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二百四十五章

刘果?会出手,也是看在那小孩哭的可怜份儿上,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是自己的亲娘出事了呢?是不是也能有人伸手搭救一把?只要一想这个念头根本停不下来,所以刘果?咬咬牙就出手了。

幸好他的动作够快,小孩娘刚刚被卖到人牙子手中,因为是妇人没那么好出手,人牙子还在等着哪家买下人时出手,就被刘果?发现找了回来,花了翻倍的银子买回来。

那妇人千恩万谢,抱着自家小孩默默流泪的样子,蔺洵也忍不住叹气起来。要是张三虎说的都是真的,这妇人还是他的舅母,那小孩子就是他表弟了,这关系也不算远。

好好安置,也不枉费。

妇人被救下后,这才?慢慢说起她知道的事情?。张家从前是个管着田庄的庄头,后来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被赶了出来。但之前当?庄头是也积攒了不少家财,日子过得不算差,直到张三虎迷恋上了赌博。

所有迷恋上赌博的人都是一样的套路,想着小赌怡情,就抬手用几百文试试手,结果?一下子几百文翻了个两三倍,来钱还轻松快捷,只需要投个三把,钱就打着滚往自家滚,赶都赶不出去。这时候就忍不住想,如果?要是投了十两,不就变成了三十两?三百两?只要开?了这个口子,后面想刹车都刹不住,一心念叨翻本,想要一把全都赚回来,殊不知这全都是赌场的套路,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套路骗的一个又一个的人倾家荡产。

说着说着,妇人脸上的泪水就没停过,她抹干泪又继续说,前几年,张三虎本来已经输完了家产,突然又有了钱,虽然也不多,但供着张三虎挥霍已经足够,他就时常对着妇人炫耀,说是他有一个嫁入豪门的妹子,以后还会有一个当大官的外甥,后福享用不尽,张三虎只要喝醉了嘴上就没把门,妇人全都记在心里?,现在全部倒给蔺洵听。

蔺洵听完后长吁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他再问妇人知不知道张氏,妇人只是摇头。她嫁过去就没见过这个小姑子,婆母跟公公也没提过,她上哪儿知道去?

“好,多谢舅母了。”蔺洵已经改了称呼,“您先带着表弟住在商行那边,避避风头,等舅舅改好了,您再慢慢出去找活儿干。”他有事要做,最好避开这两母子。

妇人万分激动,她是恨不得离张三虎越远越好,从前还能有几分夫妻感?情?,现在都被张三虎卖她中磨的一干二净。

妇人躲走后,张三虎还懵懂不知,躺在家中呼呼大睡。自己的媳妇跟孩子不见了,他也恍然不知,毕竟他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吃喝就行。

张三虎在梦中翻个身,梦到手气旺的不行,三颗骰子扔下去就是一个豹子,通杀!结果?还没等到庄家宣布,他被一桶凉水泼醒,激的他一个激灵,破口大骂,“谁啊!找死呐!”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在家,结果?竟然在一处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只有他前方点了一根火把,火把汹汹的燃烧,后面的面容露出轻柔的笑容。

“舅舅醒了吗?”

张三虎听到这个嗓音,本来想嬉皮笑脸的说话,但对方笑的比他更开心,在加上这个环境,张三

虎不禁满脑子都是杀人灭口。

但他不能挑明,挑明后更是小命不保,所以张三虎咧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外甥,这是干嘛呢?咱们都是一家子的血亲,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当?然可以好好说啊,就是我娘心气不爽,当?儿子的只好过来帮着出出气,不然可就算不上孝顺,想必舅舅也能理解,是吧?”

蔺洵从火把后走出来,闲闲的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两手交叉,直直的盯着张三虎。

张三虎讪笑着:“是这个理,但是我怎么说也是你舅舅,要出气可以,可别下手太狠啊...”他知道这个外甥可是武举状元,一个打他十个还有余,根本生不出逃跑的心思,只能在心中暗暗唾沫,张月月真是个小贱皮子,跟她娘一模一样!都是贱婆子。

但贱婆子生?了个好儿子,心黑还手辣,他为了活命不得不委屈求全,好话一堆一堆的往外冒。而蔺洵只是轻轻的敲击着手指,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说高兴也不说生气,就这么看着。

直到张三虎忍不住了,他才?说,“我也有心放你,可是你知道我娘的秘密...还拿来威胁她,与其让你不停的勒索银子,还不是直接把你料理了,对吧?”

“要知道花在你身上的银子,也不少了,外面买个壮年男子,也就几十两银子。”

蔺洵说完后,紧紧盯着张三虎的神色,眼都不错,果?然,张三虎在听到我娘的秘密时,露出的神色波动最大,恍然大悟中又带着几丝后悔。

他当?然不是后悔自己的勒索,而是觉得,哎,早知道就别要钱这么狠,把人逼急了对他也没好处。本来张三虎觉得自己拿点妹子的钱花花天经地义,不知不觉就要的多了,上次更是一开?口就是五百两,所以张氏把他赶了出去,并且好几日没见他,所以张三虎才会大着胆子去找蔺洵,想要探探外甥的底,结果?彻底把张氏惹毛了。

张三虎暗暗后悔,口气只能再放软一些,“瞧你这说的,咱们才?是一家人,我就算知道了,还能到处说去啊?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嘴巴闭的死紧。”

“一家人?”蔺洵冷笑一声,“一家人都这么勒索,要是没关系还不定成什么样子。况且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还是永绝后患比较好吧?”

他这么说,纯粹是在诈对方,看看张三虎到底知道什么秘密,能让张氏这么紧张,甘心忍受敲诈。

张三虎听到一家人这个词语,讪笑着:“虽然我跟你娘不是同一个爹,但总归是同一个娘,血浓于水,当?然是亲的不能再亲,她又没有别的亲人,能数上号的不就是我吗?”

蔺洵手攥紧了椅子靠,这又是一个他不知道的信息!而且,这事本来就还有更多的疑点。因为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张氏讲述她跟纪孟涯是怎么认识的,说道是在郊外的某个道馆,张氏寄居在那里,所以才碰到了上香的纪孟涯。

此前他以为,张氏父母双亡,这才?回寄居寺庙,既然有兄弟自然会有父母,何以还会住在别处,除非有什么条件限制,让张氏没办法?跟着父母一起居住?

他的猜测已经越来越接近事实。

“那也未必,毕竟跟舅舅比起来,我娘身份贵重的多,不是吗?”他继续试探着。

张三虎撇嘴,鄙视之情?溢于言表,“贵个屁!还不就是个私孩子!”他看到蔺洵皱眉的表情,立刻改口,“贵重贵重,比我贵重多了!”

但蔺洵已经捕捉到了私孩子这个词,他只用略想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张氏跟张三虎不是同父所生?,那么亲生父亲必定身份不低,才?能按头让张父带好这顶婚后发生的绿帽子。可是等到张氏稍微长大些,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她送去了寺庙寄养,自然是寺庙的条件更好些,只要多花银子,就能照顾的服服贴贴,但逻辑还是不对,肯定还有他没发觉的地方。

只可惜张三虎知道的事情?也有限,还是他偷听到的,然后用语焉不详的话去诈张氏,张氏心里?害怕这才?百依百顺。

现在又被蔺洵炸了回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抖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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