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她说完,瞄了一眼宋望之。若不是我是重活一世,真是斗不过你们啊,就连赫连炘如此没有心机之人都能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可见事情已不是那么简单。还是要早些解决那件事,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宋望之哆嗦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和遥儿走出了她的屋子。

薛容月紧随其后关上了房门,又仔细看了一遍那封书信,长吁一口气。王雪薇,究竟是哪一步错了,这一世你竟然是太子妃……

遥儿跟在宋望之身后,徐徐前进。忽然他停住脚步,险些绊倒遥儿。

遥儿撇撇嘴,问:“宋公子,你为何要告诉孺人我的身份?这样的话我如何向殿下交代?”

宋望之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是那丫头敏锐,一眼识破了你的身份,我也是无奈。不过,既然身份暴露,怕是择日便会把你遣送,你放心,炘哥那里我会替你说话的。”

“可是……”遥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宋望之阻止。他拜拜手,关上了房门。

遥儿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咬了咬唇。三殿下那边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王爷那边……

“遥儿!”荣清忽然出现,拍着她的肩膀,问,“你不伺候孺人,在这儿做什么?”

遥儿一惊,转身一看,抚着胸口说:“是你啊,吓我一跳。荣侍卫,许久不见,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样英俊。”

她说着,脸颊微微泛红。

荣清呲牙一笑,道:“遥儿你倒是比以前漂亮了不少,我听说王爷派你来伺候孺人,便想着来看看你。还有,你怎么如此生分了,唤我阿清便好。”

“是……是吗?”遥儿一听这话,脸上的愁云散去,欣喜道:“阿……阿清……孺人歇息了,不如我们出府逛逛可好?”

遥儿双手捧着脸颊,两眼放光。

“好啊!”荣清欣然答应,带着她离开了王府。

赫连逸在拐角处撞见了二人的背影,刚想喊住,二人却消失不见。他挑了挑眉,喃喃自语道:“这二人只顾谈|情|说|爱,完全把本王交代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吗?看来要管管他们了。”

随后,他叹了口气,回了书房……

翌日清晨,云彩有些灰暗,像是落雨的前奏。薛容月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伸着懒腰,吩咐遥儿伺候她洗漱,全程一张冷漠脸,吓得遥儿不敢吱声。

遥儿给薛容月梳着发髻时不时偷偷瞄了瞄铜镜中的她,见她目光锋利,双手哆嗦一下,梳子险些落地。

“你在想什么?”薛容月责问道。

遥儿刚想开口,却见赫连逸来了,她拿起桌上的簪子给薛容月|插|上。

赫连逸敲了敲门框,依靠在门边,调侃道:“不是午后才去吗,这便开始梳妆打扮了?难道是上次被太子据婚,心有不甘,想盛装打扮再次勾|引……”

他话未说完,薛容月瞪了他一眼,吩咐婢女们下去。

“王爷,容儿不懂你在说什么?”薛容月微微一笑,说,“容儿是王爷是孺人,何时被太子据婚了?”

赫连逸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倒是撇的干净,虽说本王还是不相信你是薛康的女儿……”

“王爷信与不信都不重要,”薛容月打断他的话,没好气地说,“比起我,王爷应该关心一下自己吧?心爱之人成了他人|妻,若是我,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你……”赫连逸咬了咬牙,警惕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薛容月嘴角微微上扬,道:“容儿知道的多了去了,不过王爷请放心,容儿不是多嘴之人。反而,容儿还想成全一段佳话。”

赫连逸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毛问:“你要做什么?”

薛容月缓缓起身,走到赫连逸面前,踮起双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容儿想做什么不方便同王爷讲,到时定会让你满意。”

赫连逸用力抓住她的手臂,沉着脸说:“容儿,你还没有洗清你的嫌疑,最好不要胡来。否则惹祸上身,本王也保不了你。”

薛容月冷哼一声,道:“谢谢王爷提醒,容儿就算惹祸上身也不会连累王爷的,还请王爷松手!”

话落,她牟足力气挣脱着。

赫连逸眯了眯眼,猛然松开,害的薛容月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她揉着手臂,斜眼瞥着他,目光里充斥着怨气。

赫连逸没有说话,瞪了她片刻,甩袖离去,心中有些不安。他握紧双手,抬头唤道:“荣清,荣清!”

一阵风袭来,荣清从天而降,快走两步在赫连逸身后停住,鞠躬道:“王爷有何吩咐?”

“你派个人暗里跟着容儿,本王总是担心她祸从口出。”赫连逸命令道。

荣清愣了片刻,道:“王爷,不是有遥儿在孺人身边伺候着吗?”

赫连逸摇摇头,扭头解释道:“到时她定会将遥儿支开,遥儿又不会武功,定是不知所措。”

“是,属下知道。”荣清后退两步,匆匆离开。

王府后门,薛容月双手抱臂盯着眼前的马儿,长叹一口气。马儿呀,若是你跑起来不颠簸多好,害的我得早早去。若不然身子不适,定是会让太子妃责备的。

一旁的遥儿一脸紧张,小心翼翼地问:“孺人……你可是想吃马肉了?”

“啊?”薛容月一愣,扭头打量着她,皱着眉头说,“遥儿,我看起来像是嘴馋之人吗?”

遥儿撇撇嘴,小声嘟囔着:“难道不是吗?你那天回来可是啃了三只烧鸡,两盘牛肉,一锅大虾,还有……”

“喂,”薛容月动了动耳朵,脸色阴沉,不满地说:“我可听得一清二楚,拜托,本小姐那是许久未进食了!我给你三秒钟,把那段记忆从你的脑海中抹掉,抹掉!”

她说完,甩了甩袖子,跳上马车。遥儿应和着上前,却被她拦住。她呲牙一笑,道:“你,不用去了。”

遥儿闻言,瞬间愣住。待她回过神时,马车已经驶远,她喊了几声,无人回应,便焦急地在门口徘徊。片刻,她长叹一口气,提起裙摆,小跑着回了王府,一路奔向书房。

小路两旁楼房的屋顶上,一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男子双手抱臂注视着这一切,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真如王爷所料。”

随后,他快速追了上去……

马车里的薛容月抓着车窗下的扶手,连打了几个喷嚏。她猛地摇摇头,抱怨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说本小姐坏话,真是活腻……阿嚏——阿嚏——”

逸郡王府书房,赫连逸坐在书桌前,提笔写着一行行小字,每写完一张待它晾干便小心收起来。这时,他提笔伸向砚台,却发现没了墨水,便不假思索地说:“容儿,该研墨了。”

话音落,无人回应。赫连逸微微抬头,恍惚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

***

太子府西侧的巷子里,薛容月摇摇晃晃地从马车上下来,突然觉得胃里的液体不停地翻滚着,她跑到一棵低矮的枯树前,扶着树干,呕吐不止。这一幕,着实吓坏了身旁的两个小丫鬟。

“天呐,孺人这是怎么了?”

“等等,我好似见过这样的情景……对了,我娘怀我妹妹的时候便是如此,孺人怕是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一向是遥儿姐姐近身伺候着孺人,如今她不在……”

正当二人手足无措之时,薛容月抚着肚子,喊道:“水,给我水!”

两个丫鬟一恍惚,赶紧从马车上取下水壶双手奉上。薛容月接过水壶,猛灌一口,然后吐出来,重复了三次。随后她把水壶丢给丫鬟,从袖子里取出手帕擦拭着双唇。

两个丫鬟见状,互相看了看,上前异口同声道:“孺人,有了身孕不是小事,我看咱们还是回王府请个大夫瞧瞧吧!”

有身孕?

薛容月听到这三个字,哭笑不得,指着二人说:“什么有了身孕?我是这一路太颠簸,反胃呕吐罢了。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怀孕,没可能的。”

二人眨眨眼,担心道:“孺人的身子真的无碍?您若是出了事,王爷定不会放过我二人,孺人还是……”

“无碍,你们不用担心,”薛容月打消她们的顾虑,说,“太子妃的邀约短短不能拒绝,何况已经到了这太子府了,没有返回的道理。”

二人微微皱眉,咬了咬唇,还想说什么,却见薛容月拜了拜手,食指挡在双唇间,二人便低下了头。

良久,薛容月换了件鹅黄|色的襦裙,带着两个丫鬟绕到太子府前门。她扫视四周,叹了口气,还是那副破烂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