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临很开心,他心道果然只有晚晚最懂他!
不像傅谨言那个不懂欣赏的,竟还有脸反问他怎么不起个狗蛋?
嘈!那脏不拉机的狗蛋和大红能一样吗!
真当他时临没审美呢?
大红听了也很开心,非常灵性的低头蹭了蹭温晚的脸颊,温晚当即就笑弯了眼。
时临见状干脆道:“要不你跟我骑马吧。”
“啊?这...不太好吧。”温晚眼底的亮光迅速褪去,绞着手指说:“永安城的贵女回门可从没有骑马回去的。”
虽然她也很想,但是历来的规矩在那,她一个都出嫁的女子哪能这般的招摇和抛头露面。
时临哪听不出她的不情愿,干脆的伸手直接把她抱上马,在温晚惊讶的可爱样中开口:“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她们不能做的,不代表你也不能做。”
他一踮脚,利落的翻身上马,把她搂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根:“记得吗?我娶你回来是当媳妇,不是当永安城那些千篇一律的主母和贵女。”
“做你自己,晚晚,规矩都是个屁。”
永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出来走一圈也不定能碰上几个熟人,但毋庸置疑的是,路上的人,却都认识时临。
他们还未从见到苏醒后的将军的喜悦中缓过劲来,就被他怀里搂着的姑娘给惊艳的失了智。
在目睹了前后七八个男人只顾得看温晚碰了人、撞了摊之后,时临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温晚哪能没察觉到后边人的怒气,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上,轻声说:“将军,我回轿子里去吧。”
时临反手握住她,“不用,喜欢就坐着。”
温晚想了想,跟连翘要了个面纱带上,她自以为遮住脸就能好些,却不成想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和神秘更能引来男子的趋之若鹜。
醉仙阁二楼。
新科状元宋祁喝着酒就瞥到了窗外这副“郎情妾意”的美景,他唤了一声坐在对面的苏铮。
“铮弟你瞧,那不是时将军。”
苏铮闻声望去,视线从时临的身上滑到了他怀中的人,此时微风正好吹起了温晚的面纱一角,露出了那小巧的下巴和饱满的红唇,不过一瞬,面纱重新落下,苏铮的呼吸却重了起来。
宋祁显然也看到这一幕,他咂着嘴,羡慕的说:“这难道就是时将军的新婚夫人?怪不得连将军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过一双红唇就引得他心间躁动,面纱之下该是什么样的风华,宋祁想都不敢想,生怕起了私心被时临一掌拍死。
只是他忽然想到什么,扭头调笑:“我记得时将军的夫人是温家的小姐?铮弟,不地道了啊,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温家有那个小姐这么漂亮。”
他不知道,苏铮却是再知道不过、
心不在焉的笑笑,他仰头喝了口酒起身:“祁哥我先走了。”
“这就走?”宋祁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疾奔出去,疑惑的挠挠脑袋。
这才刚来,什么事能让苏铮急成这样。
那边的小两口这就要到温家门口,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的惊叫声,接着就见一匹受惊的马拖着马车在街道里横冲直撞,路边的小摊顿时被撞得七零八碎。
马夫一边大叫着让人闪开,一边脸色惨白的试图控制住发狂的马匹。
眼见着就要撞上大红,时临纹丝不动,眼睛也没眨一下,反而伸手捂住温晚的双眼,右手打了个手势。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干脆利落的将那匹马斩杀于刃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将周围未来得及躲开的人都染了个血红。
时临紧张的看了眼温晚的衣服,发现还是柔软的藕粉色后才松了口气。
小姑娘这么爱美,弄脏了还得哭。
马夫这才松了口气,好歹是丞相家出来的人,他自然知道该谢谁,立刻给时临行了个大礼:“多谢将军!”
司暮云在丫鬟的服侍下从马车上踉跄的跌落下来,这一番的惊吓撞击,她那梳好的发髻都凌乱不堪,小脸也是一片煞白。
马夫赶紧上前告罪问候,并表明是时临救了他们。
司暮云闻言立刻有了精神,抬眼看着在枣红色大马上越发如天神一般的时临,美眸含泪的道谢:“多谢将军救了暮云。”
温晚噫了一声,想看看这是哪家的姑娘声音这样好听。
然而温晚扒拉了半天也没弄开时临的手,气鼓鼓的噘起嘴。
时临爱惨了她这种委屈包的模样,又怕她哭,低低的解释:“到处都是血,看了你会睡不着的。”
温晚这才老实了。
时临勾勾唇,也不看底下楚楚可怜的司暮云,一搭缰绳,大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踏步向前。
“将军!”司暮云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声,带着缠绵的凄凄切切。
温晚心思敏感,自然听出了不对劲,小鼻子一皱。
时临还以为她不喜欢自己这样不搭理人的桀骜样,想了想拉住缰绳,扭头。
他看着司暮云面无表情,“不用谢我,杀马的不是我,而且我只是怕那疯马伤了我夫人。”
言外之意,不必太过戏精。
周围刚缓过劲来的吃瓜群众就被他生生秀了一脸,顿时酸成柠檬精。
不过再一瞧他怀里小夫人的模样,嗯...他们要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也得这样宠着。
温晚听了心里又甜又暖,大庭广众下又不能做什么,就把缩回的手又悄悄的伸过去,任由时临的大手握紧。
知道她高兴了,时临也觉得任务完成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
丫鬟秋梦小心的看她一眼,被司暮云甩手一巴掌,“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呢!”
秋梦捂着脸泪眼汪汪,又被司暮云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愣在这干什么?扶我起来!”
“是...”
过了那条杂乱的街道,时临才放开手,温晚眨眨眼,好奇的问:“刚刚的是谁呀?”
“不认识。”
温晚啊了一声:“可是她明明认识将军呀。”
能在时临面前这么大胆放肆的,定然是大乾数一数二的贵女才是。
时临闻言勾了下她的鼻子,好笑的说:“认识我的人多了,难道我还要都记住?”
早朝上的大臣们他还没记清,一些个矫揉造作的姑娘,他又哪里能记得。
这倒也是,温晚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再提这个事。
温家的牌匾近在眼前,原本心情美好的小姑娘顿时有些不自在了。
时临轻拍下她的背,“我在呢。”
今日该怕的不是她,而是温家的人才是!
已经有下人在门口候着了,一瞧见时临,立刻叫人通知了府里的主子们。
温家人出来时,时临正好把温晚抱下来,还十分贴心的帮她把皱上来的裙摆给拉平了。
先不说别的,单是这个小动作就让温家的老小们变了眼神。
一个身份高贵的男子,甘愿为你俯身做这些下人干的小事,还一副平常又甘之如饴的模样。
温家小姐们:我酸了。
温大人看着很高兴,他觉得时临这样是很珍重他们温家的姑娘,也算是给他面子。
至于温大夫人,掐的自己掌心都红红一片。
他捋着胡子笑呵呵:“贤婿、晚晚,回来了。”
他语气里的这股子亲昵让温晚垂下睫羽,轻柔的喊了声父亲。
时临对这个并不关心自家媳妇的男人可喊不出那个字来,不冷不淡的回:“岳父。”
至于其他人,时临扫了一眼便作罢。
少年人的桀骜一眼就能看出来,若放在旁人身上,温若会觉得他粗鄙,可放在时临身上...
温若羞怯的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去,她心道身为将军本该就有这般的傲气,只是这温晚站他旁边实在是碍眼极了。
温大夫人也是这么觉得。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时临,这一看就十分的后悔,瞧时临这俊朗的长相和不错的家世,该配她的女儿才是!温晚算个什么东西!
至于温晚,则将目光放在了人群后方的花姨娘身上。
记事起,她就没有得到过花姨娘的几分爱护,都是去世的乳嬷嬷和连翘陪她长大,可即便如此,血液中的亲情是废不了的,温晚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这一看,正好就对上了花颜的目光,母女二人遥遥的看着,脸上皆无表情,可温晚却分明从她的眼角看到了几分晶莹。
花颜很快就低下了头,让温晚咬了下唇。
是错觉吗?
二人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时临的眼睛,见状他伸手把温晚搂过来,用炙热的体温无声的安慰。
温若狠狠的磨了磨牙。
温大夫人扯出抹笑:“别在这干站着了,咱们进去说吧。”
一行人进了厅,见完礼,时临才知道温大人原来这么能生,五个女儿,四个儿子。
他嗤笑一声,真是个种马。
温大人难得被这么平和的对待,贱骨头上来了就想跟时临套近乎,“贤婿在笑什么?”
时临:“没什么。”
冷冰冰的语气,让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加冷淡。
温大人给了温大夫人一个眼色,温大夫人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晚晚。”
温晚抬头,“母亲。”
温大夫人停了一下,她跟温晚实在没什么话好说,开口就想咒她去死,但她也无奈何的装出慈祥的笑:“这些日子晚晚在将军府过的还习惯吗?”
习惯吗?简直是美滋滋好嘛!
温晚淡笑:“习惯的。”
不温不火的像是个棉花,打一圈自己出不了气,也伤不了她。
温大夫人扯扯嘴角,不语。
五小姐温柳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插话:“姐姐为何戴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