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三王正在思考该怎么?从困局里脱身,事发突然,他完全没做任何?准备,毕竟谁会想?到不过进宫一趟,他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而且事发当时,只有他跟皇帝两人待在一起,如果非要给他灌一个?谋刺的罪名,他哭都来不及。
三王耗费所剩无几的脑细胞,正在思考到时候怎么?组织语言,又怎么?证明自?己的无辜。他得不到丝毫讯息,就无从判断局势。他在被关?押的侧殿里走来走去,突然就听到后殿的位置传来小声的说话声,“哎,你?说这可咋办?天要变了。”
“嘘,小声些,这殿内还有别人。”另一人说着说着挪动脚步,说话声又小了些,三王心中大急,再远他就听不到了!他左右窥探,发现后殿有一扇窗户,立刻用手指尖小心推开,力求不发生一点声音,刚才?还模糊的动静又变得清晰了些,两个?尖利的嗓子正努力压低声音说着话。
“皇上重病,听太医那意思,恐怕好不全乎,以后都要天天喝药养着身子。”
“什么?贵重的药品皇宫里没有?养着就养着呗!”
“听说皇上服用了什么?药,气虚血躁大动肝火,所以才?这么?容易...”
“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然后是捂嘴的动静,两人低声道,“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干活去,反正这些事跟我们不相?干的,做好自?己分内就行。”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人似乎走远了。而三王听得心脏怦怦直跳,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信息量大的可怕。
皇帝生了病?貌似还不能完全痊愈?那是不是说,他也有了机会?三王心念电转,在想?到自?己手里握着的一张王牌,扔出去不仅能够解决面?前?的困境,还能给自?己的后代争取到机会。想?到这里,三王主动拉开大门?,“本王有事要见蔺大人!”
蔺洵接到通传时,想?着总算三王转过这个?弯来,知道主动说话抢占这个?先机,一旦先入为主,后来者很难反驳。
他并没有独自?去见三王,而是直接把消息告诉了赶到宫内的其?他几个?宗室,还有几位老臣,让他们一起去碰面?,有事当面?问。
老臣和宗室去了侧殿跟三王碰面?,三王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大吃一惊,先帝竟然还留有遗诏!遗诏的内容还对皇帝这么?不利!
老臣敏锐的提出质疑,要是有遗诏怎么?三王不早点站出来说话?倒是现在来讲这话,时机也未免瞧的太准了吧?三王的视线在五王六王身上扫射,这两人都是吃惊而非心虚,就知道这事应该跟他们无关?。
既然无关?,三王就大大方方把发现遗诏的整个?过程说了出来,还有四个?见证人证明他所言非虚。
宗室做了证人,老臣们面?面?相?觑,要求先把遗诏拿出去看,并有盖了私印的火漆作?证。只有三王知道东西放在那里,还不得不放他出去拿回诏书。
半个?时辰后,诏书明明白白的摆在众人面?前?,在每个?人手上传递,他们都对先帝十分熟悉,字迹不会认错,尤其?是其?中一位老臣吁一口?气,证明上面?的私印无误。
“这个?私印刚好是完整的,没问题。”老臣指着火漆说,“这事我从未告诉任何?人,大概在八王作?乱之前?,臣跟先帝在御书房闲来作?画,先帝在那画上盖了私印,起手拿印时私印不小心掉下来,就磕坏了那么?一小点,当然先帝十分可惜,私印更是他的爱物,索性磕坏的地方不影响使用,依旧这么?用着。”所以,如果是别人后来伪造的,印鉴就会露出马脚。
他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还让人去书房拿画,带回来的话同样证明了所说的可信度。
三王补充:“今日本王进宫就是为了这事,皇上问清后急火攻心,就晕了。”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荒诞的像一场闹剧!竟然让大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老臣们想?到这既是国事又是家事,他们是外臣不方便说话,而宗室觉得自?己是既得利益者,说话更不合适,这不是显得自?己利欲熏心迫不及待想?要自?己的后代上位吗?
“既然证明遗诏为真?,遗诏上也写明,皇上有不妥之处要引导他改正向前?,怎么?能轻易废除?主不稳则国不稳,国不稳□□心不定,各位还是休提这个?话题,今日的事就放在肚子里,再不许外传。”蔺洵对着各方人马点头,“在场的一共十人,如果听到任何?流言或者风闻,我只管找在场的人。”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绝不外传,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天知道。
因为皇上还没醒,需要有人留守,十人分为两组,分别守在正殿外的房间里,看着太医来来回回的熬药煎药施诊,而皇帝始终昏昏沉沉,熬过了三日,终于?睁开了眼睛。
庆元帝睁眼时,看到熟悉的床帐顶,他微微侧头偏着看人,一边守着的小圆子听到动静,惊喜道:“皇上您醒了!”说着动手去揽帐子,想?要扶着皇上靠起来,往皇帝背后塞了靠枕。一边絮絮说道:“皇上您刚刚晕了,可把奴才?吓坏了,现在可好,终于?醒了。”
庆元帝想?要抬起手,举了两次都举不起来,他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结果舌头不停使唤,含含糊糊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
“唔,唔,唔!”
小圆子立刻发现了皇帝的异状,安慰道,“皇上别急,您才?刚醒来,身子不适也是有的,只要照着太医所说好生调养,一定会痊愈的。”
但庆元帝自?己知道,自?己这状态绝对不是身子不适,他更像得了什么?大病!小圆子还在说着,庆元帝奋力垂着床沿,模糊的喊着,“太医,太医!”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状态。
太医很快来了,带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庆元帝人是醒了,但状态更像是中风,手脚发麻不能自?控,就连勺子都拿不起来。
勺子都不能拿,如何?能拿笔批阅奏折?又要怎么?处理政事?
所以,重新?选出一个?掌舵者是势在必行的,老臣们的态度松动了,宗室们试探着提出自?己的后代年幼正是好时候。
局势乱了,人人都带了别的心思,或者说庆元帝实在是个?不近人情且严苛的领导,确定自?己推翻他没有危险后,人人都想?来踩一踩。
庆元帝考虑到自?己的现状,还有昏迷前?三王带来的消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等着,你?们都等着。
都以为他没有翻身之日了吗?他就偏偏要养好自?己,等着翻本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