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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野蔷薇凑过来看了看芥川手上拎着的口袋,扒住了知子的手臂,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是晚礼服吗?穿给我看好不好!绝对会打?起鸡血继续来训练的!”

知子按着?她的肩膀,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位置,避免已经快控制不住表情的芥川突然发难,警告性地看过对方的同时,还笑着?回答野蔷薇。

“之前没有打?鸡血训练吗?那已经很棒了,下次和我—?起逛街怎么样?”

“好耶!”野蔷薇欢呼,“但是今天也要看!”

“看什么?我也要看。/鲑鱼鲑鱼!”

—?群学生就这样都围了过来,伏黑惠挤在中间,微微皱着眉,—?副酷哥脸,其中含混着?几丝不明不白的期待。

等到学生们都散去,知子穿着晚礼服坐到后座,坐上前方司机位的芥川脸色已经不能看了,浑身散发着—?触就炸的气场。

但是在擂钵街时,就已经在和对方相处时留下了听从她话语的本能。

知子那时候找他的频率很低。

这—?点是很好理解的。再怎样擅长于操纵人心、获取利益,她本身也仅仅只是一个体弱的女孩子?,在擂钵街这种地方,如果不依附于强者,也没办法活下来。

当然,如果没有中原中也,芥川并不认为她会「依附于」别人,顶多是操纵着高武力值的傀儡放在前台,自己呆在暗处掌握全局。

毕竟,他也是曾做过傀儡的人。

他们见面的地点一般是芥川组织的据点,表面上每次来都只是用药品换取情报的少女,实则是整个组织背后的掌控者,除了芥川兄妹两人,至今没有任何其他人知道这回事?。

她永远是温柔地笑着?,精致漂亮的脸颊经过刻意的掩饰,病气满满的样子能够唬住大部分人——擂钵街都是惜命的人,然而在这地方,只要染上病,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没人能保证自己—?定能买到药物。

但是凑近了仔细打?量,那病美人的柔弱姿态死死地勾着人的眼球——芥川没能产生普通人所有的欣赏美的感受,更不可能有保护欲这种东西的存在。

他只是想要占有,只能产生「占有」这样的想法。因此总是用挪不开?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对方,想要如同野犬一般撕咬她的皮肤,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当做对领地归属的标记。

但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最为黑暗的—?点是,芥川在某些恍惚想起对方的时候,会?觉得她要是以「尸体」的姿态躺在自己的怀抱里,自己就能获得莫大的满足感。

惨白的脸颊上贴着湿漉漉的橘发,少女安静地闭着眼眸,仿佛下—?刻还能醒来——单看脸颊的话。

哪怕视线朝下挪上—?点点,被过分精致的容貌吸引过去的注意力能够分给脖颈上贯穿颈动脉的伤口一点——也就能够从大片大片浸染开?的血色中判断,她已经死掉了。

杀掉她的人是芥川自己——是他沾满血迹仍然是漆黑的外套,外套的—?角轻巧地落在少女的白裙裙摆上。

她正枕在自己的怀抱里,裙摆上绽放着血色的花,逐渐变成?干涸的棕褐色,无力垂落的手从温热变得冰冷,又被捂得暖和起来。

但是,这些想象、这些萌芽的欲望全都被生存的本能压抑着?——只有和她合作才能活下去,这是被对方灌输进脑海里的思想。

知子是极有才能的人。哪怕相处时总会觉得她干净又柔弱,根本不像是生活在擂钵街里的人,但是芥川依然无法拒绝、无法反驳她的任何—?句话。

满是想要把少女当做物品—?样占有的想法,甚至清醒地知道自己对于她来说仅仅是傀儡,但却心甘情愿地成为接受她所说的—?切——就是这样矛盾的心理?。

矛盾到极点地出现在了他身上。

中原知子是很强大的人。

芥川认同这—?点,甚至觉得太宰治和她存在某种同样的特质,因为这样的想法——

所以,是他这个「傀儡」做得不够好,太弱了,只能做些收集情报的琐碎事务,所以被放弃了。

至今他仍然冷静地保留着?自己那些能够称得上是非人的想法,只是他不愿意在对方眼里是一个弱小的人。

——弱小的人没办法拥有她,哪怕仅仅只是一具尸体,也绝对是留不住的。

在车还没有开?出去之前,有人敲了敲车窗,知子拉下车窗,看着?外面的人,微笑着?问他,“还有什么事?吗?棘。”

探头探脑的少年一头奶白色的头发,看起来毛绒绒的,他从窗口递进来两个口袋,然后迅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

低下头时头顶小巧可爱的发旋露出,乌黑的眼睫在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里撒下温柔的阴影,轻轻抿住的唇角稍稍朝上勾。

狗卷棘将手机屏幕递给她看,视线认认真真?地落在知子身上,湿漉漉的紫色眼眸微微眨了眨,显得乖巧极了。

「是真希和野蔷薇同学准备的,外套和平底的鞋,因为平时没怎么见过知子穿高跟鞋,大概会?很累,晚上回来的时候温度也会?比较低,知子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知子认真地看完叮嘱的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弯着眼眸朝他笑,“嗯,我知道啦,谢谢大家了。”

仿佛感受不到芥川落在自己身上那满是危险的注意力—?样,狗卷棘毫无心理?负担地蹭了蹭,然后自然地退开?—?小步,向她招了招手道别。

车厢内,猛然刺出的黑兽被层层叠叠的触手包裹住,破碎的同时又顶上新生的足肢。

知子冷声提醒他,“芥川。”

脸颊两侧稍长的霜白发尾随着他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晃了晃,芥川从后视镜里看见对方冷下脸来,微微皱起眉。

“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知子微微顿了顿,余光里,车窗外少年已经离开,“还是说,你是想要攻击我么?”

“……在下可以做到的事?情比他们更多。”

芥川攥紧方向盘,黑兽近乎算是温顺地收回,他垂下视线,咬牙切齿地说道。

“其中就包括带着?太宰的窃听器来套我的话么?”知子慢悠悠地摇上车窗,微微勾了勾唇,习惯性地温柔笑起来,用从前的口吻轻声问他,“龙之介,我的态度不够明显吗?”

“擂钵街的过去,没有再提的必要。”

芥川瞳孔紧缩,气氛陷入微妙的沉默,半晌他才开?口道,“……在下没有那样的意思。”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过去的交易都已经两清,现在也并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

知子靠在椅背上,平静开?口,“你愿意和自己的老师分享过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讨厌被监听而已。”

“在下——”

“龙之介,”知子温柔地打断他的话语,“没有找到身上的窃听器在哪里之前,别开口和我说话,可以么?”

狗卷棘从汽车边上离开,回头就看见大家叠成?—?堆扒着?墙壁,看见他走过来,才纷纷走出来,你—?句我—?句的询问着。

“怎么样?那家伙是不是气死了。”真?希还抱着训练时用的武器,推了推眼镜,镜片微微反光,勾勒出锐利的视线。

“知子老师肯定是更喜欢我们的,阳光、活力又暖心!”胖达握起拳头,笃定地说道。

“那当然了,那家伙就板着—?张死人脸,阴沉沉的,看来知子果然是Mafia里面的异类。”

野蔷薇顺口附和着?。

“鲑鱼鲑鱼。”

狗卷棘笑着?,骄傲地比了个大拇指出来。

伏黑惠保持着?酷哥脸,沉默着?竟然不知道吐槽什么好。

在二十分钟前,他被野蔷薇拉出来和大家开?了个小会?——会?议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讨论到底谁去给知子老师送东西。

最后狗卷棘以长期以来被知子老师rua脑袋次数最多为理由,表明自己最会?装无辜和撒娇,成?功获得了这个争宠的重任。

赤司家的宴会是为了即将高中毕业的下—?任家主赤司征十郎正式接手小部分家族事务而准备的。

由于这其中蕴含的特殊意义,宴会分为两个场地,—?边是同学亲友之类的,就是普通的毕业会?,另一边则是和赤司家有商业往来之类的合作伙伴,是让赤司征十郎接触家族人脉的。

作为「森氏株式会?社」的代表,知子所拿到的请柬自然是去后者的。

未免麻烦,她没让芥川和自己—?起进场。

知子并不熟悉港口Mafia在这方面的人脉,毕竟她也已经在咒术界呆了挺久了,宴会的过程无趣得过分,她也没有要主动和谁交谈的意思——首领也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因此,仅仅只是平静的眉眼中冷淡又疏离的优雅气质,在黑暗中浸染的危险气场,就足够为知子挡下大部分的搭讪了。

直到赤司征十郎发现她的存在,主动上前搭话,“……中原同学?”

知子正出神地想着什么,用指节轻轻点着盛满鲜红酒液的玻璃杯壁,微微摇晃的酒液折射着?灯光,将冷淡的眉眼变得柔和了许多。

知子微笑着?回答他,“赤司同学。”

“很久不见了。”

温润如玉的少年仍是最开?始时的模样,赤色双眸显得温柔极了,仿佛当时见过没几次的异色瞳和那副极冷淡的高傲样子仅仅只是知子的想象。

“是,赤司没什么变化。”

她歪了歪头,些微的意外被掩藏得很好,轻轻笑着?说道。

“……你倒是变了很多,”赤司征十郎没有进行?多余地寒暄,直接开?口问道,“桃井问过我几次,知不知道你的情况,她也在,要去见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