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存吃完了饺子,整个人都蔫了,在萧澈看过来时朝他牵强的笑了一下。
“师兄。”
两人回了客栈里,萧澈在路上唇角都微微翘着,进了房间里后在案几上倒了两杯茶,其中一杯往景存那边稍稍挪了些许。
景存接过了茶杯,“谢谢师兄。”
茶香在唇齿处散开,压下了胃里的不适。
“旱魁今日跑了,师兄有何打算?”
萧澈,“我在他身上下了一道金印,晚上看情况再行动。”
“如果夜里出来的妖兽我们对付得了的话,直接顺着金印寻过去。”
旱魁属妖王下百妖之首,修为日后必只增不减,还是尽量早些除掉为好。
景存点了点头,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雕花窗栏上投下来月光隐射的长影,树枝落在窗纸上,在窗纸上阴影随风而动。
两人躺在一张床榻上,萧澈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手指被热乎乎的掌心包裹住了。
景存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闭眼。”
萧澈指尖动了一下,依他所言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他们彼此清淡的呼吸声。
萧澈放了些灵力出去,识海扫荡着整个房间,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就在他即将收回来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人由外面打开了。
识海本来不能显出人像,但是他却看见了窗边人的脸。
是那人想让他看见。
那人一身玄色银狐边长袍,脸上带着狐纹面具,面具下的一双漆黑眼眸烨烨生辉。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唇角勾了勾,朝他轻轻笑了一声。
那人凝视着他的眼眸,看了他许久,唇角动了动,说了三个字。
耳边没有任何声音,但是他却莫名看懂了。
杀了他。
那人目光落在他身侧的景存身上,清冷的声音带着狠戾,“杀了他。”
这声音像是魔音一般萦绕在他脑海里,却不能蛊惑他分毫。他心里抗拒这道命令。
“杀了他……不然死的就会是你。”
这人这声音十分熟悉,萧澈面前一阵天旋地转,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台边。
“师兄?”
萧澈睁开眼来,景存一脸担忧的神色。
“我方才察觉到房间里不对劲,才让你闭眼。等到恢复的时候我叫你,发现你莫名魇住了,怎么都叫不醒。”
萧澈朝窗台处看过去,窗户是朝外开着的,外面的晚风吹进来,刮着半边窗跟着摇摇晃晃,发出嘎吱的声音。
他张了张口,目光顿在窗边,“无事。”
“我方才……睡着了。”
景存下了床,关上了窗户。
“师兄,我们还出去吗?”
萧澈坐起了身,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半空中一道金点闪烁。
“出去,旱魁现在在长灵。”
景存手里拿了几道符,贴了一张在墙上,指尖放在墙上注入一道灵力,符上金光微闪,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我们从窗户出去。”
这边守着的两个蟾妖已经被他除了,门外还守的有,他们若是直接从门走,容易惊扰了客栈里的人。
窗户再次被推开,深色的天空坠进夜幕里,外面四处妖气蔓延,颜色交织在一起,汇成了浓墨一般的瘴气。
景存先从窗下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在地上后朝萧澈张开了手,“师兄,来。”
萧澈瞅了他一眼,利落的从窗上翻出来落在一旁的屋檐上。
景存收回了手,跟了上去,“师兄。”
萧澈看了他一眼。
景存朝他勾了下唇,舌尖抵了下虎牙。
“无事,就是想叫叫你。”
他们身上贴了隐身符,寻常的妖兽看不见他们。
一路走在街道上,遇到许多兽身人身的妖怪。
有长着鸟头的女子、老虎头的男子,双头的骨妖。长着鸟头的女子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一边走一边跟旁边的老虎头男子抱怨,“如今夜里哪还有人出来,半个人影都没有。”
老虎头的男子道,“听大人吩咐便是。让你敲门你不愿意,把你换到了巡查,怎地还在这抱怨。”
景存想起来前日有人装店小二半夜来敲他们的门,想来应当是这些妖兽嘴里的“大人”吩咐的。
只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鸟头女子还在抱怨,景存与萧澈走远了,妖兽的对话逐渐消散在身后。
越靠近槐树林,感觉到的妖气越为浓重。
“师兄,我们可能进不去。”
这般浓烈的妖气,必然是六阶以上的大妖,他们二人进去必然会被察觉。
他话音刚落,感受到一道妖刃朝着他们的方向旋了过来。
景存握住了萧澈的手腕朝一边躲过去,妖刃擦着他的头发过去,在耳边划出一道劲风。
后面似乎传来一声轻佻的笑声,景存拉着萧澈二话不说的拐进了巷子里。
“百焠。”
妖王座下五阙灵之一。
萧澈朝后看了一眼,一道银色的身影跟在他们身后,他放了雪痕出去,雪白的长陵飞了过去,和百焠缠斗在一起。
景存在巷子里绕了几圈儿,发现了一处黑色的窄巷,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他拉着萧澈挤了进去。
雪痕拖了百焠一会儿,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走了。
百焠并没有跟上去,而是朝着他们二人藏身的方向过来了。
巷子很窄,萧澈不得不整个人和景存贴在一起,景存半揽着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上,他忍不住侧了侧身子。
景存低声道,“别动。”
萧澈大半个人都陷进了景存的怀里,闻到了景存身上淡淡的熏香。
他感觉心脏跳的快了些,冷白的指尖攥紧了景存的衣角。
景存一手箍在萧澈的腰上,看着萧澈白净的耳垂渐渐红了起来,莫名起了些恶劣的心思。
师兄……真是欠捉弄啊。
外面百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景存随手下了道结界,掩住了巷子的外形。
他的结界虽然比不得百焠的修为,但是能让百焠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看着萧澈一副安静警惕的模样,景存低笑了一声,伸手在萧澈腰间勾了一下,俯身含住了他的耳垂。
“师兄……”
膝盖向下一顶,把萧澈困在了角落里。
他用牙齿在萧澈耳朵上上碾磨,顺着耳垂埋在了他的脖颈间。
萧澈漆黑的眼眸浮上来一层雾气,他咬紧了下唇,手指边掐在了景存的胳膊上。
雪痕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了景存手里,脖颈处传来一阵又亲又咬的酥l麻,景存摸在他的腰侧不知碰到了他哪个地方,逼得他险些站不住身子。
他闷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异样,像是沾了糖丝的水,甜甜腻腻的,与他平时清冷的声音大相径庭。
萧澈抬头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眼角宛转间溢出了水光。
本来要经过他们的百焠在巷子口停了下来。
景存勾了下唇,伸手捂住了萧澈的嘴巴,几根手指伸了进去。
萧澈挣了一会儿,淡红的唇被塞进了异l物,牙齿咬在了景存的手指上,脸上蔓延出一阵绯红。
景存手指处被咬出了血,他眸色深沉,拽住了萧澈的头发,轻轻一扯,手指捅地更深了些。
“呜呜……”
萧澈被迫张开了唇,被欺负地狠了些,眼尾处红了一片,舌尖在景存冷白的手指上抵了抵,试图把景存的手推出去。
景存一手箍住了他的两只手腕,收回了手指,出来时指尖在他唇上抹了一把。
百焠目光落在幽深的巷子里,正要放一道妖刃进去,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回去。”戴着面具的玄衣男子开口道。
他回过身来,“见过尊上。”
回头看了小巷子一眼,跟着玄衣男子去了长灵。
直到人走远许久,景存才松开萧澈。
他在萧澈耳垂处捏了一下,低笑了一声,“师兄……可真是不经弄。”
萧澈身上软绵绵的没了力气,唇角处还沾着银丝,他漆黑的眼眸看着景存,伸手掐在了景存的手心上。
景存反握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唇畔带着浅浅的笑意。
萧澈看他这副温柔模样就来气,方才可不是这样的……欺负他的时候欺负的那么狠,现在又一副宠着的样子,反倒像是他在耍小性子一样。
他甩开了景存的手,面无表情地看了景存一眼,一巴掌扬在了景存的脸上。
手上没使什么力气,景存额角跳了跳,好脾气的握住了他的手,无辜道,“师兄,我错了,你别生气。”
萧澈挣开了手,雪痕从另一个方向回来,景存先一步朝雪痕招了招手,雪痕兴冲冲的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路上景存都在绕着萧澈道歉。
道歉归道歉,语气听起来却是下次还敢的意思。
“师兄,师尊这两日便会过来了。”
此时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景存侧过身子来看着萧澈。
萧澈眼睫轻轻阖了阖。
“师兄,你还在生我气吗。”
景存指尖绕着雪痕,温声道,“我好像喜欢上师兄了……就想看师兄哭着求我的样子。”
如何哭着求意思十分明显,萧澈被他这荤话讲的面红耳赤,但是听到那句喜欢,眼睫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景存扫着雪痕末尾,指尖揉捏着,在雪痕中间不停画圈儿。
画着画着,指尖捅了捅。
萧澈咬紧了唇,指尖拽紧了床榻上的被单。
景存佯装不知,关心道,“师兄?你怎么了——”
萧澈挣开了眼,要去拽他手里的雪痕。
“还我。”
景存避开了他的手,看着萧澈脸上一片绯红,指尖用力了些。
“每次我碰雪痕,师兄都会变得很奇怪,莫非……”
他手上又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萧澈夹紧了腿,漆黑的眼眸含了水。
景存伸出手指放进他嘴里。
“师兄是故意的吧?嗯?”
“这般姿态……师兄是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景存在他唇间搅了搅,“是不是?”
萧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异样的感觉布满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雪痕还在景存手里,他白净圆润的脚趾蜷缩在了一起,嘴巴里呜咽着,伸手推了推景存。
半分没把人推走,到像是在撒娇般的欲拒还迎。
他面色绯红,看着景存眸色越来越深,指尖缩了一下,朝他摇了摇头。
景存见他摇头,松开了他,垂眸道,“是我逾越了师兄。”
他退开了些许,手上还握着雪痕,漫不经心地绕着玩,专挑雪痕尾部去戳弄。
萧澈感觉心里有些失落,看着景存退开了,心里浮上异样的情绪。
好想让景存碰碰他……好难受……
他在景存面前似乎没有自制力可言……
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萧澈哼了一声,指尖攥住了景存的衣角。
景存挑了下眉,“师兄?”
萧澈抿了抿唇,小声道,“你……”
剩下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景存轻笑了一声,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知道了,师兄。”
……
这晚景存教了萧澈怎么种树。种树前要先松土,用手指细细地把土壤翻开,土是好土,轻轻一翻就能翻出来水分。
一根手指不够用三根手指,把土挖的松些,等到把水挖出来之后,再把树苗插上。
景存选的树苗又粗又长,是深紫色的,萧澈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惨白着脸不想种了。
都快种上了哪有停下的道理,景存哄着他把树种上,在松好的土里趁着萧澈不注意把树苗插了进去。
一插l到底,土里的水分都溢了出来。
景存觉得插得不够深,又往里面插了插,把树苗插地更深了些。
土被插地越来越松,不停地溢出来水。
景存教了他好几种种树方法,萧澈后来嫌累不愿意种了,景存压着他又让他种了许久。
种树是一件很快乐的事,萧澈不小心被树苗捅到,眼眶都红了起来,后面累的声音都变了调,开始求景存不种了好不好。
景存越看他这样,越不愿意放过他,用树苗不停地欺负他,欺负地他不停求饶,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让景存别种了。
后面萧澈晕了过去,指尖攥紧树苗到苍白,嗓子都叫哑了。
景存不太满意,觉得萧澈这样偷懒不行,决定以后要经常带着萧澈种树,直到种地他满意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万更送上,晚安小天使们。周四前都不更新了,周四后继续日更O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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