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侦探与破案的世界里,过分追求科学是否有什么问题?
应该……有吧。
除开时间问题,不科学的杀人案件发生率,和一些难以做到的犯罪手法都可以让一个信奉科学的研究员心理崩溃。
同一天里,米花町这个地方可以出几场谋杀案,警视厅里还有堆积如山的陈年案件……毫不夸张的说,我吃一个芝士蛋糕的时间里,那些有名的侦探们就会碰见一桩命案。
至于造成这种局面的症结,轻松一点的说法是侦探们自带死神光环。不那么轻松的说法,就是因为警方的疲软。
这里有完善的法律,人的道德底线也算得上正常。会有那么冲动的人,冲动得杀人直接毁掉自己一生的人,跟代表法律尊严的警方无所作为有直接的关联。
警方在这里行使的功能,不是矛与盾,而是势。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关,成为几个侦探的势,而侦探们则成为警方确认犯罪嫌疑人的眼睛。
可以说是相辅相成。
失去了侦探的警方抓捕效率会直线下降,所以需要侦探的推理能力。而侦探则需要警方提供信任和一定的武力支持。
就算是被琴酒评价为“废物”的警方,作为一个国家的基础力量,有庞大的基数和其后所代表的国家力量,都会让一些脑子清楚的潜在犯放弃直接对付侦探的想法,转而开始研究完美的谋杀方法。
离开了侦探的日本警方可能是个瞎子,但是离开了警方的侦探,大概会死的很惨。
所以我才这么相信警方的力量,而不是更相信侦探。不过在普通人眼中,很容易看到的是警方的无能,所以更加倾向于有名的侦探,给了侦探更多的表现机会,警方的公信力进一步下降。
恶性循环吧。
那些犯罪嫌疑人在犯罪的时候,未尝没有在冲动之后蔑视过警方的力量,认为只需要瞒过侦探的眼睛就是完美的犯罪了。
至于警方……
哈,不是一群瞎子吗?
他们的潜意识里觉得只要瞒过了侦探,就没有犯罪成本,或者犯罪成本只是内心的负罪感。
这样的人可能就是傻子吧。
要命的是,我碰见的傻子还真的挺多的。
在犯罪嫌疑人被侦探指正出来后,我听着他们不可置信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有证据吗”之类狗急跳墙的话,有时候很想撬开他们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
还有一些人外表沉着冷静实则慌得一批,明知道侦探周围肯定有怪物,还要夺刀准备反杀。
——被人踹掉肋骨实在是正常,嵌入墙中也是活该。
……
我不太想算自己见过多少次自以为完美谋杀实则现场错漏百出,还要傻乎乎待在现场的憨逼。也不想算自己遇到过多少意图反杀并将我作为突破目标的智障。
当然也还遇到过一些极端分子。
长岛赖光的人生履历非常漂亮,在上学期间。而在毕业以后,履历就出现了问题。明明非常优秀,运气却不是很好。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在案件频发的世界里,一个研究员常年碰到斯托卡,并被迫换了几份工作,最后彻底变成一个轻微洁癖和强迫症。算普通事件吧。
甚至因为斯托卡,我也在专心研究药物的时候碰到了很让人无语的案件。情杀,还有试图用自己的死亡给我身上泼脏水让我声名狼藉,最好跟死去的人一起下地狱的恶性案件。
当时帮我忙的是另一位侦探,关西的服部平次。
即使被卷入恶性案件中,常年待在实验室研究药物的我也没有慌乱。在被目暮警官找上门的时候,我还在跟我的同事忙着用检查紫外线照射后的变异菌株。
我对案件当时是非常茫然的。
因为死者是位男性,还是我没见过的男性,至于死亡原因,在他留下的遗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
“他喜欢我的死亡。”
目暮警官跟我的情谊是因为我对黑恶势力的举报开始的。现在他出现在关西,让我觉得警视厅实在是缺人的同时,他还有些沉重的告诉我,我成了犯罪嫌疑人。
“死于我研制的药物?”
我当时愣了一下,只能想起这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总有人会看也不看药物说明书就胡乱吃药,然后出事。
不过我的药物说明书真的是很长还写满了各种注意事项,按理说,目暮警官应该不会找我,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绷着脸的少年人。
“放心吧,警方会调查清楚真相的。”
这是目暮警官看在我们交情上,能给的安慰。当然对犯罪嫌疑人而言,就是实实在在的恐吓了。
他身边的少年人也不紧绷着脸了,说,“你好,长岛先生,我是服部平次。”
“关西的服部?”
我就算是个宅,也还是知道服部平次的名声,宅不等于一无所知。反正,听到服部平次的名字,我就知道我这次是被摊上事了。
在知道前因后果后,我沉默了挺长时间的。
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我性取向正常。”无话可说。
事情也不算多么复杂,只是死掉的人想让我背上教唆犯的名声,最后让我殉情。
我:……
他还准备挺多证据的。不过我没有因为无语而丧失给自己辩护的能力,而是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
最后也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为了避嫌,我在警方将那件案子的真相压下去,让它对我的影响减到最小时,我还是辞了工作。
以最惨烈决绝的方式试图拖我下地狱。
可前提一开始就错了。
我静心研究药物的生涯跟死者并无任何交集,他都没在我记忆中露过脸。而我因为被斯托卡跟踪过的经历,已经学会了走在摄像头下。
也正是这些人,一步步将我逼到了现在的米花町。
“长岛先生,对案件有什么看法吗?”
在案件快要结案的时候,有些关西腔的服部平次,犹豫了一会,还是这么问了。可能是因为死者准备的所有证据,拿出来后,都被我拿出来的证明推翻了。
打脸之快,让调查的人都懵了。
原本应该是好事。
可我全程过于冷静,还有一点微微的倦怠,应该挑动了侦探敏感的神经,才让他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太像有备无患了。
我回答的语气也很冷硬:“没有看法。一个试图用道德杀死我的人,我需要什么看法?”我又没有道德。
就算有看法,也跟案件没什么关联。
还是那种只能跟比较熟的人讨论的话题。
而我的熟人——
“琴酒,我看起来很像很好谈恋爱的人吗?”
熟人的回应也非常直接,我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长岛赖光的外界形象本来是该与谈恋爱绝缘的,冷漠孤僻,看着就像一道高数题。整个人规律的跟上了发条的钟一样。
就这样一副就差满脸写着“莫挨老子”的人,还能有斯托卡跟踪,只能说这群人可能没见过高数,不知道高数题是多么难对付的。
还是上学的时候好,只要我眼神冷淡的看告白的人一眼,再说一句“没兴趣”,就能获得一个安静的下午。
从莫名的受欢迎程度来看,我跟跨国犯罪组织里的牌面人物并不相似。琴酒只要站在人群里,周围会自动出现一个真空带。而我,气息跟他相差无几,都是能一言不合弄死人的,偏偏过于科学。
科学的夺走人的性命?
感觉是个冷笑话。
不过比这个笑话更冷一点的是,APTX4869能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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