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正文完结)

谢橘躺在床上,浑身仿佛在桑拿房里蒸过,热,乏力,动一下都没有力气,但却很舒服,好像做了SPA之后,被力道高超的技师反复地推油按摩的又累又爽的感觉。

她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羞耻得脚趾都在被子里蜷缩,扯过毛绒被遮住自己的脸,半天都不好意思露出头来。

外面天色已黑,小郑已经载着陆思麒出去了,因为孙驿武临时取消行程,她爸妈带着小苹果就留在公寓里,并没有过来,整个大房子,现在只有她一个。

谢橘从床上起来,进浴室整理自己,换了干净衣服,走到楼下。

晚餐是现成的,厨师和帮工的已经被专车送走,厨房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在保温盒里,看上去十分可口。

过去一年她的胃口一贯不佳,整个人也比瘟猪事故之前,瘦了许多,腰肢不盈一握——想到不盈一握这个词,今天下午在楼上跟陆思麒之间做的那些令人回想就大感羞耻的事突然浮现在眼前,让她心头一荡,一股清甜蜜柔的感觉萦绕在心口,脑海仿佛被柔和温婉的风浸润过一般,一瞬间全是陆思麒。

充实的、饱满的、活生生的令她心醉神醉的陆思麒,扎扎实实地,一点儿缝隙都不留地,占满了她的身魂。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十分陌生。

当天晚上陆思麒很晚才回来,进门看见谢橘站在门口,穿着居家服,两人目光相遇,他容色灿烂,两步并做一步,冲过来一把将谢橘抱住,在空中转了两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放下她,兴奋地问:“姐,你是在等我吗?”

谢橘猝不及防被亲了一下,捂着脸颊,看着兴高采烈满面笑容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真的在等我?天哪,我太高兴了。”他一边说,一边双手用力,又把谢橘抱了起来。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关车门的声音,他俩同时意识到小郑还在外面,陆思麒反手就握住谢橘的手,拉着她一边向楼上跑,一边说:“走,我们上楼。”

谢橘身不由己,被他拽上楼去,进了卧室,陆思麒反手将卧室的门关上,立即抱住谢橘狠狠地吻了起来。

年轻又不受节制的情感,在这样激动又热情的亲吻中,尽显无疑。

他是又要做了吗?

谢橘被推到床上的时候,看到自己小了七岁的老公又开始脱衣服,连忙说道:“你——要不要考虑节制一下?”

陆思麒果断摇头:“不。”

他不给谢橘再说话的机会,将谢橘两下准备妥当,开始做跟节制二字完全相反的事。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心动身动之间,几个小时过去了。

谢橘连推开他的力气都不剩,被陆思麒抱着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力气比进去的时候又少了一半儿,以至于最后她的头发都是陆思麒帮忙洗的。

他把她安置在椅子上,拿过吹风筒,帮她吹头发。

还是不太会吹,不过梳拢过头皮的手指,强健有力,让谢橘很舒服。

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力气,问他:“遇到付齐秦,聊得怎么样?”

“还行。付总也要投资我们的项目。”

“真的?”谢橘惊喜地问,一改有气无力的样子,转过头看着陆思麒。

陆思麒手指按在她的头顶上,不让她动,他的手指在她发顶和肩颈上游移,动作轻柔,又力道刚好,让谢橘十分舒服。

是他父母行动不便的那段时间,练出来的手法。

他一直给她按摩,一边按摩一边回答:“是啊,付总也很看好这个项目,他还答应在他旗下的视频平台上帮我们的项目做一个月的预热。”

谢橘瞪大了眼睛,高兴极了:“那可太好了!”付齐秦拥有全国流量最大的视频网站,付费用户过亿,连续做一个月的宣传,有这种力度的预热加持,陆思麒孕育将出的项目相当于成功了一半儿。

她太高兴了,眼睛都笑得弯弯地,仿佛两个弯月亮,看上去十分可爱,跟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大为不同。

陆思麒看了梳妆镜中眉眼弯弯的谢橘一眼,按摩她太阳穴的手停住,突然弯下/身,双手用力,又要将谢橘抱起来。

谢橘惊讶得啊了一声,在梳妆椅上用力挣扎,躲避着他的搂抱,嘴上求饶道:“行了,求求你了,真的不能再做了!”

“求我?”陆思麒笑着看她,停住手,双目带光。

谢橘连连点头,她真的不能做了,因为跟陆思麒做这件事儿——真的很累啊~

而且,他是她丈夫啊,细水长流不好吗?非要一次灌溉太多,跟发大水似的让人窒息,何苦呢?

“那——”他双手同时用力,将谢橘纤细的腰肢牢牢地箍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雪白的脸说道:“那你说句好听的——”

“什么好听的?”谢橘被他带着光的眼神吸住,傻乎乎地问。

“我想听的好听的。”他暗示地眨了一下眼睛,一只手从她的腰肢上移到她的双唇,按摩,停止,不动。

谢橘心想这不是难为我吗?

明知道我擅长做,不擅长说,偏要这样要求我?

“说呀,姐——”他催促道,声音里带了一丝执拗,之前的口气如果是开玩笑,这会儿就带上了一丝认真的味道。

“说什么——”谢橘被赶鸭子上架,在他迫切的眼神里,一时想不出任何好听的话,疑问地看陆思麒,心想说什么好啊——

“你真好看?”她试探地道。

陆思麒却被这句简单的话夸得很高兴,甚至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着看谢橘:“真的吗?姐姐觉得我好看?”

是啊,是觉得你好看,你要是不好看,我隔着酒店的落地窗,劳神费事儿地下楼去找你干什么呢?

莫非我从没告诉过他,他长得很好看吗?

“是啊,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谢橘看着他俊美的脸,心想最难得的,不光是他长得真的好看,还有他脸上的每个漂亮的特质,几乎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长的:

比如清朗中透着和善的眼睛,比如柔和的唇部线条,比如执拗的下巴,比如高挺但不突兀的鼻子,还有聪敏漂亮的额头——

都好看,好看极了。

“那——还有呢?还有别的好听的吗?”陆思麒看着她,一脸企盼地问。

开了头,再说好听的话似乎也没那么难了,谢橘想都不想地继续道:“还特别聪明。”

陆思麒听了这句夸奖,却皱了皱眉,不怎么喜欢听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没觉得,比我聪明的人有都是。这个不算。”

什么比你聪明的有都是?

都在哪里啊?

我怎么一个都没有遇到?谢橘暗暗吐槽,想起以前自己夸他聪明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反应,难道真正聪明的人,反倒对“聪明”两个字无感?

就如同生而富贵的人,很容易对金钱没概念一样?

“那——你还特别孝顺?这个算不算?”谢橘一边问,一边唇角慢慢勾起,想起前年的入秋,自己千里迢迢跑到他的老家咸水河,将他从那个穷乡僻壤落后荒凉的地方捞出来的情景。

一个堂堂科大的天才,不是足够的孝顺,怎么可能为了父母从繁华热闹的大城市回到那样落后的地方?

“姐,你是故意的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橘,明显更不爱听她说自己孝顺,捻着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暗示地说:“你这时候提‘孝顺’两个字,跟浇一盆凉水给我,有什么区别?”

谢橘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心想最好是浇你一盆凉水!

她又想了很久,方郑重其事地对他说:“还有,你对我很好。从认识到现在,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明白,但是我很少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因为我这个人,其实不擅长表达……”

“不要说你自己不好。”陆思麒显然更不爱听这种话,甚至抬起手来,按住谢橘的嘴唇,禁止她说下去。他深深地注视着谢橘,看了半晌,然后唇角轻勾道:“姐姐是个完美的女人!”

谢橘摇头笑道:“你还真的是雏鸟情结呀,竟然说我完美?那等你长大了再看我,我会不会浑身都是毛病?”

“我现在就长大了啊?”他不高兴地说,握着她腰部的手用力,将她抱紧:“怎么了?难道在姐姐眼里我现在还是小孩儿吗?”

你明明就是啊,你不知道你自己理论上来讲,大学才刚毕业吗?

谢橘的腰被他紧紧地握着,他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谢橘满肚子的话不敢说出来,知道自己一个不留神,以他现在的力气,只怕立即就会将自己扑到床上,做一些证明他不是“小孩儿”的事情!

“没,没,我眼里你就是个大人!我刚才说‘长大’的意思是,你——”

你什么,她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说下去,因为陆思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在这样的盯视下,饶是谢橘词锋便给,表达无碍,也还是说不下去了。

他真的介意了。

早知道就不说他还没长大了!

谢橘无奈,只好安抚地捏了捏他的胳膊,抱歉地道:“我并没有嫌弃你幼稚的意思。其实你仔细想想——”

“你就是嫌弃我!”他突然说,气呼呼地,猛地抬手将谢橘抱起来,向大床走去,不顾谢橘的惊讶和抗议,将她放在床上。

做了一个晚上幼稚的事。

第二天,谢橘听见卧室门外的敲门声,才从昏睡中醒过来,睡在她身边的陆思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门外的小郑问她什么时候出来。

她问几点了?

“十一点四十。”小郑回答:“陆总早上去了市公安局,我送他过去的,他走的时候说您还在休息,所以陆总让我等您起来之后跟你说一声,他帮稽查中心那边儿处理几个关于咱们案子的技术问题。”

谢橘揉了揉又酸又乏的腰,嗯了一声,让小郑下去。

她按开窗帘,外面天光大亮,果然是中午了。

不早朝的只有君王,勤奋耕耘一个晚上的君王老公,一大早就进城,为君王重新执掌她的江山忙碌去了。

*

谢橘一直在跟进瘟猪视频案子的进展,孙驿武过来做客时,谢杨跟个粘皮膏药似的,也过来陪着偶像。席间问起瘟猪视频案子的进展,警方对当事人谢家守口如瓶的事情,通过陈深洪在省市公安厅信息管理中心的几位学生,倒是多少透了一些口风出来。

孙驿武跟陈深洪关系甚好,所以透露了一些给谢橘。

案子的关键证人李军已经被警方控制,现在在调查取证,从目前的证据来看,谢全和郑为龙都脱不了干系。

“全哥真狠啊?”谢杨感叹地说。

孙驿武笑着看了一眼谢杨:“他或许不这么想。我听陈深洪的学生说,谢全原本的想法是通过瘟猪事件,打压惠盈的股价,趁势低价收购。由于他已经手握将近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如果在惠盈的抛售潮中,将剩余的股份全都拿在手里,惠盈从理论上来讲,就成了他的。而这一切前期密谋的失败,最终坏在了那个司机手里,功亏一篑,原因都是他没有下手杀掉那个司机——”说到这里,他对谢杨潇洒一笑:“所以,你还认为你这个全哥狠吗?”

谢杨被孙驿武的笑给迷得昏了一会儿,清醒过来后,想了想,还是气愤地说:“这只能证明他又蠢又坏!坏又没有坏彻底,蠢又蠢到家了!还自以为自己多聪明!”

孙驿武听了,看着谢杨的目光多了一丝玩味,拿起酒杯浅啄一口,但笑不语。

“倒也不见得蠢。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思麒张克礼他们六个帮忙,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日夜不停地盯着李军的家人联络方式,最终定位到了李军藏身的处所,现在惠盈确实已经是他的了。”谢橘说到这里,对坐在主位的陆思麒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

陆思麒什么都没说,只快速看了谢橘一眼,就垂下目光。在外人面前,他是真的不喜欢说话,沉默寡言的形象保持得很一致。

“为什么要谢他?”孙驿武笑着看陆思麒,揶揄地道:“他给你办事儿,不是应该的吗?”

谢橘看孙驿武满面笑容,心情极佳的样子,心想以孙驿武的能言善辩,八面玲珑,愿意跟陆思麒这样沉闷不善交际的人来往,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陆思麒这个人和他的项目,孙驿武确实看重极了。

她心里高兴,点头说道:“是呀,我也没想到他会为了我的事情,费这么大的力气?”

“什么叫没想到?姐,小姐夫一看就是那种特别痴情的人啊?”谢杨说。

谢杨这话一出,三个人六只眼睛一齐看向她,谢杨被看得笑了,指着陆思麒对谢橘说道:“难道你不就是因为他长得就老老实实的,所以才喜欢的吗?而且,你看都过了多长时间了,我小姐夫还戴着这个——”

谢杨伸手一指,将余下人的目光带到陆思麒的胸口项链上,谢橘送给他的那只钻石心玥钥匙,他果然还戴着。

陆思麒不愿意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是个特别不喜欢出风头的人,抬起手就想要掩住心口的项链。

孙驿武看这个项链看了一年了,心想原来这个女式项链是谢橘送的,怪不得陆思麒片刻不离地戴着。他其实对身份地位年龄差距颇大的这俩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十分好奇,但是陆思麒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就算八卦的人是他,陆思麒也不会吐露一字半句。

而谢橘,孙驿武晃着酒杯,就更好奇了,一个不管是容貌能力,都堪称一时之选的杰出女性,在一年半之前,到底是怎么看上农村出身的大学生陆思麒的?

“谢总,我听说,你即将重回惠盈?”

谢橘点了点头,谢亚勇是打江山的人,这位老人家不做事则以,一旦做事雷厉风行,谢家大房谢全两口子当着他的面欺负谢橘,这让谢亚勇对谢全这位长房长侄最后一点儿血亲之情都没了,今天他亲自坐镇惠盈总部,召集了一起创业的开山元老,他老人家本身就是惠盈的第一大股东,又有铁证证明谢全和郑为龙用违法手段涉嫌危害公司利益,所以最后以董事会的名义,当场要求谢全和他带来的人,收拾包袱滚蛋。

“恭喜恭喜。惠盈的产品一直是我们公司午餐和晚餐的首选。瘟猪事件发生时,公司不得不断了跟惠盈供应商的合作关系,等到谢总重新执掌谢氏,我会跟我们公司的采购部门打个招呼,恢复我们的合作关系。”孙驿武捧场地道。

谢橘十分高兴,孙驿武的公司在全国的东南西北都有分部,部门人员以万计,全年早午餐无限量供应,在高科技圈儿内,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孙驿武亲口敲定采购意愿,等于帮了惠盈一个大忙。

这是亲手送重新执政的自己一个大礼包啊,谢橘心想。

“十分感谢孙总的照顾,我们公司在黄桑岛上有一片全天然的桑树林,每年春天放养一些小羊,因为是吃岛上没有污染的草和桑叶长大,肉质还不错。这些羊一直供应给家里人,从没放到市场上售卖过,等您这次回到深圳,我让人专门给您送一些——”

“三伯的香水羊!”谢杨听了她姐的话,险些流口水,对孙驿武激动地说道:“孙总,你一定要尝尝,那个羊太好吃了!我自从吃过这种羊之后,再也吃不进去外面的羊肉!可惜三伯只养了很少的几只,说是供应给家里人,但是其实每年就秋天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一点儿——”

孙驿武感兴趣地问:“羊的名字叫香水?那就是很香了?思麒你吃过吗?”说着看向陆思麒。

陆思麒摇头:“没吃过。”

谢杨瞪大了眼睛,看着陆思麒:“不是吧?你说你没吃过?怎么可能啊?你去年跟我三姐在公寓同居的时候,肯定吃到过的啊?”

陆思麒还是摇头:“真的没有。”

他连续否定了两次,孙驿武和谢杨都信以为真。孙驿武端起酒杯浅抿一口,谢杨冲着她三姐说:“姐,你没给小姐夫吃过香水羊?”

“他有阵子顿顿吃的都是黄桑岛羊,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谢橘一脸无语地看着陆思麒,想到当初他吃饭的那个样子,满桌子的菜,他一个人全都能吃光,胃口一贯好极了。

莫非他光顾着吃,根本没品出菜品之间的区别吗?

“顿顿都吃!”谢杨气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外加气得不轻,“小姐夫,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会顿顿都吃这么奢侈的东西,然后说自己没吃过啊?你知道那羊肉多金贵吗?”

陆思麒还是摇头,丝毫不为谢杨的惊诧所动:“我什么都没想。对我来说,吃的就是吃的,是岛上的纯天然羊肉还是别的羊肉,全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他说到这里,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知道这些菜品全都出自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大厨,除了自己的其他三位,应该都非常享受这顿私宴,可是于他,这一顿他也就是他吃得还不错的一餐罢了。

没有差别。

“我从小的愿望,只是能吃饱,后来长大了,在吃这方面,也是以吃饱为目的,从没想过其他。姐姐,你那时候是不是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但是我都没有吃出来?”

谢橘立即否认:“哪有什么好吃的,除了那只羊,其他的都是一般的东西。你别听谢杨胡说八道。”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谢杨。

谢杨翻了翻白眼,想要反驳,可是碍于孙驿武,就只好闭嘴,瞪着口嚼牡丹的陆思麒,想到他明明吃了那么多的三伯家的珍藏香水羊,竟然一无知觉,就狠狠地哼了一声。

“我真的吃不出来,除非姐姐当时就告诉我,这种羊肉如何不同,否则姐姐家的所有东西,哪怕是很普通的,对我来说都是好的。”陆思麒说:“你让一个从没有见过绫罗绸缎的人,分辨哪一种绫罗,哪一种绸缎更好,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只要不是粗布麻袋,对他来说就都是好的啊?”

这话说得扎扎实实,明明白白,其他三人都点了点头。

“而且我好像一贯也很少思考生活当中享受这个层面上的东西,很多人孜孜以求的那些供应身体感官享乐的事物,我好像还没有机会去思考——”

“现在呢?”孙驿武问:“现在你也这样认为吗?还觉得自己没有机会思考这方面的东西?”

陆思麒点点头:“我对我现在已经享受到的一切都十分满意,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觉得有进一步享乐的需要。”

他说到这里,眼睛看着谢橘,唇角勾起,微微一笑。

谢橘被他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涵,和这个微笑的深意,弄得心头怦然,脸颊微红。

“其实我以前在思麒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口嚼牡丹,所有的好东西到我这里,都是囫囵下肚,填饱肚子就行。有一次不知道谁弄了什么鱼子酱过来给我,当时做项目跑业务,三天三夜没合眼,被我馒头蘸着当成咸菜吃了。后来我才知道那瓶不到一巴掌高的鱼子酱价值五百欧元,我还嫌弃味道有点儿腥,比不上我们食堂的咸菜?”孙驿武说道,说完还哈哈大笑,十分快乐,显然心情很好。

“像孙总小姐夫你们这样的人,确实是很少想吃的穿的这些事儿吧?我小姐夫从头到脚都是我姐姐给操持,如果不是这样,我看我小姐夫披个麻袋片就能出门——说起来,我真的觉得小姐夫的运气真的很好,他这样性格的老公,就要我三姐这样性格的老婆才是绝配啊?”

“运气好的是我!我只是操心小事儿,他操心的都是大事。”谢橘看了一眼陆思麒,见他并没有介意谢杨的调侃,多少放了心。在她心里,始终将陆思麒当成需要自己照顾的弟弟,今天谢杨的话每一句都行走在不得体的边缘,担心陆思麒会介意谢杨的话,特意给他面子地说道:“我们惠盈的媒体形象广告是‘美味生活每一天,从惠盈开始’,我认识了思麒以后,生活是‘幸福生活的每一天,从照顾好他开始’——更何况,过去的一年,事实上是思麒在照顾我。”

她直言不讳地夸陆思麒,显然让他十分开心,就目不转睛地看着谢橘,眨也不眨一下。

“贤伉俪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单身狗啊?”孙驿武笑着,对陆思麒说道:“想不到你这家伙这么有福气?怪不得张克礼他们日常羡慕,逮着机会就调侃你,原来谢总是这样一位秀外慧中宜室宜家的女性,我都嫉妒了。不过话说回来,谢总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啊?我看思麒除了一张脸比我们其他人帅点儿,也没其他特别的地方啊?”

谢橘不由莞尔,想到当年的偶然邂逅,意外怀孕,合约婚姻,然后婚后陆思麒对自己的种种贴心照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姐,说啊,当初到底看上我什么?”

谢橘惊讶地看着说话的陆思麒,见他眼睛里都是调皮的笑容,晶亮晶亮地,在盯着自己。

“以前不是跟你说过的吗?你都忘了?”她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谈论自己的感情问题,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她跟陆思麒之间的底细,孙驿武和谢杨就更没必要了。

有些事,天知地知他知己知就行了,不必对人宣扬。

“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陆思麒却不放过,接着问。

“对啊,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了,你要是忘了,就仔细想想?”谢橘快速说完,掩饰地拿起酒杯,对着孙驿武微微示意,想要岔开话题。

哪知陆思麒明显不熟悉商务应酬这一套,他对孙驿武也全然没有谢橘谢杨那种看偶像的心态,在他这里,孙驿武跟个年长的师兄没有区别。所以他不放弃地继续问道:“什么时候说的啊姐?我不记得了,你再跟我说一遍?”

谢橘被他这个无厘头的举动弄得,酒杯都顿在半空中,愣愣地看着他。一旁的孙驿武被这个小师弟逗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作陪的谢杨更是噗嗤一下,捂着嘴笑个不住,想起当初在医院里,自家三姐大着肚子躺在病床上,跟全家的长辈大夸特夸陆思麒聪明能干,是个天才,结果被不解风情的小姐夫一通拆台。

所以,今天小姐夫这是又来了吗?

“三姐快说,我也想听听,你到底是喜欢我小姐夫哪里啊?”谢杨起哄地说,反正带头调皮的人是陆思麒,回头就算是三姐的排头也是小姐夫先吃。

谢橘简直是被这两个半大不大,丝毫跟成熟不沾边儿的家伙给架在半空中,当着孙驿武的面,上不去,下不来。她又不是陆思麒,跟孙驿武相交莫逆,各种玩笑都开得,很多话陆思麒说了是调皮玩笑,她说了就是有失体面,贻笑大方。

她瞪着一脸无辜的陆思麒,瞪了半天,见他还是一脸认真地等着自己回答,谢橘无奈,心中挣扎了半天,终究拗不过他的眼神,硬着头皮道:“具体看上哪里,其实很难讲清楚。男人和女人一见钟情,往往都是整体吸引了对方,并不是具体哪个特质——”

谢杨惊讶万分,大声嚷道:“天哪,三姐,你对小姐夫一见钟情?”

陆思麒也对“一见钟情”这个词大感意外,眼睛里甚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难道我从没有跟他讲过,自己对他一见钟情吗?谢橘见陆思麒满脸喜不自胜的神色,在心里想到。

她原本对这个话题避而远之,并不喜欢当着孙驿武的面从情感的角度来剖析自己,现在看陆思麒这么高兴,心想算了,偶尔丢脸一次,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要他开心就好。

于是她继续说道:“对啊,是一见钟情。当时我站在二楼,从楼上看见他站在楼下,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如此直言不讳,让众人十分惊讶,陆思麒更是又惊又喜,看着谢橘的眼神仿佛第一次看见她一样。

“那是什么时候?”孙驿武也好奇地问。

谢橘答了,孙驿武想了想说:“当时思麒是不是休学了?我听陈深洪校长说当初思麒的父母家人生病,他从学校跑回农村老家去干活?谢总见到他的时候,那会儿思麒应该是在休学吧?”

谢橘想到初逢的那天,忍不住打量对面的陆思麒,如今的他跟当初相比,直如脱胎换骨,眉清目朗,俊彩飞扬,一看就是少年得志的青年才俊,跟昔日那个在物流公司里出苦力,扛大包到半夜的农民工,有天壤之别。

“到底是怎么看上的啊?好奇怪啊,小姐夫又不会说话,问十句他最多答一句,根本不是那种会花言巧语勾搭富婆的小白脸。你们俩怎么想怎么没有交集啊?而且小姐夫那会儿在农村干活,不是特别穷吗?”谢杨不太懂地问。

“他穷不要紧,我有钱就行了。”谢橘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杨,等谢杨领会了她眼神的意思,吐吐舌头乖乖闭嘴,谢橘才继续说道:“足够有钱,就可以负担得起足够的任性。所以有钱人如我,选男人的时候就可以完全从心,我喜欢你三姐夫,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在我眼里,为了父母能从学校休学,承担起家庭的责任,这样的他不但孝顺,而且有担当。身处逆境之中,能坚守本心,不偷不抢,天性诚实又可依赖,但凡有点儿脑子的女人都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我谢橘是个除了有钱之外,优点并不太多的女性,能遇到你三姐夫,其实是我的幸运——”

她说到这里,举起酒杯,对陆思麒笑着说道:“所以,敬有钱吧!”

陆思麒被谢橘这番思虑周到的话感动,明白她话间全是对自己的尊重和顾惜。他想到往事,想到自己跟谢橘相识以来,她所做的点点滴滴,以往不明了那是因为她爱他的时候,他会想到这是因为她人好,因为她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不计代价地帮助自己。

可现在听到她说是因为爱情,是因为她在茫茫人海里看了他一眼,就一见钟情喜欢上了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从心里往外爱他,心头感动难以言喻。

他呆呆地注视她良久,将她美丽大方的容颜看在眼里,脑海中想到当年自己在咸水河老家的院子里,她踩着满院子的阳光与风,浑身散发着鼠尾草与栀子花的香气,踏进自己那个贫穷又充满病痛的家——

挽救了走投无路、希望破灭的他——

美丽高贵,无所不能得仿佛一个女神。

他该有多幸运,能在二十二岁的年纪,被这个完美无缺的女人喜欢、拥有、爱上……

陆思麒喉头滚动,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举起酒杯,对谢橘说道:“既然姐姐祝有钱,那我祝幸运!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可以被姐姐爱上!”

话音一落,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同饮而尽。

(番外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直陪伴到这里的小伙伴。我抽个奖吧,是一月在天猫店买的一只MAC口红,色号CHILI,因为口红太多了,这只原封未动(问就是贫穷,只买得起口红,所以买太多~~)。抽奖条件是订阅率到60%,一周以后开。中奖的小可爱可以发地址给我,邮费我来支付。如果中奖的小可爱跟我一样也是口红太多的贫穷人,中了不要,我就暗箱给自己熟悉的某个读者ID了哈。

感谢大家,因为你们的支持,这本儿写完了。下一本儿我开了马甲去耽美频道混了(我不会告诉你是因为我写了太多年言情,越写越扑才滚去耽美的~~~),反正你们也不看耽美,耽美的马甲就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暂别言情了,也许未来还回来,也许不回来,挥挥手道别吧,谢谢大家的抬爱。因为有你们,我才写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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