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几步路,今日温晚感觉走的格外艰难,路边的知了不遗余力的叫着,让向来脾性好的她现在听得头疼又心烦。
她拿出已经湿了的手帕又擦了擦额角的汗,原本如雪似玉一样白皙的脸蛋都被晒得发红,连翘有些担心。
“夫人,要不您找个树荫歇歇,我回去叫人来接你?”
这一来一回也麻烦,温晚看了看前方的路,“算了,再坚持一会吧。”
怕多说什么更让她心烦,两个小丫鬟也没再劝,老实的跟着她往前。
骑着红鬃马的齐王打这儿路过。
若往日他定然不会在意到路两边的行人,可这次不知怎么想的,过去的时候竟扭头看了看。
这一看就晃了神,身体先于思想的拉住了奔驰的红鬃马。
他穿着飒爽的宝蓝骑装,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晚,邪笑的挑眉问:“要不要爷带你一程?”
齐王不曾见过她的模样,只以为温晚是哪个不出名家族的小夫人,可任他调戏。
温晚眼皮都没抬。
连翘忙接话:“不劳烦公子了,我们这就到了。”
有脾气的美人才更有意思。
齐王不仅没走,还翻身下了马,动作利落又潇洒,只是碰上了三个不懂欣赏的姑娘。
谁也没有赞赏的看他一眼。
齐王有些挫败,但好胜心更起来了,“你是哪家的夫人,怎的不理人呢?”
温晚本来就烦躁,如今齐王这一堵,直接把她挡在了太阳地里,心里就像点了把火,烧的她难受。
这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她面部表情的回:“跟公子没关系,若无旁事,还请公子让路。”
声音也好听,透着丝丝的甜,就是有点生冷。
齐王忍不住想,她柔软娇媚起来,该是用什么样的声音?
对美人,齐王的包容性还是很强的,他笑笑:“别怕,我乃当今齐王,不过见夫人走的困难,想帮你一把而已,没有恶意。”
齐王?
温晚这才拿正眼看了他一下,果然看出他和傅谨言有几分相似,不过不如傅谨言顺眼。
不知道他是时临的死对头,温晚只得压了几分火,好声好气的说:“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见谅。”
齐王满意的笑眯眯回:“无妨,那...”
“但还请王爷让路,我的糖葫芦要化了。”
齐王:“???”
他一个王爷还不如糖葫芦?
见他不动,温晚烦了,干脆直接绕过齐王往另一边走。
齐王不死心,又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上马跟了过来。
他诱惑的说:“跟本王说你是哪家的,本王给你夫君找个好差事!”
说起时临,温晚果然态度软和几分,“不必了,我夫君现下就很好。”
齐王不信,依旧不依不饶,“你这小夫人,莫要太自私,哪还有比当官更好的差事?快同我说,你夫君知道了定会谢你!”
然后哭着把你送给我。
温晚不知他脑子里的腌臜,只觉得好笑,抬头看向齐王,“您还是莫要再说了,谢不谢我不知道,但我夫君脾气不好,您再这样纠缠下去,他会来打你的。”
从齐王这个角度看,温晚本就巴掌大的鹅蛋脸越发的娇小精致,肤若凝脂、腮凝新荔,扑闪的睫羽上跳动着金黄,一双桃花眼更是落入了璀璨的光,亮的他心都跟着发烫。
她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直到温晚消失在拐角,齐王才堪堪缓过神来,耳边还萦绕着她那猫儿一样的警告。
会来打他?
他巴不得。
齐王唤出暗卫吩咐:“去查查她是谁,她男人要是不重要,直接弄死。”
暗卫应声离开。
齐王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温晚消失的拐角,想了想还是没再跟上去,她太美了,他怕自己现在就控制不住想要了她。
而那边的温晚过了拐角,确定齐王没再追上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等进了府,剩下的几串糖葫芦都黏糊糊的了,连翘赶紧挑了两串还好的,垫了东西放在了碎冰中,剩下的赶紧拿去分了。
怕浪费,温晚就叫她们吃完再来伺候,笑着跟薛嬷嬷解释:“知道嬷嬷不爱吃这个,就没给你买,下次给嬷嬷带点别的。”
有这个心意就好,薛嬷嬷自是没意见,笑着应了。
温晚喝着薛嬷嬷准备好的冰镇酸梅汁,痛快的脚趾都要蜷缩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浊气。
等缓过劲来,温晚就想起了那张大爷的话,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薛嬷嬷:“嬷嬷,为什么他们说将军当街杀了人,好像还是位姑娘?”
时临性子虽爆了些,但却不是那种不明事理、滥杀无辜的。
这事薛嬷嬷是知晓一二的,解释说:“是有这事,不过这其中另有隐情。”
她又给她倒了酸梅汁,“那姑娘并非普通人,而是旁国来的细作,被将军逮住了,没办法脱身这才当着大伙的面又喊又叫的,竟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此后传来传去、人云亦云的,竟传成了是她跟将军表明心意,而将军不仅不接受,还当众杀了她。”
为此时临还受到了民间不少非议,好在转眼他就又出征立了个大功,家国面前,一个陌生人的死活倒也没那么重要了,百姓们就自发的不再提这事。
只是时临的桃花运是彻底断了。
薛嬷嬷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叹气,“这些个流言的威力,也着实骇人。”
温晚赞同的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了时临烦躁的喊声:“热死老子了!”
二人忍不住笑了,薛嬷嬷自发的让出空间,去给时临准备凉茶。
温晚上前递了帕子,“这次回来的早了。”
她的帕子跟她人一样香香软软的,时临感觉自己用了浪费,摆手没接,用袖子大咧咧的擦了一把。
“太热了,坐不住。”
说着就把温晚喝剩下的酸梅汤一饮而尽,拿起桌上的蒲扇猛力扇着。
倒也没忘了娇妻,扭头说:“过来,给你扇扇风。”
她汗才刚下去,身子骨不如时临结识,可经不住时临这般抡圆了膀子扇风,笑着摇摇头说:“我去给将军拿东西。”
时临也没勉强,扯开衣领,拿出锤人的力气扇风,两边的鬓角都快扇飞了。
他背对着问:“跟你姨娘商量好了吗?”
温晚拿着糖葫芦走过来,“好了,她也同意诈死。”
时临点头:“行,那我叫人准备准备,顶多三日就能脱身了。”
温晚笑眯眯的应了,走到他跟前,把糖葫芦往前一放,“给将军的谢礼!”
果然,时临那如墨的黑瞳噌的亮了。
“这东西小孩才吃,我不吃!”
硬气的把头别到一边,眼睛却不住的往这看。
温晚也不戳穿,笑着哄:“那怎么办?我都买了,总不能浪费吧。”
时临不着痕迹的咽咽口水,“你吃。”
“我不喜欢。”
她挨着时临坐下,眼睛亮晶晶问:“那将军帮我吃了好不好?”
时临这才别过脸,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说:“算了,浪费不好,那我勉强帮你吃吧。”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伸手一把都拽了过来。
温晚:好一个勉强。
大约时临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迫切了,讪讪的解释:“小心化了,糖汁滴你衣服上就不好看了。”
温晚看了眼已经凝固的糖汁,点头如捣蒜,继续哄他:“将军说得对,你真好!”
明晃晃的信任和夸赞让时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暴自弃的低头吃起了糖葫芦。
=他左右手都是糖葫芦,温晚就帮他打着扇,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哦对了,我今天还碰见了齐王。”
她皱了皱小鼻子,告状般的说:“他好烦呐。”
时临糖葫芦都不嚼了,凝眉问:“他做什么了?”
“一直跟着我,非要问我是哪家的夫人,还说...”
温晚噗嗤一笑:“说若我告诉了他,就让你去当官!”
时临的眸子当即就暗了,“你说了?”
温晚摇头,“没有,我跟他说,我夫君很凶的,他要是再跟着我,你就会去揍他!”
她又想笑又有些担心自己会给时临惹麻烦,小声问:“我这样说会不会显得你太狂傲了?”
时临笑了,“不会,你回的很好!”
温晚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跟时临唠着家常,却没发现身边的男子吃糖葫芦的动作越来越狠,连籽都给嚼碎咽了下去。
吃了午膳,温晚就如往常一样去睡午觉。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时临一眼,再次确认:“将军不睡?”
现在她都习惯被时临抱着睡了,往日他不在的时候是没办法,可现在人都在这儿坐着了,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
时临就笑,“乖,晚上陪你睡。”
他都这么说了,温晚只得耷拉着小脑袋睡觉去了。
时临也不动,坐在桌边把玩着匕首,唇边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眸底的光与那匕首的寒光如出一辙。
等温晚的呼吸声放平了,时临这才冷着脸起身。
出门时正撞上连翘,吓得小丫头倒退两步,等时临走了还有点没缓过紧来,捂着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嘟囔:“妈啊,吓死我了,将军这是要去杀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我们将军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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