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看风景。”薛容月眼神飘忽不定,撒谎道。
采荷打量着她,眯了眯眼,说:“小姐你确定吗?小姐,你穿成这样,八成是想溜出府,去文学馆斗诗吧!”
薛容月一愣,假装笑着说:“呵呵呵,这都被你看穿了,采荷你好聪明哦,呵呵呵……”
她说着,内心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文学馆当幌子,可不能让她知晓我是想溜回王府。
“采荷呀,我问你,这后院里的家丁都跑哪去了?”薛容月四下指了指,皱着眉问,“不会是爹爹设得障眼法吧?”
采荷噗嗤一笑,说:“小姐你在说什么?咱们府中后院哪里来的家丁?自从你失踪之后,老爷就命令府里的家丁不得来后院。”
“啊?你说什么?没有家丁?”薛容月大惊,使劲掐了一下胳膊。不对啊,明明每晚我都看见后院里站在许多手持棍棒的男子,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采荷点点头,呲牙道:“不过小姐,老爷为了防止你溜出府,已经把后门的锁用泥土粘住了,所以你还是回屋待着吧,嘻嘻……”
“哦……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再转转。”薛容月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打发着采荷。
采荷忽然凑近她,眯着眼说:“小姐,你不会是想趁我不在,翻墙溜走吧?”
“怎么会?墙那么高,我又没有武艺,根本翻不过去的,你当你家小姐是什么人啊?”薛容月一挥手,扫了一眼高墙。啧啧啧,翻墙是最愚蠢的办法,虽说门锁被封住了,但是……还是可以砸开的呀!
采荷撇撇嘴,从身后拖出一把大铁锤,托着下巴说:“小姐,翻墙很危险,不如我们砸开那门锁吧!”
薛容月见状,愣在原地。片刻,她微微皱眉,双手抱臂,打量着采荷,道:“采荷呀,你说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如此了解我啊?”
采荷一歪头,说:“不是啊小姐,从前你每次溜出去去孙老头那里,都是这么做的啊,然后回来再让人给封上。哎,小姐果真是忘记了,一定是失踪时被那群歹人打至失忆,真是一帮畜生!”
她说着,咬着牙跺了跺脚。
薛容月一脸黑线,按了按额头,说起来这招我也是一年多没有用过了,忘记也是情理之中。她摇摇头,指了指面前的大铁锤,问:“是你来还是我来?”
采荷不假思索,说:“当然是小姐了,采荷一路拖过来的,可举不动这个重家伙。”
“呵呵……”薛容月拽过它,尴尬地笑了笑。采荷呀,难道你以为你家小姐力大无穷吗?这铁锤这么大,我怎么可能扛得动?
薛容月拖着大铁锤走到了后门前,扭了扭胳膊,深吸一口气,想要举起它,却发现它一动不动。她再次鼓足力气举它,依然不动。她咬咬牙,心一横,欲再试一次时,采荷忽然跑过来,说:“小姐,小姐,别勉强自己了。”
薛容月翻了个白眼,扭头,刚想责备,却见她手持斧子站在自己面前。
“喂,采荷,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的?”薛容月丢开铁锤,接过斧子,责备道。
采荷摸着后脑,呲牙一笑,解释道:“小姐,怎么会呢?采荷只是脑子不好使,忘记了嘛,嘻嘻……”她说着,后退几步。呼——小姐,奴婢也没办法,谁让那砍柴的家丁一直不歇息,奴婢没空偷啊!
薛容月手持斧子,一鼓作气,咔擦几声,门锁上的水泥分裂散落在地,后门缓缓打开。她轻吐一口气,把斧子丢给采荷,险些使她踉倒。
“小姐,你不带奴婢去吗?”采荷摇摇晃晃问道。
薛容月扭头,扫了她一眼,说:“下次,下次吧!”
说完,一溜烟没了踪影。
采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小姐,那这门锁奴婢是封……还是不封呢?”
赫连逸的马车缓缓驶来,薛容月从巷口跑出,险些惊了他的马。
车夫一拉,斥责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惊扰逸王殿下的马车!”
薛容月一听“逸王”二子,立刻抬头,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喂喂,你要对逸……”
“无妨,继续赶车吧。”赫连逸打断车夫的话,命令道。车夫迟疑了片刻,扭过头继续赶着马车。
薛容月与赫连逸相对而坐,抚着胸口,轻吐一口气,开口道:“赫连逸,你这是刚从宫里出来吗?”
赫连逸愣了片刻,挑了挑眉,打量着眼前一副男子装扮的薛容月,问:“容儿,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还有,你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莫不是被薛康识破了身份,而……”
“没有,王爷你想多了,容儿伪装得天衣无缝。”薛容月打消了他的顾虑。呵,识破?本小姐可是如假包换的薛容月,何来识破一说?
“哦……那你这是做什么?”赫连逸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
薛容月扭了扭脖子,说:“还不是为了逃回王府。我说赫连……王爷啊,你是不是把容儿忘了?哎,容儿心都碎了,王爷真是个负心人,之前夜夜与容儿翻云覆雨,如今……定是有了新欢啊!”
她说着,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赫连逸眯了眯眼,拿起身旁的扇子狠狠敲了敲她的脑袋,冷冷地说:“你说什么胡话,本王碰都没碰过你,还夜夜翻云覆雨,真是个乡下丫头,口无遮拦,不知羞耻。”
“王爷!”薛容月摸着脑袋,翻着白眼,抱怨道,“翻云覆雨是什么意思?明明是王爷你想歪了,还责怪容儿不知羞耻,呵!”
“你……”赫连逸脸唰地红了,目光瞥向别处,说,“本王……何时反复无常,惯于耍手段了?”
薛容月噗嗤一笑,道:“自己悟!”
赫连逸撇撇嘴,捏着下巴,说:“本王不是不接你回来,这事要找个正当理……啊!”
他话未说完,马车晃荡了一下,脑袋碰到了后面,袖中的宣纸滑出。
“发生了何事?”他掀开帘子,质问道。
车夫扭头,解释道:“哦,刚刚有一条猎犬跑了出来,险些撞倒。”
赫连逸探出头,扫了一眼,见一猎犬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中,摇了摇头,坐了回去。
薛容月捡起那宣纸,打开一看,是一女娃的画像。她挑了挑眉,坏笑道:“王爷,这女娃不会是你的新欢吧?它看起来顶多三四岁,没想到啊王爷,你竟然……”
赫连逸夺过画像,边卷边说:“怎么可能,本王不是那等禽|兽之人。再说了,你没看这宣纸都泛黄了,这是十年前的画像。”
“十年前?”薛容月眨眨眼,问,“那这么说,如今这画中的女子同我一般大?看起来似乎在哪见过,不会是你未来王妃的儿时画像吧?”
她坏笑着看向赫连逸。
赫连逸点点头,说:“你猜对了,的确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啊?”薛容月大惊,目瞪口呆。喂喂,赫连逸,你不能娶王妃啊,我还要撮合你和王雪薇啊!你爱的人是王雪薇,你要守住啊!
“为何如此惊讶?本王已过及冠之年,迟早要娶正妃,”赫连逸把画像放入袖中,说,“之所以你看着眼熟,因为这个女子是薇……是太子妃的胞妹。”
“太子妃的胞妹?她还有……妹妹?”薛容月说着,低头思索。
“有,不过,十年前失踪了,本王一直在寻找,没想到今日母妃竟要……把她指给我做王妃,哎……”赫连逸叹气,道,“本王也很为难。”
薛容月鼓着两腮,说:“看来现在还未寻找到这位失踪的王小姐,一时半会也做不成你的王妃。我看,还是先找到她,说不定已经不在世……”
“闭嘴!”赫连逸打断她的话,瞪着她,一股杀气袭来,吓得她哆嗦了一下。薛容月咽了咽口水,这赫连逸的眼神……比那日烧死自己更加可怕。
赫连逸恍惚了一下,别过了头,冷冷地说:“莫要胡说,容儿,本王还需要你帮助我寻找她。”
对不起容儿,吓着你了,你和她……真是太像了。
薛容月抚着胸口,挪了两步,小心翼翼地说:“比起这个,容儿对那位北夏公主倒是很感兴趣,王爷还是自己寻找王小姐吧,容儿帮不上什么忙。”
对我凶完还想让我帮着寻人?真以为本小姐是个无知的乡下丫头吗?
赫连逸完全不理会她的话,说:“她的后背有一月牙形胎记,你知道的,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本王寻到面容相似女子,也不好……”
“难道王爷府中没有丫鬟吗?”薛容月假装笑着说。
“那本王把丫鬟们都放回家吧!”赫连逸回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