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绒吓了一跳,挣扎着起身，闻晏另一只手臂环住她的细腰，完全桎梏住她。
低头凑近她耳边,沙哑着嗓子问：“讨厌我？”
林宝绒大气不敢喘，胸口起伏,“你松开好不好？”
闻晏低声问：“要怎样，才能不讨厌我？”
林宝绒拧眉,“松开我,我紧张。”
闻晏松开她手腕改为搂抱，额头抵在她肩膀上,静默不语。
林宝绒僵着身子不敢动。
闻晏紧紧搂住她柔软的身子，“嫁给我吧。”
不是问句，是命令，他对她志在必得。
迟迟等不来她的回答,闻晏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扳过她的小脸,定眸看了一瞬,毫不犹豫吻了下去。
林宝绒躲闪不及,与男人的唇贴在一起。
她挣扎片刻,浑身无力,被男人揉在怀里亲吻。
他的霸道，她早就领教过了,不讲道理,冷冽无情，又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多情，多情的恰恰好，也知道是不是只有她领教过……
可是,为何不讨厌？为何有种久违的熟悉感，明明，他们之前没见过。
迷茫，不解，懊恼，滋扰着她。
男人的吻越发炽烈，大有要吞噬她的趋势。
他把她打横抱起，走向雅间的小塌，林宝绒知道，今日避无可避。
她眼底有泪水打转，因为貌美，不知遇见过多少觊觎她美色的人，却从未遇见过他这样霸道，不给人喘息机会的人。
闻晏把她放在榻上，动作温柔，随即压在她身上，不管不顾地吻。
林宝绒含着泪摇头。
闻晏与她对视，受不得她的排斥，他捂住她的眼睛，低头亲吻她的脖子，感受着掌心的湿濡，那是她的眼泪。
林宝绒眼前一片漆黑，耳畔传来粗重的喘息，她怕极了，脑子混混沌沌，直到肩头一凉。
她呜咽一声，捧起男人的脸，颤抖着双唇，讨价还价，“你若真心娶我，就不该这样对我。”
男人果真没再继续，拿开了捂住她眼睛的手。
林宝绒看懂了他眼底的欲念，咽下嗓子，“你如此对我，是觉得我...下贱么？”
闻晏紧皱眉头。
她怎能如此贬低自己！
林宝绒：“我出身卑微，但也是父亲辛苦拉扯大的，靠自己的手艺生活...我不卖身。”
闻晏眼底晦暗不明。
林宝绒：“你若真心求娶我，拿出真心。”
闻晏听出弦外之音，眸光一闪，“你愿意嫁给我？”
林宝绒忍着恐惧，反手搂住他，闷闷一声，“嗯。”
仅此一字，在男人心底炸开了锅。
他松开她，定定凝视，“你真的愿意？”
林宝绒偏头，算是默认。
闻晏板正她的脸，认真问她，“说，你答应了。”
林宝绒：“不许命令我。”
“说，你答应了。”他坚持。
林宝绒垂眸，“你对我又抱又亲，我还能嫁给谁？”
闻晏笑了一下，“对，你只能嫁给我。”
女人美眸黯淡，闻晏没察觉，长臂一勾，把她贴在自己胸膛，转了半圈，两人一同躺在塌上。
他低低笑着，胸膛颤动。
林宝绒没与男子共枕过，推了推他，“我饿了。”
一大桌子饭菜都凉了。
小姑娘还惦记饭菜呢。
闻晏心情大好，挑眉笑问：“知道饿了？”
“嗯。”
“刚好，我也饿了。”闻晏替她捋了捋松散的长发，“我喂你。”
“不要。”
“嗯？”
林宝绒推他靠过来的俊脸，“我想自己吃。”
闻晏扣住她下巴，俯身含住樱桃般的粉嫩唇瓣，“都听你的。”
“唔唔……”林宝绒瞪大眼睛看着阖眸亲吻她的男人，睫毛如鸦羽般，随着呼吸轻颤。
“闭眼。”闻晏在她唇边磨蹭，引得她泛起鸡皮疙瘩。
她虽迷茫恐惧，但眼下不是激怒他的时候，她闭紧双眼，豁出去了。
闻晏伸手挠她痒痒，林宝绒偏身躲，不懂他为何这样。
“放松。”闻晏单手撑着，随后，把她压在下面，趁势撬开了她的唇齿。
她的唇又软又甜，跟她的性子一样，似水柔情，滋润他干涸的心田。
渐渐的，两人体温越来越高，林宝绒甚至怀疑他的身体有些不一样的变化，她虽然青涩，可不无知。
惊慌之际，闻晏蓦然松开她，坐起来平复呼吸。
林宝绒软在塌上，半饷才坐起来，迷茫地看着他。
为何，不讨厌他的吻？
*
两人打成口头协议，闻晏开始落实提亲下聘礼的事宜。
林修意对他满意，他并不担心这道关，只是，心里有些不踏实，不清楚林宝绒对他的态度转变，蕴含了几分真心。
她说，若想娶她，拿出真心。
殊不知，他的心，满满的全是她。
而这一世的她呢？
对他有几分好感？
即便他多智近妖，也猜不透她的心。
*
在林宝绒这里得了准话，闻晏马不停蹄，请媒人去往林府说亲。
当两人的婚事被传开，震惊了整个雨常镇，包括闻晏的好友们。
镇子上，对两人的婚事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在传，说林宝绒以美色勾引了闻晏。
林宝绒有苦难言。
这日，晴空万里，闻晏亲自来下聘礼，全程，恭敬而有礼，林修意笑得合不拢嘴，对这位准女婿极为满意。
经过林修意允许，闻晏进了林宝绒的屋子。
林宝绒：“......”
看她坐在铜镜前上妆，他勾下唇，莫非应了那句老话——
女为悦己者容。
他走上前，弯腰看着铜镜中的娇颜，“够美了。”
林宝绒放下螺子黛，解释道：“这是爹爹新调配的，我在试妆。”
所以，不是为了取悦他。
闻晏眨下眸，有些不快。
林宝绒明知故问：“你来做什么？”
问的时候，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希望他中途反悔，不想娶她了。
闻晏抬手，搭在她的一侧肩上，掌心下传来颤抖。
“怕？”
林宝绒低头不讲话。
闻晏从后面一把抱住她，林宝绒本能地缩了一下身子。
闻晏吻着她的侧脸，双手倒是规矩。
林宝绒略微挣了下，知道无用，也就由着他了，感受男人的唇由凉转热，灼热她的肌肤。
她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铜镜中的他们，依偎的过于亲密，此时，男人正在亲吻她的后脖。
林宝绒指甲扣着衣裙，怕他得寸进尺。
闻晏没再继续，抱着她轻笑，“宝贝。”
林宝绒被这声“宝贝”惊到，不解地问：“你冲谁都喊宝贝？”
闻晏磨磨牙，掐了一下她的脸蛋，“小没良心。”
他握住她的手，拉她起身，“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闻晏没回答，拉着她坐上马车，行了一个时辰的车程，抵达他名下的温泉汤池。
*
林宝绒捧着换洗的衣物，僵在汤池门口。
闻晏把她往里推，“愣着作甚，我守在外面不会有事的。”
林宝绒摇头，“我想回家。”
“你不信我？”
她哪敢说不信，纠结的像个找不着北的小猫。
闻晏：“放心，不会有危险。”
林宝绒想说，他才是最大的威胁，可还是没胆子说，叹口气，认命地走了进去。
稍许，一名老妇走来，“主子。”
闻晏：“用心伺候。”
老妇：“诺。”
咯吱。
房门被推开。
林宝绒抱着衣物扭头，“您是？”
老妇慈眉善目，“姑娘有何吩咐，尽管提。”
林宝绒：“不用，您出去吧。”
“姑娘泡温泉吧，老朽守在池边。”她笑呵呵，“不看你。”
“......”
林宝绒脱了衣裳，跨进烫人的温泉里，池水没过腰。
老妇站在池边，拾起她散落的衣物。
林宝绒双臂交叠，趴在池边，“婆婆。”
老妇转身面对她，“姑娘有事？”
“你跟在闻老板身边多久了？”
老妇听出她话里有话，索性盘腿坐在池边，一边叠衣裳，一边回答：“整整十年。”
十年，足够了解一个人了吧。
林宝绒如是想，问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老妇：“姑娘指哪一方面？”
林宝绒不知从何问起，而且，老妇人是闻晏的人，不见得讲实话。
老妇看出她的顾虑，笑了一下，“主子看着不近人情，实则重情重义，姑娘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林宝绒不敢想以后的日子，想想眼下，都够纠结的，“他...身边有过别的女人吗？”
老妇：“主子洁身自好，连通房都没有。”
林宝绒不太相信。
老妇笑笑，“姑娘别担忧，等你们成亲了，你就会知道主子有多好了。”
“那他讨厌什么？”
“......”
林宝绒：“我想了解他的喜好，以及禁忌，以免犯错。”
老妇想了想，“主子很包容身边人，没什么禁忌。”
“......”
更衣后，林宝绒慢慢走了出来。
闻晏见她披着头发，赶忙走上前，拿起布巾为她擦拭，动作自然熟稔，让林宝绒再度怀疑老妇人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闻晏把她扯进怀里，抱着她坐在椅子上。
林宝绒愣愣看着他，看他眉眼间的温柔和耐心，有些恍惚。
“怎么了？”闻晏绞干她的发，搂着她的腰问道。
林宝绒掰不开他的手，“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闻晏眼中有些亮，“再好好想想。”
林宝绒摇头，“我确定我们之前没见过面。”
闻晏无奈地笑了，“嗯。”
老妇人为两人烧火做饭去了，闻晏带着她在小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养了很多鸡鸭，还有看门的黄狗和大鹅。
大鹅伸长脖子，盯着陌生的林宝绒。
林宝绒怕鹅，下意识走斜线，被闻晏提溜回来，知她怕鹅，故意逗她，指了指鹅圈，“咱们去看看有没有鹅蛋。”
“......”
他不由分说地拉她靠近鹅圈，几只大鹅见到陌生人过来，齐刷刷伸长脖子，发出了类似警告的声音。
林宝绒止步，“你自己进去。”
闻晏回眸，“怕成这样？”
“我不是怕，我嫌脏。”
闻晏眼底有笑，打横将她抱起，长腿一迈，跨进了鹅圈。
随之而来的，是群鹅的围攻。
大鹅们围着男人，啄他怀里的人儿。
闻晏把女人保护的很好，大鹅们没机会下嘴。
可林宝绒怕的要死，缩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
她是真的怕。
“怕就抱紧点。”
男人的声音响起耳畔。
林宝绒没经大脑，直接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脸贴在他脖颈上，“快走！”
闻晏没动地方。
周围全是鹅叫，以及纷飞的鹅毛。
林宝绒觉得白泡温泉了！
闻晏将林宝绒抱出来时，小姑娘头发上还插着鹅毛。
他淡定地帮她把鹅毛拿了下来，拉着她的手走向温泉......
当林宝绒被推进去时，整个人是懵的。
闻晏坐在池子边，“洗干净。”
林宝绒揪着衣服，“你出去。”
“我也要洗洗。”
“......”
林宝绒花容失色，趟着水往池边走，眼看要靠近了，被男人一把抱住。
闻晏一手搂着她，一手扣着她的肩膀，带着她陷入池水里面。
咕噜咕噜......
水面浮起气泡。
紧接着，是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林宝绒全身湿透，头发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
闻晏贴着她的耳朵亲了起来。
她扭动，试图摆脱，但于事无补。
周围静谧，唯有小姑娘连呼带喘的声音。
“你放开我！”林宝绒脾气向来好，这会儿被欺负的火冒三丈，想打人。
沾了水的吻本就多了几分诱惑，闻晏不打算委屈自己，把她压在池边，居高临下地亲吻她的唇。
隔着湿漉漉的衣裳，传递彼此的体温。
氤氲水汽下，林宝绒气力全失，眼前渐渐模糊，一点点陷入池子。
闻晏掐住她的腰，把人提起来，与她额头抵额头，大口喘息。
“绒绒。”
他轻声唤她，这一世，在没有找到她之前，每当午夜梦回，就会不自觉轻念她的名字，带着眷恋和悲伤、痴迷和痛楚，那时，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寻找她。
没有她，他带着前世的记忆有何用？
没有她，他如何度过漫漫人生？
那时，他不禁在想，他们的第一世，林宝绒在得知他逝世时，是怎样的心境，悲痛欲绝，亦或是淡笑释然。
可他，绝对做不到后者。
幸好，找到了她。
林宝绒愣愣看着他。
闻晏睁开眼，凝视片刻，缓缓说道：“你相信命运吗？”
林宝绒没懂他的意思。
闻晏抱着她，大手覆在她后脑勺上，他讲话时，她能听见他喉咙里的回音。
他将前世之缘讲给她听，然后，静静观察她的反应。
他还清楚记得，前世，当林宝绒在万般无奈之下，将重生之说告诉他时，他的反应。
那时，他没有立马信她。
看着眼前一脸懵的小姑娘，闻晏知道，她亦不信他。
“绒绒，你是我前世之妻，三世所爱，我......”
林宝绒打断他的话，“你别编瞎话骗我了，我不信。”
此刻，他才真真切切体会到，前世的她，在听得他的回答后，有多失望。
他紧紧抱住她，叹了口气，“无妨，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
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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