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转身用胖手一指,“爷爷让我送的!”
温晚抬眼便看到了在街对面扛着糖葫芦朝他们招手的张大爷,很是热情的模样。
她抬手回了几下,然后摸摸小家伙的圆脑袋,“谢谢你呀,姐姐也有东西送给你!”
褪下手上的银镯子放在他的小手里,温晚笑说:“这个拿回去送给你娘亲吧!”
小家伙不懂这种人情往来,只觉得这镯子好看,喜滋滋的握住,奶声奶气的道谢。
听见爷爷的喊声,小家伙下意识的要跑回去,又想起爹娘告诉他要做懂礼的小孩子,又赶紧跑回来,脆生生说:“姐姐、叔叔,长盛告辞!”
时临一直在旁边充当‘柱子’,可听见这句却突然炸了毛。
“叔叔?!”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跑远的肉墩长盛,很是受伤的问温晚:“我看着很老吗?!”
“哪有!”温晚立刻扭头,诚恳说:“小孩子不懂事罢了,将军别往心里去!”
话是这样说,时临心想,这要不是个小孩子早被他拉出来教训一顿。
嗨呀好气!凭什么叫他叔叔!?
温晚看着他气鼓鼓又无处发泄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赶紧转移话题说:“你不觉得长盛胖嘟嘟的很可爱吗?”
时临:“哼!”
温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然后问:“将军不喜欢小孩子吗?”
时临想了想,“一般,不会哭的就行。”
温晚:“......”
不会哭的那不是孩子,是布娃娃。
她噘了下嘴,期待又紧张的问:“那如果我们的孩子特别爱哭怎么办?”
时临直接笑了,“晚晚你想的也太早了!”
他们可到现在没突破最后一步呢,哪来的孩子。
发笑中的男人完全忘记了这事的责任全在他,于是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温晚整生气了。
她板着小脸瞪了时临一眼,然后鼓着雪腮在他脚上重重踩了两下,“香晴连翘,咱们走!”
时临:“???”
他做错什么了吗?
...
午时。
伴着沉沉夜色、身披夜色归来的叶寒轻敲了下主屋的门扉,不多时,时临轻轻的拉开门走了出来。
他点漆黑瞳无一丝倦意,冷声开口:“说。”
叶寒:“公主口中的富商并非真正的富商,不过是在外地逃窜而来的杀人夺财的歹徒,伪装成了富商的模样来骗取旁人的信任,好借机下手而已!”
他不敢再看时临那冰冷彻骨的眉眼,覆下眼睫说:“抛尸第三日,这尸体就被发现了,但没有查到公主身上。”
叶寒抬头,沉声说:“因为有人帮公主拦下了这个消息。”
时临默了默,“谢辞?”
“正是。”
看了眼时临的表情,叶寒吞了下口水继续:“而且属下发现,在夫人入府之前,温家其实一直有二皇子的人在暗地里帮着夫人。”
时临半眯着眸,皎洁的月色也照不进他的眼底,灰沉一片。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
还真是有点不情愿呐。
翌日,早朝结束。
傅初璟凑过来笑嘻嘻的问:“哥打猎去不?”
昨日刚入秋,今儿的天气就凉爽了几分,秋高气爽的,不出去好好玩上一通都对不起老天爷的好意!
时临:“没兴趣。”
看他往另一边走,傅初璟站在原地说:“哥你走反了啊!”
那可是珈蓝兄妹住的地方,可不是宫门。
时临却脚步不停,敷衍的抬手挥了下,意思明确,别吵,他心里有数。
傅初璟瘪了瘪嘴。
成了家的男人可真没意思,他还是去找他的纨绔好兄弟吧!
傅初璟出宫门的时候,时临也跟谢辞见了面。
看见是他,谢辞就冷笑一声:“时将军。”
这阴阳怪气的跟碰见蓝素雪和容王待一块的傅谨言没什么两样,酸的不行。
时临没恼,也不管他的态度,挑眉问:“聊会?”
谢辞:“本殿与将军,可没什么好聊的。”
听听,这话跟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哪还有珈蓝二皇子的风度。
时临都笑了,“你这就没意思了,拒绝你的是晚晚,又不是我。”
谢辞闻言想把手里的棋子甩他脸上,想着,他也就做了,然后瞪着他赌气般的说:“全都是因为你!”
若他晚半年出事,现在光明正大出现在温晚身边的一定是他!
时临耸肩,坐到他对面说:“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没魅力,我可没拦着晚晚。”
谢辞的脸都要气黑了,下颌紧绷恨不得扑上前咬死这得意的男人。
炫耀过了,时临也便满足,突然收了笑意说:“谢了。”
谢辞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谢我把晚晚让给你?”
“呸。”时临嗤笑一声,“要点脸吧。”
他垂眼把玩着棋盘上的白玉棋子,“我谢的是你这些年对晚晚的帮助。”
这些事谢辞做的很隐晦,隐晦到珈蓝的几个皇子联合起来都没有查到他在大乾的一举一动,而时临竟知道了...
他面上不显山露水,正欲借此挖苦时临两句,就见对面的男人又恢复了那极其欠揍的模样。
“谢归谢,人是不可能让给你的,死心吧。”
时临把指尖棋子随意一放,抬起眼皮,唇角的笑带着似有若无的邪气:“皇位送你当谢礼?”
谢辞冷哼一声:“本殿自己也可以登上那位置。”
“是,再等上一两年,等着太子和皇后找到了帮手...”
时临笑了笑,“夜长梦多,不是吗?”
谢辞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而后,他问:“你有什么办法?”
时临:“你如今最大的对手也就是太子,那若太子不是皇帝所出呢?”
“这怎么可能!”谢辞皱着眉说。
对面的男人笑的狂妄,“那就让它成为可能!”
等二人细细的谈完,谢辞看向时临的眼神极其复杂。
诸国间对于他的传言有很多,或暴虐或英勇,但讨论的无非是他在战场上的作用,久而久之,也让人忽略了时临在政治上的头脑。
他神情复杂的问:“你怎么不称帝?让晚晚当皇后不好吗?”
时临轻哼:“肤浅!”
被拘在这宫里哪有在宫外快活,人都给憋傻了。
谢辞:“......”
他就是吃饱了撑的还要去佩服这惹人嫌的狗男人。
谢也谢了,聊也聊了,时临起身欲走,就被谢辞叫住了。
“齐王想与我合作对付你,我答应了。”
时临扭头:“很好。”
他正愁没有由头对付这厮呢。
“哦对了。”时临突然想起太后的吩咐,“让你妹妹老实点,再不消停本将军不介意提前把她送回珈蓝。”
谢辞闻言也头疼扶额,“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到,接着就听见谢玉珠那欢欢喜喜的声音:“皇兄,我听说将军来了!”
她提着裙摆兴冲冲的跑进来,却只见到摆放棋盘的谢辞一人。
“将军呢?”她噘嘴问。
谢辞没答,叫她过来坐下,说:“再过三日咱们就走,你也别往将军府跑了,时临是不会答应的。”
“不行!”谢玉珠握紧小拳头,“父皇说了,有志者、事竟成!我才不要半途而废呢!”
谢辞笑着摇头说:“皇兄知道你是想帮父皇出份力,笼络大乾得到时家将领的支持,好在与鹿野国开战时保全珈蓝。”
“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剩下的交给皇兄。”
他伸手摸摸谢玉珠的头,三分玩味七分认真的说:“我们玉珠还是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就好。”
谢玉珠几乎要听哭了。
可他越这样说,她越觉得自己应该承担些皇室公主应有的责任,而不是一味的躲在背后享受荣华。
谢辞哪能不懂她的想法,擦掉她眼角的泪珠,“皇兄已经都安排好了,别担心。”
“那...”谢玉珠吸了吸鼻子问,“温晚呢?”
他舍得这样放弃吗?
谢辞笑了笑,“她啊...看到她过的好,皇兄就开心了。”
到底是意难平,但也只能是意难平,做不到伤害她,那就只能远远的祝福她。
有一个人是打心底里快乐,那就是最好了。
事都摊开说明白了,谢玉珠也就死心了,余下的几日不再执着于将军府,而是拉着谢辞好好体会了大乾的风土民情。
三日一到,二人便带着珈蓝人告辞,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只是出了城门百米后,马车就停着迟迟不动,谢玉珠等了一会坐不住了,从窗中冒出头来,“皇兄,不走吗?”
谢辞这才收回看向永安城的目光,眉眼藏不住的哀伤,唇边的笑都透着几分苦涩。
“走。”
谢玉珠见状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等回了珈蓝,一定得帮他皇兄物色几个比温晚还要貌美温柔的姑娘!
马车辘辘的行着,估摸着走出了数千米,珈蓝的队伍又停下了。
谢玉珠刚要探头发问,就听见谢辞那惊喜的叫声:“晚晚?!”
闻言谢玉珠立刻从马车里跳了出去。
就见温晚身披烈烈的红披风坐在那棕红的汗血宝马上,如果她背后没有时临,谢玉珠觉得她和皇兄就更高兴了。
谢辞催促着骏马赶过去,眉眼中尽是欢喜,“晚晚,你来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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