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敏这么善解人意,那就把位置让出来。
这样兆佳氏和钮祜禄氏就不用天天受雅利奇的气,衮代也可以照顾雅利奇?
有些人就是这样,嘴上说得那么好听,让别人干这干那。真到她去做的时候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因为秦墨一直抓住阿敏没怀孕的这个点不停的攻击她,这使得阿敏直接就开始撒泼,她指着秦墨说:“孟古哲哲,你以为你有孩子了不起是吗?”
秦墨说:“我可没这么说过。我只是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大福晋之前就说是你们院子住满了才加不进去人,不是她不愿意让嘉穆瑚福晋过去。如果哈达福晋愿意搬出来的话,这样我们三个院子的问题就都好解决了。”
阿敏那个气啊,原本是想过来看秦墨的笑话的,怎么笑话变成她自己了?
还有她现在就是倚靠衮代才这么嚣张跋扈,是说什么也不可能从衮代的院子里搬出去的。
没门没门。
自几个月前,努尔哈赤已经有好久没有在她屋里留宿,最多就是过去看她一眼。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给她面子,实际怕是早就失宠了。所以如果她这一胎没有一举得男,是不是就……
哈哈。
阿敏想到这里就对秦墨说:“你也就蹦跶这么几个月了,万一你生的是女儿呢?我看你还有这么大的院子住吗?”
秦墨笑了,她还巴不得生女儿呢。女儿多好,贴心小棉袄,每天变着法来宠她,秦墨可以把她宠到天上去。
至于这院子还能不能住,那也不是你阿敏说得算的。
秦墨压根没被气到。
反倒是阿敏说这话的时候,她特意观察了衮代和伊尔根福晋的表情。她们俩可搞笑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现在家里面的两位小公主的生母就在阿敏身边,她阿敏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
衮代终于坐不住了:“阿敏,生女儿怎么了,我们家的三位格格哪个见了不夸一句可爱聪颖,你是不是对女儿有什么意见?”
阿敏被衮代怼了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惹祸上身。她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说:“大福晋,我没有这个意思。害,都怪我,脑子一热,没事说这个干嘛。”
脑子一热?怕是故意给人送人头。
秦墨见两位的表情不对,便是特意说:“大福晋和伊尔根福晋要小心了,这位哈达福晋可能打心眼里就不喜欢两位格格。再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难保哪天她不发疯。”
阿敏说:“孟古哲哲,你休要胡说!我是看不惯你一怀上孩子就得意,觉得你是仗着自己会生个儿子才这么目中无人。”
秦墨摇头,她这时候要保持沉默,让别人替她说。
不是别人,就是衮代。
和她同处在一个位置上的人。
两位都是努尔哈赤的嫡妻,不管是生男还是生女,她们孩子的地位都是不容置疑的。哪里需要倚仗孩子才能恃宠而骄?
犯不着。
衮代说:“阿敏,我看是我这些年太惯着你了,让你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了。”
阿敏委屈的说:“大福晋,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她说什么您就听什么?您到底是站哪边的?”
她搞不明白衮代为什么一下子就被孟古哲哲给策反了。她阿敏在那个院子住了那么久,何时有做出对两位格格不敬不好的事?
衮代说:“我谁都不站。好了好了,又不是不让你搬回来。等雅利奇把孩子生下来就让你俩换回来。”
阿敏咬着牙,十分不甘心,她小声说:“让着孟古哲哲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将就一个身份这么卑微的人?”
衮代说:“你没生过孩子,等你生了孩子就知道怀孕这段期间脾气有多难控制。”
又是孩子,又是孩子。
孩子成了阿敏的软肋,她都快要爆炸了!
看衮代已经安排好了,秦墨也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她和大家告辞,又是用得老一套。乏了,累了,要回屋休息。
*
回院子的时候,塔尔玛说:“福晋,刚才塔尔玛差点以为嘉穆瑚福晋真的会过来和咱们住,心到现在还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呢。”
秦墨没说话,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雅利奇人际关系处理的不好,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在,但兆佳氏和钮祜禄氏也的确有抱团之嫌。
算了,她懒得去管她们的闲事。
想完,秦墨就对塔尔玛说:“事情过去了就不提了……塔尔玛,你看,那人是在做什么?”
塔尔玛顺着秦墨的手指方向看去说:“福晋,是乌鸦。主人特意叮嘱下人喂养周围飞过来的乌鸦。”
秦墨喃喃的说:“见过喂喜鹊的,还是第一次见喂乌鸦的。”
塔尔玛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萨满法师前几天过来说乌鸦是神鸟,能带给人祥瑞。主人应该就是听从了法师的旨意,觉得乌鸦能庇佑我们才这么做吧。”
满族崇拜乌鸦这事秦墨在穿越前就听说过。
有种说法是当时食物不足,女真人会在乌鸦聚集的地方寻找食物,所以对乌鸦格外的偏爱。
还有萨满教称乌鸦是报警鸟,有它在能保人平安。
但两条都没能让乌鸦一战封神,真正成为全民吉祥物。
真正出头的是他们的先祖努尔哈赤年轻时被明兵追杀,幸好有一群乌鸦围在他周围给他打掩护,这才幸免于难。
这事邪门的很,整得跟个玄幻剧一样了。
秦墨来这里这么久,都没听人提起过乌鸦有多神奇多厉害。
而现在看到的这一切,只怕就是乌鸦传说的源头。
眼下努尔哈赤还没和李成梁正式闹掰,他也没有发布那个七大恨,当然是不能说他被明兵追杀差点死掉的事。
等着十几二十年,乌鸦真成为了建州人心里神圣之物,那他的那些神话故事就可以闪亮登场。到那时他就可以说自己是天选之人,被神灵时刻庇护着,想死都死不掉。
这操作,秀得人头皮发麻,细思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