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炘揉揉耳朵,双目瞪大,问:“二皇兄,你说什么?你有意让她做王妃?不对啊,你不是一直忘不了大……”
“你别惊讶,我尚未婚配,她又是我的侍妾,有何不可?”赫连逸低头扫了一眼薛容月,说:“她总是有机会的。”
“可她来历不明。”
“我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来历明了了。”
薛容月一听这话,猛然抬头,瞠目结舌。这赫连逸还调查我?不过也好,正巧摸清自己的此时的身份。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那个……王爷啊,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来到王府的吗?”
嗯,上次听席姑姑说是捡来的,我只记得我十四岁时被人贩子拐了,幸亏我机智,趁他们不备逃脱了,但是到了一所破庙我就体力不撑倒下了,再醒来,我就看见大娘和哥哥了。
“你在考本王吗?”赫连逸忽然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自然是在城外的破庙里,你满身污渍,衣衫褴褛,见到本王还死死抓住不放,口中喊着‘烧鹅,烧鹅’什么的,本王心生怜悯,便带你回了王府。没想到你不仅失忆,还吵着闹着要做本王的女人,哎……”
赫连炘听了,捧腹大笑。
“啊?”薛容月顿时傻眼,竟然是……自己求着他要做他的女人?真是颜面尽失,我就不该问。等等,他刚刚说在破庙里……完了,和当年的情形相似,若我还是薛家小姐,那被他查出来岂不是要把我送回薛家?然后重蹈覆辙?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凝神看着赫连逸,说:“王爷,我……我突然想起来我是谁了!”
“哦?”赫连逸挑了挑眉,道:“你说说。”
薛容月眼珠一转,假装抽噎着,说:“王爷,小女是从家乡逃难来的,小女的家乡闹旱灾,父母也在半路上饿死了。小女姓容,家中唤我小妹,你知道的,像我们穷人家的女子哪里有自己的名字,呜呜呜……”
话落,假装抹着眼泪抽泣着,偷偷瞄了几眼赫连逸。
“原来如此,你也是苦命之人。”赫连逸淡淡地说了一句。呵,你这小丫头编故事也切合实际好吗?今年别说旱灾了,什么天灾也没有啊。本王捡你回来那日,你穿的可是京城贵族用的上好丝绸,虽说是破烂了些,但本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看来你绝非普通人,我还是谨慎些为好。
薛容月见他没再多说什么,心想定是他信了自己,又开口道:“王爷,那派出去查探的人是不是可以召回府了?”
赫连逸点头,说:“那是自然,既然你恢复了记忆,他们若继续查也是徒劳了,本王即刻召他们回府。对了,你跟我去书房一趟。”
薛容月听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去书房?这家伙整日写写写,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一想到又要研墨,双手不自觉地抖了几下。
赫连炘见他二人转身,连忙说:“二皇兄,不带这样的,是我先找得这丫头,你……”
“你什么你,再不回去,宋望之怕是要踏平我这王府了,他那个暴脾气,真是被姑姑惯的,啧啧啧。”赫连逸说着,头也不回地朝院子外走去。薛容月回头做了个鬼脸,跟随他离开。
赫连炘跺了跺脚,咬牙自言自语道:“你这副样子,真该让宋望之来府里祸害祸害你,哼!”
王府书房,薛容月待赫连逸坐下后,正准备去拿研石,却被他抓住手腕。她一惊,咽了咽口水,难道今日不写字,而是要……
想到这里,她猛地摇摇头,赶紧说:“王……王爷,之前我说的都是胡话,我……你……不……”
“你慌什么?本王是让你坐下。”赫连逸说着,指了指她身后的凳子。她扭头,一脸尴尬,傻笑着缓缓坐下,抽回了手。这个赫连逸,让我坐下直说就好了呀,为何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吓了我一身冷汗。
薛容月正襟安坐,眼神飘忽不定。赫连逸看着她,一言不发。二人僵持了许久,像是在玩什么不能动的游戏。
薛容月终于忍不住了,抬头眨着眼,道:“王爷,你想说什么快说吧,我脖子都快酸了。”
赫连逸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尴尬,他清了清嗓子,眼睛看向别处,说:“那个……本王就是想让你帮忙出个主意。太子妃的生辰即将到来,皇兄吩咐了让我们这些兄弟准备些稀罕物件,可本王绞尽脑汁,依然想不出来,就想问问你,你们女儿家除了珠宝首饰还喜欢什么?”
说完,脸颊微微泛红。
薛容月歪了歪头,叹了一口气,说:“刚刚三皇子也说了同样的话,看来这位太子爷非常|宠|爱太子妃啊!”
“那是自然,皇兄和她青梅竹马,当然伉俪情深。”赫连逸说着,有些不悦。
薛容月双手托腮,说:“既然王爷开口了,我必会想方设法,不会让你在人前丢失颜面。”
赫连逸微微点头,淡淡地说:“看来本王当日把你带回王府是对的。”
薛容月一听这话,尴尬地笑了笑,问:“这位太子妃平日里有何喜好?”我觉得你不把我带回王府更是对的,那样我便可以直接找处山清水秀之地隐居,也不会因为内疚留下来帮你了。
“喜好?”赫连逸思考了片刻,道:“薇……哦不,太子妃她好乐曲,总是收藏一些乐器,不过……”
“不过什么?”薛容月打了个哈欠,好奇道。
“不过这天下稀有的乐器都在她府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等一下,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一件乐器不在她府上。”
薛容月耷拉着脸,问:“什么乐器。”
“此乐器名唤‘忘月笙’,却是一支白玉笛。相传是从千年前古国流传下来的,据说听了那笛音,人能病痛全消,甚至死而复生。”赫连逸认真地讲着。
薛容月噗嗤一笑,道:“病痛全消?死而复生?这种鬼话你都信?还王爷呢,啧啧啧,若是真有如此神奇的物件,毕定引无数人折腰,弄不好会生灵涂炭。”
赫连逸沉着脸,冷冷地说:“你在嘲笑本王?”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嘲笑王爷,哈……”薛容月摇着头,努力抑制自己,遮着脸却还是控制不住。赫连逸,怪不得你整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原来是怕别人看出来你愚蠢,哈哈哈,原谅我,真想不到你是如何坐上皇位的。
薛容月摊开双手,耸耸肩问:“那么这个‘忘月笙’在何处?我倒想见识见识这等稀罕玩意儿。”
赫连逸目光投向别处,没有言语。
薛容月瞥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道:“估计已失传,还是别想了。我记得城东有一家古玩店,我经常去那里淘些稀罕玩意儿,我建议你去那里看看。”
赫连逸耳朵一动,眉头紧蹙打量着她,道:“容儿,你不是说你是逃难至此,怎么会经常去城东的古玩店?”
薛容月一惊,心中一紧,左顾右盼,傻笑着说:“我有说过吗?王爷,我是听府里的人说的,我都没有出过王府,怎么会知道城东有什么?你说对不对?”
说完,她双手紧握,背后一阵冷汗。我真是……自己编的瞎话都给忘了。
赫连逸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说:“哦?没有出过王府吗?那本王就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啊?”
薛容月猛然抬头,一脸惊愕,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荀余之后,薛容月还在睡梦中却被席姑姑从床上拽下来,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摇摇头,定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黄粉色相间的齐腰襦裙,微红的双唇,一双月眉悬挂于额下,梳着双螺形的发髻,鹅黄|色的发带垂至肩膀。她怔了怔,微微一笑。
席姑姑满意地点着头,说:“容姑娘生得美,稍微打扮一下便楚楚动人,难怪王爷会如此喜爱你。我想,你必定是太子府宴会中最艳丽夺目的。”
薛容月有些羞涩,道:“姑姑说笑了,任我姿色再好,也不敢与太子妃相比,今日是她的生辰,我可不能抢了她的风头,再给王爷带来麻烦。”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我险些忘了。”席姑姑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双绣花鞋,道:“姑娘,这是王爷特意找人给你订做的,用的是最新款的蜀锦料子,这上面的图案还是根据姑娘荷包上的图案绣的。”
薛容月接过绣花鞋,对比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荷包,会心一笑,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会知晓我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