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香语对不起她。
温晚轻柔的抚去她的泪珠,感慨又怅然的说:“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只盼我们两个都能得偿所愿。”
香晴听得云里雾里,一边的连翘却是明白过来。
香语背叛了香晴,就像花姨娘丢弃了温晚一样,来自至亲之人的打击,唯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到底有多疼。
也唯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她们有多么渴望被救赎。
有个盼头,总是好的。
香晴一走,连翘就眼泪汪汪的迎过来,正要好好安慰下她。
就见温晚眨眨眼,眉眼含笑,狡黠的问:“怎么?你也缺银子?”
连翘:“......”
谈银子多伤感情。
不过你要是硬给,那我倒也不是不能要。
…
坊间不知何时起了关于温晚的流言蜚语,等温晚知道的时候,这些个流言已经过分的难以入耳。
这事还是香晴先知道的。
自打她把香语送出府,就在温晚的默认下时常出去照顾她。
显然这杖刑是留了情的,不然依照香语这娇弱的身子,早就归西了。
“你怎么才来,我饿死了。”
香语彻底放开了脾气,大约心里也还藏着怒,对她这个姐姐全然没有之前的亲近和温和。
好歹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路上耽搁了一会。”
香语被废掉的那只手还没好,接骨的大夫私下跟她说可能永远的好不了了,不能提重物,手指也不会像之前一样灵活。
她压下心思,用勺子盛了饭菜送到她嘴边,全然不在意她态度的淡笑:“来,吃吧。”
香语不情不愿的吞下,也不拿正眼看她。
吃了两口,她就烦了。
“不吃了,拿走!”
手和屁股都疼的厉害,她宁愿这样趴着饿。
香晴看了眼只吃了一点的饭菜,温声劝:“多吃点吧,你看你这两天瘦...”
“你烦不烦?现在又好心了,当时怎么不帮我说话!”
闻言,香晴沉默的把拿出来的碗筷都又收回饭盒,把水放到她伸手能够到的地方,“你睡会吧,我先回去了。”
把门关上,香晴在原地站了会,直到听到枝头一串清脆的鸟叫才像缓过神来似的,擦了擦眼角,带着东西出了门。
她没有立刻回将军府,红玉托她给带些口脂回去。
香晴特意绕了点路,去了永安城那条最繁华的街道,路的两边摆满了各色的小摊,吆喝、交谈声不绝于耳,热闹极了。
她脸上这才有了点喜意,挪步走了进去。
小摊上的口脂质量和价格几乎都一样,倒也没什么好挑的,香晴就挑了个看着顺眼的老板娘,停了脚步。
那老板娘是个热情的,见她买下了之后,更加热情的介绍起了新进的珠花和脂粉。
香晴被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给打动了,想着给香语再买个新珠花,希望她能开心些。
正挑着,有几个妇人凑了过来,是跟老板娘相熟的。
她本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可当她隐约间发觉她们是在讨论将军府,这才暗自竖起了耳朵。
她听见那个个身材圆润的妇人说:“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将军的那个新夫人是个不老实的!”
“不老实?”老板娘不明白的反问一句,“咋了?她偷人了!?”
“那倒还没有,不过我觉得也快了!”
老板娘急了,“那你倒是说她怎么不老实啊!”
其余几个不知情的妇人也跟着附和,急吼吼的模样仿佛听得不是八卦,但这也很好取悦了那圆润的妇人。
她清了清嗓子,佯装神秘的说:“我听人说,她在桃花林私会情郎,亲密的很呢!”
“真的假的?她敢给将军戴绿帽子?!”老板娘捂着嘴惊呼一声,“她难道忘了上次醉仙楼的那个?”
那妇人抛给她个‘你懂我懂’眼神,“那感情上来了,谁能控制的住。”
香晴忍着撕破她们嘴的念头,强忍着又站那听了一会,发现她们越说越离谱,竟然都开始说温晚跟温家的下人们都不清不楚,她实在是忍不下去,咚的一声锤在了小木桌上。
几个妇人这才后知后觉,老板娘也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客人在,以为她是等烦了,赶紧讨好的笑:“瞧我,光顾说话把姑娘忘了,可是挑好了?”
香晴把手里的珠花放下,斥责说:“你们就不怕将军府治你们的罪吗!?”
圆润夫人一听不乐意了,“你这姑娘怎么还偷听咱们说话呢!”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确定这不是个什么大人物后讥讽的笑:“我们也是听别人说来的,又不是自己造谣,怕什么!”
法不责众,现在整个永安城都在讨论这个事,难道将军府还能把所有的人都抓起来罚?
香晴是不擅长对付这些油滑又能骂街的妇人,把买好的口脂往桌上一放,“退钱,我不要了!别说不退,不退我就去将军府告你们造谣!”
老板娘:“......”
做生意真不容易,我就是听个八卦,招谁惹谁了呢。
香晴小跑的回了褀风院,温晚和时临还在睡午觉,香晴也没敢喊,赶紧将这事告诉了薛嬷嬷让她拿个主意。
薛嬷嬷一听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不是造谣么!”
她可是跟着温晚去了桃花林,一步不离的,怎么就还私会情郎了?你家的情郎是桃花树变得吗?!
成为温晚‘脑残粉’的香晴更是一个字都不信,只是担心的问:“嬷嬷,现在可怎么办?再放任他们这么传下去,夫人的名声可就毁了。”
千万不能小看舆论的力量,谎话重复一千遍就成了不争的事实,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这是个大事。
薛嬷嬷可不敢私自做主,等着屋里的小两口醒了,就让香晴把今日的见闻和盘托出。
“咔嚓——”
看了眼生生被掰断的桌子角,香晴怯生生的看了面色各异的夫妻俩一眼,不知自己还要不要说下去。
时临现在就像是苏醒的火山,本就深邃分明的棱角如今更是绷得死紧,那双适合亲吻的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他那漆黑的眼底更是翻涌着腥红灼热的岩浆,身上的肌肉也跟着绷起来,香晴都害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被时临就地给撕成几片。
温晚回过神来,伸手拍拍他那充满爆发力的胳膊,“将军,冷静点。”
她是真的冷静,眉头也没皱一下,连声音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还带着点看透了的淡然。
时临都快炸了,喘着粗气说:“找出这几个造谣的我非的把他弄去喂野狼!”
光听他这吃人一样的语气,都没人怀疑他是说笑,更遑论是看到他这副表情了。
温晚笑的更开心了,“将军都说这是造谣了,没必要跟他们生气。”
时临猛地扭头,脖子都发出了脆响,哑着嗓子问:“你不生气?”
温晚浅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招数,她早就见识过了。
什么难听的她没听过,不还是熬过来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不生气也得要把这事赶紧解决,毕竟她不再是那个无足轻重的四小姐,他们再怎么诋毁,也掉不了她一辆肉。
可她不希望时临因为自己染上污点。
他当头顶耀耀星辰,身披星光点缀的红披风,接受世人敬仰,一生荣光。
时临被她噎了一下,半晌才见鬼般的说:“你心真大。”
搁他这暴脾气,马上就要提着刀出去了。
温晚依旧笑眯眯,“过奖过奖。”
她越是笑,时临就越心疼她,大手往桌上猛地一拍,差点将茶盏都震下来。
他起身,眉眼凶狠又凌厉,“这事你别管了,我解决。”
奶奶的,造谣造到他的媳妇头上,他非的扒开那造谣的人看看他是不是吃了龙肝凤胆想升天了!
说完时临就哐当哐当的出了门,那下脚的劲像是要把地跺出个洞来。
温晚又感动又有些担心的抬头问薛嬷嬷:“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薛嬷嬷给温晚倒了杯热茶,“夫人放宽心。”
时临是个知道轻重的,人命可能闹不出来,但这血肯定是要见得。
不过那也是那人活该,谁让他非往这魔王心尖上戳呢?
这消息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一知道仿佛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时老爷子还特地把她叫去安抚了一番,拍着胸脯说肯定会还给她个公道。
到晚膳的时候更是叫厨房做了一大堆她爱吃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确定她没有难受的偷偷哭,没有吃不下饭去才终于松了口气。
翌日,连宋夫人和宋妙妙都来了将军府。
宋夫人看见她就一脸的心疼,“晚晚,委屈你了。”
宋妙妙更是气的抓耳挠腮,最后把腰间的软鞭狠狠一甩,“等找出那个造谣的,我非的把他抽个稀巴烂!”
温晚赶紧叫人端上了清火的菊花茶,亲自给二人斟满,“舅母,妙妙,我没事,你们放心吧。”
“造谣的人可有眉目了?”宋夫人接过茶问。
温晚坐下,笑说:“还没有,将军已经在查了。”
宋夫人恩了一声,抿了口茶压下几分火气问:“那日桃花林,晚晚可有碰见不对付的人?”
温晚笑了一声,“有啊,还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皎皎不幸的食物中毒了,这两天状态不好,回复不及时还请各位宝贝们见谅!你们也要注意一点呀~水果什么多洗洗再吃!健康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