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温夫人的惨状(二更)

温晚笑着伸手递出个平安符,“这个送给你。”

谢辞显然震惊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掌心,伸手指了下自己,几分傻气的问:“送给...我的?”

见温晚点头之后,他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来,褐色浅瞳中尽是兴奋和激动。

她能来送他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现在还收到了她亲手给的平安符,谢辞只觉得幸福的头脑发懵。

时临看见他傻小子般的模样撇了撇嘴,问谢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说完快走。”

因的温晚在,谢辞没好意思跟他黑脸,想了想说:“谢谢晚晚。”

他说的认真又郑重,仿佛她帮他做过什么滔天的大事一样,让温晚有些不好意思。

她欲摆手,就见谢辞又笑着说:“之前的话都还作数,如果他对你不好了,就休了他来找辞哥哥。”

这是明晃晃的警告。

时临嗤笑一声:“做梦去吧。”

这辈子下辈子都没这可能。

谢辞心里也清楚,没跟时临犟嘴,最后深深的看了眼身前的小姑娘,他深吸口气说:“走了。”

看着他们走出百米,时临突然啧了声,凑到温晚耳边低语几句。

温晚转头,漂亮的桃花眼不可置信,“你确定?”

时临咧嘴,“嗯,喊吧。”

反正以后也见不着面,全了他一个心愿也好,也免得小姑娘心里内疚。

坐在骏马上的谢辞垂眸盯着手心里的平安符,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既酸涩又欢愉。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甜软的、高昂的、他梦寐以求的。

谢辞缓缓扭头,就见温晚的双手放在唇边大声喊:“辞哥哥!”

“保重!”

多谢你幼时的陪伴,抱歉无法回应你的心意,也希望你此后余生快活洒脱。

送走了珈蓝一行人,夫妻俩慢悠悠的往回走着。

温晚勾勾他拉着缰绳的手问:“你什么时候跟辞哥哥关系那么好了?”

时临看她一眼,“离近点,告诉你。”

温晚不疑有他,立刻凑近,接着耳垂就被他咬了一口。

“一声就可以了!”男人吃味的说,“以后不许这么叫!”

温晚:“......”

那这事不是他先提的,现在又吃醋了?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又问:“你什么时候跟谢辞关系这么好了?”

不仅主动提他们来送谢家兄妹一程,还让她去求了平安符亲手送给谢辞,仿佛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好兄弟似的。

直呼名字,像对陌生人,时临满意。

他轻哼了声:“没多好,就是偶尔也要跟盟友搞好关系。”

听他这么说,温晚就收声了,政治上的事她也不懂,但是今日能这样跟谢辞告别,她心底也是高兴的。

时临在她腰上轻轻捏了把,“想不想让大红跑快点?”

“好呀!”温晚美眸亮晶晶的答应。

她还没体会过在纵马奔驰的感觉呢,配上今日的微风,温晚像,一定非常痛快!

得了她的肯定,时临搂紧她的腰肢,“坐好了!”

“驾!”

一声清喝,大红顿时解放天性像闪电一样的奔了出去,载着那背上一红一黑跑进了那青山碧水之中。

送走了珈蓝使臣,选秀也跟着落下了帷幕,温若如愿进了宫成了花贵人,而温晚也得偿所愿,以‘时晚’的身份进了玉针坊当绣娘。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刚进玉针坊的第三日,坊内不仅放松了规矩,连银钱都提高了些,喜得绣娘们合不拢嘴,温晚也跟着高兴,她原先还担心申时之后才可离开的规矩会让时临不满意,现在倒是轻松的解决了。

她是高兴了,温大夫人却活的很不痛快。

知道温若封号后还大闹了一场,她知道,这个封号一定跟花颜脱不了关系,是明白的在告诉若儿你是嫡女又怎样,嫌弃她出身青楼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要被她拿捏在手里!

温大夫人又气又担心,生怕初入后宫四处无援的温若被花颜随便找个由头给掐死了。

温若入宫第七日,温大夫人又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大叫:“若儿!若儿你在哪!”

守夜的丫鬟惊蛰被她一嗓子吓醒,她嘟囔一声:“又来了。”

这几天温大夫人没一夜是清净的,吵得温大人都不跟她同房。

她认命的进去低声安抚:“夫人别怕,都是梦!是梦!”

温大夫人浑身都是冷汗的抖了许久才终于安定下来。

这个样也不是办法。

惊蛰想了想建议说:“夫人不如去庙里拜拜,给小姐求个平安符,或许您能安心些。”

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抓住任何有可能的事,温大夫人立刻答应了,天一亮就起身收拾好,带着几个丫鬟和护卫匆匆出了城。

她一心盼着能得到神佛的眷顾,却不成想这一去会被所有人厌弃。

这日,温晚如往常几日一样进了玉针坊。

她素来比规定的时间早到一些,今日进门,却发现许多绣娘都来了,她们凑在角落窃窃私语,注意到她后还赶紧招招手。

“晚晚快来!”

什么事这么急。

温晚走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绣娘王氏正要分享这个大八卦,就被身边的刘氏拽了下。

刘氏皱着眉说:“这事告诉晚晚不太好吧。”

王氏摆摆手:“哎呀,晚晚都嫁人了,有什么不能听的!”

刘氏这才一拍手,“瞧我都给忘了!”

温晚生的好,年纪又是她们中最小的,几个绣娘都把她当妹妹和闺女看,让刘氏都忘了她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就没什么好藏的,刘氏抢先一步说:“丫头你知道吗?户部尚书的夫人失踪了!”

温晚闻言一滞。

王氏装佯生气的轻掐她一把,“你又抢,让我说!”

刘氏哈哈一笑,“行行,你来。”

怕她又变卦,王氏赶忙说:“那尚书大人报了官,这不过了两天,才在城外的破庙里找到了她!”

她呲牙咧嘴的啧啧两声,压低声音说:“听说啊,找到她的时候那破庙的乞丐们正跟她那个呢!”

王氏刻意加重的‘们’的声音,成功的听到了绣娘们的惊呼声。

“那这夫人也太惨了吧!”

王氏哎了一声:“这还不算惨呢,我侄子就在衙门当差,他说啊,温夫人像是被人从别处拖进来的,破庙一点她的衣服都没有,身上更是...啧,又是巴掌印又是鞭痕的,都快没有好肉了!”

刘氏倒吸口冷气,开口骂说:“这群天杀的乞丐也太狠毒了吧!”

哪有这么侮辱人的!

王氏看她一眼,“傻了吧,你想啊,那乞丐从哪里来的鞭子?”

二人这一说一问的将众人的胃口掉的更高。

其中一人催促说:“王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看热闹的绣娘们跟着催促,很好的满足了王氏的自尊心。

她伸手压了压,“好好,听我说!”

“我侄子说啊温夫人是在去拜佛的路上遭到了山匪,然后被山匪占了便宜,但是山匪把她拖进了破庙还是乞丐干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王氏咂嘴总结一句:“这夫人也着实惨了些。”

好好的高门贵妇被一群山匪和乞丐给压在身下,这还怎么做人啊,就算她挺过来了,那温大人还能要她吗?

王氏正替温大夫人发愁,就听见旁边一直未出声的绣娘木氏突然冷笑一声。

“惨?”她双眼通红,低头啐了一口,“我呸!她就是活该!报应!”

绣娘们齐齐看向她。

木氏眼中满是仇恨,“她被那群乞丐弄死才好!这种毒妇,死上千万次都不解恨!”

木氏在绣娘中算是年长的一位,平日里待她们也很是亲和热情,可从未表现过如此骇人一面。

刘氏缩了下脖子,小心问:“木姐,你和温大夫人有仇吗?”

“有仇吗?”木氏低低的重复一遍,然后咬着牙说,“岂止有愁,我同她是血海深仇,我的两个女儿都是这毒妇给害死的!”

提起女儿,木氏的恨就变成了无尽的痛苦,她哭着说:“我家淳儿进温府当差,开始好好的,每隔一月就叫人捎信给我,到了三月却突然没了消息,我左等右等等不到,就托人去问。”

“这一问才知道,我家淳儿她...”

木氏捂着脸痛哭出声:“他们说是淳儿偷了夫人的首饰,可我知道这是假的,淳儿绝对不是这种人!”

“本想去衙门讨个说法,我家老二说官官相护,人家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奴才得罪尚书,她就自己进了府,想查出这中间的蹊跷。”

“可还没到半年,老二也...”

木氏眼泪都快流干了,她哭的腿脚发软,只能靠着身边的绣娘,气若游丝的说:“临死前,老二叫人传信给我,说淳儿是被那毒妇的儿子玷污死的!”

玷污之死,这对一个黄花闺女来说是多大的痛苦。

木氏想都不敢想,她甚至不敢往更深了想,老二是不是也是被玷污所以才...

她得了些抚恤的银钱,连两个女儿的尸首都没有见到,每每想起木氏都心如刀割,这才背井离乡的来了永安城,希望能够替女儿们找回公道!

听完这泣血的话语,绣娘们默了片刻,顿时开始破口大骂,尤其刚刚还唏嘘的王氏,现在都要把温大夫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一遍了!

直到齐管事过来了,绣娘们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开回了桌上。

齐管事只觉得今日绣娘们的戾气好重,这动作也忒猛了些,不像绣花,像是在拿着刀插人。

她抖了抖身子,然后笑着走到温晚身边问:“怎么样,晚晚适应了吗?”

齐管事生的一副凶相,身量高胖、嗓门也打,坊里的绣娘们都怕她。

但温晚倒觉得她挺好的,每次跟她说话都带着笑,并没有因为她年龄小就苛待。

她笑着点头:“管事放心,适应的,姐姐们待我也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偏偏待咱们晚晚好呢?为什么晚晚刚进坊就改了规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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