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漫这一天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她透露消息这事做得并不隐秘,也怕老会计或者卫、李那边找来。
但?是很明显,这一天她都白忐忑了?,没人找来。
她回到家的时候,三个小豆丁也都在了。
“你?们爸爸呢?”她换成了?自制的草鞋,这年代的青布解放鞋她还真穿不惯,容易汗鞋,当然她也觉得不好看,总之体验不是很舒服。
正问着,能能就已经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东西。
“这是什么?兔子?”徐漫惊讶,居然还能抓到野兔子。
“嗯”能能点头,把兔子皮递给她,“洗过?的,想着或许你有用,就带回来了!”
徐漫:……就算是洗过?的,你?这么直接放在人眼前也很吓人的,好不好?
但?能能显然并没有这个意识,还自以为做了?好事一般,脸上有些许得意。
徐漫:“……你先放桌上吧!”
能能这才反应过?来,随即脸上多?了?些揶揄,又故意把皮毛往前挪了挪,如愿看到她下意识地一瑟缩。
徐漫也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让他去把兔肉切细。
能能这下是真的笑出来了,用放下兔皮腾出的右手准备摸摸她的头,徐漫自然躲过?,嫌弃道?:“脏死了!”
“娇气!”能能无奈,倒也真的没有再摸。
那边二狗却没忍住,看见爸爸妈妈这样,忽的笑了?,然后被走到门口的能能转头狠狠瞪了一眼。
鉴于这只兔子比较肥硕,所以即便能能是直接剥皮的,剩下的肉也还有三斤左右的样子。
兔肉被砍成小块,徐漫全部放入热水中,沥水去腥,顺带清洗残血。
大概两至三分钟后捞起,重新洗锅放油,放肉下锅,一番爆炒至肉色变灰。
放油炸花生、黄瓜粒至焦黄捞起,再加入大葱、干辣椒做调味料,简单翻炒过?后倒入兔肉,加盐和味精,没有料酒,她就加了?一点火酒去腥。
兔肉处理完毕,直接加水,加入大米绿豆煮粥,至粥面粘稠,早已香飘四?溢。
在等粥的过?程中,徐漫用小碗呈了?点兔丁,先让大家尝尝味道。
“怎么抓到的?”她知道,野兔可不好抓。
“兔兔找,我玩,撞树上了?!”小麦手舞足蹈,试图描绘当时的场景。
徐漫:……当她没问,问就是麦姐牛逼!
晚上小孩睡了,徐漫实在没忍住,把一天的忐忑告诉了?能能。
能能听完不免觉得媳妇有些杞人忧天,看她满脸担忧,还是安慰:“没事,没有任何证据,他们不会冒然找上门,并且老会计不会希望把这件事情闹大,多?半会暗中解决。”
不知道是不是能能身上有什么魔力,出于对他的信任,被他这么一说,徐漫真的感觉安稳了很多?。
“我可能会先提前走。”能能突然靠近,把她揽在怀里。
徐漫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十几天前,想到要和这么个陌生人共处一屋,她还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些隐隐的排斥。
而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什么,居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什么时候走?”语气里有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不舍情绪。
“会提前几天,一周后走。”能能摸摸她的头,又低头亲了亲她发?顶。
徐漫没好气地挣开他,剜了?他一眼。
搞得生离死别似的,还以为明天就走了?,徐漫都在想着收拾点东西,给他路上带点什么吃的了?。
结果这人居然……浪费她感情。
她的各种表现,能能都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心里又感觉暖暖的。
“好了,不生气,这不怕一时你接受不过?来,就提前几天告诉你?。”
徐漫:合着你?一惊一乍吓唬我,我还要?表扬你咯!
不过?想想确实他这一走,不知归期,徐漫决定大度地不跟他计较了?。
但?嘴上仍不饶人:“我还以为明天就走了?呢?我要?那些东西都还没给我弄好,就想半路开溜!”说完,还撅着嘴,一副傲娇小公主模样。
能能忍不住轻笑,低头看她:“真的只是舍不得那些东西?”
“那当然……什么舍不得,怎么可能!”
看她这副口是心非的小别扭模样,他心情变得非常不错。
两天后,能能把厕所和洗澡间弄得差不多?了?,就试着做徐漫说的豆浆机。
那边徐漫也听到了关于卫衡青的最新消息,不知道老会计怎么操作的,卫衡青和李言之都被送到了秦省另一端的远山农场。
听说那边环境不太好不说,关键是交通闭塞,没大路进不了?车,山路得走两三个小时,就算想出来,怕也是千难万险。
这也让徐漫再次意识到,在这个地方,根基是多么重要?。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晚上老会计就请她过?去吃饭,徐漫自然拒绝,家里一大家子还等着呢!
对方见她态度坚决,更不肯全家去吃,只得先作罢。
但?是在晚上,徐漫拿布去找赵招娣做衣服,回来就发?现门口有个年轻男人。
“你?找谁?”徐漫眼神不善,这人怎么贼眉鼠眼的,不太正经的样子。
男子闻声转头,看清徐漫,眼里飞速闪过一抹惊艳,不过?很快就被掩盖下去。
“你?好,我是能会计家的三儿子能爱民,您就是铁柱哥家的媳妇吧,嫂子好!”
虽然现在他行为举止看起来大方得体,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徐漫一种轻浮感。
想到眼前这个人,好像也是和李言之做过?无媒苟合之事,给人这种感觉,好像也有迹可循。
“是你呀,找你哥?他应该在屋里。”
说着,也不多?看他,就对着屋里叫人。
能能正忙着给二狗穿衣服,闻声出来,就看见自家媳妇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个年轻男子。
“铁柱哥,是我,爱民呀!几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
能能呆愣了一瞬,想起来,拍手道?:“是爱民呀,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高了?,也变样了。”
“哪里能一层不变呢!今年就十九岁了?,以后应该不长了。”
“差不多?了?,这身高也尽够了?,听说你?现在去了?煤场,怎么样,还习惯吧!”
“还行吧,就是工作有点累,不过?也还好,慢慢就适应了?,而且能拿到工人身份,我已经很知足了?。”说话间,不住往徐漫的方向撇去。
能能察觉,面色冷了下来,待他也不如之前热情。
能爱民看他脸色不对,怕他“误会”,连忙拍拍自己头,解释道?:“你?看我这记性,今天来呀,是有事要?找嫂子的,”说着,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桌上。
“嫂子,李言之那件事真的要?多?谢你了?,你?说我当时就是在山上碰见她,她脚扭到了,我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不管,就帮助她下来了,哪想到……后来她竟然这样污蔑我……还试图让我当便宜爹。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要?不是嫂子的消息……”
要?不是徐漫知道内情,都要对他这副样子信以为真了?,真这么清白,他爹会忙着给他遮掩?
心中冷笑,面上不显:“你?在说什么,今天我看老会计来请我吃饭就很纳闷,我做了?什么,你?们这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礼的,我倒是想接,实在是无功不受禄,你?们还是回去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能爱民哪有不明白的,人家这摆明了是不想和这事沾上关系。
他就说他爹,请吃饭已经表达意思了?,再不来就算了?,他爹还非说什么他去煤场和今天这事都多亏了她,不可失了?礼节。
这不,来就证实是多此一举了。
心中不满,面上倒是一副和气:“哦哦,那是我们弄错了?,不过?这些东西,你?看,拿都拿来……”
“拿回去就是了,你?要?嫌重拿不动,让你能能哥帮你?拿回去!”
能能:……突然被cue。
能爱民:……这点东西拿不动,你?说谁不行呢?
男人离开,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点不自然。
“你?这弟弟,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嗯”能能不置可否,“不过?别什么弟弟不弟弟的,差点就出五服了?,他的事别往我身上挨。”语气里满是鄙夷。
随即又像想到什么,嘱咐道?:“不过?这也是普遍现象,你?以后看见这些人都小心着点,我不在家,你?一定不要?一个人去什么地方,有些人可能一时糊涂,不顾意愿伤害了你?也说不定。”
“不会吧!”徐漫震惊。
见她瞪大了?眼睛,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能能不得不下猛药,把自己之前的一些所见所闻分享给她。
嗯,一个男人知道媳妇出轨依然装作不知的狗血故事。
徐漫听地差点惊掉了?下巴:“那这种,他会不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啊?”这算什么回答呀!
“媳妇跟别人鬼混知道,毕竟人家鬼混的时候也没有找什么太隐秘的地方,但?是孩子就难说,毕竟自己也不是没有……那啥。”
“那就真的不会介意?”徐漫觉得这未免太过大度,这种事情可不简单是一颗种子从哪里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