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月淡淡瞥了一眼,也没多在意,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可不就是这样?
只不过……
她眼中带着些疑虑,苏念和怎么会在那里?
周云茴啧啧称奇道:“这一趟果真是没白来,这等好戏,哪里能随随便便地的看到?”
钟闻月好笑,点了点她的脑袋,道:“你一个姑娘家,别看这些东西!”
没看到周公子和周穆地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吗?
周云茴后知后觉,悄咪咪看了眼大哥的神色,吐了吐舌头,也没再说话。
一边的苏夫人抖着手,颤着声指着室内的两人,气急败坏道:“孽障!你们两个孽障!还不给我停下来!”
苏夫人飞速地喘了几口气儿,亏得有侍女搀着,才没有瘫在地上。
可就是这样,里面的两个人还是没有丝毫停下来的动静,四周的多是些夫人们,后宅中什么样的腌臜手段没见识过,看到这种情况,隐隐约约也才出来了这苏家兄妹怕是被人算计了。
苏父在一旁雷霆大怒,猛地冲进室内,提起床上的苏洺扔到地上,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他的脸上:“你个孽子!竟连自己的妹妹都敢动!”
“老爷!老爷!”见着自己的儿子被打,苏夫人也顾不得什么,忙忙上前抱住苏父的手臂,苦苦哀求道:“老爷,洺儿和念儿是亲兄妹啊!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们!老爷您一定要明鉴啊!”
苏夫人美貌的脸上满是泪痕,苏父却是气得差点没喘过气来,他指着苏夫人道:“慈母多败儿!我苏家的好儿女,都是被你毁了!”
周围看得人啧啧称奇,苏夫人只顾着哭,一点解决方法都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解决方法难道不是像苏大公子那般把人带走,省得继续丢脸?
诸位夫人议论纷纷:“都说这苏夫人啊当初不过一个庶女,是勾引了自己嫡姐的夫君,还将嫡姐活生生气死才能坐上这苏夫人的位子的!她都能跟自己的抢夫婿,她生出来的两个孩子勾搭在一起也不难理解不是?”
“当真是这样啊?那可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室外的人议论纷纷,钟闻月多看了两眼,就听身后有声音道:“有什么好看的?浑身上下没二两肉,跟个白斩鸡似的!”
钟闻月一惊,下意识回头,便见一放大的俊颜在面前出现,她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一步,狐疑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顾卿流扬扬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花朝宴这等大事,苏家自然也邀了我。”
钟闻月睨了他一眼,低低道:“看来你倒也不忙。”
还有时间参加这种宴会。
顾卿流笑笑:“若是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我还养那些手下做什么?”他顿了顿,又道:“你还没告诉我呢,刚刚那人有什么好看的?”
被这样追着问,钟闻月有些不耐烦,脱口而出道:“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没你好看!”
顾卿流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比较好看?”他眯着一双桃花眼:“莫非你趁我受伤的时候……”
察觉到顾卿流眼底的丝丝笑意,钟闻月抿了抿唇,懊恼自己莫不是脑抽了才说出那种话。
她扭过头,没有搭理他,好在顾卿流也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追问下去。
正此时,室内被苏父一巴掌扇地趴坐在地上的苏洺好似清醒了般,疑惑地唤道:“爹?娘?”
他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又看了看门外围成一圈的人,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怎么了?”
苏父怒道:“你还敢说怎么了?你这个孽子,光天化日之下怎敢做这等事!”
苏洺恍然,待他看到床上那缩在苏夫人怀里衣衫凌乱的人影后,顿时想起妹妹对自己说的话,以为事成了,忙指着她大声道:“爹!爹!是她,是她勾引儿子的!还给儿子下药!儿子是无辜的啊爹!”
“哗!”
人群中顿时一沸腾,目光落在苏念和的身影上都有些诡异。
万万没想到啊,那看似不食人间烟火风姿飘逸的苏念和骨子里竟然如此放荡,连自己亲哥哥都敢勾引!
“你!你……”苏父被他气得直颤抖,手指着他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眼一翻,晕了过去!
场面一时混乱,缩在苏夫人怀里的苏念和此时也悠悠转醒,她动了动身子,却绝浑身上下酸软无比,尤其是下面,更是难以言说的疼痛。
苏念和脸色一白,怔怔的低头一看,就见自己此时一副衣不蔽体的模样,再一抬头,就见自己的兄长未着寸缕,而原本那个本该身处她现在位置的钟闻月却好生生的在外面站着。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苏念和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已经不必再提,总之,经此一役,苏家,苏念和的名声是彻底毁了!
回去的马车上,周云茴脸上掩盖不住幸灾乐祸,道:“那苏念和素来不可一世,此时不也是阴沟里翻了船?”
钟闻月失笑,好奇道:“我一直不知,你怎地对苏念和敌意这般大?”
周云茴哼道:“她自以为绝顶聪明,把所有人当傻子,当着我的面装作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我俩之间的关系,我当然看她不顺眼!”
钟闻月眸子闪了闪,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但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周、钟两家关系好,这对苏家来说却是不利的,苏念和自然是想要尽可能地挑拨两人的关系。
周云茴又道:“就拿今日的事来说,她本来不是打算算计你的吗?没想到反而自己搭进去了!我算是信了你的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日出了这等事,我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脸装作一副天仙的样子。”
钟闻月惊讶的挑挑眉:“原来你不傻啊,竟还知道她原本要算计的是我?”
周云茴顿时怒目而对:“好啊!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是个傻子?”
钟闻月无辜道:“我何时这样说过?”
“你还不承认?”周云茴眯着眼,撸着袖子,猛地朝她扑了过去,一手往她的腋下挠去,恶狠狠道:“说!承不承认?承不承认?”
钟闻月一时不备被她得了手,她蜷缩着身子,眼角都沁出了泪珠,一边道:“好好好!我承认,我承认就是!你这么想当傻瓜,我还能拦着不成?”
周云茴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又被钟闻月摆了一道后,脸上气愤更甚:“钟闻月你今天死定了!”
马车里响起了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就连在后面行着的周云深都听到了。他先是一愣,看着面无表情抱剑坐在一旁的周穆,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真是……
钟闻月乘着的是周家的马车,周云茴先是将她送回钟家,才令车夫回到周家。
早就听闻到苏家发生了什么事的秦氏一直在府里焦急地等待,等下人来报说姑娘回来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见着钟闻月走进室内,秦氏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担忧道:“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花朝宴,怎么闹得那么大?”
钟闻月安抚性的将手覆在秦氏的手上面,柔声道:“母亲不必担心,左右不过是苏家的家事,与我们不相干。”
她能跟周云茴毫不掩饰地聊起这件事,可对于秦氏,她却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左右苏家也蛮横不过几时了。
秦氏轻叹了口气,看着她道:“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做事也有分寸。但不管怎么样,你也要记得,你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事,还有我跟你父亲撑着呢。”
自从钟闻月上次醒了大哭一场之后,秦氏就隐隐约约察觉到女儿变了。
虽说以前也很懂事,可在亲人面前,多少还是有几分小女儿的顽劣、骄纵。但现在,女儿却变得格外的沉静懂事,就好像经历了沧桑的老人,心态早已平和。
秦氏看的是又心慌又心疼,只能变着法子劝劝孩子。
钟闻月笑得温柔:“娘亲且放心,女儿都懂,以后也不会让娘亲忧心了。”
母女俩又说了会话,钟闻月才离开,秦氏看着她的身影,不由忧虑的叹口气。
要是阿钰在就好了,最起码,有阿钰,阿满能变得鲜活些。
回到清溪院后,钟闻月还没坐下一会,就听兰衣来报说是顾公子来了。
想着今日晌午在苏府发生的事,钟闻月就不由头疼,可又实在不能把人拒之门外,只能道:
“请进来吧。”
此时,安平侯府的马车上,楚霄看着一脸平静的安平侯夫人,小心翼翼地道:“母亲?”
安平侯夫人横扫了他一眼,道:“怎么?”
“今日苏府发生的事,母亲怎么看?”他试探的问道。
这些日子苏家小姐经常进出楚家,母亲对她也是极为喜欢的样子,今日发生了此事,也不知母亲作何感想。
安平侯夫人抬了抬眼皮子,轻声道:“有什么好想的?日后,离苏家那些腌臜玩意儿远些,平白脏了自己。”
安平侯是个花心的人,安平侯夫人在后宅中什么手段没见识过,今日苏家兄妹被设计的事还只是小计俩罢了。
可那又怎样?脏了就是脏了,不值得她费心。
楚霄看着母亲冷静的神色,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发凉。
闻月以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