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他语气明明听着很?自然,可这话听着就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而且什?么蜜里调油如胶似漆,还有每一天都极尽缠绵,每一天……每一天……这话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甚至她觉得他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带着热度,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就给人一种什?么都做了的感觉。
林清妙感觉快喘不过气起来,她也不敢看他,忙道:“我知道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她听到他从喉咙中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闷闷的,带着点坏意,林清妙急忙转身回到房间,她关门的时候他还站在外面,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上去挺平静的,带着一点笑,可就是让她浑身不自在,就感觉有一团火烧在她身上一样。
林清妙合上门,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摸着脸,烫人得很?,再摸摸心跳,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所?以,他们之前……每天都很亲热吗?
他们那么……不节制的吗?
林清妙手里还握着他留给?她的卡,她低头看了一眼,总感觉和他的目光一样灼热。
许砚柏提前给?杨芸打了个电话,杨芸知道他要?过来,就一直在家里等着,许砚柏到了之后,杨芸要去给他倒茶,许砚柏忙拉住她,说道:“芸姨,你别忙了,你先坐下,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杨芸见他神情严肃,她在旁边坐下,不禁诧异道:“什?么事啊?”
许砚柏却是酝酿了一下才?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身体不太好,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杨芸嗔了他一眼道:“你这孩子,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吓到我?”
许砚柏道:“是跟妙妙有关的。”
“妙妙?”杨芸一脸诧异。
“我找到妙妙了。”
杨芸呆了一下,她好半晌没回过神来,“你……你唬我的吧?你可别拿芸姨寻开心。”
许砚柏道:“我怎么会拿这件事唬你?”
然后许砚柏就将他找到林清妙的经过简单跟杨芸说了一下。
“不过,她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杨芸好歹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她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那她现在呢?我能见见她吗?”
许砚柏道:“当然能,她现在就在我住的地方。”
许砚柏离开之后,有位叫容嫂的来了家里,她是许砚柏请的帮佣,许砚柏之前是没请过住家帮佣的,因为他这个人喜欢清静,只偶尔叫家政过来打扫卫生。不过林清妙现在住这里了,也不能像他一个人那样随意,他就请了个帮佣过来照顾她,无聊的时候还可以陪她说说话。
许砚柏和杨芸是下午过来的,那时候林清妙正在跟容嫂聊天。虽然许砚柏已经很?确定的告诉杨芸那个女孩就是林清妙,而且也做过DNA鉴定了,可杨芸一路上依然忐忑不安,会不会认错了,会不会又是一场空。
直到她看到林清妙,杨芸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她的妙妙。
杨芸是跟着许砚柏一起进来的,林清妙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没有太熟悉的感觉,只觉得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左右的大婶,不过她的头发却比她的面容更苍老,已经白得差不多了,她那一双眼睛是被岁月折磨过的,灰败的,沉淀着岁月给?的沉痛,可此刻她看着她,却见她眼底像是迸发出一道光来,让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现出几分生机。
因为震惊和激动,杨芸脚步蹒跚,连走路都走得不太稳,好在有许砚柏在旁边扶了她一把。她一步步向林清妙走过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嘴唇抖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妙妙,我的孩子,真的是你。”
林清妙有些无措,她向许砚柏看去,用眼神询问,许砚柏冲她点点头,林清妙又向大嫂看去,所?以她就是她的妈妈吗?
大婶的面容看上去很陌生,林清妙完全不记得了。杨芸一下将她抱住,她隐忍着呜咽说道:“妙妙,我的孩子,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林清妙那下意识想要推开她的手顿在半空,大婶的声音凄凉哀婉,字字泣血,她不太忍心。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大婶那发抖的肩膀,她的心也像是被扎了一下。
杨芸抱了一会儿才松开她,她捧着林清妙的脸,长长久久的凝视着,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林清妙有点尴尬,面对这个很陌生的妈妈,她显得手足无措,“抱,抱歉……我不记得了。”
杨芸道:“没事,没事。”她破涕为笑,“你回来了就好。”她说完紧紧盯着她又问:“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林清妙点头:“以前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
杨芸又安慰道:“没关系,你回来了就好。”
杨芸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她握着她的手问道:“你快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会失忆?”
林清妙道:“我也不太清楚,我醒来的时候是我……是一个阿姨救了我,她说我是她的女儿陈若素,我这些年就一直以陈若素的身份活着,直到几天前我遇到许……遇到砚柏,他说我是他太太,又用我的头发做了一下DNA对比,我才?知道我是林清妙。”
林清妙没告诉杨芸他被陈洛珍催眠的事情。
杨芸听完这话,目光复杂看了一眼许砚柏,不过并没有戳穿他,她又冲林清妙道:“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当年救了你的阿姨,我也该好好谢她。”
林清妙却诧异道:“她把我当她的女儿,你不怪她吗?”
“我怪她做什?么?你能平安回来,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林清妙想了想说道:“我抽空跟她联系一下,看看她愿不愿意见面。”
杨芸笑起来,“好好好。”
杨芸见到女儿很开心,拉着林清妙的手跟她说了很?多话,晚上林清妙入睡前她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搞得林清妙挺不自在。
直到林清妙睡着了杨芸才出来。许砚柏正等着外面,问道:“妙妙睡着了?”
“睡着了。”
有些话当着林清妙的面不好说,这会儿她睡下了了,杨芸便冲他道:“砚柏谢谢你,谢谢你把她找回来。”
许砚柏道:“芸姨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做的这些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是我应该说抱歉,当初将妙妙带回来的时候谎称是他的丈夫。”
这些年,林清妙失踪的日子里,许砚柏时不时去探望杨芸,杨芸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呢,这孩子就是喜欢她家妙妙,所?以他对妙妙撒的谎她倒是能理解。
“不过芸姨,我是真心想要照顾妙妙,希望芸姨能同意将她交给?我。”
许砚柏说得认真坚定,只是内心多少带着忐忑不安,虽然这些年他时不时去看望杨芸,和她的关系处得还不错,可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女儿呢,相处得好是一回事,同不同意将女儿交给?他又是另一回事了。
杨芸笑道:“你的心意芸姨知道,砚柏啊,妙妙是你找回来的,如果没有你,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说句惭愧的话,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以为她真的遭遇不测,就连我都没有尽心尽力去寻找他,只有你啊,只有你还不放弃把她找了回来。砚柏,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啊,妙妙遇到你是她的幸运,我很?放心把她交给?你。”
杨芸说得很?真诚,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许砚柏承认,他看望杨芸也有自己的私心,杨芸觉得他是个好孩子,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孩子,他这么做不过因为她是林清妙的妈妈。如果她不是林清妙的妈妈,他大概也不会有这个耐心去照顾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更何况,他也一直心存期待,一直没找到林清妙的尸体,说不准她真的活着,如果她活着,如果他先找到了她,到时候杨芸看在他经常探望她的份上说不准也会帮帮他,蒋千俞已经放弃她了,那么他也有权利去争取,有了杨芸的帮忙他也多一分胜算。
所?以,他当然也是希望得到杨芸的认可。现在,杨芸告诉他,她愿意把女儿交给?他,他突然想到这些年的努力,还有一次次在深夜里熬过的头痛,这一句认可的话,在他看来一切努力都值了。
林清妙起来的时候杨芸已经将早饭做好了,杨芸笑得一脸和蔼,“快过来坐,我做了你爱吃的疙瘩汤和生煎包。”
林清妙望着放在眼前的生煎包和疙瘩汤,这是她爱吃的吗?这两样东西,她一样都没吃过,林清妙试着尝了一下,生煎包外脆里嫩,一口咬下去汁水瞬间在口里炸开,疙瘩汤做得很?黏糊,入口顺滑,确实挺好吃的。
虽然她已经被证明是林清妙,可毕竟脑子里只有陈若素的记忆,她总觉得她和林清妙是两个人,可是现在,她慢慢的在属于林清妙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点共同的习惯和爱好。
吃完早饭杨芸就要?回去了,她握着林清妙的手嘱咐道:“你和砚柏好好的,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我能和您一起回去看看吗?”
许砚柏正好也准备出门,他穿好西装外套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他眉头下意识蹙了一下。杨芸向许砚柏打量了一眼,她思索了片刻便答应了,“你想回去的话我就带你回去看看。”
林清妙也挺好奇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听到这话,她忙道:“我去换件衣服。”
林清妙去了房间换衣服,杨芸见许砚柏面色有些凝重?,她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妙妙回来这件事别人迟早也会知道的,不过你放心,就算蒋千俞知道了,我也会站在你这边,他那样的凉薄之人,我是不会将清妙交给他的。”
许砚柏当然相信杨芸会站他这边,他只是担心,如果林清妙和蒋千俞再见面,会不会让她旧情复燃,虽然她已经失忆了,可她失忆前一直深深爱着蒋千俞,蒋千俞似乎就是她的命中注定,这两人彼此信任很?有默契,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算失忆了,可有些人注定是彼此生命中的一眼万年。
不过,既然杨芸都答应了带她回去,许砚柏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能做的就是亲自送他们回去,他在场,或许能提防着一点。
这一路回到洪楠街都很顺利,林清妙看到这熟悉的街景,诧异道:“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吗?”
杨芸道:“是啊,你从小就是在这一片长大的。”
林清妙点点头,难怪了,她之前还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没来过这个地方,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许砚柏只希望这一次回去不要?遇到什么熟人,本来杨芸家小区门口经常有阿姨坐在门口聊天,这家八卦那家八卦的,要?是让她们知道林清妙回来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蒋千俞耳中,毕竟蒋千俞的祖母家曾经就住在这一片,好在现在还早,唠嗑的大婶们都还没起来。
一路很顺利走到三栋外面,不料在等电梯的时候却听到一记熟悉的声音招呼道:“芸姨,你这么早去哪里了?”
来人是赵秀秀,赵秀秀父母也住这边,不过住的一栋,她刚下楼就看到杨芸往三栋走去,所?以她就跟着过来打了声招呼。
杨芸旁边站着许砚柏,赵秀秀在这里看到他很?意外。赵秀秀疑惑道:“许哥怎么也在这里?”
许砚柏和蒋千俞关系好,赵秀秀和林清妙一样,是从小就认识蒋千俞的,所?以自然也认得许砚柏。
赵秀秀话落,还没等来许砚柏的回答,她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她的目光从许砚柏身后扫过去,看到那个站在许砚柏身后的人。那人有着和林清妙一模一样的脸,不,这分明就是林清妙!
林清妙……已经去世三年的林清妙?!!!!!!
她惊得捂住嘴巴,呆呆盯着林清妙看了好一会儿,随即便脚步急促走过去,大概因为太过震惊了,她还踉跄了几步。
她走到林清妙跟前,捂着嘴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惊得好一会儿说不出一句话。
是妙妙啊,真的是妙妙!!
“这……这……”赵秀秀语无伦次,“芸姨,这……”
杨芸被她这模样逗得笑起来,她忙安慰道:“你淡定一点。”
正好电梯来了,杨芸牵着林清妙的手走上去,许砚柏也跟上,电梯门合上之前,许砚柏语气冷淡问道:“进来吗?”
在这里碰到赵秀秀,许砚柏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赵秀秀和蒋千俞也是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
赵秀秀其实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她的脚已经不受控制跟着走了进来。赵秀秀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芸姨,这……怎么回事啊?”
杨芸道:“一会儿回去了再跟你说。”
电梯很?快到了,杨芸拿出钥匙开了门,几人走进屋中,赵秀秀忙问道:“芸姨你快告诉我啊,这……这……”
杨芸冲她道:“妙妙你都不认识了?”
她当然认得这是妙妙啊,可在她的认知中,妙妙已经离开了,三年前就离开了,一个过世多年的人突然出现,这让人怎么反应得过来?
赵秀秀走到林清妙跟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大概是震惊的表情看得太多了,所?以林清妙面对赵秀秀的打量挺淡定的。赵秀秀打量了一会儿,确定了眼前确实是活生生的林清妙,她随即扑过来一把将林清妙搂住,身体撞到的那一下子林清妙感觉胸腔都在闷闷的疼。
“妙妙,妙妙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太好了,妙妙我好想你啊,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
她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哭得眼泪鼻涕都流在了林清妙身上,林清妙简直无语死了,她本来想直接将人推开的,可她哭得这么伤心的,她又不太忍心,试着在她肩上拍了拍提醒道:“行了行了,别哭了。”
“妙妙,我的妙妙,呜呜呜。”
“……”
林清妙没法与面前的女孩感同身受,毕竟她一点林清妙的记忆都没有,她哭得她头疼得很?,她将她推开,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面湿了一团,她嫌弃的皱了皱眉。
赵秀秀抹了抹眼泪,对上林清妙那陌生又冷淡的表情,赵秀秀察觉出了异样,不该啊,按理来说,她们两姐妹三年没见,林清妙应该抱着她大哭一场才对,她的表情怎么这么冷淡?
“妙妙?”赵秀秀一脸疑惑,“妙妙你怎么回事?”
杨芸在一旁解释道:“妙妙当年受了伤,失忆了。”
“失忆?”赵秀秀被惊到了,“你不会连我也不记得了吧?你看看我,我是秀儿啊,赵秀秀。”
林清妙:“……”
是的,看出来了,你确实是个秀儿。
许砚柏看了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公司了。”
杨芸忙道:“快去吧,你送我们回来已经耽误一会儿了,别迟到了。”
许砚柏却没着急走,他冲赵秀秀道:“赵秀秀你跟我出来。”
“怎么了?我还有好多话要?跟清妙说呢。”
“出来。”
赵秀秀对许砚柏是存着几分畏惧的,他们这群人和许砚柏高中就认识了,那时候的许砚柏比现在狂躁多了,她见过他打人的样子,拳拳到肉,蛮横又凶狠,现在成了投行大佬,地位摆在那里,倒是没见他打人了,但?是身上那股狠劲依然在,是个惹不起的人。
所?以,赵秀秀就不敢再说什么,跟着许砚柏出去了。上了电梯赵秀秀问道:“许哥找我说什么?”
“见到妙妙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蒋千俞。”
赵秀秀这才?反应过来,对了,许砚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跟云姨和妙妙在一起?他可是蒋千俞的好兄弟啊,妙妙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不应该告诉自己好兄弟吗?怎么还要?瞒着蒋千俞?
赵秀秀也不傻,只是她的猜测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敢往那方面想。
“你……你和妙妙,你们……”
许砚柏慢悠悠将目光扫过去,赵秀秀吓得立马说道:“抱歉抱歉,我不该瞎八卦。”
许砚柏笑了笑,那笑容透着几分邪气,“没错,就是你八卦的那样,还可以想得更大胆一点。”
“……”赵秀秀忙摆摆手,“我不敢我不敢。”
然而她的心里早已沸腾了,不是吧!许砚柏和林清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赵秀秀觉得实在难以置信,许砚柏这种人竟然对林清妙有意思?
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好像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每次蒋千俞带着他来和他们一起玩她们那群人都觉得压力山大,就怕一不注意惹恼了这位爷,这位日天日地的疯子居然也会喜欢人?还是林清妙?
“我靠许哥,你藏得够深啊,我之前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对清妙有意思啊。”
许砚柏也没在意她的调侃,正好电梯到了,他又交待一句,“记住我的话,妙妙回来的事情不要?告诉蒋千俞。”
赵秀秀立马道:“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你不知道上次蒋千俞为了于贞还跟我翻脸了,我现在连见他都不想了我怎么会告诉他清妙回来了。”
“那就好。”许砚柏非常客气的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你可要小心一点。”
实打实的笑里藏针,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她。
赵秀秀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封嘴吧的动作,许砚柏这才?转身走了,直到他走远了,赵秀秀才?松了一口气。
林清妙静静的在屋里打量了一下,这里就是她成长的地方吗,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杨芸家里挺大的,装修得也挺好,看得出来家庭条件很?不错。林清妙很?快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遗像,杨芸见她目光看过去,眼睛一红,冲她解释道:“这是你爸爸。”
原本林清妙爸爸的遗照旁还放着林清妙的遗照,不过杨芸知道她还活着后就拿走了。
林清妙走到那张遗照前,照片上的男人慈眉善目,笑容和煦,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杨芸递了两根香过来说道:“给?你爸上柱香吧。”
林清妙接过香对着遗像拜了几拜。
虽然丈夫不在了,可是女儿能回来杨芸已经特别开心特别满足了,她拉着林清妙的手走到某个房间里冲她道:“这里是你的房间,你看看还有印象没有。”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墙上贴着明星海报,临窗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面摆着笔筒和一张全家福摆台,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书和笔记本。
林清妙摇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事儿没事儿。”杨芸又牵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你先坐一坐,我给?你弄杯果汁。”
赵秀秀进来的时候林清妙就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赵秀秀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
赵秀秀笑起来,“不记得正好,那我就讲一讲你小时候的糗事让你丢丢脸。”
“……”
她果然就开始讲起来,什?么三岁的时候摔得浑身都是泥,五岁的时候还尿裤子,十二岁的时候跑去峨眉山修仙,结果因为坐了太久的车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又重?新坐车回来,等等等等,一大堆,虽然林清妙觉得听着像是别人的故事,可是这么多糗事堆在一起,听得她的脸都慢慢变黑了。
“对了,我打电话叫王玺过来,他那边的存货更多,他来了我们一块儿说给?你听。”
“王玺?谁是王玺?”
“就王大宝啊,他的外号还是你给?起的。”
赵秀秀拿出手机却没着急打,先问了杨芸一句,“芸姨,妙妙回来这事儿可以给?王玺知道吗?”
杨芸道:“你们一块儿长大的,给?他知道了也没什么,打吧。”
赵秀秀便给王玺去了个电话,王玺最近才?发了工程款,心情还不错,接到赵秀秀的电话也是乐呵呵的,“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哟,听你这口气,遇到什么好事了?”
“别的好事没有,请一顿饭的好事也是有的。”
“那你运气真好,今天免了你一顿饭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来一趟芸姨这边。”
“我这边正忙着。”
“赶紧的,跟妙妙有关的。”
“妙妙?什?么事儿啊?”
“你先别管了,赶紧过来就对了。”
赵秀秀打完电话继续跟林清妙聊她小时候的糗事,杨芸偶尔会在旁边补充一下细枝末节的,林清妙的脸更黑了,不,这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聊了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杨芸正准备去开门,赵秀秀忙道:“芸姨你先坐着,让妙妙去开,逗逗王玺。”
林清妙被撺掇着去开了门,门外确实站着王玺,王玺手上还提着给?芸姨买的东西,门开了,王玺那笑呵呵的表情都已经准备好了,然而骤然对上开门的人,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便惊得瞪大了眼睛。
王玺怀疑他大白天见鬼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林清妙。明明是热得冒火的艳阳天,王玺却感觉后背冒起了一股冷汗。
林清妙望着眼前的微胖男人,他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林清妙问道:“进来吗?”
他妈的还会说话?!!!王玺整个人都傻了。
林清妙一脸疑惑向他走过去,王玺见她走过来,吓得一哆嗦,一脸惊恐往后退了两步,“啊啊啊,你……你……你别过来。”
林清妙见状便顿住了脚步,一脸疑惑看着他,怎么回事,她有那么吓人吗?
王玺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会动,还会说话,他再看了一眼她的脚,是踩在地上的,后面也有影子。
所?以,她……她……她应该是个人?
突然看到已经去世多年的好友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王玺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越靠近他越能确信这不是见鬼,这是活生生的林清妙。
王玺走到她跟前,目光死死盯在她脸上,林清妙一脸疑惑望着男人那变幻莫测的表情,而后就看到他嘴唇抖了几下,那一双眼睛像是点燃了一般,冲她大叫了一声,“妙妙!”
他一脸激动握着她的肩膀,将她左看右看,“你身上还是热的,我没见鬼,我没见鬼。”他越说越激动,“真的是你啊妙妙,妙妙你还活着啊!”
赵秀秀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着走过来,一点都没客气笑话他,“王玺,瞧瞧你那怂样,哈哈哈,小时候就胆小,没想到长大了还这么胆小,看把你吓的。”
王玺看看赵秀秀又看看林清妙,“这怎么回事儿啊?”
杨芸急忙过来招呼道:“行了,先进来说话。”
王玺跟着进去,杨芸便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王玺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也没想到林清妙还活着。
“真失忆了?”王玺盯着林清妙一脸狐疑问,“高中时候借了我十块钱一直没还的事情也不记得了?”
林清妙面无表情,“不记得了。”
王玺和赵秀秀留在这里吃饭,饭桌上,两人表演默契,一直在说林清妙的糗事,林清妙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却在默默吐槽,林清妙这是倒了几辈子霉,怎么交了这两个朋友。
两人吃完饭,因为都有事要?忙就走了。赵秀秀和王玺从小区出来,林清妙回来的事情两人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我真是从来没想过还能和妙妙见面。”
赵秀秀急忙对他“嘘”了一声道:“小声点,妙妙回来的事情许哥不想别人知道。”
“许哥?”王玺一脸疑惑,“跟许哥有什?么关系?”
赵秀秀张口想解释,又觉得由她来解释不太好,她道:“反正许哥以后会跟你说的。”
王玺抓了抓头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赵秀秀跳起来勾着他的肩膀,“行了行了,别想了,我们去吃顿好吃的。”
下午杨芸给许砚柏打了个电话过去,说要留林清妙在这边住一晚,许砚柏也同意了。
晚上林清妙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反正也睡不着,她想多了解一下林清妙的生活。她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相册,她拿起翻了一下。
这本相册记录着林清妙从小到大的点滴,从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到蹒跚学步再到上小学,中学,高中,大学。
她看过陈若素小时候的相册,只是陈若素从小就胖,她很难在相册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可是翻着这本相册,一股熟悉感铺面而来,这相册记录的确实就是她从小长大的样子。
林清妙发现,她好像渐渐的从林清妙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种归属感。
除了和父母的合照外,还有很?多张和几个同龄人的合照。林清妙认出了合照中的赵秀秀和王玺,两人虽然和照片上有点差别,不过样貌倒是没太大变化,王玺是长胖了,赵秀秀从一个假小子变成了一个性感辣妹,不过另外两个男生却没见过。
林清妙将相册放回去,抽屉里还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同学录,还有同学写的信,抽屉的最里面有个笔记本,林清妙拿出来看了一眼,这笔记本里面画了各种各样的桥,从最简单的到最复杂的。
她随手翻了一下,却见笔记本中掉出一张照片,林清妙将照片捡起来,上面是两人的合照,她和一个男生,他们站在一片草地上,男孩的手臂从后面绕过来将她的头按在他肩上,两人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从两人亲密的姿势来看,她和照片上的男生应该是情侣,可让她奇怪的是,照片上的男生并不是许砚柏。
而且她很快发现,照片上的男生在五人的合照里面也有,合照里的三个男生,他长得最高,每次合照都站在中间。
在睡着之前林清妙还在纳闷,难道她和许砚柏在一起之前还和别的男生谈过恋爱吗?
林清妙是被压醒的,她原本还以为是鬼压床,猛然睁开眼,就见身上趴着个人,林清妙很?快认出是赵秀秀。
“你醒啦?我一大早就来看你,耿不耿直?”
“你先起来。”
赵秀秀这才?挪开,林清妙坐起身揉了揉胸口,瞪了她一眼,赵秀秀就像没看到一样,又道:“重?新回到家里还习惯吗?”
“你出去。”
“你怎么这样啊,我一大早来看你。”
“我要?换衣服。”
“你换就换呗,咱两你还害羞什?么?”
“出去。”
“……”
赵秀秀嘟囔了几句,还是乖乖出去了,林清妙在衣柜里找了找,随便挑了件衣服穿上。她出了房门,杨芸见她出来便冲她道:“妙妙和你秀秀玩一会儿,我去买菜。”
“芸姨我想吃糖醋排骨。”
“行行行,妙妙吃什?么?”
“我都可以。”
杨芸乐呵呵出门去了,赵秀秀从厨房端出蒸好的发糕,分了林清妙一块儿,简直比她更像这个家的主人,也真是相当不客气。
“芸姨看到你回来乐得跟个什么一样,我好久没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了。”
林清妙想到了她另外一个妈,这些年一起生活,也不是没感情的,更何况脑子里还有陈若素从小长大的记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轻轻叹口气。
两人吃完了发糕,林清妙想到一事冲她道:“对了,我有件事问你。”
赵秀秀跟着她进了房间,疑惑道:“你要?问我啥?”
林清妙将相册拿出来,指着两个没见过的男生问道:“这两人都是谁?”
赵秀秀指着边上那个皮肤白皙,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孩说道:“他叫程进,以前就住你家隔壁的,不过他家现在已经搬家了,你和他从小关系最好。”
林清妙点了点头,“他去哪儿了,我回来了他怎么都没过来?”
说到这里赵秀秀神色暗了一下,“他过世了,比你过世……不是,瞧我这嘴,在你失踪前就过世了,不过他离开得挺光荣,是烈士,当年他过世的时候你难过了很?久。”
完全不记得了,连难过的感觉都想不起来,只觉得年纪轻轻这么早就过世挺可惜的。
林清妙又指了指中间那个,“那这个人呢?”
赵秀秀的目光不自然闪烁了几下,说道:“他叫蒋千俞。”
蒋千俞?也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我和他是不是谈过恋爱?”
赵秀秀一脸惊恐,“你怎么知道?你想起他了?”
“不是,我昨天在笔记本里看到和他的合照。”
赵秀秀似松了一口气,“是谈过恋爱,在你和许砚柏……结婚前谈的。”赵秀秀已经知道许砚柏将林清妙找回来并自称是林清妙丈夫的事情,虽然说许砚柏这种行为实在是太狗,不过若说要?她选择将林清妙交给许砚柏还是蒋千俞,她会选择许砚柏,虽然她和蒋千俞一起长大不假,但?这人更狗,太凉薄了,而且还他妈找替身,她怎么放心将林清妙再交给他,呸,他不配。
赵秀秀又接着道:“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反正你现在是许砚柏老婆,你也不用再想了。”
她也没啥好想的,就纯属好奇而已,毕竟关于林清妙的记忆,她是啥也不记得了。
赵秀秀有点担心,又试探着问道:“你看到和他的合照,有……什么感觉吗?”
作为一路见证两人爱情的发小,赵秀秀是知道这两人当初是有多爱彼此的。虽然林清妙现在失忆了,但?她也怕林清妙看到熟悉的照片会唤起她爱蒋千俞的感觉。
“感觉?”林清妙摇头,“没有啊。”
“真的?”
“真的。”
一点感觉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注定了蒋会被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