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赫连忻打了个哈欠,道:“雪……薇吧,似乎是这个名字。你问这个做什么?”

薛容月没有说话,咽了咽口水,身体有些颤抖。不仅长得像,名字也无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宴会结束的时候,赫连逸见薛容月迟迟未归,便去寻找她。谁知她正躺在一副大石墩子上,闭着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赫连逸叹了口气,嫌弃地把她抱起来,回到了马车上,任由马车如何颠簸,也没能吵醒她。这一闭眼,睡了三天三夜……

入了秋的京城,凉风习习,没有了闷热时的聒噪。

薛容月和赫连逸相对而坐,双手托腮,盯着眼前的棋盘。这家伙一大早就说教我下棋,这都半天了,也没让我下一个子儿,自己一黑一白玩得蛮开心。

“那天你和太子妃说完话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竟然睡在石墩之上,一连三天不见你睁眼。”

赫连逸摆弄着棋子,淡淡地说道。

薛容月撇撇嘴,没精打采地说:“无非就是和太子妃聊得久了,有些疲惫,方便完之后就躺在石墩上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

“是吗?”赫连逸微微抬头,眯了眯眼。

薛容月猛点了几下头。总不能告诉你我是惊讶地昏了过去吧?再加上脑子有些懵,就睡久了一点,说起来,好像又困了。

“对了,贺礼……王……太子妃还满意吗?”薛容月仰头问。嘘,险些又说漏嘴。

赫连逸点点头,道:“她笑得很开心,若是被她发现是赝品,不知……”

“不会的,绝对不会发现!”薛容月一拍桌子,坚定地看着他,说:“世人都是听说‘忘月笙’,并未见过它的真容,相信我,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赝品!”

赫连逸被她突然的认真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说:“你都和她聊了些什么?”

“谁?太子妃吗?哦,她说……”薛容月刚想开口,却灵光一闪,皱了皱眉。说起来,赫连逸和我对话中从未称呼过太子妃为皇嫂,每次他看太子妃的眼神也是黯淡无光。等等,莫不是太子妃真是王雪薇,而他们在这一世是苦命鸳鸯?不会吧……可是那日看太子妃一脸幸福,应该同太子非常恩爱啊……

想到这里,她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赫连逸一脸诧异,问:“你怎么不说话还打自己?莫不是中了邪?”

“没有,就是有些乏了。”薛容月呲牙一笑,转了转眼珠,道:“她总跟我提起你。”

“提起我?”赫连逸心一颤。

薛容月打量着他,继续说:“嗯,他说你们自小一同长大,胜似兄妹,如今看见你身边有了可以照顾你的人,很是替你开心。”

薛容月认认真真地编着,观察他的反应。

谁知他微微一笑,道:“让她费心了。”

啊?反应这么平淡?难道是我推理失误?这就奇怪了……

赫连逸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皱了皱眉,问:“本王脸上有东西吗,为何一直盯着本王看?”

薛容月呲牙一笑,做出一副花痴脸,道:“是王爷你生得英俊,我都看入迷了。”

“花痴。”

赫连逸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开,道:“你收拾了那些。”

“喂,不是说好地教下棋吗?怎么这就走了,喂!”

薛容月站起来,冲他的背影喊道。

赫连逸摆摆手,回应道:“你还需要我教吗?”

此话一出,薛容月傻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丞相府大小姐,姓薛,闺名容月。年仅十四岁,便才华横溢,名扬京城。只是深居简出,甚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所以总有些嫉妒心强的人散播一些谣言,说她定是长得奇丑无比,不敢示人。

对于这些闲话,薛容月也只是淡然一笑。并非自己不想出去与人斗诗比琴,而是父亲总盘算着要把自己嫁入宫中,所以禁止她抛头露面。

说起来,她到有些羡慕普通人家的女儿。

即使薛丞相如何藏着自己的女儿,也防不过家里出了歹人。

这一天,薛容月,失踪了。她的闺房中只留下一张字条,薛丞相一眼认出是府中管家的字迹,便把他绑了拷问。

“说,小姐呢?”

“回老爷,小的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一时财迷心窍,这才……”

“我问你,小姐呢?”

“小的也不知道,那些人只叫我写张字条,把府里的侍卫支开,没想到……”

询问无果,可急坏了薛夫人,但薛丞相怕此事传出去会对女儿的名声有影响,便只派人私下寻找,然而两个月过去了,没有丝毫线索。

薛夫人怒了,不顾自家老爷的阻拦,贴了悬赏告示。

丞相府门口,一小厮敲锣打鼓,喊道:“快来看,快看来!”

路人好奇,纷纷围上来,盯着那画像议论着。

这时,一顶金黄|色的轿子停住,轿夫们缓缓落轿。里面坐着的人掀开侧帘,问轿夫:“此处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拥挤吵闹?”

轿夫二话不说,挤进人群,片刻,返回来,恭敬道:“回王爷,是丞相府的千金失踪了。丞相夫人贴出告示,说是能找到薛小姐之人,她会赠予传家之宝——南诏国的忘月笙。”

轿子里的人皱了皱眉头,默念了几遍“忘月笙”,命令道:“去,揭了那告示。”

“啊?”轿夫一愣,摸了摸脑袋,又挤进人群,揭了它返回来,双手递给轿中之人。

众人见状,纷纷投来异样地目光。

他接过告示,扫了一眼画上的人儿,心中一怔。片刻,他嘴角微微上扬,吩咐轿夫回府。

丞相府的家丁见状,慌忙上前喊道:“你是何人,胆敢乱撕丞相府的告示!”

轿夫白了他们一眼,反斥道:“大胆,轿中坐的可是逸郡王!尔等休得放肆!”

家丁们一听是王爷,大惊失色,慌忙跑进府禀报。

“老爷,老老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家丁连滚带爬进了前厅,跪在地上喊道,“大事不好了,老爷!”

丞相薛康端着茶杯,抬头瞥了他一眼,缓缓地说:“别着急,你起来慢慢说,发生了何事?可是有人揭榜?”

家丁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双|腿有些颤|抖,说:“老爷怎么知道,的确有人揭榜,只是这人……”

“那人怎么了?是不满意我给的酬劳吗?”薛夫人突然走出来,一脸严肃。

家丁摇摇头,继续说:“不是的,夫人。那揭榜之人是……是逸王!”

“什么?!”夫妻二人异口同声,惊讶地看着对方。

良久,薛康皱了皱眉,放下茶杯,说:“看来,逸王找容儿是假,想要忘月笙是真。”

薛夫人不解,问:“老爷为何如此说?”

薛康抬头看着夫人,叹气道:“你不知道,那日太子妃生辰,他的贺礼竟然是……竟然是忘月笙,当时我便知道,那一定是赝品。”

“还有这等事?”薛夫人诧异。

薛康点点头,继续说:“他既然知道了咱们府有真品,定不会让它落到别人手上。”

“那可不行,若是他只想要忘月笙,不帮咱们找容儿……绝对不行,这忘月笙是我传家之宝,只能用来救我女儿,虽说不是我亲生,但自小养在我身边,比亲生的还亲。”薛夫人说着,紧紧攥住腰间的荷包。

“我知道你心疼容儿,可对方是王爷,皇上的儿子,何况在朝中我二人一向不对调。放心,就算散尽金银我也会找容儿回来。”薛康安慰着夫人,眼神里透漏出一丝忧伤。

“老爷,”家丁碎步向前,鞠躬道,“六皇子来了。”

“请他到后|庭,”薛康放下茶杯,起身道,“夫人别担心了,回房歇着吧!”话落,离开了前厅。

薛夫人拿起荷包,摸了摸上面的绣花,长叹一口气,容儿,你可不要有事啊……

逸王府,晌午刚过,薛容月拿着大扫帚在前院走来走去,时不时往大门方向看去。见那边把守的侍卫个个凶神恶煞,她无奈地叹着气。该死的赫连逸,自己出去玩不带我就算了,还不让我出府门,气死我了,整日在这儿王府闷死了,好想去文学馆那里斗诗啊啊啊啊!

想到这里,她攥住扫帚狠狠砸了砸地面,大喊了几声。

突然,大门开了。

她扭头,只见赫连逸手中拿着折起来的纸,看着自己,挑了挑眉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薛容月一脸尴尬,赶紧合上嘴,下巴险些脱臼,低头道:“我……我……我打扫院子!”

“我说过了,这些粗活无需你做,伺候本王才是你的职责。”赫连逸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薛容月一愣,后退几步,有些羞涩,问:“王爷是去做什么了,这才回来,用过午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