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也觉得稀奇,你说一个小孩子,怎么就能说出人没爹没妈的话,也不知道听谁瞎说的,我和能能这不好好的嘛!怎么就没了,这造谣可是思想作风问题,也是要被抓去好好改造的。”
李槐花一听,顿时脸色有些不好,还能听谁说的,还不是她有时哄小宝听话,拿着大熊他们对比,就顺口说的。
“那个……能能家的,说来孩子没伤着,也不算啥大事,那就让他们互相道个歉,今天的事咱们就算完了你看成不?”
“如?果?小宝她们能认识到错误,这自然是成的!”
达成一致,事情就算完了,徐漫一家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战斗了一天,徐漫自觉已经体?力耗尽,只想往床上一趟,管他什么一地鸡毛。
但现在,显然不能如此潇洒。
能能煮了面条,进屋时就看见徐漫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起来了,先吃点东西?”
“还站着呢?”徐漫坐起来,眼睛看向门外。
“嗯。”能能干脆把面端进来,问她:“让他们先过来吃饭?”
徐漫没应,能能也就不说了,跟着吃面。
吃了好几口,见二狗频频回头,徐漫才让他过来,问他错在哪里?
“不该和哥哥让人钻裤子裆?”
“还有呢?”
二狗挠挠头,“妈妈,我的小脑袋他真的想不起来了,你可以告诉它吗?”
“我告诉它,那你就能知道了?”
“嗯嗯,它会告诉我的,我都听它的!”
二狗经过她这段时间的投喂,脸上开始长肉,皮肤也越发白净,这样看起来,还真有点小绅士的感觉。
但是,卖萌可耻,徐漫依旧不为所动。
又过了一会儿,见他耷拉着脑袋,确实想不起来的样子,才把两个孩子叫过来。
“崽崽,知道为什么罚你们站了吗?”
二狗摇摇头。
“在知道哥哥做不对的事情的时候,你是不是该阻止哥哥呢?”
“哇,对!”二狗眼睛一亮,妈妈终于肯让他解放了。
“我没错!”徐漫正欣慰于二狗的认错态度,就听大熊倔强的声音传来。
徐漫:……
“你还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他这样做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我只是把他做的事还给他!”
“那我问你,他让你这么做的时候你开心?吗?”
大熊以为自己听岔了,她妈妈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不过还是答道:“不开心?!”
“那你知道不开心?了,为什么还做和他一样的事情?”
“我也要?让他不开心?,他都这样做了,我只是跟着他做!”
“那你觉得他之前做的是对的?”
“不是。”
“不是你为什么要?跟他学?”
大熊:“……反正我没错!”
徐漫:……
能能看她实在气不过,连忙安慰:“你先吃饭,我来跟他说。”
说着,也不管大熊的挣扎,直接把人拎了出去。
徐漫和两个孩子吃完了饭,还没见人回来,她留了一大碗面,锅中烧着热水,再把面温在锅中。
等她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发现能能一个人坐在桌上吃着面。
“孩子呢?”她放低了声音问道。
“屋里呢!”能能向着里屋指了指,“先别管他,让他想清楚。”
“可总得吃点东西吧!”
“先晾他会儿,一顿不吃,饿不着!”
“孩子还长身体?呢!”她虽然气,但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何况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可不想就这么掉了。
刚迈出一步,就被人往后猛的一拉,跌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徐漫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和来自那个胸膛的“咚咚”声,在蝉鸣鸟叫的黑夜里,奏出一首颇有节奏的乐曲。
“那个……”徐漫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抱得更紧。
“让我抱会儿。”能能低厚的声音传来,头靠着她发顶,呼出的热气弄得徐漫有点痒,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但可能是见他神色确实有些疲惫,徐漫一时也有些不忍,没有再强行挣开。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又听他说:“以后咱们都好好的,一起把孩子养大,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咳,一定会好好把孩子养大的,但是有个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哦,愿闻其详!”
“那个……其实……我大概可能确实确定不是你媳妇!”徐漫这次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这件事必须跟他说清楚。
她话说完,等着能能的反应,却没想到听到了他低低的笑意,“嗯,你不是我媳妇”
听他这话,徐漫瞪大了眼睛,他果?然是知道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见一个恍若带笑的声音传来:“是我婆娘!”
“你!”反应过来的徐漫,一下子挣开了他的桎梏,脸色绯红,跑出院子。
这是什么土味称呼?
能能也没有再追出去,倒是看着眼前的碗,若有所思。
徐漫平复好了,还是不放心,又进屋看大熊,他还坐在床方上,见徐漫进来也不理,二狗和小麦在旁边劝她也当没听见。
“不管怎么样,先吃点东西。”
可是小孩似乎倔着一口气,也不管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就是不肯说话,徐漫如何软硬兼施,他自岿然不动。
最后是能能进来,也不理他,直接拉出徐漫不让她再理他。
当然睡也是不肯睡的,就在床尾那里坐着,跟个活佛是的。
徐漫是又气又心?疼,这么半夜不吃饭,还坐着,感冒生病了怎么办?饿出胃病了怎么办!
翻来覆去睡不着,却在再一次准备起身时,被能能给按在了床上,“不管他,让他自己想,睡觉!”
两条长臂铁箍似的,徐漫不能移动分毫,又怕动静太大,让孩子们看了笑话,挣扎两下,也只得先睡下。
但睡着是没有可能的,等了大概半小时,发现身后的人呼声起来,才慢慢挪开他的手臂,去看坐着的倔小孩。
对方这回倒是没任性了,趴在徐漫怀里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也认了错,居然就在徐漫怀里哭睡着了。
徐漫见怀里人竟不知何时没动静了,一看才知道是睡着了,有些好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准备直接把他放在床上,才回味过来,往日里她和能能都是一个床头一个床尾,今日那家伙怎么跑到床头去了。
再一想,可能大熊坐在这,他不好过来睡。
把大熊放到能能身边,自己再去床尾躺下。
嘿嘿,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殊不知这些小举动,全都落在了一直也未曾睡着的能能眼里。
后者也只能无奈地笑笑,罢了,来日方长吧!
那晚的事情解决后,大熊的态度也有了变化?,比之以前,明显更黏徐漫一点,虽然和小麦和二狗仍然无法比拟,但也足够让徐漫惊喜了。
虽然说以前几个孩子对她也都不错,但这种发自内心?的亲近和信任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能能去弄到了水管,顺便也将宋谷雨她们盖过的棉被送去了谈棉絮的地方,进行拆线重谈。
在徐漫的要?求下,原来的布罩和棉花换成了新的薄面料,做了一床小一些的棉被。
剩下一堆棉花,刚好徐漫准备拿回来给几个孩子做棉衣。
事情比较多,徐漫也就准备进县城一趟,刚好宋谷雨的东西到手了,加上能能剩下的那些布票,加起来如果?节约点的话,给孩子一人两身换洗,大人一套,冬天应该是可以勉强支撑过去的。
当然同样忽略能能,不过这次是因为冬天他估计不在家过。
而且比起还有军大衣的能能,她自己才是真真实实的一穷二白。
“我拿到布票就给你寄回来,保证让你在冬天来临之前穿上两件新衣服。”能能听着她的安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到底是他这些年亏待了她们。
“出门在外的,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我算了一下,我一个月有粮票虽然没有了,但还有两尺布票补贴,等攒上三?个月到了冬天,我的新衣服也就出来了。我可不会让自己一个冬天没衣服换,臭熏熏的。”
“嗯,你最香了!”能能笑笑,觉得她小傲娇的时候,脸上肉嘟嘟的,甚是可爱,让人很想捏。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理所当然,被徐漫捂着脸拍开,气鼓鼓地瞪他。
能能不以为意:“那我去借自行车!”
徐漫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只能借到一辆吗?”
“我倒是知道村里有两个人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想如果?可以的话能多带大熊他们出去走走,不过要?是不好借,就算了。”
“两辆怎么骑,你会?”能能听她这么说,倒是挑挑眉。
“怎么?我就不能会啦!”
“行行行,你能,你会。”能能赶紧告饶,他不过好奇一问。
不过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另一个人因为没有提前问,去的时候人家刚好介绍了个对象,去相看媳妇,为了装点门面,骑着自行车去了。
所以最后只带了小麦去,大熊和二狗托付给队长婶看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