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干爽的衣裳,闻晏带她去往卧房,林宝绒站在门口不进去,“我要回去。”
闻晏:“在这里住一晚,明早我送你回去。”
林宝绒:“我现在就要回去。”
闻晏:“没马车了。”
林宝绒知道他在骗人,抓了抓袖子,“那我们分房住。”
闻晏笑了,“你还打算跟我一块住?”
“没有。”她立马否认,生怕他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要休息了。”
闻晏没说什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安心睡。”
他走后,林宝绒上了门栓,靠在门板上发呆,刚刚闻晏吻她额头时,她好像......心跳漏了一拍。
为何,不讨厌他?
难道就是初见时的第一眼,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
她不敢再往下想,捂住眼睛,慢慢滑向地面,缩成一团。
夜里,闻晏悄悄推门,推不开,他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跨了进去。
床上的人儿被折腾一天,筋疲力尽,这会儿睡的正香,没察觉到来了位不速之客。
闻晏凝睇她,稍许,脱了鞋子,躺在她身边。
天气闷热,他拿起蒲扇,为她扇凉快。
林宝绒趴在床上,感受到凉风,舒服地喟叹一声,换来男人满足的笑。
他耐心扇风,望着窗外一轮明月,前世,林宝绒喜欢窝在他怀里望月,还说些傻里傻气的话。
他现在,很想抱着她说傻话,却怕,被她厌烦。
“绒绒,我不确定了。”他伸手抚摸她的长发,“不确定,你还能喜欢我么。”
夜深人静,除了夏蝉的叫声,还有男人的一声叹息。
*
林宝绒是在男人怀里醒来的。
闻晏睨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唇,“早。”
林宝绒捂住嘴,低头检查衣衫,从脖子红到脸。
闻晏坐起身,“没碰你。”
说完,穿上鞋子,“洗漱用膳。”
扔下一句话,大步走出房间。
老妇人朝他笑了笑,走进灶房盛饭菜。
闻晏有些事情要处理,没跟林宝绒一块用膳,林宝绒坐在灶房里,看着老妇人忙碌的身影,站起身,“我帮您。”
说着撸起袖子。
“使不得。”老妇人赶忙扣住她肩膀,将她按在长椅上,“姑娘坐着就行。”
林宝绒:“我不习惯。”
“会习惯的。”
“......”
老妇人故意吓唬道:“主子若是知道,老身指使姑娘干活,会不高兴的。”
林宝绒立马问:“闻晏很凶?”
老妇人笑了笑,“对我们凶,只对姑娘温柔。”
“......”
林宝绒没再帮忙,看着老妇人的背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闻晏进来时,发现她的表情有点木......
而老妇人,站在一旁,很是自责。
“怎么回事?”男人问。
老妇人:“老奴说错了话,请主子责罚。”
闻晏:“说。”
没等老妇人开口,林宝绒忽然越过他,跑了出去。
闻晏追出去,老妇人紧随其后,慌忙道:“老奴不小心,将主子设计林姑娘的事情讲了出去......”
“哪桩?”
“设计她弟弟的事......”
闻晏没再问,三步并作两步,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腕。
林宝绒回身扬起手掌,结结实实打在男人的脸上。
林宝绒喘着气,用平生最严厉的语气同他讲道:“离我远点。”
闻晏蹙眉。
林宝绒:“你为了使我上钩,不惜毁了衡儿的前程,你这种人,没有心。”
闻晏任她骂,安静地看着她,随后问道:“我,没心?”
林宝绒不想再与他纠缠,“别再跟着我!”
说完,扭头跑开了。
闻晏没追。
老妇人急了,赶忙劝说——
“林姑娘说得在理,是咱们理亏,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附近人烟稀少,你让她一个姑娘家去哪儿?”
“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听说附近闹鬼。”
闻晏看向她,面色冷凝,“大白天,闹鬼?”
“听说。”
闻晏抹把脸,追了出去。
*
林宝绒跑出去,周围全是灌木丛,分不清方向,但也不想回去。
想起那个男人欺骗他们姐弟,她就好气,比被强吻还要生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扭头瞧了一眼,撒腿就跑。
他追来了。
闻晏看着远处狂奔的“兔子”,恨得牙痒痒,加快脚步,直逼向她。
林宝绒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硬着头皮使劲儿跑,突然,脚下一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小心!”
闻晏眼看着她摔进一口井里......
噗通一声。
井里有水。
他舒了一口气,至少,不会摔伤。
可她是旱鸭子!
闻晏来到井边,看她在里面扑腾,想发火又不能耽误时间,他跨进一条腿,命令道:“别慌,双手撑在井壁上!”
林宝绒慌忙中根本听不见他讲话。
闻晏不再耽搁,动作利索地下了井,长腿撑在井壁上,一点点向下移。
林宝绒感到身体在下沉,井水淹没口鼻,呼吸受阻,她下意识伸手去抓......
一只干燥的大手给予了她支撑。
她本能地握住,看着井口最后一点光亮被他遮住,美眸微动,此刻,他成了她唯一的光亮,或者说,带她重回光亮的一线希望。
闻晏语气急促,“爬上来!”
林宝绒还是懵的,傻愣愣看着他。
闻晏:“爬我背上来!”
林宝绒眨眨被井水打湿的眼睛,一咬牙,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闻晏强撑着,小臂青筋暴起,扣着井壁的手指被磨破了皮,血水渗进指甲里。
“快点!”闻晏感觉手指快断了。
林宝绒拽着他的衣服,一点点往上爬,可手臂够不到他的肩膀。
闻晏:“踩我腿上。”
林宝绒单脚踩在他的大腿上,借力向上,双臂搂住他脖子。
两人的心跳极快,不是为彼此动心,而是累的......
闻晏:“抓好了。”
林宝绒紧了紧手臂,勒住他脖子。
闻晏快窒息了,咳了一下,没说什么。
快到井沿时,林宝绒望见了蔚蓝的天空,日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闻晏扭头道:“踩着我上去。”
林宝绒:“我们不一起上去?”
闻晏:“你先上。”
林宝绒点点头,慢吞吞往上爬,若想上去,必然要踩在男人的肩膀上。
她犹豫着,不敢踩。
闻晏语气很冲,“快点!”
林宝绒不再犹豫,踩住他左肩,刚要凭借自己的力气往上爬,脚底忽然得了一股力,使她顺利抓住了井沿。
她趁热打铁,使出全力,爬了出去,转头时,伸出手,“我拉你......”
噗通!
井面溅起水花。
刚刚,林宝绒眼睁睁看着闻晏掉了下去。
她左右看看,找不到人帮忙,慌忙之下,要下井救人。
“呆着别动!”
伴随着破水声,闻晏浮出水面,命令道。
林宝绒立马不动了,眼里透露出焦急。
闻晏水性好,刚才只是失了力气,这会儿缓释过来,背上又没有累赘,很轻松地爬了上来。
林宝绒在他快到井口时,毫不犹豫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狼狈地躺在井边。
闻晏面朝天空,索性闭上眼。
林宝绒爬起来,拧着衣裙上的水。
闻晏睁开眼,偏头看她,淡淡地问:“不继续跑了?”
林宝绒继续拧衣服,装没听见。
闻晏坐起来,单膝曲起,手臂抵在膝盖上,建议道:“拾些树枝,搭个火堆,要不衣裳干不了。”
林宝绒没有力气,犟嘴道:“天气热,一会儿就干了。”
闻晏瞥她一眼,起身去拾树枝,没一会儿就搭起了篝火。
“脱。”
林宝绒:“......”
她扭坐一边,背对他。
闻晏直接把人捞过来,粗鲁地脱了她的外裳。
林宝绒内心极度崩溃,本想跟他道声谢,这会儿对他的感激被击得片甲不留。
闻晏没理会她的无助,把她和自己的衣裳架在搭起的杆子上,转眸又看过来。
林宝绒双手抱肩,呈现戒备姿态。
闻晏伸手,她往后躲,闻晏抓住她脚踝,脱了她的绣鞋,丢在火堆旁,盯着她白嫩的小脚看。
林宝绒用寝裙盖住脚,缩成一团,长发未干,水珠顺着发梢,一滴滴落下。
闻晏眼眸越来越热,抓住她裙带,把人捞进怀里,压在地上。
他抬起手,指甲里全是血迹,“害我受伤,跟你讨要点赔偿。”
林宝绒觳觫,“你......”
他压低头,压低声音:“吻我。”
林宝绒头扭到一边,不知所措。
闻晏:“吻我。”
他刻意拉长音。
林宝绒摇头,“不要...唔唔...”
闻晏下了嘴......
吻得凶猛。
林宝绒捶他肩膀,被他压住手腕,按在地上。
闻晏松开她,“现在有力气了,刚刚掉进井里,怎么那么笨?”
林宝绒双唇殷红,一抽一抽要掉泪豆子。
闻晏心软,翻个身,把人抱进怀里,拍了拍,“笨一点也没关系,有相公担着。”
相公?
林宝绒差点气吐血。
她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
闻晏自己也愣了一下,说出“相公”两字时,无比自然,这会儿又觉得尴尬,毕竟,她不是前世的她了。
想到此,心中闷痛,把人抱紧了些。
林宝绒挣脱不开,加之力气全失,眼皮不受控制地垂下,很快,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绒绒:呜呜呜他不是禁欲么……
闻晏:那都是多久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