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哈齐此时正在院外来回踱步,秦墨从院里出来,轻轻咳嗽了一声,说:“你找我有事?”
舒尔哈齐见到秦墨就笑了,他说:“我就知道想要把你叫出来,就这事管用。”
秦墨冷哼了一声,她说:“说话可要算话。”
舒尔哈齐说:“这还用说,等我哥晚上从抚顺城回来,我就和他商量商量。”
他们说的这事到底是什么事?
起初秦墨听到的时候也有点发懵。
舒尔哈齐让塔尔玛带话说过些天可以去叶赫把东哥格格请来,陪着她直到她生产。
依据之前的推测来看,舒尔哈齐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一定是之前孟古哲哲就提出过这样的诉求,但被努尔哈赤给否决了。
孟古哲哲这种性格孤僻的人,一般人是很难走近她的内心和她成为朋友的。
嫁过来几年,也没和这些福晋打成一片,唯一一个值得她信任的雅利奇还离开了她。
加上怀孕带来的这些变化,一定会让孟古哲哲特别无助,那么她想有个亲人过来陪伴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秦墨这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她这几个月躲着不见努尔哈赤也没什么脾气。
像他那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秦墨是装睡?
就算前两次不知道,这么久了也会察觉。
可是他还是由着她闹。
原来就是因为现在两边局势这么紧张,叶赫一直在不停打压建州,是不会轻易允许东哥过来的。
努尔哈赤见这事行不通,自然也不会贸然答应孟古哲哲。而这事又不能直白的解释给孟古哲哲听,说了估计她会比现在更加生气和绝望。
唉,两难之下,这才有了这几个月的“冷战”。
秦墨是希望这个冷战能一直持续下去的。
你以为她会感谢舒尔哈齐?
才怪!
她还想骂舒尔哈齐呢。
你没事逞什么能啊。
你哥都觉得这事不好办,你非要去把人请来。
她现在是一丁点关于穿越前的记忆都没有。
本来一直用这个借口可以永远和努尔哈赤冷战下去,现在倒好,要是东哥过来,她还能冷战下去吗?
而且东哥掌握着更多的信息,直接就跟秦墨整成最高难度了。
舒尔哈齐啊,你可真厉害!
秦墨怀疑这人是故意的,是成心的!
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做出对这事真的很上心很期待很憧憬的样子,秦墨肯定会让舒尔哈齐有多远滚多远。
*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舒尔哈齐问秦墨。
秦墨回过神来,她皱着眉说:“你不是找我有事?半天不说话,不说我就走了。”
舒尔哈齐说:“你这人怎么还没过河就拆桥呢,能不能耐心点?我知道你其实很不想让那两位小福晋过来跟你住,要不然你也不会那么积极的去帮她们寻找凶手。”
她有这么明显吗?
秦墨说:“瞎说。”才不是呢。
舒尔哈齐说:“行,你不承认也没关系。现在的问题就是她们的婢女是被我处罚的。她们不敢把怨气发在我身上,只能……“
秦墨说:“怪我?”
舒尔哈齐点头:“聪明。”
秦墨扯扯嘴角。这些人也太搞笑了吧?
她刚才那么费劲的去寻找真凶,结果不仅没落到一句谢谢,反倒被倒打一耙?
秦墨说:“莫名其妙,她们怪我做什么?”
舒尔哈齐叹气道:“我也只是听到她们悄悄说了几句,似乎问题还是出在雅利奇身上。”
他说得很隐晦。
不过都已经提到雅利奇了,秦墨还能不明白吗?
她都能脑补兆佳氏她们说她肆意妄为,坏了规矩,让下人们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的样子了。
秦墨说:“这都是你哥的意思,和我无关。”
反正上面还有个努尔哈赤呢,说她也没用。
舒尔哈齐笑着摇摇头,他无奈的说:“你们的事我也不管。我是刚才听富察嫂嫂说你已经同意让她们搬过来了,我呢也知道你这里有几分真心,你是肯定不希望她们过来的。再看她们,指不定过来也不会让你消停。既然这样,要不我就帮你做主,提前拒了她们。”
这人,你做好事就做好事,干嘛还要过来说?
像这种特意过来的,八成是想邀功。
可是孟古哲哲能给舒尔哈齐什么好处呢?
秦墨说:“那敢情好,我也是在烦恼她们的去处。若是贝勒你能帮她们安排个临时的好住处而不用搬来这里,那是再好不过了。”
舒尔哈齐大笑道:“嗯,这好办。不过嫂嫂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是不是也可以办到?”
秦墨故意仰着头哼了一声。
这个动作的作用是表明她这事是知道的,但答不答应也不能因为你办了这事就随便答应,还得看他表现。
她就是要逼舒尔哈齐自己说是什么事。
舒尔哈齐见状说:“嫂嫂,这事也不难办啊,不就是让你在我的衣服上绣个同样的花纹吗?上次我和我哥一起招待客人,明明我和我哥穿戴佩饰都差不多,而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我哥身上。我当时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竟一琢磨,原来是我哥衣服上的花纹啊!嫂嫂,你这样算是作弊啊!你给我哥衣服上绣那么好看的花纹干什么?”
花纹?
早就听说舒尔哈齐这个人没事就爱和他哥攀比。
不仅住处要和努尔哈赤一样,招待客人的礼仪和规模也要一样。反正是处处不能落于下风。
但是秦墨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么细小的一个地方也要追究到。
服。
秦墨咳嗽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绣花,这事好办。
回头她在系统的商城里找一个卖绣花的机器,然后编一下程序,按照之前孟古哲哲的刺绣风格也给舒尔哈齐绣一个就好。
她对舒尔哈齐说:“你啊你,不就是花纹吗?等你把这两件事都办妥了,别说是花纹,就是虎纹豹纹我都能给你绣出来!”
舒尔哈齐听到这里眼里都乐开了花,他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