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柔迷迷糊糊的睡了三刻钟,便被李云深给抬手推醒了。
她素白的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支起身体,嗓音是女子刚睡醒的软糯迷糊:“大人,什么时辰了?”
“午休不?宜过长,你已经睡了三刻钟。”李云深把秦云柔拉直,递来一本话本子。
秦云柔迟疑着接过:“大人,这是什么?”
“最近京都流行?的话本子。”李云深翻到其中一页,用下颚指着吩咐道:“这一页,你念给我听。”
秦云柔垂下眼眸:“写的什么?”
李云深懒得解释,催促道:“让你念,你便念,凭的这般磨蹭。”
“女子情生意动,柔美的卧于榻上,她羞中带怯地看向帐前的红衣男子,娇柔轻唤:“夫君,今夜你我洞房花烛夜……夜……”秦云柔念不下去了,她红着小脸把书合上,放回沉香木摆台上。
“大人不?是说申时出发吗?我们走罢。”秦云柔刚要?起身,被李云深擒住手腕给拉了回来。
她跌到李云深的怀中,羞红的小脸艳的能滴出水来,连着嗓音也是绵软无力的:“大人这是做甚?”
李云深捏着她的下颚,俯身吻住她的红唇。
屋内烧着地龙,生着火盆,本就温暖如春,此刻被李云深箍在怀中深吻,秦云柔感觉自己热的就像蒸笼上的肉包子,快要熟了。
好在,李云深在吻够了后,总算放开了她。
秦云柔被吻的昏昏沉沉,脑子也?不?太清醒,直到被李云深牵着小手下到珍馐斋一楼的糕点小食铺时,才总算从混沌中醒来。
各种花朵造型的糕点,零嘴小食,美容养颜丸被依次摆放在小格子里,切成丁的试吃品放在标有名称的油包纸上,供食客取用。
李云深见秦云柔在看五红丸,便抬手指着五红丸道:“称一斤,包起来。”
“好咧!”铺子里的店小二应下,赶紧给贵客包起来。
李云深又看见秦云柔在看玫瑰酥,便抬手又?道:“这个也来一斤。”
“好咧!爷。”店小儿忙不?迭的又?给称量打包好。
如意糕,吉祥果,金丝燕窝,樱桃酒酿……
秦云柔每看一样,李云深便让店小二包起来,如此便已经包出一沓高的糕点丸子来,店小二犹豫着提醒:“若是贵客家里人不多的话,这些便够了,一个月的食用时间,过期了也?浪费,着实可惜。”
秦云柔也?被李云深的财大气粗给吓了一跳,她虽然不知道大理寺的俸禄是多少,可是这是珍馐斋啊,糕点贵如黄金的珍馐斋啊!
“大人,奴婢够了,不?用了。”秦云柔赶紧制止住李云深的败家行?为,又?对店小二道:“麻烦给算下,统共多少银钱?”她心中默默盘算,若是超过她一个月的月钱,也?就是二两银子,超过二两银子的部分她统统不?要?了!
“先不?急。”李云深却道,又?拉过秦云柔往另一边走:“除了糕点和食丸,珍馐斋还卖各色小糖,我见你每回喝避子汤都苦的皱眉,府中蜜饯又过于甜腻,不?如买些小糖,到时候喝完避子汤的时候吃,可以解苦味。”
秦云柔想到那讨厌的避子汤,便皱紧了眉头。
糖铺在一楼的东面,一整面墙的格子里装着各种颜色各种造型的糖,格子外头是透明的琉璃罩,里头五颜六色的的糖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秦云柔的视线落在小白兔造型的糖上,李云深拉开琉璃格子,取出一枚搁在秦云柔的手心上。
小兔子只有半个拇指大,两只小耳朵竖着,红眼睛,短尾巴,通体雪白绵软,看?着栩栩如生。
秦云柔有些舍不?得吃它,捏了捏它的小耳朵,软乎乎的,便抬了清凌凌的眸子问身边的店小二:“这是什么糖啊?”
跟在旁边的店小二不?敢直视秦云柔清凌凌的眼,一抹红霞悄然爬上他?的面,他?低头回道:“是软糖,很好吃的,贵人尝尝看?。”
秦云柔还是舍不?得,李云深见不?得她磨蹭,干脆捏了一个放进她的嘴里,又?含笑问道:“如何?好吃不??”
“又?软又甜,入口即化,还有一股奶香,很好吃。”秦云柔如实回答,满足的眯起眼来。
“又?软又甜?还有一股奶香?”李云深挑眉道,他?的口气意有所指,笑容也有些荡。
秦云柔还没品出李云深话里的意思,但她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意。
“大人,奴婢买够了。”秦云柔道:“申时快到了,我们去薛氏前夫家看?看?罢。”
“不?急,还没去对面的窈窕阁选脚链呢。”李云深含笑瞅秦云柔一眼,这才去看旁边的店小二,对他道:“把兔子糖包起来,和刚才的糕点一起算。”
店小二打?着算盘算出总价,对李云深和秦云柔道:“统共五十两银子。”
秦云柔吓了一大跳:“五……五十两银子?”
以前母亲林菲领她来珍馐斋的时候,给她说过,珍馐斋的食材极其讲究,美容养颜的效果也?好,当然,也?是极贵的。
京中贵女斥重金争相购买,甚至一时形成了攀比之风。有些糕点,甚至是限量的,若是不提前预定,有钱都买不?到。
秦云柔指着五红丸道:“大人,奴婢就要这个,其他的,不?要?了。”
“为何不?要??”李云深瞥她一眼,从袖口抽出银票递上去,吩咐小二道:“全部打包好,送去城东国公府里。”
“好咧!”店小二接过银票。
秦云柔心中暗道一句:败家玩意!但面上却不敢反驳,当面反抗李云深的苦头她已经吃过太多,便时刻提醒自己要?做到能屈能伸。
出了珍馐斋,李云深又拉她去对街的窈窕阁。
窈窕阁里的女侍亲自接待了李云深,同他?说道:“大人,上回您订的生辰礼已经做好了。”
李云深往招待贵宾的罗汉床榻上一坐,颔首道:“拿来我看?看?。”
女侍从后头捧出一个精美无比的雕花木盒,秦云柔看?不?出那木盒是什么材料,只觉得香气扑鼻,比檀香木和沉香木都要好闻些。
女侍半跪在李云深跟前,打?开木盒,里头的红绸布上隔着一朵纯金莲花,和一朵纯金链子:“莲花伴莲子,寓意母子连心。”
“不?错。”李云深颔首:“先放在店里,到时候母亲生辰,我会安排人过来取。”
“好。”女侍应下。
李云深看向女侍,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脚链?”
“有的,在二楼。”女侍在前头带路。
李云深拉了秦云柔起身,跟在引路的女侍身后,朝摆放首饰钗环的二楼去。
秦云柔有些别扭,轻声问道:“大人,非要?选脚链吗?”
李云深好笑的瞅她一眼:“也?不?是非脚链不可,你若喜欢,手链,项链,或者发?簪,都行。”说罢,他?俯下身来,在秦云柔耳边低语了一句,羞的秦云柔满脸通红,最终妥协道:“还是选脚链罢,其他的……奴婢不要?。”
李云深用掌心托起她的脸颊:“害羞什么?这是闺中情.趣。”
秦云柔别过脸去,不?做回应。
李云深拉着她来到二楼,上回在这里选过手炉,因着当时碰上了选步摇的锦衣卫睿鸿,秦云柔思虑着楚楚,便心不?在焉的随手选了个炉子,倒也?没有注意到二楼的陈列摆设。
今个儿第二回上来,又?由熟悉的女侍领着,便四周转了一圈。
靠四面墙的位置都搁置了博古架,架子上头雕刻精美的蔓藤花,每朵花里都陈列着一款首饰,竟是没有一件是重复的。
不?过,那些个金银玉器打造的,秦云柔许是见的多了,没啥兴趣,倒是被南墙博古架上的东珠吸引了,拇指大小的东海粉色珍珠,串成项链,每一颗的大小竟都是相差无几?的。
圆润饱满,色泽通透。可谓是上品中的极品。
李云深见她看的入神,便对女侍道:“取这串粉色东珠项链出来,给我家小丫头试试。”
女侍迟疑着没动,有些为难。
李云深皱眉:“怎么了?”
“这粉色东珠项链,已经被人提前订下了。”女侍说道。
就在女侍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御史杨则善便由另一名女侍领着,上到二楼来。
李云深见到杨则善,便走近同他?作揖见礼:“杨大人。”
“李大人。”杨则善回揖道。
秦云柔微怔,她此刻并不?清楚眼前的杨大人就是杨则善,她只是听过,从未见过本尊,只觉得眼前的杨大人看着气宇轩昂,又?能让贵为大理寺卿的李云深主动上前作揖打?招呼,想来在朝中的官职应该不低。
杨则善已经换下朝服,穿一身锦绣宽袍,腰间织金绸带用白玉钩子勾住,他?立在那里,看?了一眼李云深旁边的秦云柔,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后,同身边的女侍道:“本官上回订的东珠颈链,麻烦给包起来。”
女侍赶紧把粉色的东珠项链包好,装在沉香木盒里,双手捧着递到杨则善跟前,询问道:“杨大人,是给您送去御史府,还是您自个儿拿走?”
秦云柔听闻,身子一僵。
御史府?
作者有话要说:李云深:要不要让杨大人转手给我,毕竟老婆喜欢,花多少钱都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