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小姐从丞相府离开时,抛下的那一句话,不仅惊了其他人,还把小知给惊到了。

回到府中后,小知本来还有满腹疑问,但是小姐神色恹恹的,小知生怕惹小姐不高兴,也只能将心里的疑问咽下去。而小姐本来要送给顾公子的礼物,小姐没有吩咐怎么处置,小知只能把它收好。

这之后,小姐再没提过关于顾公子的事情,每日里除了去见侯爷夫人,便是在房里看书。小姐平日里无事便看一些游记、史书、话本,因此小姐的书橱里,几乎都是这些书。

这日,小知又有了关于顾敛容的消息,正打算报给于蒹蒹,才说是顾公子之事,便被靠在美人榻上的于蒹蒹打断了。她的目光还黏在书上,语气有些冷:“日后不用再禀报顾敛容的事情给我听了。”

小知脑子当了一下机。

看向正沉浸在书中的小姐。

小姐似乎还是这个小姐,无论是容貌还是动作,都没有变。甚至那翻书的葱白手指,也是跟原来一样漂亮。

但方才,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小姐确确实实跟她说,日后不要再与她说顾公子的事情了。

但小知仍旧是不相信。

小姐当初一副非顾公子不嫁的模样,如今却……

小姐的转变这么快的吗?

小知不太相信,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转头看了一眼正靠在美人榻上,身旁小桌上放着几碟零嘴的小姐,小知又觉得,小姐可能是想通了。

以前总是觉得她打探的关于顾公子的消息不够多,而这几日,小姐不曾问。

难不成,小姐当真是被那日顾公子与那女子在一起给刺激到了?

小知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高兴。她们家小姐身份高高在上,要什么样的男子不行,虽然顾公子长得极好,但是她们家小姐上赶着,小知都觉得小姐憋屈。她早就想劝小姐放弃了,但小姐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她也怕惹小姐不快,便没有劝。

如今小姐终于想开了,小知觉得实在是开心。

但过了几日,小知便有些忧虑了。

小姐看起来不大开心,东西也吃的少,话也少了不少。每日就拿着书在看,不看书便是在对着窗外发呆。

直到过了半月后,小姐脸上才慢慢恢复了笑容。

时间进入了八月,入了秋,天开始凉了起来。父亲离京办事,母亲这几日睡不大好,便要去护国寺住几日,于蒹蒹就跟着母亲一道在护国寺住下。

已经入秋,护国寺中的菩提树却还绿着,秋日的风有些大,吹得树叶沙沙响,上边系着的许愿的红绸,也在风中晃动着。

于蒹蒹一大早就起来,随母亲来了护国寺。因为要在这小住几日,因此来时带了不少东西。丫鬟门把东西往寺院后边的厢房送,于蒹蒹则跟着母亲去上香。

护国寺原名唤慈恩寺,因高祖曾经受过寺中高僧的恩惠,因此后来大周开国时,慈恩寺改名为护国寺,修宝塔,建宝殿,香火绵延至今。

而据说,在护国寺求姻缘,很是灵验。

于蒹蒹与母亲从大雄宝殿中上香出来,便见到偏殿有人在求姻缘。于蒹蒹方才才从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中走出来,对于姻缘之事,并不热衷,因此母亲问她是否也要去求姻缘时,于蒹蒹拒绝了。

出了大殿,听闻有高僧在后边的禅房讲禅,楚颜便打算去听禅。于蒹蒹闲着无事,便也去跟母亲听了一会。高僧发须花白,讲禅时全神贯注,禅理也浅显易懂,于蒹蒹听着,心也沉静了不少。

从禅房出来,用了素斋,于蒹蒹回了自己这几日要住的厢房。到厢房门口时,隔壁恰好打开门,于蒹蒹看了一眼,便见到一个着绿衣的少女。

少女明眸皓齿,长相俏丽。是楚司燕。

二人许久未见过,又在这里见面,实在是冤家路窄。

楚司燕不喜于蒹蒹,见到她,本来还带着几分笑的面色立马冷了下来,而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厢房隔音并不是很好,房门关上后,就听到楚司楚房中传出来一个女声,不解问道:“不是要出去走一走吗?怎的又把门关了?”

她们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于蒹蒹无意再探听。反正,与她无关。

入了房,于蒹蒹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愧是寺院,厢房里摆设简单得很,但该有的应有尽有,也极为干净,还带着淡淡的檀香。窗外种着一棵金桂,正开着星星点点的桂花,桂花香飘进来,沁人心脾。

一大早就起来,折腾了一早上,于蒹蒹有些倦了,便躺下歇息了。她睡醒时,已经申时了,这一觉睡得挺好,醒来时,于蒹蒹还有些没清醒,坐在床头看着窗外,一头青丝披散,眼神还带着几分迷糊,一张小脸极是素净,却也美得动人。

外边的阳光已经慢慢暗淡,恐怕不需要多久,阳光便要消散,这一日便要过去了。

小知进来时,便告诉她,隔壁的楚司燕换了一间厢房。

于蒹蒹哑然失笑。

她穿越过来已经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了,跟楚司燕也是进水不犯河水。没想到她竟然还那么讨厌她,甚至因为不想跟她在隔壁而如此大动干戈。

不过也好,省的麻烦。于蒹蒹也不是很想跟她在隔壁。

起来梳洗打扮完,太阳已经开始西沉,橘色的晚霞如火一般,在天空蔓延,晕染出极为漂亮的画面。橘光从空中落下,也把寺院里的树木,染上了一层橘色。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于蒹蒹也跟着母亲一道去用膳。

寺院的晚膳无荤腥,皆是素斋。虽全是素,但胜在这里的僧人手艺好,于蒹蒹倒是用的挺满足。用完晚膳,于蒹蒹便带着小知在寺院里走路消食,走了一段路后,便见到不远处一方亭中,正围着一群人。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着一身素朴的长衣,花白长发盘起,配着简单玉簪,端正地坐在亭中,浑身带着压迫感。

而她身旁,又坐着一名美妇与一名看起来极是秀雅的少女。

三人似乎在谈笑,不时传出笑声。

待看清了那老妇的正脸后,于蒹蒹有些震惊。

太后娘娘今日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