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临推门进来的时候,温晚已经穿戴一新,在桌子旁边坐好了。
见他进来,赶忙起身行礼。
时临站在原地上下看了一眼,凑近小声问:“还疼不疼?”
他怕她被人知道摔跤害羞。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温晚耳垂当即变得粉红,她后退一步,也小声的回:“不疼了。”
嗅到她身上的淡香,时临才松了口气,刚刚那群丫鬟是想呛死他吧。
他坐下,看着门口神色忐忑又期待的两人,薄唇勾着几分邪气的笑:“她是谁?”
绘春有些不明状况,但也只得恭敬的回:“回少爷,这是新进门少夫人。”
时临闻言星目煞气顿显,大手一拍桌子,“知道是主子,还他娘的敢以下犯上!”
绘春和迎夏第一次见他这样,腿当即软了,扑通跪在地上。
“少爷饶命,我们没有,没…”
时临冷哼:“没有?那刚刚少夫人喊你们的时候,都去哪了!死了吗?!”
温晚当即睁大了桃花眼,像是受惊的鹿,眼睛湿漉漉的看向时临。
他都知道?
时临看不懂她的意思,只是身上煞气一消而散,柔语气柔和,“别怕,你坐。”
区别待遇不要太明显,春夏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惶恐无比。
绘春怨恨的看了温晚一眼,她除了长的美丽些,有什么好?
软包子似的,也不知道将军看上她哪点,竟还为她撑腰!
绘春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杏眼含泪,泫然欲泣:“将军,夫人刚进门,只信任连翘姐姐,我们也是怕污了夫人的眼惹她不快,这才躲远了些,没听到夫人的吩咐。”
一串清泪陡然留下,绘春咬着唇:“奴婢二人照顾了将军六年,奴婢们的品行,您也是知晓一二的,奴…”
绘春倒也是个人精,先把原因往温晚身上推一半,暗指是连翘玩忽职守,而她们不过就是顺了主子的心意。
最后再把六年的感情提一提,这事在绘春看来,就能重拿轻放了。
只可惜,不等她说完,时临眼珠一瞪:“什么玩意?!以前都是你们服侍我??”
瞧瞧这震惊的语气,温晚觉得自己若是绘春,得心碎死。
果然,绘春眼神幽怨,语气暧昧,“可不是嘛,六年呢,难道将军都忘了?”
时临沉默。
他不是忘了,是他娘的根本不记得!
一想到这样两个整日肖想自己的丫鬟围着自己转了六年,时临就有一种被看光了的感觉。
他忽而想起,十五岁时中过的□□,是不是也是她俩干的?
现在时临看见她们就心烦。
“来人。”
暗卫现身,“少爷。”
“把她俩手废了,赶出去。”
轻飘飘的语气像是在说要吃个桂花糕,春夏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手脚麻利的暗卫捂住嘴带了出去。
温晚的手顿时冰凉。
这一刻,她才体会到,尚书府和将军府终究是不一样的。
时临看着她变白的小脸,拧眉:“你怎么了?”
这次他倒是聪明,狐疑的问:“吓着了?”
温晚咬紧唇瓣,垂下蝶翼长睫,摇头。
时临嘶了一声。
“之前你叫她们帮我换衣服,她们占我便宜,又对你这么不恭敬,我这才要废了她们的手。”
他放低了声音,沙哑中透着些委屈,“你就在一边看着,她们摸我你也不帮我说话。”
时临伸手,分明的指节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然后盯着那发红的桃花眼,瘪着嘴,委屈巴巴的问:“我到底是不是你夫君?”
他不晓得真正的夫妻都是怎么相处,反正拿他舅舅和舅母举例子。
绘春迎夏这种藏着私心又胆大妄为的丫头,舅母根本不会让她们近舅舅的身,更别说眼睁睁看她们占自己夫君便宜了。
时临有些失落,好歹他俩也是名义上的夫妻呢。
温晚设想过无数次他醒来后的模样,暴戾的、冷漠的、愤怒的…唯独没有现在这般黏人和委屈的。
他的眼睛像夜幕般漆黑,瞳仁却是似星辰般的闪亮,执拗又认真的看着她,让温晚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她弱弱的张口,“是。”
时临满意的勾唇,复尔又问:“那你喜欢你表哥吗?你若喜欢,我可以考虑成全你们。”
温晚飞快的摇头,声音都大了几分,“不喜欢!”
她是真的很抵触这件事,这样的认知让时临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平添了几分少年气。
他满意了,松开手,笑容得意,“骗你的,进了我临家的门,还想出去?做梦!”
时临眼珠一转,突然凑近,唇角勾着坏笑,“何况我刚刚可是把你看光了!”
看了人就要负责,时临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规矩很好,温晚想跑都不行。
他自以为得意,可看见温晚的表情立刻愣了。
“你怎么又哭了!?”
坐在浴桶里,时临思来想去,终于知道温晚为什么哭了。
他眉毛一挑,打算安慰她!
温晚就是羞得,她本来就脸皮子薄,这种丑事还被时临得意的说出来,让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不容易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了,温晚就听见屏风后的人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哭了。”
“你是不是觉得只有我看了你太亏了?”
“唉你们姑娘家,就爱计较这个。”
时临光着身子从屏风后走到温晚跟前,亮晶晶的眉眼三分无奈七分宠爱。
“我让你看回来,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