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秦墨看着脸上挂彩的褚英,只?能耐着性?子看塔尔玛给他脸上涂药。
涂完药,秦墨就想赶客,但褚英却不想走。
他说:“您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说什么?
说他身为一旗之主,竟然跟蓝旗的那些手下打起了群架?
现在给他涂药只?是?给他一点?体面,回头还?要?接受他阿玛的处罚的。
秦墨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褚英看秦墨这么淡定?,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他说:“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您就不想着现在去和我阿玛解释一下,让他出面摆平这事?。”
解释?
自那次聚会之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建州竟多出了许多流言蜚语。
说的主角当然就是?秦墨和舒尔哈齐了。
从二十年前,孟古哲哲八岁,说到她现在二十九岁。
好像这里面就没努尔哈赤什么事?了。
她寻思着自己啥也没做,长?眼睛的应该都能看出来这事?是?真是?假,又何?必去解释?
再有,现在建州里也就褚英出面维护她。
他是?个直性?子,又是?真性?情。
在他的心里,大福晋孟古哲哲和叔叔舒尔哈齐都是?经过他人品认证的。
所以他会去和那些传瞎话的人对线。
至于其他人。
旁的就不说了,大多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而皇太极还?小,就是?有心,现在也帮不了,这也是?能理解的。
但是?努尔哈赤耳朵长?在他脑袋上,愣是?跟直接变成了聋子。
没有维护妻子的表现。
还?在一边静观事?态的发展。
所以她去解释还?有用吗?
努尔哈赤心里早就有了盘算啊。
秦墨对褚英说:“好孩子,这是?我们大人的事?,额涅知道?你心好,但你不该管这事?,知道?吗?不要?把自己牵扯进来。”
褚英想不明白,他说:“为什么?这不是?很简单吗?现在阿玛就等着您去向他说明情况。只?要?您说,他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而现在您不说,他们就以为您和叔叔真的有什么,这事?只?会越来越凶。现在我还?能将他们打服,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他说完,秦墨的眼里就起了雾。
她是?真不想给褚英有什么感情啊。
可是?这么多年,大抵还?是?动了真情。
她拍拍褚英的肩,说:“额涅都知道?,孩子,你的心意我都领了。如果你真为了我好,现在就老老实实待着,什么都不要?管。”
褚英皱眉,问:“我还?是?不懂,难道?要?让这些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吗?”
秦墨说:“这些传的人,大多都是?想看热闹。我们没有热闹给他们看,他们自然就不会说了。”
现在那些热搜舆论不都这样吗?
只?要?当事?人不出来。
用不了几天就无人问津了。
她继续说:“你要?沉住气。都是?大旗主了。以后不要?轻易被这些话带着走,要?有自己的判断。知道?吗?”
褚英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是?看到秦墨的状态,莫名给了他一种安定?的感觉。
*
秦墨看着褚英走出去。
自己也在心里打起鼓。
历史?上的孟古哲哲到底是?因为病死,还?是?死于一次政治阴谋呢?
好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以孟古哲哲这个性?子,一定?会把这件事?放大。
她那么自尊自爱,会没什么想法?
纵使她是?钢铁心,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但一想到努尔哈赤冷眼旁观。
这感觉自然就很酸爽了。
一个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产生了信任危机,这搁谁都会觉得?世界崩塌了吧?
秦墨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是?真不想管这事?的。
但是?要?是?不管不就崩人设了?
孟古哲哲本人发生这样的事?怎么还?会坐得?住呢?
所以她现在还?是?得?去找努尔哈赤。
唉。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联想到之后阿巴亥被举报和大贝勒有染,阿巴亥被离婚。只?是?因为她的多铎当时还?小,努尔哈赤让她留下来照顾幼子,所以才没回乌喇部。
至于孟古哲哲现在,皇太极都已经这么大了,不需要?她抚养。
啊,那她不就要?回叶赫了?
要?知道?孟古哲哲当年就是?意气风发,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才离开叶赫的。
让她被离婚回叶赫,这不是?就是?让她去死吗?
秦墨可算是?看清了历史?上的这一段了。
孟古哲哲含恨郁郁而终,中间竟是?有这么一段故事?啊。
不行,她可不能便宜了这些狗男人。
想让她死?没那么容易。
*
褚英从秦墨的院子里走出来,就看到皇太极坐在外面的池塘边发呆。
这小子,都这时候了,不想着劝劝自己的额涅,搁这干嘛呢?
他走过去,坐到皇太极的旁边,用胳膊碰碰他说:“八弟,想什么呢?”
皇太极看到褚英先是?一惊,然后便是?抱拳,规规矩矩的对着褚英行礼,他说:“见过大哥。”
褚英有些惊讶,他说:“你我都是?兄弟,况且现在也没有外人,不要?这么见外。”
自从和秦墨关系变好之后,褚英也是?把这个弟弟看得?很重,就没和他分过彼此。
不想,皇太极却摇头说:“不,大哥说不见外,那是?大哥心好。但皇太极不能不守这规矩。哪怕现在是?在家里,也是?一样。”
小心翼翼。
这是?褚英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词。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八弟应该也是?意识到危机了。
担心以后形势会越来越不利,自己举步维艰。
所以早早的就警觉起来。
唉,瞧这事?闹的。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只?要?这话题里的两?个人出面澄清就好了。
可谁成想,两?个都固执的不肯出面。
叔叔不愿意,大福晋也不愿意。
他们到底要?干嘛啊。
*
舒尔哈齐家。
他闭着眼睛,听着手下在外面打几个佐领的板子。
一下,两?下,三下……直至五十下。
打完了,他就走出去,看着这几个身后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佐领说:“知错了吗?”
里面一个大块头说:“知错了。”
舒尔哈齐蹲下来说:“哪错了?”
大块头有些不敢说,怕再次激怒舒尔哈齐。
舒尔哈齐示意人把这几个佐领扶起来,然后又请来了大夫专门?为他们医治。
这一番功夫下来,着实让手下几个人摸不着头脑。
舒尔哈齐说:“现在知道?哪错了吗?”
大块头说:“贝勒爷,我们不该在军中拿您和大福晋的事?开玩笑,我们知错了。”
舒尔哈齐一生气就把杯子砸到了地上,他生气的说:“看来还?是?不明白。拖出去,继续打五十板,直到想清楚为止。”
大块头还?有其他几个赶紧求饶,他说:“贝勒爷饶命,我们实在是?不知。板子我们可以挨,但求贝勒爷说个清楚明白,兄弟们几个也好心甘情愿的受罚。”
舒尔哈齐低着头,自己一个人沉思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在想着该怎么对他们说,还?是?在思考别的事?。
过了一会儿,舒尔哈齐才说:“你们啊,脑子怎么就那么转不过弯来呢。你们公然和褚英打架,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他是?什么人?不再是?你们看着长?大的那个小毛孩了。他现在掌管着整个白旗,要?真闹起来,怕是?你们家里几口人都要?赔上!”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几个男人都反应过来。
原来舒尔哈齐的重点?在这里。
他们还?以为舒尔哈齐在生他们开玩笑的气。
其实是?在救他们的命。
几个人赶紧在地上拼命磕头,感激舒尔哈齐的大恩大德。
这些人离开之后,舒尔哈齐就开始回忆褚英刚才过来对自己说的话。
“叔叔,您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了,会出事?的。”褚英说。
舒尔哈齐说:“你放心,这些人我会严肃处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褚英气极,他说:“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舒尔哈齐挑眉说:“那是?什么?”
褚英说:“我的意思是?,不管您和我阿玛的大福晋有没有事?,都应该主动站出来,而不是?等着我阿玛一个人出来摆平。您要?为大福晋考虑,她是?一个女人,怎能忍受这样的流言蜚语?”
舒尔哈齐说:“合着这事?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了?褚英,你真相信我就是?做错的那个人?”
褚英摇头,他说:“没有。我要?是?这么想,我就不会来和您说这话了。”
舒尔哈齐说:“你是?我看着长?大了。你额涅很早就去世了,家里面就我最?疼你。”
褚英说:“我知道?,我一直记得?叔叔对我的好。”
即使这几年他们的关系已经大不如从前,叔叔明显有冷落他的嫌疑。可是?关键时刻褚英也不会含糊。
舒尔哈齐说:“这样就行了。”
褚英说:“叔叔……”
舒尔哈齐说:“只?要?你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就知足了。我行得?正坐得?端,有没有和你们家的大福晋发生过什么,你阿玛心里肯定?有数。”
说到这里的时候,舒尔哈齐觉得?五味杂陈。
他忽然觉得?很孤独。
未来,可能对他来说险象环生。
但他就是?要?赌,用这四十年的时间,赌他的哥哥,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若翾投递的十瓶营养液,今天才看到,么么哒~
下章坐等秦墨绝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