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心底的恶气,时临神清气爽的回了将军府,至于殴打王爷的烂摊子,交给傅谨言解决就行了。
他哼着小曲儿进了褀风院,无视连翘那小心翼翼的打量,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了房门。
温晚还没醒。
时临勾唇笑了笑,心中打算着上去抱着小姑娘躺会,却敏感的嗅到了几分血腥气。
当发觉那血腥气来自于温晚时,他那还上扬的眉眼当即冷了。
将军府固若金汤,层层守卫下连只苍蝇都进不来,屋里也没有陌生人的气息...
时临抿了下唇,快步上前。
掀开温晚身上的薄被时,刚刚还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时临腿都软了。
他连吩咐暗卫的声音都是抖的:“去把王渺提来,越快越好!”
王渺是太医院的院使,大乾数一数二的神医。
许是太过紧张,他的音量有点大,温晚身子抖了一下,被吓醒了。
她半张着眼,睫羽都没精神的耷拉着,往日粉红的樱唇也有些发白,见是时临,下意识勾了笑软糯的喊了声‘将军’。
时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握着她的小手认真的保证:“晚晚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
温晚有些懵,“将军在说什么?”
时临是个坦荡的,哑着嗓子说:“你受伤了。”
想起那滩血,时临越发的内疚起来,“对不住,晚晚,是我没保护好你。”
让他知道是谁动的手,他非的让那人去见祖宗!
睡意渐渐褪去,温晚的意识和五感也逐步苏醒,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又惊又疑的说:“受伤?可是我不疼啊...”
说完,她突然发觉了不对劲,屁股底下湿湿的...
温晚脸一白,唰的坐起来掀开了薄被,恰有一股暖流也随着她的动作淌了出来...
天热,即便是午睡她也只穿着薄薄的白亵衣,这也导致白和红的反差格外强烈和明显。
时临更急了,抓耳挠腮的按住她,“你别动!伤口都又裂开了!”
温晚的唇瓣颤了颤,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她默默的拉过薄被盖住,都不敢再看时临,羞臊的捂着发烫的脸蛋,小声说:“将军帮我把嬷嬷叫进来。”
时临拒绝:“嬷嬷她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晚晚别怕,我陪着你。”
温晚都快羞哭了,呜嘤的坦白:“不是受伤,是我葵水来了...”
葵水?
时临愣在原地,用他那聪明的小脑瓜努力的翻找了这个名词,然后猛地后退两步,耳垂也跟着红了,接着没再吭声,以同手同脚的状态出了门。
恰时,暗卫正好提溜着王渺要往里冲,身子先于意识一步,时临一把揪住了王渺的领子。
前后皆受力的王渺差点被勒出白眼。
暗卫:“???”不是十万紧急的救人大事?!
时临:“...退下。”
暗卫:“...哦。”
时临心,海底针。
很快,薛嬷嬷就带着月事带进来了。
她看了眼羞得不行的温晚忍不住笑,“好啦,夫人别害臊了,少爷是您夫君,又不是旁人。”
往事不堪回首。
温晚哀嚎一声抱住脑袋,“嬷嬷别说了!”
再说她就臊死了!
薛嬷嬷好脾气的答应,“好好好,热水给夫人备好了,先去洗洗换身衣裳吧。”
温晚应了,小跑着躲进了屏风后。
等她收拾好出来,里间的被褥已经换好,门窗也打开透了风,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看着桌边坐着的时临投过来的目光,温晚就想去死一死。
“躲什么?”
时临耳朵还红着,但还是招招手,“过来坐,嬷嬷给你熬了姜糖红枣水。”
不提还好,一想起那热乎乎糖水,温晚的小腹就开始隐隐作痛。
寒冬腊月掉进冰水里,即便没要了她的命,也是伤了身子骨,每次葵水来时都要吃一番苦头。
她也顾不上羞了,赶紧走过去,小口的抿着。
可怜了时临,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事,满眼的好奇的问:“为什么要喝这个?补血?”
温晚点点头:“差不多。”
时临哦了一声,又开口:“那你直接吃人参不就行了?家里有。”
来了葵水吃人参,过于财大气粗。
温晚无奈的看他一眼,“人参不能乱吃的。”
时临嗯了声,“说得对,要遵医嘱,正好,我把王渺弄来了,叫他给你看看。”
“王渺?”
“一个大夫。”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王渺进门听到这句差点又背过去,他好歹也是太医院的院使!老大!领头人!
你一句轻飘飘的大夫,像话吗?像话吗!把他尊严往哪搁!
温晚看见来人笑着颔首:“有劳王大夫。”
王渺:“好说好说。”
这小夫人可真俊啊。
其中内情,薛嬷嬷已经知会他了,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来都来了,作为医者,他自然会认真对待每一个求医的人。
仔细的把了脉,王渺捋着八字胡说:“夫人身子无大病,就是身子亏虚又过于体寒,需要好生滋养才可。”
跟温晚想的没有出入,她忍着痛勉力笑笑:“多谢大夫。”
体寒又气血不通,自然会痛。
王渺爱莫能助,只能说:“此痛不可立刻拔除,老夫只能开点温热滋补的汤药让夫人慢慢养着身子。”
温晚轻声应了。
薛嬷嬷瞧着她发白出冷汗的小脸很是心疼自责,“都怪老奴,不该给夫人喝那冰镇的酸梅汤!”
温晚虚弱的摇摇头,“不怪嬷嬷,我月事本就不准。”
她之前都三个月没来了,谁成想现在突然来了,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时临心疼死了,恨不得以身代她,皱着眉问:“吃人参能管用吗?实在不行,天山雪莲?”
王渺:“......”
我瞅你是看你媳妇还不够疼,还天山雪莲,充你家宝贝多。
“不管用,不过可以拿来入药。”
他和时老爷子是老友,王渺倒也不怕他,暗搓搓的问,“将军有多少天山雪莲?能否赠我一朵?”
时临瞥他一眼,“只要你能让晚晚立刻不疼!”
王渺唰的从医箱里掏出了银针,笑的慈祥,“夫人,扎针吗?”
温晚:“......”
她可以拒绝吗?
在万箭穿肚的绝世痛苦和被扎成刺猬的难过中,温晚亦然选择了当‘刺猬’。
时临背着手在一边走啊走,时不时抛出个问题:“扎几天?”
王渺:“夫人往常痛几天?”
“三天。”
王渺嗯了声,“那就扎五天,下次会好受一些。”
时临瞪圆了眼,震惊的说:“疼三天?这么久!”
薛嬷嬷示意他小声点,别影响王渺施针,解释说:“夫人月事来七日,不是从头疼到尾就很好了。”
时临惊了,三观尽毁般的问:“七日?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吗?!”
他铁骨铮铮打不死时临都不能连流七日血!
薛嬷嬷笑而不语。
时临默了默,目露惊叹,感慨的说:“你们女子可真是神人。”
体内得藏了个血海吧。
果然,扎完针,温晚赶紧就好了许多,至少额头不一个劲冒冷汗了,时临很满意的赶走了王渺。
温晚躺在床上,眼神软软的控诉:“将军不能言而无信。”
时临:“这样他明天才会继续来,放心吧,你夫君不赖账。”
他过去捏捏她发白的小脸蛋,满眼的心疼。
温晚蹭蹭他的指尖,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她问:“将军刚刚出去了吗?”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时临:“嗯,去见齐王了。”
他又不放心的嘱咐:“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遇见不要理他,胆敢再纠缠你,就让暗卫揍他。”
看见他神情里的厌恶,温晚这才明白过来他和齐王不对付,软糯的应了。
见他半蹲在床边,温晚也舍不得,往里挪了挪,“将军上来,我冷。”
大夏天的她怎会冷?
可小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时临干脆脱得只剩了裤子,上去抱住她,手捂在她的肚子上。
“可以?”
温晚笑着点头,“很舒服。”
时临就跟个火炉一样,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烤的她心里也热烘烘的,睡意又渐渐上来了。
他察觉,亲亲她的额头,“睡吧。”
温晚在将睡未睡的边缘徘徊,意识朦胧,一些心里话就挡不住的往外冒:“我听说温兰的事了。”
时临:“嗯。”
“将军叫人做的吗?”
时临垂眸:“是,讨厌吗?”
又往他怀里挪了挪,温晚小小的打了个呵欠,“不...她、她不值得将军弄脏手。”
困得狠了,她声音越来越低,挣扎着说完这句话就放缓了呼吸。
这种姿势,时临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和几寸玉白的肌肤,半晌,他才又笑了。
“为你,我愿意。”
诚然,他是个该保家卫国的将领,为家国之道染血理所应当。
可他也是个男人,一个普通的、有幸得到娇妻满心依赖的男人。
没人疼她,他来。
没人爱她,他来。
没有人可以在欺负她之后全身而退。
齐王不行,温兰不行,天皇老子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我行,你来打我呀~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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