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单听名字就能知道珈蓝皇对这个小女儿有多么的疼爱。
谢玉珠闻言婀娜的往前两步,脚踝和腰间的铃铛清脆作响,她抿着笑,杏眼里荡着水盈盈的光,翩然一礼,“玉珠见过皇上。”
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明眸皓齿、桃腮粉黛,眉眼间满是少女的快活,像一尾在海里自由生长的鱼儿,浑身上下都透着鲜活。
声音也跟铃铛似的脆生生,比起大乾女子更多了一分活力,配上那张清纯的漂亮脸蛋,很容易便叫人心生好感。
傅谨言也不由得笑了笑,放柔了声音:“公主无需多礼。”
谢玉珠谢过后便站直了身子,杏眼迫不及待的看向了一边,看见那高大的身影后,眸光闪过惊喜。
她开口轻唤:“时将军。”
比刚刚的清脆多了几分小女儿的甜软,任谁都能从其中听出几分别样的滋味。
在场的都是人精,立刻悟到了,好奇的看向了时临。
就见这位大佬站的笔直,眉眼却是闭上的,呼吸均匀绵长。
众人默了默,这莫不是...睡着了?!
傅谨言嘴角抽了抽。
谢辞笑容不改,只是对谢玉珠说:“玉珠你矜持些,别把时将军吓到了。”
许是靠海的原因,珈蓝的民风就要比深居内陆的大乾要开放许多,最直观的区别,便是女子们也会主动的追寻心中的爱情,而不是一味的等待着。
傅初璟轻哼一声,他老大能被个小姑娘吓到?
不过时临这样睡着了可不行,他们就没热闹看了,于是傅初璟勇敢的伸出了手,只是还没碰到时临的衣角,就听见一声——
“不想要了?”带着些许鼻音,落在耳中的磁性便又含了点淡淡的慵懒。
谢玉珠的杏眼中喜意更甚。
傅初璟赶紧讪笑着缩回了手,“将军,福清公主叫您呢。”
福清乃谢玉珠的封号。
时临懒洋洋的嗯了声,他又没睡着,自然知道,只是不想理罢了。
谢玉珠见状又扬着甜甜的笑说:“久仰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将军果然比传言还要俊朗神武!”
被一个小美人崇拜的盯着,嘴上还这样大力的夸着,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哪怕不心生好感,也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然而时临眼皮都没抬,开口:“哦。”
哦你个锤子啊哦!你倒是看看是谁在夸你啊!珈蓝最受宠的公主啊!
实在太过冷淡,让谢玉珠有些不适应的咬了下唇。
她在珈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整个皇室宠着护着,多少个男子费尽心思只求她一笑,可时临却个正眼都不给!
谢辞安抚的轻拍她的肩膀,笑说:“玉珠仰慕将军已久,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可真有意思,时临想,他可什么都没说呢,竟给自己加戏。
他半垂着眼帘摸了摸唇角。
傅谨言一看赶紧抢在他开口前笑说:“时将军就是这个性子,二位莫怪。想来二位一路奔波很是辛苦,不妨先去休息,明日朕再尽地主之谊,大摆筵席,为二位接风洗尘!”
皇帝都开口了,谢家兄妹只得笑着谢过。
他们的态度比预想中要很好多。
御书房中,傅谨言靠着椅背,唇角的笑很是玩味:“看来咱们时大将军的魅力也没有那么大,人家小公主似乎并没有多喜欢你。”
除了刚开始的含情脉脉,后来走时都没有多看时临几眼,估计是被他的冷淡给气到了。
想来也是,人家在珈蓝有无数才子的追捧,如今碰上时临这个不解风情的,不气才怪。
时临睫羽半垂,也不回应。
他不关心那谢玉珠,却觉得这二皇子谢辞有些不对劲。
尽管谢辞的动作轻微又小心,但他还是发现了,谢辞在偷偷的观察他,而这目光也称不上善意。
倒也不是像齐王那种想要将他置之死地的恶,反而...带了点难以言喻的嫌弃和嫉妒?
嫉妒他理解,但这嫌弃从何而来?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于是时临就把这点想不通扔在脑后,起身:“没事,走了。”
傅谨言摆摆手,“记得明天洗尘宴把你媳妇带来。”
皇帝也是有攀比心的,今儿谢玉珠装扮的像只灵动漂亮的小美人鱼,他们大乾也不能落了风头。
比美嘛,他们稳赢。
被当作王牌的温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在家左右无事,她便带着两个丫鬟去画馆取花颜的画像。
三人出来时已经过了晌午,正午的炙热渐渐的消退,躲在家中避暑的百姓们又重新出了门,活力满满的干着手中的活计。
从画馆中取了画,主仆三人便慢悠悠的往回走。
走到拐角时,冷不丁的冲出来一群脸蛋红扑扑的小孩子,别看他们个头小,冲过来的时候却像一个个的小炮仗,险些将为首的温晚给‘炸’倒在地。
“夫人!”连翘离她最近,惊呼一声,扔了手里的画卷就赶紧和香晴去扶她。
好在她俩眼疾手快,才没让温晚摔了个屁股墩,那群奔跑嬉笑着的小孩子们一看闯了祸,拔腿就想溜。
连翘立刻伸手揪住了那个胖嘟嘟的‘罪魁祸首’:“哼哼,撞了我家夫人还想溜!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心性好玩,如今碰见这几个小孩子,更是起了逗他的心思。
“你是谁家的孩子?我要找你们大人告状去!”
告家长这种事,对于这种五六岁的小屁孩们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又见温晚生的美丽,便知道这是个他们惹不起的贵人,当即便吓哭了。
哭的脸蛋上的肉都在抖,又可怜又好笑。
温晚嗔了连翘一眼,“行了,你别吓他。”
她蹲下身子,笑着摸摸这小肉墩的脑袋,“不告状,别怕。”
这话管用,小肉墩不再嚎啕大哭,抽泣的问:“真的吗?仙女姐姐。”
连翘闻言就笑了,现在小孩嘴都这么甜吗?
就冲这句,那也肯定是真的,见他小脸哭的脏兮兮的,温晚拿出帕子轻轻擦着他哭花的脸蛋,唇畔如花的笑靥宽容又温柔。
“真的呀。”她软声说,“不过以后要注意点哦,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年纪小而让着你哟。”
在几人三米外,容王正俯身合起那散开的画卷,还未从画卷中女子娇颜的模样清醒过来,听到这一句,触电似的立刻抬起头,看向温晚的眼神复杂又晦暗。
“闻墨,没用的,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年纪小而让着你。”
他磁性清雅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脸上仿佛还能感觉到他替他拭去泪珠时手指那微凉的温度,像她一样的宽容和温柔...
“王爷?”
那小肉墩已经破涕为笑的跑走了,而温晚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十步之外,噙着淡淡的笑看着他。
许是阳光照进了眼里有些恍惚,容王竟奇迹般的觉得记忆中的人与她融为了一体。
“你到底是谁?”
他声音又低又轻,温晚耳力没那么好,轻声问:“王爷在说什么?”
容王这才回了神,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将手里的画卷递给她,“想必这是夫人的。”
温晚赶紧接过,检查了下画卷没有污损后才终于松了口气,笑容中的疏远和客套散去几分,更加贴近了他脑海里忘不掉的那人。
“多谢王爷!”
容王笑笑,“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敢问夫人,这画上的可是太后?”
竟是这么像的吗?
温晚惊讶的扑扇了下睫羽,摇头说:“不是,是我的姨娘。”
容王滞了滞,几分感慨:“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难怪夫人如此天香国色。”
想来这话花颜听到会很开心,温晚笑着谢过,与他客套了两句后就告辞离开了。
她不知,容王一直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才终于回过神一般,抿着唇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晚回到将军府时,时临也已经回来了,懒洋洋的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嘴里还叼着个狗尾巴草,眯着眼,肆意又不桀的少年样。
见了她,黑眸里的晦暗不明的光泽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溢出来的甜蜜和柔情。
他伸手,往边上挪了挪,“过来。”
温晚笑了下,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自然的靠在他的怀里,时临的手也搂了上来。
有些拥挤,可他们爱死了这种抱紧彼此的甜蜜。
暮色四合,皎洁的弯月也渐渐的爬了上来,给大地罩上了一层清淡的柔和的银,七分清冷三分优雅。
墙角的蝈蝈已经呼朋引伴的叫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让只有二人的小院顿时热闹起来。
时临仗着夜色浓,在怀里姑娘那软绵绵的屁股上揉了一把,“去哪玩了?”
温晚如实相告,然后说:“明日我去娘那啦。”
“明日。”时临默了默,“珈蓝使臣来了,明日要办洗尘宴,你想去吗?”
这倒是个大事。
温晚知道时临不会逼她做些不情愿的,可若她不去,那他岂不是就要孤零零的坐在那。
小姑娘点点头,斩钉截铁:“去!”
娘的画,过两日送去也是一样。
她决心不给时临丢脸,翌日比时临起的还要早,他去锻炼时,温晚已经开始梳妆了,薛嬷嬷便在一边提醒她进宫后的注意事项。
其实也不需要,宫里最大的无非就是皇帝,可皇帝和他们少爷穿一条裤子,怎么着都不会为难了她。
可温晚不想给时临丢人,听得格外认真。
巳时,二人已经出现在了碧丽堂皇的宫中。
宴会正式开始是在午时,时临本不想来的这么早,可温晚一听蓝素雪也会来,立刻催着他出了门。
说来也巧,刚进宫没走几步,便看到了蓝素雪的身影。
两个姑娘立刻黏在一起,手挽手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时不时还靠在一块发出清脆的笑。
时临那股小小的不情愿也被这笑声瞬间抚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明天双更!!在下午六点和九点!是时候让将军看看晚晚宝贝的魅力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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