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权,刚刚还有点底气的冯佳燕立刻怂了,不等旁人开口就自己跪了下去,呜嘤的说:“将军、夫人,民女知道错了,这都是民女一人的错,您要罚就罚民女,可不关我爹的事!”
被冯老爷当块宝一样宠了这么多年,冯佳燕自是不想自家爹被她的一时糊涂所牵连。
“好啊,那就罚你。”
时临冷冷的说:“把你编排人的这功夫,三五倍的还回去,越狠越好,可明白?”
没说是谁,可冯佳燕立刻的心领神会,忙不迭点头:“明白!明白!多谢将军宽宏大量!”
这么简单就行,她还以为自己要受什么皮肉苦呢。
看来将军也不像传言里这么可怕嘛!
冯佳燕赶紧趁热打铁的问:“那将军,民女可以回去了吗?您放心,今日的事民女一定一个字不往外说,全烂在肚子里!”
时临笑了笑:“放心,肯定是会放你回去的。”
冯佳燕刚要露出喜悦的笑,就见时临的眸光顿时冷了下来。
“来,跪下跟晚晚磕头认错,见了血,其他事好说。”
冯佳燕瞳孔骤缩,“将、将军,民女知道错了!”
把头磕出血,那得多疼啊!
她打小被锦衣玉食养着,别说磕破头,连女红被刺破了手都会掉眼泪。
冯佳燕哆嗦一下,心慌之下也口不择言:“将军您可是我大乾的荣耀,怎么、怎么能仗势欺人呢!?”
她都知道错了,也答应给他办事,就不能通融通融。
她可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呢。
“仗势欺人。”
时临将这四个字在舌尖滚了滚,笑容都邪气起来,“我若仗势欺人,今儿你这舌头也就别想要了。”
要不是彼时先皇初登位,国库空虚,又恰逢外敌入侵,他爹带着兵赶赴了前线时,粮草只够几天吃的,眼瞅着还没战死就要饿死,是永安城百姓们自发捐献的粮食救了他们一命,其中就有冯家。
那时的冯家还没做到现在这么大,可冯老爷却把四分之三的家底都掏出来了,导致后来冯夫人因为身子太虚差点难产而死。
当年捐粮的都有谁,先皇那个狗东西不记得,他爹却记得一清二楚。
他自然也是记着。
但一码归一码,这么多年他暗自扶着冯家,让他爬到了永安城数一数二的富贵家族,是报了当年的恩。
可这不代表他时临就能眼看着自己媳妇被人欺负。
他现在可不是大乾的将军,而是作为温晚的丈夫来替她讨回公道。
当然,比起其他人的丈夫,他确实是更俊美一些、实力呢,也高强那么一些,但是本质还是没变的!
大乾好男人!
其实刚刚冯佳燕说完就后悔了,先撩者贱,是她自己意志不坚定被温兰牵着鼻子走,明明知道女儿家的名誉有多重要,还要选这样害人的方法,也无怪乎人家要找她算账。
她可听说连皇帝都惯着时临,只怕人家一口唾沫星子都能要了她的小命,这么一想,磕头也算轻的了。
这么一想,冯佳燕竟也奇迹般的找到了平衡。
她咬了咬牙,小脸严肃的说:“是民女说错话了,民女甘愿受罚!”
识趣点对大家都好,时临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吧。”
冯佳燕心甘情愿的膝盖抵着地板往温晚的方向挪了挪,直视着温晚的双眼,真情实感的在认错:“夫人,是民女被猪油蒙了心,伤了您的清誉,民女在此向您赔罪!”
说完她猛地以头抢地,实打实的哐当一声,冯佳燕都给自己撞蒙了,起身的时候身子都一晃一晃,眼前一串接一串的星星,清醒一点的时候立刻呲牙咧嘴的捂住了发红的额头。
“哎哟疼疼疼...”
温晚看着都忍不住笑了。
怪不得冯老爷愿意宠着她,大乾的女子中鲜少有她这么鲜活的人,敢爱敢恨,虽然这次的行迹的确不妥,但胜在知错能改,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她开口道:“我虽不在乎,但不代表天底下的姑娘们都不在乎,这种手段以后冯姑娘可不要用了。”
冯佳燕点头如捣蒜,“夫人说的是!”
吃一堑长一智,她第一次干坏事就被人抓住了,可见她这个智商是不能背后算计人的。
冯佳燕暗暗在心底握起拳头,以后还是拿钱砸吧!
她愿意听,温晚也愿意多说几句,“另外姑娘不要嫌我唠叨,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他看不到你的好,自有别人喜欢你,我瞧姑娘也生的娇美,实在没必要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不懂你的人身上。”
说完,时临侧目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冯佳燕像是找到了倾诉者一样,烦躁的抓抓头发叹了口气,“民女也知道,可是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她掏心掏肺的追了整整一年,他的一句夸奖一个笑容都能让她开心半天,他什么都懂,对她的示好也来者不拒,可就是不松口。
她爹看见她这样低声下气的卑微样差点把李昂给按酒缸里。
冯佳燕羡慕的看了眼温晚,“要是我生的跟夫人一样美丽就好了。”
李昂肯定就愿意娶她了。
时临立刻嗤笑一声:“肤浅。”
冯佳燕眨眨眼,想要从二人身上取经的迫切压过了她对时临的恐惧,好奇的问:“难道将军不觉得夫人生的美吗?”
“你这话就不对。”
时临板着脸认真纠正,“生的美那只是形容你们这群庸脂俗粉的!”
冯丶庸脂俗粉丶佳燕:“......”
说的好好的,咋还骂人呢。
她的倔劲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问:“那夫人呢?”
时临一本正经,“那是非常了不得的美!”
冯佳燕:“......”
我当你要夸出朵花来呢。
温晚已经习惯了时临经常性的抽风,笑容不改的朝冯佳燕点点头:“见笑了。”
被自家宝贝拆台,时临也没了教训陆星烙的脾气,自己挽尊的咳嗽两声说:“这个男人,要是只看相貌,那就已经废了,你听晚晚的趁早踹了他。”
人都有生老病死,就算现在美得开花冒泡,不还是有苍老、化成灰的一天。
皮相这种东西,一时的风光可以,若摊在夫妻过日子上,那就不行了。
只看脸,迟早得散。
刚刚还让自己见血的人现在这么‘和蔼可亲’,冯佳燕感觉还有些不真实,理智告诉她该适可而止,可她实在是好奇的不行,忍不住的问:“传言都说将军不近女色,那将军是又怎么喜欢上夫人呢?”
这话一出,厅里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纷纷给冯佳燕送去鼓励的眼神。
这个八卦,他们也很喜欢。
时临被她问得哽了一下,耳尖慢慢的红了,顿时又变得凶巴巴:“打听那么多?头磕完了?!”
冯佳燕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在心底吐槽——
男人的脸,说变就变。男人的心,捉摸不清。
一群狗男人。
她老爹除外。
温晚看了时临一眼,然后笑说:“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姑娘明白就行,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做傻事,说不定值得你用心对待的人就在身后默默等着你呢。”
冯佳燕更难受了,“没有啊!”
此时有暗卫突然出现在时临耳边低语几句,而后立刻消失。
于是就见表情刚刚放缓的时临又开了大招:“那是你瞎。”
明明背后就有个值得依靠的青竹,却非要往歪脖子树上靠。
一无所知冯佳燕:她就不该接话。
到底最后温晚也没再给冯佳燕求情,毕竟时临给她撑腰,她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冯佳燕倒也是个硬气的,咬着牙磕的咣咣响,额头也肉眼可见的肿了。
就知道她是个心软的,时临就让他们盯着,自己带着温晚出了厅。
一出来,温晚就憋不住了,剪水秋瞳看着时临说:“将军还没回答呢。”
时临伸手拽了个叶子在嘴里含着,不羁中带着点迷惑,“什么?”
“冯姑娘的问题。”
她也很好奇,时临为什么愿意接受她。
平心而论,温晚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值得时临驻足的。
性子绵软胆小又不擅于争抢,也没有温若的‘才女’之名,身份也不出众,除了一张脸蛋,她几乎一无所有。
可时临呢?
天之骄子,是落日熔金的辉煌,是层叠山峦的巍峨,是深邃暗夜中的璀璨。
如此的落拓不羁、身披辉光。
他可以爱上飒爽英气的侠女一同策马行江湖,可以爱上婀娜多姿的歌女诉尽风流,可以爱上骄傲自信的贵小姐门厅生光。
可最后,偏偏是平凡又弱小的她。
时临挑眉,“想听?”
温晚点点头。
他坏笑,“那你...”
对旁人说不好意思,对温晚,时临倒没什么保留,只是想借此沾点便宜。
不等他提要求,温晚就心领神会,主动踮脚拿下了他嘴里的绿叶,在他唇上落下软绵绵的一下。
亮晶晶的桃花眼里满是期待,害羞又强忍着的模样更是乖的要命。
她怕这剂量不够,又软软的补充:“将军最疼晚晚了。”
时临这下连站姿都变了。
他声线哑了几分,“好好说话,不许撒娇。”
莫名被训,温晚憋了小嘴,垂着眼委屈兮兮的控诉:“你不疼我了,我要告诉爷爷。”
时临简直都要气笑了。
他的宝贝不仅撒娇的功底越来越强,现在都还学会告状了!
他咬着牙把温晚抵在墙角,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往下放,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声音却是不可思议是温柔和沙哑。
“将军最疼你了,宝贝也疼疼我,别勾引我了行不行?”
这谁顶得住啊。
作者有话要说:时临:每天都在被憋的道路上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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