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洵甩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跟着郑业凡一起去领制服,跟着他们的武探花不是本省人,独自生活在京城。
但他们三都是新?来?的,而欺生简直是任何团体的必备技能,所以,他们三个新?人要是不抱团,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侍卫分为四等,托武举的福,他们得到的职位是三等,总算不用从?头干起这么辛苦。而侍卫干的好,可以根据原先的品级直接调任同等级官员,所以并不算吃亏。
就是有些辛苦,毕竟侍卫还要每日轮班巡逻,一天下来?,郑业凡不停的抱怨着,他是来?当差的,怎么让他竟干些是个人都能干的活儿?
“那你可就知?足吧,你以为当小兵就很快乐吗?,每日一样?要巡逻,还要操练,遇到战事也?要朝前?跑。”蔺洵是这么安慰他的,“吃的还不怎么样?,都是大锅饭,这样?一对比,是不是觉得好过许多?”
人嘛,都是对比出来?的。
郑业凡也?想起他父亲曾经跟他说过的军中生活,打个寒噤,好像也?对,至少他们现在每日下值之?后就住在自己家里,安逸许多。
而探花卫平也?是这样?想的,京畿大营好进不好出,只有轮休才能出来?,那日子才叫真的难过。
就这样?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一月,他们慢慢习惯了?当值的强度,还逐渐游刃有余起来?,真的做起来?,其实也?没那么辛苦。
纪孟涯是事先走过关系,但也?还是关心孩子的前?程,总要三五不日的问一问,蔺洵也?是不厌其烦的告诉他,自己过的很好,交到了?新?朋友,连武艺都突飞猛进。
因为郑业凡委屈当了?第二,又是佩服又是不爽,只要是空余时间,就拉着蔺洵不停的比试,还带上?卫平一起。为了?自己的偶像包袱,为了?保住自己的头名优势,蔺洵也?不得不努力研究新?的招式和对方的弱点,双方都在飞速进步。
“好!哈哈哈!”纪孟涯一想到这里就兴奋,从?前?是他打不过郑将军,常年?都是当老?二,现在郑将军的孩子打不过他儿子,也?算是帮着老?子找回一点场子。
“忙碌一整日,也?去看看你母亲。”纪孟涯顿了?顿,“她就在荷花院等着你。”
纪孟涯刚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话又歧义,于是迅速补充一条,张氏住的才是荷花院。
蔺洵点头,“我知?道?。”只要回来?的早,他都会尽量去瞧一瞧张氏,显然最近这段时日张氏也?是开心不少,笑容多了?。
蔺洵过去时,张氏露出惊喜的笑容,“怎么这时候过来??我还没提前?准备晚饭。”
“现在准备也?不晚嘛!”蔺洵笑道?,“正好他们准备,我们说说话。”
张氏今日的心情也?不错,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日的见闻,她去了?什么寺庙上?香,抽到了?上?上?签,又求了?平安符,坚决要蔺洵挂上?。他只能拉松丝线,当场就挂在脖子上?。
张氏露出笑来?,然后紧接着就瞥到蔺洵抬起的手腕还有胳膊上?,“怎么又青又紫的?磕到了??”也?不像啊,磕到顶多一处,这可是好几处。
蔺洵无奈的说,“这是跟我同僚对练留下的,他是个武痴,一门心思的想提高自己的武力,只要空闲时都会对练。”
尽
管如此,张氏还是叹息到:“那也?太?过度了?,怎么能打伤呢?”
“拳脚无眼,就是挨着碰着也?容易伤到啊,我以后会注意的,再说他们两也?伤了?。”有些青紫实在太?正常不过。
“行叭,你自己有分寸也?好。”张氏面上?没有什么动静,实际却在想,傻孩子,你以为熬军功是好熬的吗?要想不吃苦,继承家业才是最快的法?子。张氏不动声色的把这个念头埋在心里,去找了?药酒让他回去记得擦。
尽管已经有了?药酒,蔺洵还是接过,总归是娘一片心意。母子两用过一顿饭后,又说了?一刻钟的话,蔺洵才起身起来?。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前?院,单独开辟的一块院子,跟后院不是在同一处,要招待朋友或者客人也?方便。
蔺洵快要走到前?院时,桂嬷嬷从?月亮门后钻了?出来?,数年?过去,桂嬷嬷并没有显示老?态,跟从?前?的模样?相差无几。
桂嬷嬷问安后,就跟蔺洵说起最近张氏的行动,自从?桂嬷嬷经常过去劝说后,张氏的态度有明显的软化,似乎不再执着于此,也?经常出去散心走动,跟别家的太?太?约着一起上?香什么的。
桂嬷嬷是暗中念佛,张姨娘能想通那是再好不过,本来?她想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同意,得不到支持,想也?是白想。如果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最难处的还是夹在中间的洵哥儿,一边是亲娘一边是亲爹亲祖母,选谁都要被骂。
“那就好,辛苦嬷嬷。”蔺洵跟桂嬷嬷道?谢,并让桂嬷嬷继续留心张氏的动静,他就是天天往张氏那里跑,也?未必能够盯的一丝不漏。
“不辛苦,老?奴的分内之?事。”桂嬷嬷虽然这么说,但蔺洵知?道?确实麻烦了?桂嬷嬷,准备找到合适的机会还这个人情。
蔺洵走后,张氏让丫头们都守在外?间,自己从?梳妆台里摸出一张纸来?,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张氏露出笑脸,把纸片贴到心口处,说不出的志得意满。
这张纸片啊,就是她未来?的希望。
张氏捧着纸片,这是她最近在寺庙里上?香,偶然碰到一位大师给的。大师是得道?高人,并不拘泥于世俗利益,要不是她碰巧撞上?去,还未必有这样?的机缘。
大师当时正在告慰一位布施十年?的老?施主,老?施主正在抱怨自己苦难的生活,他年?岁已大,于是后娶了?一个寡妇。那寡妇婚前?装的很好,但现在成婚几年?后原形毕露,对老?施主十分的不好,但苦于没有办法?解脱,老?施主被虐待后也?只能过来?找熟悉的大师抱怨几句,然后继续被虐待的生活。
大师似乎很义愤填膺,连连呼吸平息自己的怒气,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敢不敢听??”
老?施主停止哭泣,仰头问到底是什么法?子。
于是大师说出了?一个法?子,拿到那人妻子的头发跟指甲,然后合着符纸烧成灰,再把灰烬混合朱砂重新?画在一张符上?,他再把符纸贴身佩戴,只要过了?七七四十九日,那人就会对他言听?计从?,指着东不敢往西。
张氏怦然心动。
一般人要是碰到这场场面,要么悄悄跑掉,要么就站出来?斥责他们的行为,张氏反其道?而行之?,跳出来?大喊,带我一个!
当然,她的说辞很委婉,她自己家里也?有对她不好的人,受苦受难久矣,所以想要这样?的符纸。对方似乎很为难,但禁不住张氏的再三恳求,还是答应了?。
张氏跳了?起来?,给对方塞了?银子就跑,生怕对方反悔。
等她真的跑走了?,又多了?一个心眼,觉得要验看效果,毕竟对方还没有展示效果,她要是上?当了?怎么办?
张氏记下此事,没隔几日都要去那个寺庙看一看,结果真的让她再次瞧到那个老?头,他身边带着一个中年?妇人,对着老?头是嘘寒问暖,伺候的无比周到。
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张氏握紧了?符纸,还得想办法?去弄头发和指甲,这事只能自己干,万万不能假手于人。
张氏正在寻找合适的机会。
日子一天天缓缓的过着,习惯后就会发现,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
为了?上?下值方便,通常蔺洵都会骑马,但骑马不能走商业街,很容易碰到人,但今日郑业凡提到商业街新?开的铺子有桂花糕,滋味格外?的鲜美,深受欢迎,蔺洵才想着去商业街绕一圈,买点桂花糕回去。
其实一家子都是隐形的甜食控,十分钟爱甜滋滋的食品,蔺洵自然要投其所好。
那家铺子果然兴旺生意好,排队的人一圈又一圈,蔺洵把马栓好,在旁边耐心的等着,好容易才轮到他。他端着桂花糕正要离开,突然有人猛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喊一声:“大外?甥!”
蔺洵第一反应就是他认错人,他扭头回去看,竟然是个一看就流里流气的中年?男子,看到他转过头来?,十分自来?熟的喊着,“大外?甥,好久不见啊!”
蔺洵很冷淡的说,“我不认识你。”
中年?男子说,“我认识你,不就够了??你姓纪,你娘是张月月,你爹叫纪孟涯,对不对?”
对方能熟练的报出名字,看来?真的认识他。
蔺洵上?下打量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位像他舅舅,跟张氏完全是两个极端,不对,如果真是舅舅,怎么可能他长到十几岁,见都没见过?他开始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