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让人难以应对的天然系,脑回?路简单又清奇,但是相处起来却格外舒适,自带让人觉得?安心的气场。
“……织田作。”
少女愣住一会儿,便仰起头看着?他,刚刚的笑意消退下去大半,偏浅色的唇瓣微微抿起,一双钴蓝色眼眸大睁着?,像是在强颜欢笑一样。
“我……织田作,我、我不是故意要杀掉他们的……”
“啊,不是这个,不杀人是我对自己的要?求,跟知子没有关系,不是为这个。”
赤发男人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似乎是在思考着?要?怎么和她解释。
“那……那是安吾说的那个传言吗?”
“……也不是。”
织田作之助放下抓头发的手,似乎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似的,“太晚了,我先?送知子回?家吧。”
“好。”
知子收回看着?他的视线,垂下了眼眸,沉默了下来,跟着?他的步子慢慢朝前走着。
“……我都教给?知子了,确实没什么可教的了。”
很快,终于找回自己最?开始的想法的织田作之助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意思。
“而且,我坚持不杀人的话,也没办法很好的保护知子,中原大人和尾崎大人那边应该会有更好的人选。”
“织田作,织田作是没办法被别人替代的。”
知子拽住了他的袖子。
织田作之助顿住脚步,垂下视线看着?拉住自己的少女,很是认真地思考着?回?复她。
“不,可以的。”
“织田作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知子很认真地和他对视着?,“我做下决定,想要加入港口Mafia,是为了不做哥哥的弱点,不让哥哥承担多余的「保护我的责任」。”
“但是,织田作,我很害怕。”
“我害怕自己忘记了最?开始是想要做什么,反而变成了彻彻底底的Mafia,织田作能明白我在担心什么吗?”
“……嗯。”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Mafia是将暴力转化为金钱和利益的组织,人命在这里并不算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但是,织田作从来不会那样想,织田作一直都坚持着?不杀人的原则。”
“所以,只要织田作在身边,我就会多想一想,是不是也会有不杀人就能解决掉的办法。”
“织田作在帮我保留着?——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所以,我不想,不想要织田作离开。”
少女拉着?他的袖子,表情无助又迷茫,像是迷路的小孩子一样,抓住他不肯放手。
“好。”
织田作之助听见自己答应了她。
那双钴蓝色眼眸在那一瞬间亮了起来,小姑娘抿着唇对他笑着?,伸出一只手来,小拇指翘起,朝他做出要拉钩的手势——
“织田作陪着我,我不会让织田作违反自己的原则,我们来拉钩吧?”
“嗯,我陪着知子。”
“直到我们都找到答案——我写出想要的小说结尾,知子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在男性宽厚的手掌衬托之下,少女的小指显得更加纤细小巧了起来,手指勾住时,很明显的僵住了。
知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太确定自己所听到的东西一样,问他,“……活下去的意义?”
“……嗯,知子需要?这个。”
赤发的男人维持着?那一副淡定的表情,轻声回?答着?她。
「相反,人命这回?事,知子其实是不太在乎的吧?」
织田作之助不太确定地这样想着。
“我……哥哥……”
知子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点什么,却很快抿住了唇。
把哥哥当做活下去的意义就好了吧?她不会让哥哥承担多余的责任的。
知子会保护好自己,当然也会保护好哥哥。
“那是重要?的人,不能当做活下去的意义来对待。”
织田作之助先松开了勾住的手指,“知子要?明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活下去,而不是为了自己想要去做到的事情活下去。”
“……有什么区别吗。”
知子的手在他离开后依然在空中顿住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垂落下来。
“当知子完成那件事,或者是没有必要?再去做那件事的时候,就会有区别了。”
“如果那件事,可以做一辈子呢?”
“……不管是向别人还?是向自己,承诺「永远」,都是一件不太负责任的事情。”
知子沉默了一会儿,弯着眼睛朝他笑了起来,“人生导师织田作呢。”
“啊,不是,只是一些自己的思考。”
织田作之助略显苦恼地皱了皱眉,“想要写出合乎实际意义的小说,就总是会想一想这些——”
“主人公到底为什么想要活下去,为什么会想要这样做?”
“大概就是这样思考着?,就有了印象,记下来也就对着?知子说出来了。”
“嗯,没问题,就这样对我说出来吧,我会好好地,听织田作所说的话的。”
少女看着?他笑,“虽然也许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写作?建议,但是,都会认真地听的。”
夜晚,中原中也回?到住处的时候整个小院子都是漆黑的一片了。
他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悄无声息地拉开妹妹房间的门,走到正侧身蜷缩起来睡着的小姑娘身边。
借着?在屋子里稍微显得有些暗淡的月光,帮她掖了掖被子,把脸颊和口鼻都露了出来。
末了,他顿在原地,手掌轻轻地抚上妹妹的脸颊。
“知子……”
“我是不是太惯着知子了一点……只要知子一哭,就没有半点抵抗力地什么都答应了……”
“果然,不该这样吧?”
他喃喃地轻声念着?,掌心下少女的脸颊带着浅浅的红晕,应该是刚刚捂在被子里捂出来的,乌黑的眼睫搭在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小片的阴影。
中原中也想起小时候妹妹的病弱样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知子那时候很小一只,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一样,纤瘦,瘦到他轻轻拍着?妹妹的脊背时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的骨头。
那时候,知子还?不太爱和他说话,喜欢安静地看着?他笑,喜欢窝在他怀里睡觉,偶尔会在他怀里蹭蹭嗅嗅,像是在确认他就是他一样。
直到他带着妹妹一起加入了「羊」,最?开始知子就不太喜欢和除他以外的人接触。
他本来是想着,知子和同龄人的大家相处多了,融入大家的氛围,也许就会多说说话,多开心一点。
但是没有。
对于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知子始终都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接触。
她会在有陌生人时会把自己塞到哥哥身后,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在对话时也永远只回应哥哥。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妹妹学会了向自己撒娇,像是在争取自己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一样。
随后,因为他强大的异能力,「羊」的众人开始把他当做主心骨,交到他手上的事情越来越多。
而他每次犹豫着?想要用那些时间来陪知子的时候——
「知子派不上任何用场,中也你可是要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啊。」
「不然的话你把她扔掉也会轻松很多——」
他都要不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了,但好像是吓到了好多人。
也就是那段时间,知子开始变得?格外懂事起来。
以往生病难受时,就算再怎么装作?不难受的样子朝他笑,也会在他靠近时缩进他怀里,会在他开口轻声哄她时,轻轻呜咽着告诉他,说「哥哥,知子好难受」,会要?他哄很久,才肯把又苦又涩的药喝下去。
而现在,知子开始不向他撒娇说「想要哥哥陪着」这种话了,知子开始一直朝着?自己笑。
就算自己主动把她抱进怀里,也会安慰着对自己说「不难受」,喝药的时候就算再怎么皱着眉,也不再需要?哥哥哄了。
他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拒绝了「羊」交给自己的两人份以外的工作,他开始想要不要?带着知子离开「羊」。
从那时候起,他开始耐心地、认真地安抚妹妹。
「知子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妹妹,不是负累。」
他反反复复地这样对病榻上的少女说着?话,一再地强调着?「知子对哥哥的重要?性」。
事情的转机很快出现了,知子的身体开始逐渐好转,虽然还是一副病秧子模样,但是比起从前每天生病,每天都像是濒死一样的样子好了太多。
知子开始朝他撒娇,要?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他害怕妹妹困于「自己是拖累」那样的想法里,所以他答应了。
但是……这样回想起来,现在的事情,是自己的保护欲太过分了吧?
不管怎么说,知子的身体已经好了起来,她已经不再像幼年时一样脆弱了。
而就算是她唯一的兄长,也没有替她决定一切的权利。
知子已经不再需要?他像幼年时那样的保护了。
知子也已经有了很多新的朋友,不再像是小时候一样,整个世界里全都只有自己了。
是他开始不愿意接受改变。
是他开始把妹妹当做自己的整个世界。
好像是做得?有些太过分了。
“……哥哥?”
在他出神时,少女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脸颊轻轻贴着他的手掌,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漂亮的钴蓝色眼眸里满是迷茫和睡意。
“没事,知子快睡吧。”
中原中也猛地回了神,轻轻地揉了揉少女已经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发丝,轻声微笑着?叮嘱她。
看着?知子再次合上眼,他才起身,关上妹妹的房间门离开了。
似乎是睡着的少女再次睁开了眼眸,声音一改刚刚迷迷糊糊的撒娇样子,显得冷漠又烦躁起来。
“爱衣,不允许对哥哥使用任何术式。”
“唯独哥哥,不允许。”
“我很讨厌你这自作主张。”
作者有话要说:问:没有「羊」知子性格会正常一点吗?
答:并不会。「羊」的时期知子的性格就已经定型了,懂事什么的全都只是另类的撒娇和争取兄长注意力的小心机,具体的计划是让「羊」的人动手差点杀掉自己,这样哥哥就会抛弃「羊」,让一切回到只有兄妹俩的时候,但是让人意外的异能力出现了。
总之病娇一样的性格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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