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橘忍不住也笑了,目光看着楼下用力挥手的高个子大男孩儿,将他阳光灿烂的笑容收在心底,手抬起,对着他轻轻挥了挥。
“我走了!”他大声对她喊。
谢橘冲他点了点头,看着他拉着自己亲手给他整理的行李箱,走一步,回一次头,傻乎乎的样子十分可爱,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目光定在他身上一样,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才讲眼神收回来。
是真的很喜欢看他的笑容,她在心里想,像今天这样笑着的陆思麒,跟当初在酒店看见的那个一身褴褛满脸愁容的陆思麒比,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自己还是很有眼光的吧?她有些自得地想。
像陆思麒这样惊才绝艳的青年,即使蓬服乱头,也难掩来自他灵魂深处的真本色。穿着一身不起眼的农民工衣服,顶着乡下满脸的晒伤地来到城里,身无分文,只是简单地在酒店的楼下站着,就能被自己一眼看中,动心不已。
我当时心微微一动的刹那,是他将老乡的救急款推回去的那一刻吧?谢橘向陆思麒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回想当时的情形,唇角翘起,莞尔一笑。
所以他这样智商与人品俱佳的青年,就该跟陈深洪那样的人杰一起,参加国内一流的业界大会,跟这个时代最优秀的那些人物汇聚一堂,做酒店门童,做物流搬运工,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浪费了,简直暴殄天物!
她扶着腰回到客厅,浑身乏力地坐在沙发上,隔了一会儿,乏力的感觉越来越重,她不得不躺下。心惊胆战地等待,终于听见家里司机敲门的声音,谢橘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起身,慢慢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将司机吓了一跳,连声问她怎么了?
谢橘忍住心口的慌乱,嘴唇颤抖地对他吩咐:“快点儿带我去医院。”
司机立即知道不好,他没有耽搁,将谢橘扶到车上,在路上拿出手机要给李美打电话,谢橘在后座上声音颤抖地说:“不要通知我爸妈。你给谢榕打个电话,让她来医院陪我。”
司机不敢不听,立即给谢榕打了过去。
到了医院,王院得到消息,亲自带着妇产科的专家等在门口,将谢橘扶到轮椅上,一群人簇拥着她进了VIP病房。专家检查,化验,谢榕满头大汗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一屋子的专家围着她姐,而她姐谢橘脸色跟死人一样,躺在雪白的床单上。
谢榕吓得腿都软了,整个谢家都知道三房这一胎有多难得,橘子就是独女,橘子姐本身又怀孕困难,现在好不容易养胎到七个月,怎么会又进医院了呢?
她冲到病床前,颤抖着声音问医生:“我姐怎么样?”
“要住院,密切观察,暂时看情况不大。但是最近不能下床,先住院一周再看。”
谢榕一颗悬起的心听见“暂时看情况不大”这几个字,暂时放下了。她等医生都出去了,坐在谢橘旁边说道:“姐,你遭罪了!我还是打电话给三伯三娘吧,不然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谢橘还没说话,手机铃声响起,她看见来电显示是陆思麒,只好接通,听见他在那边儿说:“姐,你怎么没有回我的微信?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刚才去厕所了。”谢橘回答,眼睛看了一眼一旁的谢榕,警告地对她使了个眼色。
陆思麒哦了一声,对她兴高采烈地说道:“我到机场了。姐,机场真的很大啊!”
第一次去机场的兴奋从他的声音里透出来,谢橘毫无血色的嘴唇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嗯了一声说:“跟着陈校长,路上殷勤一些,老师的东西帮着提点。见了人记得谦恭有礼貌,看见业内的大牛记得主动上去交流,这些人的一句话往往胜读十年书。我这里挺好的,谢榕已经来了,就在我旁边陪着我呢。”
陆思麒一直嗯嗯地答应,电话里听见谢榕对着自己喊了一句“小姐夫”,声音是谢榕的,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地,听上去没有平时雀跃,“小姐夫”三个字里透着一股不起劲儿,似乎谢榕正烦着。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陆思麒警觉地问。
“没有事情啊?”谢橘说,镜头凑近了自己的脸,不让他察觉自己在病房。
没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谢榕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陆思麒有些心神不宁,他看着镜头内的谢橘,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的脸部细节,判断着蛛丝马迹,越看越有不太好的预感。
“姐,你现在——”他攥紧了手里的登机牌,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他看着谢橘给给自己收拾出来的行李箱,问道:“姐你站起来给我看看?”
谢橘笑了一下:“我都要睡了,站起来折腾我干什么?谢榕是过来看我的时候,被警察开了罚单,她又要被罚点了,所以心情不好。谢榕别哭丧着脸,来给小陆唱个歌?”
谢榕对谢橘瞪眼睛,嘟哝着说:“人家闹心呢,唱什么歌?”
“快去开会。”谢橘一边儿勉强笑着,一边儿声音十分冷淡地说,情急之下,甚至带上了她在公司里公事公办的的语气。陆思麒果然被她虚张声势的样子阻住了,嘴巴张开,一脸莫名地看着谢橘。
谢橘忍着身体的不适,声音淡淡地说道:“当断不断的,你是个孩子吗?既然答应了陈校长去杭州,天上下刀子你也应该去才对吧?”
陆思麒听了这话,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隔了好一会儿,他勉强点了点头。
*
谢橘看着陆思麒过了安检,长长地出了口气,切断了跟陆思麒的通话,她将手机丢在一旁,疲累地闭上眼睛躺着,眉心甚至微微皱起。
谢榕:“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姐夫啊?他刚刚明明要赶回来的啊?”
谢橘摇了摇头:“告诉他干什么?除了让他烦恼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可是他回来的话,你的心情会好很多啊?你明明特别喜欢他陪在你身边?”
谢橘没有吭声,隔了好久她才低声说道:“喜欢这种事儿,是有保质期的。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不过都是一时的情感错置,很快就什么都不剩了。”
谢榕听见三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失落,她细细地品着,想起当年余肖平那厮对三姐的背叛——所以表面看上去雷厉风行,离婚之后立马嫁了个小鲜肉的三姐,其实并不如她外表表现的那么刀枪不入?
她终究还是在前一段关系里,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谢橘检查的结果不太乐观,而且她这个身份也不可能一直瞒住所有人,在住院第四天之后谢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谢橘在医院安胎,一时之间,谢家五房老少几乎一拥而上,全都来到医院探望。
谢家五房,每一房都家大业大,拔一根汗毛可以给医院新建一个门诊大楼,所以医院上上下下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接待谢家来访的贵客。
陆思梁在医院外头抽烟的时候,听见旁边两个住院部的护士聊天,耳中听见什么首富、太有钱了、太气派了的话,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天他都在调查自己的那个木头弟弟傍上的那个有钱老女人,最后还是通过帮助过自己弟弟的厨师李三查到,那个女人名叫谢橘,是个超级有钱人,当初木头弟弟在酒店打工的时候,因为长得好,就被那个老女人一眼看上了。
现在的问题是,陆思麒那个木头脑袋说什么都不肯去求那个老女人办事儿,自己手头有好几个肯定赚大钱的投资方案,能拉到投资一定有赚头,但是他却一时找不到门路。
他有些心烦意乱地抽着烟,看了看手腕上的浪琴手表,当初就看着这个手表气派,忍着肉疼花了五万块买的。等到戴在手腕上了才知道,这个价钱的手表还是太小气了,人家戴的都是几百万的百达翡丽或者理查德米尔,他这样的手表到了那些真正的有钱人那里,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不如不戴。
二小出门三天了,陆思梁在心里有些着急地想到,这次他回来,说什么都得鼓动爸妈把这个木头脑袋说动了,让他跟那个老女人求情,把那女人的钱给弄出来。
妈的,二小一个好端端的小嫩肉,陪了个老女人,没弄出大钱不是太吃亏了吗?
何况有钱人掏钱不就跟玩儿似的吗?钱多得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数字,给他的项目投资也是应该的,将来自己的项目赚了钱,还给她不就完了吗?
他心烦意乱地抽了两根烟,心里还是火烧火燎的,偏这会儿陆家小妹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就跟他大哥哭唧唧地抱怨二哥陆思麒不肯帮忙,到现在她还没有书念。
“大哥,二哥怎么这么无情啊?他自己傍上有钱人了,就不管我们全家了吗?”陆思麟在电话里生气地说。
陆思梁切了一声,想起陆思麒那个木头性格就闹心,摇头道:“指望不上他,以后咱们家还是得指望我。你别着急,等我自己去找那女的,你二哥那两下子,早晚人家看透了他,有钱人的心思说变就变,没准儿一眨眼就不要他了。”
“那倒不会。”陆思麟听了,直接否定道:“那个谢总一看就喜欢二哥,特别喜欢那种,她不会不要二哥的。”
“你小孩儿家家懂什么?老实儿等着,等大哥把手头的事儿办成了,你想去哪儿读书就去哪儿读书!这世道,还有钱敲不开的门吗?”
他挂了电话,心烦意乱地狠狠抽了一口烟,就在这时,他听见旁边两个闲打牙的护士嘴里吐出“谢橘”两个字。
陆思梁心头一动,暗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二小的那个老女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名字来的?
他立即竖着耳朵听起来,听了一会儿,他心花怒放,高兴得直搓手,心想这真是千辛万苦地瞎忙,得来竟然全不费功夫。
他眼睛咕噜噜地乱动,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了一个自以为万全的办法,高兴地向自己父母的病房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我的现代文《光华璀璨的前任》不咋地,预收放了很久也没什么效果,那我换个古代的试试
下一本要写的文《为了那个昏君我太难了》求收藏呀,谢谢
文案:
潘小鱼是个胆小鬼
还是个祸国妖姬
史书上记载她秽乱春宫,狐媚惑主,放纵恣肆,威风横行
“演武堂上无衣舞,金莲殿上赤足歌”
妖姬艳声不堕,一千年仍口耳相传
这让做了千年飘飘的潘小鱼十分郁闷
其实她根本不是妖姬呀
她就是长得太好看了
然后胆子又太小了
——不敢拒绝那位大变/态,整天变着法子祸害她的昏君而已
*
萧明贤是亡国昏君
真地亡了自己的国的那种货真价实的昏君
史书记载他不修德行,宠溺潘妃,荒淫无度,残忍好杀
他重生为人之后,看了一眼史书,冷冷一笑
一把撕碎,将废纸垫在龙座底下
孤不是残忍好杀,
孤只是太喜欢那个胆小的小家伙罢了
*
阎王爷:给你俩个任务,好好做人,不然你接着当飘飘,你——接着变虫豸
胆小鬼:阎王老大爷开恩呀,我不要再当飘飘了,黑灯瞎火的时候孤身一人的飘飘很危险的!我一定要当个好人!
昏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