鱼杀不了,但是处理小虾米她还是可以的,不过徐漫也不好出门旷工太久,只得让小姨们先处理着,说好了今晚留在这里。
“我来这一趟可不容易,自然要留,我可不会跟你瞎客气,有事就去,只要不怕姨拿你东西,就尽管放心地把家交给我。”
徐漫来这里遇到的更多都是喜欢推阻的人,比如能行他?们,送点东西都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
还有的人一点小事情,明明心里想要的也会劝阻一番,徐漫理解这是因为客气和不好意思。
但从现实而言,她其实是更喜欢和林霜花这样的爽直性子人接触的,省了很多?口水。
徐漫又去忙了一下午,还是队长看她家有客人,让她提前回来了,自己做收尾工作。
回来时家里的东西都弄好了,徐漫发现连院子和鸡舍狗舍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哎呦,我的小姨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海边捡了个田螺姑娘,勤劳能干,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净豁亮的,你看这?桌子亮得,都闪瞎了我的眼!”
作势还歪头捂住眼,夸张道:“嗨哟给我闪得!”
“你个臭丫头,尽贫嘴。”林霜花被她那浮夸的样子逗笑了。
有点晚了,因为徐漫说要回来给大家露一手,她们也确实不熟悉,所?以只是准备好了食材。
徐漫先给他?们一人冲了一碗麦乳精,拿几颗奶糖让他们先填填肚子。
“你这?孩子,他?都怎么大了,吃这?个干啥!”她准备阻止徐漫给虎子冲。
“再大不也是个孩子,”徐漫绕过她姨的手,冲好了递给虎子,见虎子没他妈点头便不肯接,干脆直接放在他面前。
“咱俩也喝点,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就是甜甜嘴,您不还说了,女人家,要自己对自己好嘛!”
“这?些话你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说着,倒也不再推辞,虎子看她妈也喝了,便也小心地端起来喝。
小龙虾取了虾头、虾线,干辣椒没有,只能用青辣椒代替,椒子、葱姜蒜是现成的,料酒不好买,她直接把上次能能带回来的那瓶酒留了下来。
做好的龙虾红艳艳的,考虑到小孩子肠胃弱,虽然麻辣小龙虾的精髓就是要嘬辣到舌头嘴巴发麻,她也不敢放肆,青椒都没放多少。
又剥了虾仁,切了个黄瓜丁,准备个清炒虾仁。
选了条两三斤的鱼,鱼鳞刮干净,切成小块,抓出一些她前两天腌下的酸菜,季节刚刚好,菜腌熟变色,抓出来的过程来能看到上面附着的玄汤黏丝。
酸菜切碎,先和葱姜一起用热油爆炒,期间酸菜块就像关不住的小鲤鱼,竞相跳起,仿佛在试探龙门的高度。
徐漫有意识地离得远些,以免自己碰上跃起的热菜屑,成为被殃及的无辜池鱼。
捞起后再将过过热水去腥淘净的鱼肉块放入爆炒,等到鱼肉和油进行充分接触,彼此渗入,油的热情把鱼煎得外焦里嫩,再加水放料,移出些柴火小火炖煮。
徐漫又拿出之前切下一半的兔子,这?次被林霜花坚决拦住了:“这?么多?东西了,够了,你当你姨有几张嘴呀,没得浪费。”
“我们有那个冰盆,放进去食物能多保存好几天呢,吃不完也没事。”
“那也不能瞎糟蹋,再怎么样剩菜能有新鲜的好!”林霜花两眼一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徐漫好笑,也不再坚持。
她又炒了一个红薯叶,稍微搭配一下,把桃子罐头也捞出来几个,饭后解腻。
最后这一顿饭硬是凑出了个黄红绿色彩分明,酸辣甜香味俱全,吃得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因为这床还是老几年前的,那时候人口也密,所?以床做得很宽,平时睡她们一家五口都绰绰有余。
今天她也就懒得再多?去麻烦别人,直接大家睡一床,不过她和小姨睡了床头,虎子睡在以前能能睡的位置。
“漫呀!你和能能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啊?什么怎么样了?”
林霜花掐她腰一下:“你说什么怎么样?你之前这?么离开孩子出去,他?没说什么?还有,听说分家这事还是你先捣鼓出来的,虽然王凤仙有错,但之前孩子都是她养着,你也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
她倒是从来没有把前者当做很严重的事,她脑子里更讲究的是前世所?提倡的平权思?维。
能能有他?的事业,几乎缺失了孩子整个成长过程,没有人会觉得不对,因为他是在挣钱养家。
而同理,原主在孩子脱离母乳期后,选择走出家庭搞事业,这?本身是无可厚非的,至于谁为家庭付出更多时间,怎样进行有效分工,则应该是互相商讨的结果。
当然,原主可能本身并非抱着这?样的目标出走,要说错误点,则在于没有妥善安置孩子,以及两者之间缺乏有效沟通。
她之前一直担心?的反而是她自行分家的事,这?年代太重孝道,尤其能能是老大,加诸在他身上的责任和孝道枷锁,其实是更大的。
不过没想到他表现得倒是接受良好,当然彼时他更没想到王凤仙偏心至此。
“他?没有说什么呀!而且你不知道小姨,当时王凤仙有多?过分,”徐漫靠近林霜花耳朵一点,悄声道,“她还准备卖了小麦,幸好我回来得不晚。后来能能知道这?事,自己去跟那边断绝了往来。”
林霜花听了也震惊不已,这?年头家里穷,养不起孩子的把孩子送给人抱养的不少,她虽然自己没这么做,但也见怪不怪了。
可是直接把孙女卖人的,还真不多?,除非是那种特别重男轻女的家庭,有卖的有直接弄死的,但也多?是不敢声张。
尤其是这种家里明明不缺钱,吃喝都还过得去的,林霜花丝毫不怀疑,如果小麦刚出生时爸妈不管事的话,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到乖巧可爱的小麦,她气得牙齿都在发抖:“这?个贱婆娘,让我遇见她,非撕烂她的嘴不可。”
“好了,别气了小姨,现在我们还生活在这里,我也不想把人逼太急了,明枪易躲,暗枪难防,万一她狗急跳墙,伤害到孩子了怎么办?”
“说得也是,”林霜花叹了口气,“到底是苦了你了,你说你爸妈,当时怎么想的,明明知道王凤仙什么鬼德性,还……唉,不说了,好在现在眼见着日子也越来越好了。”
徐漫认真听着她说,看小姨欲言又止的样子,莫非原主当初和能能结婚,还有什么隐情?
不过看林霜花完全不想再说的样子,她也就识趣地没有再问。
“那他的工资现在还给那边吗?”
“没有,都直接寄给我们了。”
林霜花这才放心多?了,好在能能这个人还不算太糊涂,不然以他?们家这?种环境,真的太混乱了。
“那你们现在做那事,感觉还愉快吗?”
“啊?”徐漫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领悟过来,突然脸就爆红,支支吾吾道:“还……还可以吧!”
她总不能说,他?们还没有深入交流过吧,要不这?几个孩子咋来的,想想以前虽然身体是这个身体,但毕竟人不一样,她多少还是有点酸的。
但想想也就只是想想,毕竟一来让她生孩子她是不敢的,更何况医疗条件完全没办法保障的现在,无痛就有了三个小豆丁,她还是占便宜的。
二来嘛,她清楚原主对能能没什么感情,而能能的情况估计也差不多?,她一向是个更在意现在和未来的人,也就像对待对象前任一样,酸酸就过去了。
林霜花看她脸色爆红,支支吾吾的样子,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这?么看来就还是可以的,顿时也放下心?来。
又说:“你害羞什么,都结婚好几年了,还跟个小姑娘上轿头一回似的,我跟你说,这?里头的学问可大着呢……”
然后徐漫就听到林霜花在她耳边科普了一百零八式,其颜色之深,姿势之多?,范围之广,颠覆想象。
徐漫小心?翼翼地望一眼那边,还好还好,孩子们都没醒,这?话题有点格外劲爆了。
“这?些您……都试过?”徐漫吞了吞口水,女中豪杰呀!
“试什么试,还打趣起你姨来了,”这?些轮到林霜花脸红了,拍她一掌,“我们老夫老妻了的,再说,就你姨夫那熊样,还用得上什么啊。”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得意。
徐漫感叹,果然,不管什么年代,这?都是个讳莫如深却又极具吸引力的话题。
因为要赶车,两人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小姨来看她带了差不多?整半条猪腿,虽然她公公是杀猪匠,买猪肉肯定比她们容易,但到底是人家慷慨。
徐曼也怕小姨家人有想法,给挑肥的放了一只鸡一只兔,两条鱼,又给装一罐子桃子罐头,果干轻便倒是给装了不少。
“你说你,我来看你的,你整这么多?干啥,显得我们跟来打秋风似的。”
“小姨说的什么话,按理说该我先去看您,但您不也看见了,秋收过后更忙,还要您走一趟,再说了,我东西可不是白给的”。
她凑近她小姨耳边小声嘀咕,“姨您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副食品票布票的,能给我留就给我留点,我想着多?给几个孩子补补,以前王凤仙偏心眼,几个孩子太瘦了。”
“那到也是,”林霜花此刻也变成了“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都瘦”的老母亲模式。
“你看小麦,脸上就剩一双眼睛似的。二狗也是,手跟只有层皮一样,大熊稍微好点,但还是瘦,这?事你就包在我身上。”
“不过,万事还是安全为主,反正当下您家里日子过得去,至于发财,再等几年,总有机会的。”
考虑到当前形势,徐漫还是提醒道。
“说得也是。”林霜花不置可否,她也感觉最近的风声越来越紧,准备干完手上这?一票就暂时收手,等环境好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