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等到知子身体里的毒素消磨殆尽,这场痛苦的折磨就会结束。
但是束缚的力量仅限于维持她的生命,因此这副身体的抵抗力会变得?非常弱,容易生病、容易累,需要极为精心的照顾,不建议再?做任何需要耗费大量精神的工作。
中原中也?只能一边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安抚着,一边打电话给首领请假,并且说明情况。
天刚刚亮起来时,尾崎红叶就带着人来了?,她叫人仔细检查了?知子接触过的一切东西,送去检验是否含有毒素。
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知子回到高专时,下车前穿上的那件外套。
“在?下亲眼见到他将东西递给知子大人。”
芥川龙之介也?被临时从横滨叫过来。
“这件外套放在?车上,在?下一直呆在?车旁等着知子大人,中途去过一趟卫生间?,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车门和?车窗都有锁好,没有任何暴力打开过的痕迹。”
“木鱼花!”
狗卷棘站在?五条悟身后,微微瞪大眼睛,语气激烈的回复着。
“外套是我们商量着准备一起拿给知子的,我们就在?车库旁边猜完拳,一起看着棘送过去的。”
真希解释着。
“虽然我只是熊猫……但是我很喜欢知子老师,”胖达睁着一双豆豆眼,毛绒绒的手掌紧握成拳头,“我们都很喜欢知子老师……绝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尾崎红叶没有对?他们的辩解说些什么,身着和?服的女士半抬着衣袖掩住自己的神情,半边刘海落下,只有露出的单只眼眸,冷淡的眉眼微微上挑,溢出些许杀气。
“为什么会去卫生间?,芥川?”
芥川龙之介顿住,然后开口说道,“太宰大人在?在?下身上放了?窃听器,所以去卫生间?处理掉。”
“那么有嫌疑的就是学生们和?芥川,以及那三分钟不到的间?隙。”
五条悟总结道。
“在?下绝不会对?知子大人下毒。”
芥川龙之介沉下脸,断断续续地咳嗽着,抵住唇齿的手紧握住,灰黑色眼眸里满是骇人的杀意,锁定着被咒术最强保护在?身后的几名学生。
「龙之介应该明白,你如果有被利用的价值,我是不会不使用的。」
少女站在?车门旁,看着走下来的他,微笑着继续开口说着话。
“——所以,向我展示你的价值吧?”
“从现在?开始,未来五天内,无论?发生什么,绝不允许对?「我的学生」出手。”
“我需要的人最重要的价值,就是听话。”
“你明白吗?龙之介。”
“你应该希望成为被我需要的人吧?这是唯一的机会哦。”
少女靠过来时,身上的独特香味,微微勾着的唇角、弯起的眉梢,全然温柔的声音……
一切都还停留在?记忆里。
喉咙太痒了?,芥川根本止不住接连不断地咳嗽,埋着头,耳畔的发丝随着他咳嗽的声音不断地颤动着。
“……我始终认为,知子还是不成熟的孩子。”
尾崎红叶冷声开口,“她从小生长在?擂钵街,最擅长回击恶意和?阴谋。”
“知子很适合成为Mafia,正是因为这样的才能。”
和?服的宽袖落下,露出Mafia干部全然是冷漠和?杀意的面部表情,以及被唇釉勾勒得?妩媚又冷艳的唇瓣,一字一句地说着话。
“但也?仅仅是如此。”
“我原本觉得?这里会适合她,毕竟咒术界本身就是隐没在?暗处的存在?,没有所谓的光和?所谓的救赎。”
“但应该是我想错了?。”
“那孩子啊,根本就不擅长对?始终是善意的人设防——正因为是学生们好意递来的外套,才会毫无防备地穿上吧?”
竹伞合拢着,斜靠着一边的桌腿,伞柄被修长白皙的手握着,指甲是特意做的玫红色,衬出肤色的同时勾勒出独特的妩媚气质。
知子来看她时,总是温温柔柔地笑着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偶尔累了?就会枕在?她的膝上。
尾崎红叶喜欢用这只手放在?少女的耳畔,有一下没一下地将暖橘色的发丝划向一侧,露出小巧可爱的耳朵,指尖轻轻地划弄两下。
少女便?会扯着她的衣襟,用迷迷糊糊的声线撒着娇叫她,“红叶姐姐。”
“唔,干部小姐是想表达什么呢?”
五条悟平静地反驳着对?方,“如果是想说,因为知子信任着自己的学生,所以学生才有机会伤害她,以此来得?到结果的话,我觉得?过于牵强了?哦。”
“赤司家宴会的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我已经找人去拿了?。”
尾崎红叶平静地说道,“那能证明芥川到底有没有在?说谎,如果你们从头到尾都无法给出证明……请别指望着港口Mafia会接受「我们很喜欢知子老师,所以绝不会对?她动手」这样的理由。”
“可别忘了?,在?作为高专的编外教师之前,中原知子是港口Mafia准干部级别的高层,作为港口Mafia和?咒术界合作的诚意,出现在?高专。”
“港口Mafia是由人情和?面子构成的组织,胆敢对?我们的高层下手的敌人,除了?死?,没有第?二个选项。”
“还真是苦恼啊。”
五条悟叹着气,“我可是都被知子惯坏了?,好久没有自己思考过这么严肃的问题了?呢。”
“我的建议啊,很简单。”
“硝子推算的时间?期限不长,大概是三到五天,等到知子自己缓过来,我并不认为她会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要是对?她在?意的学生下手,从而产生隔阂——即使是干部小姐您,也?绝对?不希望的吧?”
话题的中心,少女还缩在?兄长的怀里,眼睛哭得?红肿,自己咬伤的指节已经被仔细地包裹起来。
疼痛到后面已经麻木,知子只是安静地枕在?他怀里,悄无声息的安静样子让中原中也?总是忍不住开口轻轻叫她。
“知子?”
知子会没什么力气地轻轻蹭他,习惯了?这样的剧烈痛感以后,就是这样一副表面正常的样子,仿佛只是身体变得?弱了?许多。
唇色永远是惨白,眼眸总是失神地半阖上,垂下的眼睫落下小片的阴影,侧着脸枕在?他的胸口,双手虚虚地环过他的腰。
看起来乖巧极了?。
中原中也?说不出任何多余的话来。
他仍然在?庆幸着——只要他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知子就永远不会死?去。
他承认这是诅咒,但也?庆幸着这个「诅咒」的存在?。
哪怕少女被苦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哪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仍然庆幸着。
知子是出生便?应该死?亡的存在?。
不是实验室里的实验体都能够成功,她从擂钵街那场爆炸起,脆弱的身体就该迎来死?亡。
是他强行留下了?妹妹……通过不允许对?方死?亡的方式,中原中也?强行留下了?她。
怎么会呢……知子怎么会一直这样脆弱、容易受到伤害?明明是双生的兄妹……却?好像所有的养分都被他抢夺了?一样,怎么会呢?
他沉默着。
因为他是最明白这些的人,最该为此感到内疚的人……最应该好好保护妹妹的兄长。
是他的私心促使他用束缚的方式强行留下知子,通过神明「荒霸吐」的力量缔结的束缚很完美……只是承受一切痛苦的人,永远是妹妹。
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见到知子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诅咒她的人。
所以,为什么……知子还会满不在?乎地、笑着对?自己说「知子永远最喜欢哥哥了?」?
我可是诅咒你的人啊,诅咒你失去死?亡的权利,哪怕活着有多么痛苦,也?要永远陪伴着兄长活下去。
知子不是也?很明白的吗,那为什么还总是要对?我说「知子最喜欢哥哥了?」、「哥哥是知子唯一在?意的人」……这样的话呢?
为什么?
中原中也?微微合上眼睛,嘴唇轻轻地颤了?颤,一句话也?未说出口,仅仅只是继续叫了?叫妹妹的名字,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长久的沉默里,少女突兀地开口问他,“哥哥……真挚又普通的情感,到底有什么用?”
他仔细思考着,轻轻揉了?揉女孩子的发顶,给出回答。
“是「只要存在?,就已经足够了?」这样的东西,没必要去深究用处。”
于是知子又沉默下来。
“还疼的话,可以咬哥哥的手……”中原中也?提议道,“哭得?太过头对?眼睛不好,但是……如果忍耐不住,咬住哥哥的手就好了?。”
“太安静了?,我总是觉得?好像已经失去了?知子一样……而痛觉能够提醒到我,我的知子依然在?我身边。”
“好吗?”
沉默一瞬,知子回答他。
“不好。”
“知子对?哥哥的爱,也?是这样的,只要存在?就已经足够了?,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做提醒。”
“知子和?哥哥……可是彼此唯一的血亲,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所以,请相信我吧……哥哥。”
“——知子最喜欢哥哥了?,绝不会离开哥哥的。”
“这不需要用痛楚来证明。”
中原中也?沉默下来,许久才回答她。
“嗯,我们……是彼此唯一的血亲,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永远都不会分离。”
他的手指轻柔地穿插进?妹妹的发丝,语气温和?一如往常——
“所以,知子……是早就料到如今的局面了?吗?”
“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只是这样而已。”
少女抬起眼眸,因为痛觉变得?麻木的神经支撑着双手抬起,轻轻地颤抖着,捧住兄长的脸颊。
她轻轻地用脸颊去蹭兄长的侧脸,兄长下巴上细微的胡茬戳在?娇弱的皮肤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痕。
“哥哥会原谅我的吧?这样小小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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