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还是回宫了,温明智难受的抓耳挠腮,而明姨娘的,气的肚子疼。
自打闻到花颜身上的香味她就开始难受,许是被她这巧笑嫣然的样子恶心到了。
终于送走了她,她的肚子就开始爬上细细密密的刺疼,开始像针扎,后来就像是被人拿锤头敲一样的疼。
几步路的功夫,明姨娘就疼得满头大汗,她捂着肚子叫:“快,快去叫大夫!”
这次可不是虚的,小丫鬟见状赶紧撒丫子去找人。
然而明姨娘还没撑到大夫来,就疼得昏厥过去。
于温家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但对于花颜来说,却痛快极了。
香兰替她梳着发,杏眼浮着层层快意,“这下看明姨娘怎么得瑟!”
温家的大夫和丫鬟已经被她们收买,就算最后温老夫人查,也只会得到一个结果——
明姨娘小产痛失男婴。
可谁又能想到,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呢。
花颜看着镜中越发美艳的自己,眉宇间都带着股邪气,她伸手抚了抚,觉得陌生。
蛇蝎妇人呐。
在心底喟叹一声,美眸里涌上的复杂又快速的消隐。
她问:“紫俏如何了?”
香兰拆着她的项链说:“脸已经好了大半,就等着夫人吩咐了。”
谁都不想害人,但人都骑到她头上了,但凡有点野心的都会憋着那股劲把人给从高处扯下来,紫俏亦然。
“那就开始吧。”
花颜缓慢的取下耳垂上的水蓝色吊坠,唇角笑意飘浮,“最后一个了。”
晚晚从她手里受过的苦,她要一点点的让温兰全都尝回来。
...
马上立夏了,终于可以褪掉那厚重的衣衫,温晚快活的像只漂亮的金丝雀,在阳光下尽情舒展着漂亮的羽毛。
她欢喜的吩咐:“连翘,今儿要穿那件藕粉色的裙子!”
刚锻炼完的时临擦着汗从她身后走过,留下一句‘不行’。
他还敢有意见?
温晚立刻鼓起腮帮子瞪过去,就见男人慢悠悠的说:“那件太薄了,今儿有风。”
她这个身子如今娇的不像话,轻轻掐一把都能留个印子,现下这个天看着热,但风一吹过来还是冷飕飕的。
时临肯定她受不住。
然而今天的小姑娘心里的逆反劲很重,许是要报复他昨夜的‘罪行’,又或是心里莫名的燥得慌,尖尖的下巴一挑:“我就要穿!”
漂亮的眉眼也写满了‘你奈我何’。
时临舔了舔尖牙,耸肩妥协,“行,穿吧。”
他还能治不了她了。
于是刚走出将军府,左一个拿着厚重披风的香晴,右一个站在轿子旁边的陆星烙。
时临背着手走过来,看着小姑娘那憋屈的脸挑了下眉,笑的肆意,“三选一。”
“三?”
他抬手指了下自己,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憨哄的说:“选一个呗。”
温晚气的小嘴噘老高,“你看人家哪有还穿披风的!”
藏了一冬的姑娘们早就迫不及待的穿上轻薄好看的春装,尽情展露少女的风情,她现在才换已经是晚的了!
时临站着不动,“行啊,坐轿子。”
那她还怎么安静的做个绣娘!
眼见他上朝要迟了,温晚终是鼓着腮帮子妥协,“穿穿穿!”
香晴赶紧上前给她系好。
还是不解气,温晚璀璨的眸子转了转,然后瞅准机会在时临腿上踢了一脚,拔腿就跑。
陆星烙看着他们夫人自以为‘狂奔’的背影,好笑说:“我怎么感觉夫人越长越小了。”
初见时还故作成熟,如今倒是放飞自我,越活越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时临抿着笑看了眼腿上的小脚印,飞扬的眉眼得意又炫耀,“我宠的,你不懂。”
这种看着那朵枯萎的花一点点的起死回生,只在他手心里恢复那本性的娇软的感觉,有多满足,比攻下数百座城池都酣畅淋漓。
陆星烙被说的哽了下,然后默默看了眼身边的香晴,咕囔:“我倒是想懂。”
人家不让。
走了两步,时临想起来,吩咐:“告诉齐管事,今儿把窗户关死。”
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生病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时临是用心护着好好的,可背不住温晚刚坐下不久,那不听话的葵水就‘欢天喜地’的来了。
那叫一个汹涌澎湃,藕粉色的裙子当即就被染成了深红。
好在坊内都是女子,不仅没笑她,还赶紧伸手帮忙,又是月事带又是热水的,热情极了。
齐管事也听着声音来了,见到她额头冒冷汗的虚弱样也跟着难受起来。
了不得,他们新主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这个小祖宗的!
问清缘由,齐管事赶忙说:“要不晚晚你先回去休息吧,等好受了再来。”
女子才知女子苦,尤其是她们这些个平凡百姓,大都身子虚,来葵水时肚子疼是常有的事。
其余的绣娘们也跟着劝,尤其是得了她恩惠的木氏,恨不得要把她背回去了。
温晚赶紧劝住了她,但也没拒绝她们的好意,心情复杂的系上披风出了门。
被王渺针灸过后,月事虽然还不太准,但总归来的时候不是钻心的疼了,可头上还是出了不少的冷汗。
十九见了,忙叫十二回去叫轿子。
她正要现身扶着温晚,就看见了远处的蓝素雪和容王,想了想,她又继续缩了回去。
果然,蓝素雪看见了温晚,笑盈盈的朝她挥了下手。
温晚勉力同她打了招呼。
蓝素雪才刚发现点不对劲呢,身边的容王就已经收了笑容快步走向了温晚。
步履很大,背影也几分急切,蓝素雪睫羽抖了抖,快速跟了上去。
想去扶她,但手只能僵在半空,他问:“你怎么了?”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叫他知道。
温晚笑笑,客套说:“没事。”
看见蓝素雪她的眼神就亲近多了,两个姑娘交换了下眼神,蓝素雪就心领神会了。
可容王不懂啊,他眉头紧锁,着急的问:“要不要叫太医?”
她原本红润的唇色都发白了,让容王忆起了些不好的回忆,他脸色瞧着更差了。
温晚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府休息就好了。”
蓝素雪不着痕迹的收回眼神,笑说:“我送你。”
正要答应呢,就见香晴和连翘急吼吼的往这儿跑,身后的轿夫更是健步如飞。
现在坐着总比走着舒服,温晚登时松了口气。
把她交给两婢女,蓝素雪温声吩咐:“照顾好晚晚,回去给她喝点红枣水。”
闻言,温晚朝她灿烂一笑,小小的糯米牙瞧着可怜又可爱。
容王蜷了下手指。
目送一行人离开,蓝素雪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淡,她转身,平静的看着容王。
“怎么?”
他实在太过坦然,清风霁月的仿佛没有藏着心思一般。
蓝素雪抿了下唇,开口:“晚晚已经嫁人了。”
容王勾着唇角一笑,“所以?”
“你知道的。”
这事实她没法开口,只能这样含糊着说,相信他能听得懂。
然而,容王不退反进,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如今却有些邪气,并非时临那种玩味的邪,而是像黑暗深处压抑久了,终于得到一丝缝隙可以透出的恶。
蓝素雪心下震惊,她从未见过容王这副模样。
事实上,这大乾没人再见过了。
他说:“关你什么事。”
“蓝素雪,本王说过了,对你没兴趣,这辈子都没兴趣,不要在我身上费心思,也不要挡我的道。”
听听,多么不留情面。
不愧是大乾女子中的典范,如今这种场面,蓝素雪都能保持住优雅,只是唇畔的笑有些僵硬。
她攥着拳头反问:“那你就对晚晚有兴趣了?”
男人顿了顿,点头,爬满恶意的眉眼间竟浮现了奇异的温柔。
“是啊,天底下我就对她有兴趣了。”
还不知道成为容王心里特别的存在的温晚,此刻正踮着脚尖扒在门框上,只冒了个小脑袋看进房内。
巡视一圈,很好,没人。
她松了口气。
若是叫时临知道了,肯定要被训上一通。
站直了身子刚要跨步,就听见背后那带着鼻音的轻哼。
“叫你不听话。”
温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垂着小脑袋转头,长长的睫羽撒下淡影,唇色发白,风一吹过来脖颈上都冻出了小疙瘩。
是想训来着,还没开口,时临自己就心疼了。
他喟叹着把她往怀里拢,直接给人抱进了屋里,贴着她的脸颊问:“疼不疼?”
温晚乖乖点头,怕挨训,软绵绵的撒娇:“疼的。”
“把王渺给你叫来。”
温晚忙抱住他胳膊,讨好的笑:“不用不用,你抱抱就好了。”
时临果然不动了,大手顺着她衣服摸进去贴在她的小腹上,他掌心滚烫,让温晚笑弯了眉眼。
为了转移她注意力,时临咬了口她脸颊,失望的问:“难道我不够努力?”
日日怜她爱她,竟然没怀?
骁勇的将军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战力’。
温晚窝在他怀里笑,“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吗?”
“你喜欢啊。”
时临坦然说,但说完了又烦恼的皱起了眉,“不过还是晚点生好。”
她年纪还小受不住疼是一回事,还有一件重要的——
这一怀就是十个月,他还能怎么安心吃肉?
温晚没往这方面想,只是感觉她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也跟着点了头。
时临见状立刻高兴了,空着的手去跟她十指交扣说:“明日我去找王渺要点避孕的药。”
“啊?!”温晚惊了,正要同他说这东西对身子不好,就听见男人淡淡开口。
“我吃。”
温晚:“......”
这是多不想要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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