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栾当初能够预知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他宁愿自己在被放到后备箱前就已经虐待死了。
他蜷缩在后备箱内,透过狭小的缝隙,看着少女迎着雨,逐渐向这边走了过来。
十步,九步……
五步,四步,三步……
白栾的全部神经都出于紧绷状态,他咽了咽口水,嘴里全部都是血腥味,让他止不住的犯恶心。
嘴中没有的牙齿,舌头像是无处安放般,不管怎样,他都觉得不习惯。
牙床传来的撕裂般痛感让他不停的留着泪水,极尽崩溃,可是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能得救了。
空前的求生的欲望让他忘记了疼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头撞击在后备箱内。
就在纯白的身影走到后备箱前,一只打手“砰”的压在了后备箱上细小的缝隙,遮住了白栾全部的视线。
他心跳一滞,漆黑的后备箱内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
“如果真的没有用的话,你就喝下它。”
叶芸完全逼近白栾,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只手抵在白栾脸侧的墙壁上。
脸色苍白的白栾因为胸腔的剧痛而弯下了腰,依靠在墙壁上,此时的他只比叶芸高出了一点点。
白栾逐渐恢复意识,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忘记了拒绝。
鼻尖飘过叶芸身上好闻的百合花香,让他有些失神。
忽然,下颔处传来的冰凉感让他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叶芸,“不……我……”
他舔了舔发干的,并且布满细小咬痕的唇瓣,叶芸手中拿着小玻璃管抵在他的下巴上,逐渐向下滑去,经过他的脖颈,喉结……
好闻的清香似乎带着侵略的意味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
肌肤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控制不住的轻颤。
他必须要承认,就算以后脱离了那对夫妇的对他的控制,但他还是受到了影响,从他第一次被关进房间开始。
为了减轻他没有保护好叶芸的愧疚,他选择了通过折磨自己的这种方法。
疼痛会让他减轻罪恶感……
*
叶芸对着墙壁粹掉了玻璃瓶的口子,把瓶口对上了白栾失去血色的唇,乳白色的液体慢慢流出,湿润了白栾干裂的唇。
白栾浅棕色的眼眸微微闪烁着,这次他没有拒绝,伸出舌尖将乳白色的液体舔了进去。
微苦的味道很快在嘴里蔓延开来。
解药喝下去不会立刻生效,他还会再受一会儿折磨。
他用痛苦惩罚着自己,可是如果是叶芸不希望他这么做,他会乖乖听话的。
领养他的那对夫妇死于一场意外,而他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他们的巨额财产。
有人怀疑那并不是一场意外,可事实就是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夫妇碰触到了飘落到高压电线的晾衣绳,瞬间被烧焦了。
白栾知道,如果不是“意外”的发生,死掉的就有可能是他了。
……
叶芸看着白栾将暂缓疼痛的解药尽数喝下去后,她才放下心来,向后退了一步,“解药我会按照时间,每十五天给你一小管,我尽量保证自己不会忘记,但是如果我忘记了,你一定要提醒我。”
“不要再一个人忍受了,好吗?”
白栾垂下了头,呼吸间已经闻不到清甜的香气了,“嗯。”
“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见白栾喝下了解药,叶芸转身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叶芸走远后,白栾才慢慢抬起头,舌尖轻扫过刚刚被液体浸润过的地方,修长的手指覆盖在了刚刚叶芸碰触过的墙壁。
仔细看的话,白栾的手指不仅有细小的伤疤,其实他的手骨也有些歪。
那对夫妇不止拔光了他的牙齿……
*
站在破旧的实验楼三楼的籍仓从走廊上收回手机。
手机上赫然显示着叶芸将白栾逼到墙角的照片。
籍仓半面脸庞浸泡在屋檐投下的阴影中,阴冷的五官线条好似覆上了一层寒霜。
——对叶芸存在危险的,都要拔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