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难道他还带了什么人来?宋望之住在王府,八成是赫连予。薛容月回想着他的话,刚想去开门,忽然一愣,脸唰地红了。这个赫连炘总是口不择言,胡说八道,凭空捏造,早晚得自食恶果。
想到这里,她用力踢了下桌子腿,却疼的大叫了一声。
赫连炘见屋里传出惨叫声,看了眼身旁的人,又敲了敲门,问:“小嫂子是怎么了?莫非是撞到了?”
话落,刚想踹门,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他的脚悬在半空中,二人四目相对,尴尬了片刻。
赫连炘收回脚,清咳两声,打量着薛容月,道:“咦,小嫂子还有先见之明啊,这便换好男装了?你怎么知晓我二人邀你去丽乐坊?”
薛容月一愣,没有理会。她瞄了一眼赫连炘身旁的人,瞬间怔住,这人不正是……是兄长的死对头,那日在宴会上调侃自己的那位四皇子赫连昑嘛!天呐,他可是见过我的,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薛容月心中一紧,后退两步,欲关门却被赫连昑用折扇挡住。她咬咬牙,警惕地看向赫连昑。
赫连昑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便是二皇兄的|宠|妾?看她这装扮,若是男子,怕是会迷倒了京城的小姐们。就连本王,也险些……”
“诶,四弟,小嫂子本就生得漂亮,可惜脾气暴躁了些,也就是二皇兄受得住了。”赫连炘掩面偷笑着,打趣道。
薛容月白了他一眼,欠身道:“容儿见过四殿下。”
“小嫂子不必多礼。”赫连昑微笑着应道。
薛容月起身,抬头瞄到了赫连昑身后的侍卫,她打量了片刻,皱了皱眉,这个人……和荣清长得颇为相似,不过比荣清多了份阴柔,倒像个女子。
赫连昑顺着薛容月的目光看去,打趣道:“怎么,小嫂子是对本皇子的侍卫感兴趣?你这样,不怕二皇兄吃醋?”
“呵,本王才不会吃醋!”
赫连逸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他大步流星,身后跟着荣清,待他走到众人面前,笑了笑说:“更何况,荣宁是个女娇娥。”
“荣宁参见王爷!”
荣宁撇撇嘴,不情愿的鞠躬道。
薛容月瞥了一眼荣宁,默默叹了口气,原来真是女子。
“哈哈,荣宁真是越长越清秀,四弟,你总不能一直让她穿着男装吧?”赫连逸瞅了一眼赫连昑,说,“六年之约将满,你总要放人家归去。”
赫连昑微微一笑,道:“不劳二皇兄费心,臣弟心里有数。”
薛容月眨眨眼,心里默念着“荣清,荣宁”,咦,这二人不仅长相相似,而且都姓荣,莫不是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们,就是想起不来……
荣宁冲荣清微微点头,荣清回以微笑。
“既然二皇兄办完了事情,那即刻出发吧!”赫连炘显得有些激动,说,“仙华说今晚要开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光是听着我就流口水了。”
薛容月闻言,耷拉着脸,喂喂,你若是酒量好说这话罢了,你酒量那么差,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喜欢虐自己。
赫连逸扫视一圈,问:“咦,望之呢?他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去丽乐坊的吗,怎么今日没了踪影?”
赫连炘耸耸肩,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有些日子没去丽乐坊了。我听说他搬进了你的府中,也不晓得这孩子在搞什么,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告诉我原因。”
薛容月无奈地笑了笑,呵,这家伙现在八成挑灯读书呢,人家可是要考科举的人。说起来,这也太巧了吧!我刚想背上包袱离开这破地方,这几个人突然出现说什么去丽乐坊,总感觉是谋划好的。
想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摸了摸双臂。
“随他吧……”赫连逸叹了口气,说,“三弟四弟先行一步,本王即刻就来。”
二人闻言,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赫连炘在前面走着,荣宁推着赫连昑紧随着他。
赫连逸见三人渐渐远去,扭头打量着薛容月,嘴角微微上扬,道:“爱妃,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啊?”
薛容月摸着后脑,呲牙一笑,道:“不是去丽乐坊喝酒吗?”
“呵,”赫连逸冷笑一声,道,“可是,本王并没有告知你此事,更何况丽乐坊女子一样能进。”
“呃……”薛容月眼神飘忽不定,突然灵光一闪,道,“对,是三殿下说的,要我换上男装方便些。还有,我也是怕人多眼杂,被识破是薛家小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赫连逸微微一笑,抚了抚他的羽冠,说:“那爱妃可要牢牢抓住本王的手,不要到处乱跑哦!”
话落,他伸手抓住薛容月的手腕,径直往府外走,荣清一愣,立马跟了过去……
直到进了丽乐坊的雅间,赫连逸才松开薛容月的手。薛容月揉着手腕,不停地翻白眼。
此时,南羽抱着琵琶徐徐走来,见薛容月一脸不悦,她微微一笑,打趣道:“是谁惹薛小姐生气了?女孩子不要蹙眉头,会老的快。”
薛容月扭头,瞪着南羽,压制着心中怒火,说:“南羽姑娘,我记得我说过,我并不姓薛。”她攥着衣袖,咬了咬唇。这女人究竟是何来历,赫连逸说派人调查她,至今也没查出什么。丽乐坊有此等危险人物存在,赫连逸还敢带我来,也是心大。
想到这里,她瞄了一眼赫连逸,只见他脸上挂着微笑和赫连昑交谈着。
南羽环顾四周,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奇怪,望之怎么没来?好些日子不见他了,本以为今日他会来,还想让他看看我的新襦裙呢……”
此话入了薛容月的耳中,她双手抱臂,冷哼一声道:“听南羽姑娘的语气,莫不是爱上宋望之了?”
“那是当然!”南羽猛地点点头肯定道。
薛容月一惊,托着下巴蹙了蹙眉,思索片刻,道:“那容儿劝南羽姑娘舍了这份心思,虽说他一直未表明身份,不过你也是听说了,他可是长公主之子,凭你的身份,是无法嫁给他的。”我记得宋望之有一段时间经常往丽乐坊跑,难不成二人已私定终身?说起来,难怪他要发奋读书参加科举,原来是为了……不过,他是不知道吗,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和南羽这样的乐姬结为连理的,怕是白忙活一场。
想到这里,她轻轻叹气。
南羽眯了眯眼,道:“薛……容儿姑娘,这可不一定哦!”
她说完,拨了拨琴弦,微微欠身,说:“各位公子稍等,丽姑娘去取酒了,南羽先给各位弹奏一曲解解闷。”
薛容月诧异,刚想开口,却被赫连逸的拍手声打断,他兴奋地说:“好,甚好!能有幸听到南羽姑娘单独为我们弹奏,真是三生有幸,你们说是吧,二哥,四弟?”
赫连逸与赫连昑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南羽坐下,深吸一口气,拨动着琴弦,乐声刺激着众人的耳朵,让人不禁沉醉曲中。薛容月完全没有心思欣赏曲子,此刻她脑子里全是南羽刚才那句话。为何南羽说不一定,难不成是能改变这万年不变的尊卑制度,还是要和宋望之私奔?不,凭她那天拦下我说的话,怕是不会轻易离开京城。再说了,若是私奔宋望之没必要考科举。不过,我如何也想不出,她是谁的谍者,我不记得我能得罪什么人,我能得罪谁?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唇,注视着南羽的一举一动。
丽仙华推门而入,见众人沉醉于乐曲中,她微微一笑,把酒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依偎在赫连炘身旁。薛容月瞥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这对佳人,真是毫不避讳啊……
良久,南羽拨完最后一次琴弦,琴音在雅间回荡,众人拍着手掌,赞叹不绝。南羽走到丽仙华身边,附耳细语几句,只见丽仙华点点头,她后退两步,匆匆离开。
丽仙华微微一笑,道:“阿炘嚷嚷着让我开这坛女儿红,我原本不舍得。他说有重要的事情宣布,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应了他。不过现在想想,那怕是他为了讨酒喝耍的把戏,我是上了他的当了。”
她说着,给众人斟酒。
赫连昑拿起酒杯,轻轻一嗅,道:“果真是好酒。诶,我记得三哥向来酒量不佳,没想到为了喝口酒还耍把戏,啧啧啧!今日|你可悠着点,我可不想让荣宁背你回府。”
荣宁站在他身后,满脸黑线,捏了捏他的肩膀,挤出一个微笑说:“那殿下你也悠着点,荣宁可不想把你抱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