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身世谜团

谢辞又做梦了,梦到他跟温晚的初见。

当时的使馆就在温家的街角,他同一群小孩子在街上放风筝,结果那风筝竟被一棵树给挂住了。

禁不住这群小孩的央求,他只得上阵,悄咪咪的翻墙进了温家,爬到了树上。

刚要下来,就见一小姑娘从屋里出来了。

他一个他国皇子擅自闯入人家的府邸,还是翻墙进来的,怎么说都不好听,吓得谢辞藏在繁茂的树叶中不敢动。

又有人进来了,是个丫鬟。

彼时小温晚只是往这看了一眼,然后说:“姨娘说要给我做糕吃的,连翘去问问做好了没?”

小丫鬟应声走了,谢辞以为她要回屋,谁成想她竟把其他的几个下人也支出去,然后提着裙摆跑到树下。

她仰着小脸,甜软的声音还有些稚气,“小哥哥,你站在树上做什么呀?”

谢辞默了默,拿出手里的东西给她看,“这个掉你家了。”

“是风筝呀!”小姑娘笑弯了眼,“我也喜欢放风筝的!”

谢辞看了眼她白嫩嫩的脸蛋,“那...送给你?”

只要她别喊人就行。

温晚摇摇头,漂亮的笑里带着点失落,“哥哥留着吧,他们都不喜欢跟我玩的。”

是吗?跟他好像,他的兄弟们也不喜他。

十一岁的谢辞也不太会安慰人,闷葫芦一个,站在树上一动不动。

温晚见状朝他招招手:“哥哥下来吧,小心踩空摔着!”

边说边皱起了小脸,仿佛被摔疼的是她一样。

谢辞其实不怕疼,他可以跳到后边的墙壁上直接翻下去离开,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点了头,拿着风筝往下爬。

温晚发育晚,看着还是个稚气的小孩子,那颗长了四五十年的大树在她眼里简直无比高大。

她好担心的张开怀给他打气,“哥哥别怕!掉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谢辞扣着树干,低头看了眼她那点小身板,沉默了。

可温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小英雄,鼓着腮帮子一本正经,见他回头还郑重的点点小脑袋,“别怕!”

他一点都不怕。

谢辞缓缓的爬下来,离地面不到两米的时候,却突然想试试,会真的有人愿意什么都不求的接住他吗?

想着他就松开了手,坠地的时候真是一点不疼,谢辞还有些晃神,就听见身下那凄惨的哭声。

“呜呜呜好疼啊!”

下落的力道加上个男孩子的体重,哪个娇养的小姑娘都受不了。

谢辞手忙脚乱的起来,温晚已经哭红了小脸,眼泪跟珍珠似的一串接一串,鼻头也哭的红彤彤。

看了一眼谢辞就后悔了,他干吗要逗个小孩子。

“你、你没事吧?”他顿了顿,有些生涩的喊,“妹妹。”

泪蕴在眼里,将温晚的眼睛衬得像水里的葡萄,湿漉漉的诱人,她看着谢辞哭着埋怨:“你好重啊!”

她屁股好疼,当英雄也太不容易了。

谢辞蹲在她身边有些无措,“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

想给她擦泪,那哭泣中的小姑娘却自己止住了,红着眼睛抽泣着说:“你流血了。”

谢辞看了眼,应该是刚刚被地上的石头擦了一下,他随便在袖子上擦了擦,“没事。”

想扶她起来,就听见背后传来女子的惊呼:“你是谁?!”

谢辞抿了下唇。

他以为这只是个有意思的插曲,被她娘发现了之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可他没想到花颜这么宠温晚,小姑娘只是撒娇的求了求,她就不做声了,甚至默认了温晚对他的邀请。

“哥哥以后有空来找我玩好吗?”

后来谢辞才知道,她一直想有个哥哥,因为家中的姐妹就她没有哥哥护着。

他答应了,之后的半个月几乎天天都来,说来也是神奇,竟也一次都没人发现。

院里的人又都被花颜拿捏着,自然不敢往外胡说。

有次也不知说到了什么事,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问:“哥哥住在哪里呀?”

她和花颜从未问过他的出身和来历,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玩伴和孩子,让他有一种奇异的放松和随性。

谢辞顿了顿,没隐瞒:“珈蓝。”

“那是哪里?”

“海边,很远的地方。”

小姑娘张大了眼惊呼一声,“我还没看过大海呢!”

惊讶完了,她托着腮有些担心的问:“那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哥哥了?”

谢辞低着头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声音有点闷:“嗯。”

花颜这时从外面进来,没听到前面,却听到了这句,看着女儿那要哭不哭的小脸打趣的说:“这么喜欢你辞哥哥?”

温晚瘪着小嘴,委屈点头。

花颜朝谢辞眨眨眼,笑靥生花:“那晚宝就嫁给辞哥儿,成了夫妻以后就能日日见到了。”

好主意!!

谢辞感觉他脸有些烫,尤其当花颜又打趣的看过来说:“那要问你辞哥哥想不想娶你这个娇气包。”

温晚立刻扭头,桃花眼藏着亮晶晶的星星,兴奋又期待的的问:“哥哥娶我吗?!”

她说的好坦荡,仿佛只是在跟他撒娇明日还想吃酥糖一样。

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谢辞心想,可他早慧,自然明白夫妻的意义不止如此。

但他还是捏捏她软软的腮肉,点头。

“好。”

没人把他当宝贝,那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宝贝。

谢辞从梦中笑着醒来,清醒后,梦中所有的欢喜和快乐都成了钻心的痛苦。

他坐起来,月光透过窗纸倾泄在他的腿上,谢辞低头看着,满身的空寂与苦涩。

皇宫是个好地方,但却不是个人人都能安寝的地方。

已经半夜,慈宁宫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金嬷嬷又换了根蜡烛,走过来轻声说:“太后,您该就寝了。”

蓝灵看着手中的密报和附上的小像,手指在抖,脸上却带着狂喜的笑意:“嬷嬷,你看她,跟我长的多像呀!”

金嬷嬷神情复杂的点头,“是很像,但是...”

但是公主她不是还未满月就死了,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又怎能凭一副小像就断定身份呢。

蓝灵不管旁人怎么看,如痴如醉的看着手中小像,满是慈爱的轻轻抚摸着。

她这副模样让金嬷嬷有些担心,再一想这消息是容王带来的,就更加心颤。

如今的这几个王爷,唯有容王对太后关系最差,连齐王都知道做好表面功夫,可一向宽和的容王却不。

即便是来,他也是像看仇敌一样的看着太后,有几次都把皇上给惹恼了,太后却又给他求了情。

金嬷嬷实在看不懂二人的操作,只觉得容王这么讨厌太后,又怎会给她带来好的消息,一定有诈!

她想了想,说:“太后,您不妨把时夫人叫来一问。”

既然容王说温晚的姨娘是太后娘娘死去的女儿,那作为外孙女的温晚多少也会知道点什么。

金嬷嬷觉着,总比只听容王的一面之词可靠。

“对!晚晚!”蓝灵闻言也兴奋了,“我要见晚晚!快传令,叫晚晚进宫!”

金嬷嬷赶紧拦住她,“这都半夜了,时夫人肯定睡下了,太后您要不...再忍忍?”

蓝灵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窗外的月色,她看着很失望,但还是妥协。

“明日一早就叫晚晚进宫。”

金嬷嬷俯身:“是,太后。”

但蓝灵还是一宿没睡,天刚亮便催着派人去叫温晚进宫,金嬷嬷没办法,只得叫了个伶俐的小太监出了宫。

听到通传时,小两口有些惊讶。

温晚看了时临一眼,对方默了下,安抚的摸摸:“我送你进宫。”

路上温晚有些忐忑,咬着唇说:“太后娘娘该不会是来当公主的说客吧...”

毕竟一座金山当嫁妆,她听着也心动。

时临好笑的捏捏她的脸蛋:“我就那么靠不住?”

温晚心想也是,这才松了口气,跟时临说着自己的猜测。

可任她怎么猜,都没想到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二人进慈宁宫时,温晚惊讶的发现容王也在,她还心想容王真孝顺,这么早给太后来请安。

就听时临开口,带着淡淡的敌意:“容王。”

容王仿若未查,颔首说:“将军。”

然后他竟又冲她笑了笑,“夫人。”

笑容是绝对的友善,可让时临却皱了下眉,他有点太过热情了。

听他们叙旧已经是蓝灵极限了,她站起来,迫不及待的朝温晚伸出手,眉目无比的慈爱:“晚晚,好孩子,过来。”

时临松了手,温晚便优雅的走了过去,正欲行礼,却被太后亲自扶了起来。

“太后?”她疑惑的轻唤。

蓝灵握着温晚的手,目光在她脸上一寸寸略过,没多看一眼,眉眼的皱纹便越发深刻。

她眼角的泪滑落时,温晚都有些慌了。

这时却听见蓝灵说:“难怪、难怪你生的与他如此相像。”

女儿像她,外孙女像他,蓝灵心中又喜又痛,只想着他若还活着,该多好。

温晚听得迷茫,“太后说我像谁?”

容王不知何时走近了,他笑着,神情却尽是哀伤的说:“华倾王。”

时临闻言也愣了下,瞬间明白了今日温晚进宫的含义。

他们都恍然大悟的模样,可温晚本人更加的糊涂,她一个女子,跟华倾王长的像?这合适吗?

然而令她迷惑的事还没有结束。

蓝灵摸着她的脸颊,哽咽的说:“华倾王...他是你的外祖父!”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你们才是将军的亲妈,每天都在关心儿砸吃肉没有哈哈哈哈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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