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再怎么厚脸皮,也知道现在再呆在这里?不妙了。
之前她敢跟着进来,不过是以为前面这个女抱着和她们相同的目的,那她可以她女儿为什么就不可以。
只是没想到,这女的倒还是个官儿。
她拖着女儿往外走,倒是覃双双回头看了徐漫好几眼。
“章主任桃花运倒是不错!”
章怀之头疼,他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这才来了没几天,遇见的事没一件省心的。
看着旁边看戏的徐漫,章怀之扶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挺不痛快的。
“没看人家小姑娘挺不愿意嘛!再说了,我这年纪,再大几岁都能当人家爸爸了,这都哪跟哪呀!”
徐漫到没想这人还挺正直,不觉多?看了他一眼。
“对了,你回来干什么?还有什么事情忘了说?”
徐漫:……我就看看热闹。
“我这不是怕出什么意外嘛,我在场会稍微好解释一点。”
章怀之看了她好一会儿,像是在分辨她话?的可信度,最后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了声谢谢。
徐漫尴尬地干笑两声,这次是真要忙着回去了。
不想半路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她还真有些害怕,秋收当口,能闲来跟踪人的,多?半是些二流子一类的。
没骑自行车,她只能开跑,没跑几步,就听见背后有人叫她。
“徐会计!”
是个女生!
她回头就看见一脸高原红,有些气喘吁吁的覃双双。
“哎呦我说妹妹,你怎么跟在人后面无声无息的呢?我还以为遇见二流子了!”徐漫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覃双双微微低头,脸色因为愧疚更显得发红,“徐会计,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走近一点再叫你。”
徐漫也懒得?管她是不是故意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我……我看您和章主任关系挺好的,能不能麻烦您个事?”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哈,他是上级,我来就是汇报工作!”
“是是是,是我口误!”
徐漫看她实在紧张,也不好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什么事,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就是……”只见她两手抓着衣摆,有些难以启齿,“我妈她……您刚才也看到了,所以,想请您跟章主任解释解释,这不是我的本意。”一口气说完,她如释重负。
“不管是不是你的本意,你们的行为一定程度上都给他造成?了困扰。”徐漫话说完,就见对方脸色一白。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比起找人不痛不痒地说两句抱歉,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也许更好。”
“我……我也知道,但要是有解决办法,我也不会……”说着更羞愧了。
“你现在被逼着做这些事,是因为你正当大好年华,但如果你能说到一个让家里满意的对象,这些问题不也就迎刃而解了!”
徐漫实在忍不住提醒她两句,这样下去,迟早被她妈搞得?臭名昭著,这年代这么重视名声,这哪里会是小事!
果然徐漫说完,她眼前一亮,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绯红,不过又很快暗淡下去。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秋收忙呢!”徐漫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多?少有些逾越了,毕竟她和眼前的女孩不熟,结婚这种大事,不好轻易发表意见。
“徐会计,我送送你吧!”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跟着徐漫走,同时也开?始征询她的意见。
“徐会计,您觉得?跟能贺叔家儿子谈对象,我有机会吗?”
徐漫:……你好直接小妹妹!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事呢,讲究缘分?天定,事在人为,哪里是我说就能怎样的。”
“可是我觉得?你能,”她又像因为自己直白的马屁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并不准备改变想法和说辞,“我觉得?你很聪明很了不起,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听说女人当官,还当得?这么好!”
“谁告诉你这些的?”徐漫好笑,“不过都是胡乱传言的,不过是正常做事罢了,学过就会,和男女没有关系。”
“不过你的想法,你妈她们知道吗?”
“我怎么敢让她们知道,她就希望我能攀高?枝,至于过的是什么日子,哪里比得?上她的面子和我哥他们娶媳妇需要的彩礼。”
徐漫知道,这大概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典型,不过这个母亲还添了一项,好面子的富贵老太太梦。
“其实如果能谈拢,彩礼这事好解决,大队长还是厚道人。好面子这一点,单看你怎么用,用不好就是现在这样,用好了,却也是助力,可以顺势而为。”
“徐会计,徐姐姐,您可以教教我怎么做吗?我真的不想像现在这个样子,像供销社的东西一样,被我妈到处摆弄,展示给别人看。”
想了想,她捏了自己的手一下,纠结又坚定:“而且怀军哥他人真的很好,我没读几年书,有时间就找他跟着他学认字,他也不嫌弃我,还告诉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大家都说他脑子有问题,可是明明没有,他那么好,写了那么多?好诗,大家只是不了解他,才会有这样的误解。”
徐漫倒是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这样的渊源,她看着对面少女怀春的小姑娘,知道她家里?情况其实不怎么好,至少跟大队长家比起来,不是那么对等。
她虽然不讲究婚姻必须门当户对,但现在这个年代的婚姻,多?半是父母做主要决定人,所以大家都会先从双方家庭看起。
她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双眸澄澈,杏眼弯弯,谈到喜欢的人,脸色微红,说不出的娇艳可爱。
再加上她妈为了攀高?枝的目的,也是下了血本打扮这个女儿的,加上本来很好的五官,看起来倒真的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徐漫到底没忍住:“我的建议,可以请章主任做中间人。”
听她说完,覃双双果然眼前一亮,连声道谢。
“怎么?还送我?”徐漫揶揄。
覃双双想到自己刚才蹩脚的借口,也有些不好意思,索性破罐子破摔:“嗯,顺便去看看大家。”
徐漫笑了笑,最终也没揭穿她这个托词。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倒是让徐漫发现了这姑娘身上的宝藏属性,这就是个妥妥的护短狂魔。
不知不觉到了村口,徐漫见村卫生室好像有人,可能是有人中暑了,她既然经过,就决定顺道进去看看,毕竟她还是负责后勤的。
于是跟覃双双道了别,一进门就看见了等在门口张望的余友芹。
“这是谁怎么了?”
“漫漫姐,你可回来了,二狗他突然说肚子痛,这会儿非要找妈妈。”
一听二狗出事,徐漫也慌了,几步跑进去,果然,二狗一见到妈妈,就嚎了起来:“妈妈,肚肚痛!”
这时候赤脚大夫也出来了,见徐漫回来了,也就直接说了:“估计是肚子里?生虫了,等我拿颗宝塔糖来给他打打虫就行了。”
徐漫这才想起来,她小时候每隔一段时间,都是要吃打虫药的,加上饭前严格洗手,所以倒还没有被寄生虫感染到腹痛的经历。
只见赤脚大夫拿出一个罐子,罐子边缘都有些生锈变形了,徐漫不放心:“大夫,这个真能有用?”
大夫听她这么问,还以为是不知道这药是什么,解释道:“徐会计,你可别小看这个东西,”说着,他拿出了一块,黄色锥形糖,形似宝塔。
“我给你说,这可是个好东西,腹痛的孩子,没有一颗宝塔糖解决不了的!何况咱们大队注重这些,买的还是华美牌的,人家上海那大城市都用这个。”
徐漫自己小时候她爸妈都是给她吃肠虫清的,但也知道宝塔糖这种东西。只是担心保质期问题,余光瞥了一眼,确实还有几个月的保质期,才放心地接过来喂了二狗一颗。
之后等二狗缓解得差不多?了,去了一趟厕所,哆哆嗦嗦的出来,徐漫才带着他走了。
“妈妈,虫子好可怕,不过宝塔糖好好吃,我可以再吃吗?”
“这是药,你以为是糖呀,再说,每天不是给你们吃两颗大白兔了嘛!”
二狗撇嘴,觉得?她妈妈简直不懂小孩心,再多?两颗糖他也不嫌多?,而且味道还不一样。
“那你还想要拉出虫子?”
二狗想想刚刚蠕动的长条虫,后怕的打了一个寒颤。他虽然想吃糖,但他更不想要虫子。
徐漫见他知道怕了,也不再吓他,今天的事情倒是提醒了她,顺便买两颗回去,晚上帮大宝和小麦也打打。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恢复能力真的很强,刚才还疼得下不了床,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
正感慨着,前面的二狗突然又折回来,仰着头,特天真无害地对她说:“妈妈,你还是再给我吃吧,虫虫很可怕,但吃糖能让它流出来,它们一直在我肚肚里?,更可怕。”
徐漫:……
“你今天吃过,应该好一段时间都不会有虫虫了,等下次有了再吃,就能直接打出来了!”
然后她就看见二狗露出了个特别真诚的笑容,问道:“那妈妈,现在吃不会有虫虫了,为什么不可以再多?吃呢?”
徐漫一头黑线,她这是被四岁的小豆丁套路了?
她决定先绕开?这个话题,她个人有轻微洁癖,所以一向很注意卫生问题,包括现在对三个小豆丁卫生习惯的养成,也是很严格的。
儿童寄生虫感染多?,很大原因是因为卫生不到位,但她自认为不应该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你怎么会让虫虫跑进肚子里?,有没有听妈妈的话?,该洗手时认真洗手。”
“不不,妈妈,我洗了的。”二狗连忙保证。
“嗯,”徐漫点点头,随即发现有点不对,二狗这孩子说谎时上脸,虽然语气神态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耳朵尖会红,不明显,但自然瞒不过徐漫善于观察的徐漫。
何况自家孩子,真的就是腚一撅就知道他在打些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