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钟家的马车渐渐远去,周云茴看着身旁有些出神的兄长,调笑道:“怎么,后悔了?”
周云深回过神,笑笑道:“有什么好后悔的?”
周云茴撇撇嘴:“让你早日下手早日下手,可你偏偏说什么不急,温水煮青蛙,自己的媳妇儿煮没了吧!”
周云茴曾经不止一次的暗示过要将钟闻月跟自己哥哥凑一对,虽说听起来有些玩笑的意味儿,但但凡她有些心思,也不会反过来想要将自己弟弟说给她。
可偏偏周云深还是个傻的,信奉什么日久生情、温水煮青蛙那一套,现在可好了,到嘴的鸭子都飞了,媳妇都跟别人跑了。
周云深无奈,弹了弹她的脑袋,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周云茴捂着脑袋,怒目而视:“小孩子家家?小孩子都快要成婚了,你可还在打着光棍呢!”
周云深神色有些尴尬,索性不搭理她,转身就走,留下周云茴对着他的背影嫌弃万分。
他的确是对钟闻月有意,但也仅仅是有意,两家门户相当,长辈之间私交甚好,云茴跟她的关系也是极好,可以说是最适合他的姑娘。
只不过之前见钟闻月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想法,才想着不必着急,先培养培养感情,也省得万一不成伤了两家的和气。
于是他就经常在周云茴邀钟闻月来周府的时候陪伴在旁,时不时也能与她说上一两句话。
本打算等今年便坦白心迹,却不想根本就没这个机会。
也怪不得周云茴嫌弃他了。
周云深摇摇头,虽说有些失落,但也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了,他也不强求。
钟家的马车浩浩荡荡出了青阳府,上面携带的十里红妆令无数未婚姑娘红了眼。
一时之间都在感叹钟家这是烧了什么高香,儿子中了解元,女儿被燕京贵人看上,成了王妃。
钟家这是要飞黄腾达喽!
马车本就走得慢,再加上后面还跟着绵延十里的红妆,更是在路上足足蹉跎了近二十日才到燕京。
马车悠悠地驶了半个多月,终于听到车夫说到了燕京,钟闻月同马车内的秦氏对视一眼,才勉强打起精神。
还未进城门,便听见外面喧嚣热闹的人声车马声,钟闻月撩起帘子一看,便见平坦的官道上,来来往往马车众多,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片繁华之景。
“这便是燕京啊!”秦氏待着车厢里,看着同江南水乡同样繁华,却又截然不同的大街,感叹出声。
钟闻月前世早已对着看似偌大的燕京城了若指掌,见状只是笑了笑:“娘亲若是喜欢,明日咱们便去逛逛这燕京城。”
“那哪能行?”秦氏嗔道,“你的婚期就要到了,哪还有在外面瞎晃悠的道理?”
钟闻月的婚期定在二月十七,距今,也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他们一家刚来燕京城,还有许多事要准备呢。
“那娘亲便在燕京多呆一段时间。”钟闻月又撒娇道。
秦氏笑了笑:“你且放心,爹娘一定会在京城,看见你婚后开开心心的样子,才会放心回青阳府。”
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一下,原本就好奇着带着十里红妆来京城的人是谁的周围百姓们,见状更是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可议论了半天也没议论出来这是谁,倒是有人看见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的青弋,忽地大叫出声:“啊,我知道他!”
“以前淮南王凯旋回京的时候,跟在王爷身后的那个副将不就是他嘛!”
“是了是了,好像还是位小将军!”周围的人们恍然大悟,看着青弋的眼神更高加灼热。
这是忽有一人想起了什么,大叫道:“那这么说的话,马车里的不就是淮南王妃了?”
周围先是一片寂静,而后就迅速沸腾了起来。
前段时间圣上突然下了道圣旨,说是要给淮南王赐婚,赐婚对象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品小官之女,就足以让京城上下议论纷纷,平常百姓只是疑惑皇上为什么要给淮南王赐个这么个出身低微的王妃,而稍有心思者已经在思索着是不是皇上怕淮南王功高盖主,特意赐给了他个母家不显的王妃。
孰料这事还没平息多久,正主竟然就进京了!
“王妃!王妃!王妃出来见见我们!”
“王妃能不能见见我们!我们想看看王爷的妻子!”
“王妃……”
听着马车外此起彼伏的唤声,钟闻月先是一愣,而后看着满脸担忧的秦氏,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娘亲不必担心。”
她感觉有些不对,她还没进城呢,就有人闹着要见她?
她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后面一辆马车里的钟闻钰也是察觉到不对劲,正要下去看看情况,就被钟父拦住,他摇摇头道:“这时候你不能出面,放心,阿满自己能解决。”
钟闻钰即使心里担心,也不得不承认钟父说得有道理,只能神色不安的坐在马车上,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钟闻月柳眉微蹙,掀起车前帘子的一角,就见前方的青弋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钟闻月思索片刻,冲他点了点头。
既然他们要见,便让他们见,左右她身边跟着顾卿流特意派来的一对亲卫兵,也没人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伤了她。
青弋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冲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通知王爷,自己则拉动缰绳走到钟闻月马车旁,下马,立在车旁。
冲着欲言又止的秦氏安抚性的笑了笑,钟闻月撩动车帘,神色轻盈的下了马车,对着躬身行礼的青弋点了点头,嘴上噙着温和的笑,看着四周的百姓,温温和和地道:“各位父老乡亲,钟氏女钟闻月有礼了!”
钟闻月这话一出,原本喧嚣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目目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本也只是试探着叫着,却没想到这位未来的淮南王妃竟然真的应了。
——毕竟,淮南王向来高冷,寻常战胜而归时,哪怕人们的欢呼声再大,也不见王爷稍有动容的。
——大概就是被虐习惯了,突然来了一个宠他们的,茫然之下有些不知所措吧。
“王妃生得真好看,跟仙女下凡似的!”
也不知谁嘀咕出了这句话,顿时引起所有人的认同,一时间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仙女儿跟战神,可不是天生一对儿嘛!”
“是啊是啊,咱们王爷那么优秀,也只有仙女儿配得上了!”
“王妃,淮南王是咱们大齐的战神,在外保家卫国,那在家里的时候您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啊!”
“是啊,王爷……”
人群一时熙熙攘攘,可当听清他们都在说什么时,一直寸步不离护在钟闻月身旁的青弋不由有些愕然。
专门把王妃叫下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别说是青弋,就是钟闻月一时也有些意料之外,好在她前世见惯了大齐百姓对顾卿流的推崇,因此也是及时反应了过来,笑道:“这是自然!”
见钟闻月这般好相处,百姓们更加热情,一句又一句话问了出来,好在钟闻钰也有耐心,笑意盈盈地回应他们。
被下人的回禀给吓得急匆匆赶过来的顾卿流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其乐融融的场景。
百姓们围成一个圈站在钟闻月身旁,却也很知礼地站在一丈之远,并没有什么冒昧的举动,而他的未婚妻,则是温温和和的同百姓们说什么。
顾卿流一脸懵逼的挤到人群中间,拥着钟闻月,低头疑惑地看着她,却见她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顾卿流也没急着问,他护着钟闻月,神色淡淡地对着周围的百姓道:“王妃长途奔波有些劳累,便先回去歇息了。”
百姓们忙忙让开,道:“是我们的不是,王妃快些回去吧!”
顾卿流将钟闻月送回马车,自己则骑着马守在马车旁,慢慢地朝城内走去。
百姓十分配合的散开,就在马车即将远去时,忽地有人大声道:
“王爷王妃要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马车里的钟闻月正在喝茶,闻言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捂着胸口直咳嗽,吓的秦氏赶紧拍她的背。
“咳咳咳!”钟闻月好半天才缓过来,却听秦氏调笑道:“这就不好意思啦?等日后成婚了,这种话你还能听见很多呢!”
“娘!”钟闻月嗔怪地看着她。
马车外的顾卿流闻言也是一怔,又听着马车里的动静,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一拉马缰,朝着身后一抱拳,朗声道:“二月十七,人人皆可到淮南王府领一杯喜酒,同庆新婚大喜!”
百姓们顿时大声应道:“我们可记住了!”
马车里的钟闻月脸色更红,咬牙道:“胡说八道什么!”
秦氏看着嘴硬心软的女儿,笑了笑,也没再打趣她。
马车又兜兜转转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了下来,顾卿流的手伸进来的时候钟闻月还有些不好意思,犹豫地将手递了上去,下了马车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又搀着秦氏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顾卿流一脸委屈巴巴地站在那,钟闻月忍不住噗嗤一笑。
“便先送你到这里,等明日,我再上门拜访。”顾卿流克制着自己想要抱抱她的冲动,一本正经道:“青弋便留在你这里,有什么事吩咐他就是。”
先不说这是在长辈面前,便是周围都还不知有多少人是那些世家大族派过来的耳目,顾卿流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钟闻月想想。
钟闻月眼角含笑,道:“王爷先回去吧,我等着王爷来。”
顾卿流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才骑上马走了。
钟闻钰嗤笑一声,道:“跟多久没见了似的!”
也不只是说顾卿流还是在说钟闻月。
钟闻月假装没听懂,抬头看了眼面前那栋宅子的牌匾,赫然便是磅礴大气的“钟府”两个字。
一家人进了宅子里,逛了逛,秦氏才温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钟闻月笑着点点头:“里面的布局与咱们在青阳府的家很像!”
“喜欢的话,这就是咱们的家了!”秦氏道。
钟闻月一怔,而后明白了什么:“这宅子……”
秦氏拉着她在一处凉亭处坐了下来,道:“王爷原本的意思是青阳府离得太远,便想在燕京置处宅子让你在那里出嫁。”
“我知道。”钟闻月点点头,这也是钟父钟母随着来燕京的原因,旁的不说,最起码能亲自参与她的婚礼。
秦氏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道:“王爷原本想亲自准备处宅子,但我跟你父亲都不同意。”
她看着钟闻月剔透的眸子,道:“本来咱们家就与王府差得远,若是连你出嫁的宅子都要夫家准备,岂不是更让人看不起?”
“旁的不说,最起码……”她顿了顿,笑道:“最起码,你万一同王爷生气了,也不至于在这偌大的燕京城无处可归。”
“即使我同你父亲不在这里,好歹还有阿钰陪着你,你也是有娘家的!”
秦氏的声音温温柔柔,钟闻月却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秦氏说得轻松,但这种地段的宅子,又岂是那么容易买的?再加上为她倾心准备的嫁妆,怕是掏空了钟家的大半家产。
她埋在秦氏的怀里,拖长声音道:“娘——”
秦氏摸着她的脑袋,轻叹道:“等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姑娘了!”
“我同你爹没能给你更显贵的出身,便只能从这些方面补偿你了。”
“只要你过得开心,娘亲就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两本预收《公主豪横》和《反派皇叔上位指南》到时看哪本预收高下一本就开哪一本
《反派皇叔上位指南》
褚挽穿越到一本小说里。
小说讲的是男主一步步从身份卑贱的落魄世家之子走到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并高高兴兴地和自己的朱砂痣白月光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而褚挽,穿成了文中心慕男主不成反而陷害女主最后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
褚挽看着面前哭得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女主,又看了看正一脸义愤填膺指责她恶毒让她不要痴心妄想的男主——
扬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她轻抬下颚,拿出手帕擦手,轻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本郡主也能看上你?”
随后,动作潇洒利落地把手帕往身后一扔
——扔到了一旁笑盈盈看戏的整个小说中最不能招惹的反派皇叔身上!
皇叔本是心血来潮看了场戏,却不想一不小心,自己竟成了戏中人。
捏着怀中粉粉嫩嫩的手帕,看着与从前的愚蠢骄纵截然不同的褚挽,他眸光深邃,忽地来了兴致。
《公主豪横》
大启嫡长公主自出生起便受尽万般宠爱,又有自小相伴的青梅竹马,碧玉之年便想风光嫁给心爱之人,无奈歹人作祟,坏她名声,不得已嫁去了长宁侯府。
长宁侯设计迎娶了皇帝最宠爱的大公主,本是为了能更快地在朝廷立足,位极人臣,却不想是娶回了一位祖宗。
婚后,大公主在府里无法无天,闹得鸡犬不宁,长宁侯阴沉着脸,刚想教训一下这位不知所谓的公主一番,就见她一巴掌扇过来,冷哼道:
“你且记着,是你向父皇求娶的本宫,那么本宫不论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当今皇上是本宫的父亲,当今太子是本宫的弟弟,打你一巴掌,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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