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道惊雷平地起,林宝绒可不认为他在说笑,因为他喝醉了。
她抬手撑在他胸前,软着声音:“你压到我头发了。”
闻晏像是听懂了,挪动身子避开她的头发,林宝绒如获大赦,立马爬起来往下跑,被男人勾住腰拽了回来。
再次被压住,男人很急切,扳过她的下巴寻她唇。
“唔唔唔......”
林宝绒感到唇畔一凉,很快,唇齿被顶开,男人尝到了甜头。
但这远远不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解馋。
闻晏嘬着她的唇,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林宝绒甚至荒唐的在想,他是不是在确认身下的女子是否是她。
他开始解衣袍。
林宝绒慌了,坐起身,双手杵在身后,还在试图跟他说理,“闻晏,你清醒一......唔......”
话语尽数被吞没。
闻晏扣住她双肩,把她揉进怀里,坐着吻她。
林宝绒呼吸受阻,不得不张开檀口,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喘息声在黑夜中尤为突兀。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小姐,老爷回来了!”小荷跟个探子似的,传递了讯号。
林宝绒吓的花容失色,不小心抓了一下男人的脸。
闻晏嗤一声,摸了一下脸颊位置。
流血了。
林宝绒顾不上他,急忙下床整理衣衫,幸好,他没有撕人衣裳的习惯。
哀怨地瞪了男人一眼,扯过棉被罩在他头上。
睡觉吧。
她从后门离开客房,一路小跑,生怕被父亲逮到。
翌日一早,林修意与闻晏一同进宫,林修意审视地凝着准女婿。
脸上有伤......
以他的风月经验判定,闻晏是被女人的指甲划破了脸!
林修意眯眸,“南陲军中有女人?”
“......”
宿醉后,闻晏最大的感觉就是头痛,听得林修意的质问,闭上眼,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架势。
林修意觉得他在心虚,哼道:“老夫可以容忍你日后纳妾,但在成亲前,你要注意身份,莫要落下话柄!”
闻晏睁开凤眸,心想老丈人倒是通情达理。
他挑眉,“纳妾?”
林修意一百个不乐意,但也不是强势的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老夫要敬告你,绒绒是你的正妻,你对她要永远持有一份尊重,不可因女人,令她失了体面。”
闻晏懒懒眨眼,“晚辈不会纳妾,绒绒会是我唯一的妻。”
“废话。”林修意介意他脸上的抓痕,没好气道:“正妻只能有一个,不是唯一,是什么?”
闻晏:“您没明白晚辈的意思。”
林修意细细品来,忽然睁大眼睛,他的意思是,即便有一天绒绒逝去,他也不会续弦?
是这个意思吗?
林修意没问出口,心里满意了几分。
散朝后,同僚们揶揄地看着闻晏,闻晏面不改色。
众人陆陆续续往各自的衙门走着,周凉走过来,指指脸,“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闻晏不知道脸上细细的抓痕从何而来,但可以确定,昨晚南陲军中没有女人。
“齐笙挠的?”周凉问完,把自己逗乐了。
闻晏睨他一眼。
周凉:“今晚去喝几杯。”
闻晏:“你看我还能喝吗?”
周凉:“陪酒成不?”
闻晏:“没空。”
还得哄小姑娘呢。
*
周凉今日早早散职,提着补品去往林府。
林修意堵住他,“不是,你这久不登门的,这几天倒是勤快啊。”
周凉拱拱手,“改天请您喝酒。”
林修意提醒道:“陛下不见得不介意。”
“明白。”
“明白还......”
周凉笑笑,望着后罩房的方向叹道:“命中注定,我能有什么法子。”
偏房。
颜欢对于周凉忽然的殷勤很不习惯,冷言冷语一番,也没撵走人。
换做以前,只要她怼他几句,他就会不屑地走开。
周凉撸起袖子,将碾碎的草药放在木盆里,倒好热水,端到塌边,“泡脚。”
颜欢不理会,“你该回去了。”
“我没事可做。”周凉搬过马扎坐在上面,双腿岔开,将木盆放在中间,伸手捧起颜欢的脚。
颜欢激灵一下,牵动伤口,她没办法动弹,“周凉,你僭越了。”
周凉捯饬一番,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赤足,放在热水里面,然后盯着水面。
颜欢不自在,“让丫鬟进来吧。”
周凉抬起头,桀骜的面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泡脚而已,用不着别人。”
颜欢移开视线,“明日,你不必过来了。”
“好。”
“以后,你都别来看我了。”
周凉静默,须臾,拿过布巾搭在腿上,握住她的左脚,让她踩在布巾上面,一点点擦拭,跟擦拭什么稀罕物似的。
颜欢眼底有了波动,却硬生生踢翻了木盆,药水溅了周凉一身。
颜欢收回脚,“收拾干净,滚吧。”
气氛凝住。
周凉没说什么,蹲在地上收拾。
他叮嘱道:“我把药留在这里,你记得......”
“周凉。”颜欢打断他,“不值得。”
周凉:“值不值得,老子说了算。”
“......”
颜欢:“你想要什么?”
周凉脸上平常,耳朵有点红,“要你。”
颜欢与他对视一瞬,深呼吸,开始脱衣裳,“那你要了我吧。”
周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颜欢脱了外裳,露出红色的兜衣,睫毛都在颤,却竭力让自己镇定,“你现在想吗?”
周凉不动声色。
颜欢继续脱,“求你,过了今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手腕被扼住。
周凉制止了她,眸光晦暗不明,“你把我当什么?我若只贪你美色,早在三年前,就要了你了。”
颜欢一下子回忆起三年前,她还未嫁进东宫的那个晚上,周凉极力克制的模样。
一辈子也忘不掉。
周凉为她披上衣裳,有些颓然地后退两步。
临出门前,他背对她,说道:“自家族被血洗,我心如死灰,直到遇见你,我以为你是我的光,可终究是‘我以为’。”
*
林宝绒又梦到了前世,醒来时,枕边全是泪。
阳光熹微,她坐在铜镜前冷敷眼睛,昨日哭狠了,眼睛有点浮肿。
齐小郁进门时,惊讶道:“大冬天你敷冰?”
林宝绒躺在美人靠上仰着头,发出懒懒的鼻音,“嗯......姐姐不是被禁足了?”
齐小郁笑嘻嘻上前,没心没肺的,完全忘了闹别扭的事,“我娘放我出来了,还夸我今日打扮的漂亮呢。”
齐小郁心情不错,趁她冰敷,在屋里转悠,“你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齐小郁特豪爽,“还差什么,我给你填补些,尽管开口。”
林宝绒:“于理不合吧。”
“那有什么,咱们是闺中好友。”
“小姐!”
叶然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林宝绒坐起身,裹着冰块的布巾落下,“然儿怎么了?”
问话时心里是惭愧的。
叶然噗通跪在地上,“求小姐让奴婢见他最后一面。”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齐小郁傻愣在原地,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林宝绒赶忙上前搀扶,“你有孕在身,怎可说跪就跪。”
不知该如何安慰,叹道:“节哀。”
叶然浑身冰凉,“求小姐去跟闻大人讨要一次机会,奴婢想见见他,哪怕是远远看着。”
“好。”
除了答应,林宝绒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孕妇情绪不稳,怕她动了胎气,便扶着她回房了。
“苏桃,看好她,别让她外出。”
留下一句话,林宝绒让冬至送她去北镇抚司,冬至心里打怵,那可是北镇抚司,他不敢去。
冬至:“小姐,不去行不行?”
林宝绒:“我自己去。”
冬至:“嘚儿驾。”
马车驶向衙门。
北镇抚司历来都是人们恐惧的场所,很少有人愿意来。
林宝绒在门外等着,雪白的衣衫与黑沉衙门对比,格调不符。
没一会儿,闻晏快步走出来,撩袍步下石阶,带着她去往石狮子后面,“怎会来此?”
林宝绒眨眨水亮的眸子,小嘴一张一翕:“有事求你。”
闻晏挑眉,看她严肃,不像在开玩笑,点点头,好整以暇听着。
林宝绒:“能让叶然再进一次诏狱吗?”
闻晏了然,“郑桓的尸首被大理寺运走了,众人都在等仵作的验尸结果。”
林宝绒呢喃:“还是晚来一步。”
忽然想到什么,拉住他手臂,“那能让叶然去一趟大理寺吗?”
大理寺,岂是说进就能进的。
闻晏抬手,用指腹刮了一下她的脸蛋,“为何要三番五次帮叶然?”
林宝绒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笑的比哭难看,“说了你还是不信,上辈子,是叶然陪我走过黄昏的。”
“......”
闻晏默然。
闻晏手里还有事务要处理,让林宝绒回去等信儿。
林宝绒欲言又止,闻晏怕她胡思乱想,便带她进了衙门,把她安置在议事厅的屏风后头。
林宝绒不想在议事厅呆着,揪着他衣袖,“要是听见不该听的,会被灭口吗?”
闻晏失笑,“胡诌。”
林宝绒不松手,“我还是回去吧。”
“怕?”
“嗯。”
倒是诚实。
闻晏把她按在椅子上,塞她怀里一个暖炉,“老实呆着,一会儿随我去大理寺。”
他转身从多宝格上拿下一个精美的木匣,放在炕几上,里面装着很多小吃。
林宝绒抱着木匣窝在榻上,乖的不像话,闻晏没忍住,低头亲了下她的脸蛋,“书架上有书,挑挑看。”
林宝绒避开,觉得脸颊烧起来了。
闻晏还想再亲,被林宝绒捂住嘴,“你不是有事要忙么。”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的更新在凌晨,会提前一丢丢。
周凉的番外,大家想看吗?
想看的话,我就写,不想看的话,我就在正文里简单交代一下。
这个五一假期,我想要把故事的大纲好好梳理下,包括番外(划重点),所以,emmmm......大家来留言吧,要是不想看,番外我就写男女主的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