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男人已然熟睡,紫俏看着他称得上是英俊的眉眼若有所思。
白日里,温兰破天荒的请人叫她过去,紫俏还以为她要施威,都叫丫鬟打听好苏铮的所在,打算被教训之后立刻去找苏铮告状。
然而事情却并不如她所料,温兰不仅难得一见的客气,甚至还主动告诉了她个秘密。
听完紫俏才恍然大悟,难怪她们几个丫鬟,明明她的姿色和身材并不出众,却偏偏只有她得逞,还以为是苏铮偏好她这一口,原来...
紫俏摸了摸她的眼睛,笑容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庆幸。
原来她是沾了苏铮心中白月光的便宜。
可那又如何,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可不是一心爱慕苏铮的温兰,她要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安逸。
管他苏铮心里装的是谁,只要能给她想要的荣华,她紫俏一点儿也不在乎。
只是,紫俏想起晨时放在她枕边的那张纸条,顿时有些惴惴不安。
她今年十八,做了六年的丫鬟,伺候过各样的主子,警觉性多少也练出了一二,可全然没感觉到有谁出入过她的房间。
而且...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引来旁人的注意?
细思恐极,紫俏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后背爬到了脖颈,浑身的汗毛都要立了起来。
她心想,这段日子她得夹紧尾巴做人,免得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她是这么想,却不代表有人就会放过她。
翌日一早,紫俏还未清醒,就被人大力拽着头发从床上撕了起来,脆响声响起,脸上火辣辣的疼。
紫俏又惊又迷茫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两个陌生的女人。
双手被个粗壮的婆子钳住,她尖叫的挣扎:“放肆!你们是谁?!”
离得较远的妇人哼笑一声,“你就是紫俏?”
不等她开口,那妇人满脸讥讽的说:“一个低贱的爬床货也敢害我的女儿,我看你是找死!”
紫俏还有些懵,她害谁了?这妇人的女儿又是谁?
正要发问,就见那妇人扑身上前,在婆子的帮助下照着紫俏的脸就是一阵抓。
泼妇一般,丝毫不留情面,尖利的指甲从肉上划过的感觉让紫俏几欲崩溃,哪有女子会不在意面容,尤其是她这种以色侍人的!
等她停了手,紫俏都能感到脸上流下一串串的湿热,伸手一摸,果然全是血。
她愣了愣,声嘶力竭的大吼:“你们竟敢!!”
那妇人骄傲的一抬下巴,手覆在肚子上,笑说:“还没什么我明丽不敢的!”
别说以前温大夫人还在的时候,她就敢帮着女儿算计苏铮,如今温大夫人都泥菩萨过河,而她却怀有身孕,温大人宠她都来不及,难道还会因为这点小事来骂他?
何况他也觉得亏欠了温兰,哪怕苏铮告到他面前,明姨娘相信自家女儿也绝对吃不了亏。
她拿着帕子细细擦拭着指甲里的血肉,“紫俏,既然好不容易爬上来了,就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妾,别想着踩在我兰儿头上。”
明姨娘生的温婉清丽,如今笑起来却带着骨子蛇类的阴冷,“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个人气势汹汹的来了,神清气爽的走了。
只留下了屋内的不堪入目的紫俏。
她推开丫鬟,赤脚走到镜前,看着脸上的满脸血痕,右眼皮上方都有深深的一道。
紫俏心想,估计会留疤。
她实在冷静的叫人害怕,让近身伺候的碧珠觉得命不久矣。
她扑过来抱着紫俏的大腿哭喊:“都是奴婢没用,没有拦住她们!姨娘您可千万...”
不等她说完,紫俏低头问:“兰姨娘出什么事了?”
碧珠惶恐的说:“昨个夜里,兰姨娘差点小产,她们都说是姨娘您干的。”
毕竟昨日去温兰那儿的外人只有她一个。
说起来这个诬陷实在是没有水平,可谁让有明姨娘给她撑腰呢,说到底是她技不如人。
在听了大夫的叹息和见了苏铮那厌弃的表情后,紫俏心里埋着的想法越发鉴定。
这夜注定孤枕,紫俏翻出了那藏起的纸条,提笔在上面一字一句的写着——
“帮我治好我的脸,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无论是对付苏铮还是对付温兰,她都不会手软。
这边的温兰暂时的出了口心中恶气,然而深居宫中的温若却被旁人打探来的消息惊得险些昏厥过去。
她的长甲都要掐进秋扇的胳膊里,眼睛瞪的浑圆,“你说什么?我娘她怎么了!?”
秋扇痛的甩开她的手,龇牙咧嘴说:“夫人她、她疯了!”
起先是没有疯的,可有日不知为何,她和温大人突然在房内大打出手,温大夫人还差点用碎瓷片戳瞎了温大人的眼。
盛怒之下,温大人下手也没有轻重,直接将温大夫人给踹得昏死过去,再醒来时,人已经不清醒了。
温若重重的喘息着,过了好久才终于接受了这个消息,闭着眼咬牙问:“那我哥哥又是怎么回事?!”
秋扇吞了下口水,“娘娘,这花柳病...还能是怎么回事。”
作孽太多呗,秋扇对于染了这种病的男人向来没有什么同情心。
温若闻言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挣扎的起身:“不行,我要见我爹!”
她总不能看着她娘和哥哥就这么等死!
秋扇拉着她,苦口婆心说:“娘娘,您还是省点力气吧。”
虽然很不情愿,但秋扇明白她俩如今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她的早点让温若看清楚境地才是。
“奴婢听闻夫人和公主早年有些不合,如今就是风水轮流转,说句不中听的,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时间顾别人啊。”
“再说了,奴婢可听人说如今温大人一心扑在公主身上,您就那么确定,大人他...会向着您?”
在宫里当差十几年,秋扇早就摸透了,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男人?更不要指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他会为了钱还是为了权就将你拱手送人。
话糙理不糙,温若登时沉默了。
她自诩才女,又何尝不懂其中的腌臜,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
宫里容不下她,连家也要被毁的七零八落,平坦了半生的温若突然陷入了无尽的迷茫。
她呆坐了半晌,摒弃了众人独自来到了御花园。
如今天还带着些冬日的寒气,御花园里除了那几颗四季常绿的冬青树,还是有些光秃秃的萧条,看的温若鼻头一酸。
到底还是个姑娘家,一日之间遭受了这么多打击,再想到往日被她鄙夷的温晚去稀世珍宝得众人宠爱,巨大的心理落差下,温若忍不住蹲下抱着身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齐王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他好色却不重色,何况看背影平平无奇的,齐王本想转身离开,就听见那女子恨意的低吼。
“温晚!花颜!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
齐王脚步一顿,立刻掉头朝温若走了过去。
不要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成为棋子的人,这是他从先皇身上学到为数不多的道理之一。
今儿碧空清澈,万里无云,却无人看到这片湛蓝下的暗流涌动。
温晚对这些人的惦记一无所知,她如今就像自由的雀儿,有家归、有处飞,快活的让那张惊世潋滟的俏脸都又美艳了三分。
不是小姑娘纯质的柔,而是带了几分天然的妩媚,一颦一笑间尽是不自知的摄人心魂。
蓝轻轻忍不住羡慕说:“轻轻要是能和晚姐姐一般好看就好了。”
她是蓝素雪的堂妹,如今是宫内的淳嫔。
虽跟温若是一个地位,然而两人的待遇却是千差万别。
蓝轻轻的待遇可是实打实的好,而温若呢,这嫔当的还不如贵人舒坦,这名号也不过是对她另一种的羞辱和嘲讽。
她生的一张圆圆的脸蛋,笑起来还有两颗酒窝,黑葡萄似的双眼水灵灵的,天生就带着让人心生好感的活力。
再加之性子讨喜和身份的特别,在这无主的后宫里,蓝轻轻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
跟她接触了几次,温晚对这比自己还小一岁的淳嫔印象挺好。
她抿着笑说:“轻轻有轻轻的好。”
蓝轻轻还是叹息,圆圆的脸蛋带着股忧伤,“可惜皇上就是看不到。”
大家都说她好,但言哥哥看不到,那他们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情窦初开的少女很是烦恼。
她小脸哀求的看向温晚:“听说将军对姐姐百依百顺,姐姐有没有什么秘诀能传授给我?”
什么秘诀呀,无非就是两情相悦。
可这话温晚不好意思说,怕伤着如今看情况还是单相思的小姑娘。
她正斟酌着措辞,就听见外面的通传声,温晚和蓝轻轻皆是一喜!
温晚喜的自然是不用绞尽脑汁想说辞,而蓝轻轻则是高兴终于‘逮住’了心上人。
不消片刻,身着明黄朝服的傅谨言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又见过他多次,可温晚还是觉得他跟初见时不一样了。
不仅人消瘦了许多,连身上的气质都变了,愈发的成熟稳重,眉宇间的不怒自威也越来越让他像个皇帝。
只是,这皇帝的架子还没端多久,就被蓝轻轻那迫不及待的言语给激的荡然无存。
小姑娘满脸期待,脆生生的问:“陛下,今晚让轻轻侍寝吗?!”
作者有话要说:沙雕皇帝被迫成长,然而又遇上了个沙雕姑娘,这种活力满满的小苹果,你们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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