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这晚之后,陈陈一时热情褪却,便将生宝宝的事情暂时搁置一边。
隔了半个多月。
这天她独自一人坐电梯,中途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小宝宝上来,那小家伙不知怎么回事,仰着小脑袋,瞪着两只乌黑滚圆的眼睛四处打量,在视线对上她的那一刻,眼角一弯,甜甜地冲她喊了声:“麻麻!”
陈陈和年轻男人默默对视一秒,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男人边轻声说着对不起,边把自家口无遮拦的小宝宝抱了起来,耐心指正:“这个不是妈妈,这是阿姨,叫阿姨。”
小宝宝半歪着脑袋,困惑地盯着她打量半晌,自信又大声地喊:“姐姐!”
陈陈那颗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慈母心,再次汩汩沸腾起来。
晚上一见到周时忆,她就声情并茂地把这件事情讲给他听,末了又哼哼唧唧说想生个属于他们俩的小宝宝,男孩女孩都行,最好能生对龙凤胎,一劳永逸。
周时忆秉承着一贯能做就不要多说的原则,身体力行地为她的愿望付诸了实际行动。
从那次之后,两个人便没再做措施,开始顺其自然。
大概是解放了最后一层束缚,那之后一连三个月,周时忆在“骑小摩托”这件事上都格外热忱。
热忱且持久。
中途好几次陈陈因为吃不消,反悔说生宝宝的事情要从长计议。
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周时忆不仅身体力行地付出实际努力,加大自己每天的锻炼力度,还强行拉着陈陈跑步散步。
家里的医药箱里也被他塞满了叶酸、维生素及钙铁锌碘各种调养身体的保养品,无时无处都表明了他要配合陈陈备孕生宝宝的决心。
就这么熬过三个多月,到第四个月,陈陈终于得以喘息,因为她真的怀孕了!
起初生理期推迟一周时,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到第十天,在周时忆的提醒下,她开始紧张起来。
以往最多也就推迟一周的,这次该不会是动真格的了吧?
当晚,陈陈闭着眼睛,听着周时忆沉稳的呼吸声,脑子格外清醒,怎么都睡不着。虽然之前是她吵着嚷着要生宝宝,可那时她只是觉得小宝宝又漂亮又可爱,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好玩的心态,等到真正疑似怀孕了,更多的现实的问题才扑面而来。
她没把握自己能做一名成熟的称职的妈妈,也没把握以后是否真的能给宝宝快乐幸福的人生。
不过她向来不是能长久纠结的人,失眠半夜之后,她决定次日一早就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自己到底是生理期紊乱,还是真的怀孕了。
想到昨日周时忆眼底隐隐约约的期盼,陈陈这次没去二院,而是去了A大附属医院。
只是千算万算,陈陈没想到竟然直接在医院大厅里和周时忆撞了个正着。
“狭路相逢勇者胜。”她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这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同时双腿警戒,下意识就想跑,被周时忆当即几步追上,抬手揪住衣领,将她拎进怀里。
“跑什么?去哪里?”
陈陈只得和盘托出。
老实交代的后果是周时忆全程陪护,陪她一起做了检查,而后两个人拿着检查结果,面面相觑沉默了长达三分钟。
三分钟后,周时忆低头,俯身,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他将脑袋轻轻埋进她的颈窝,声音沉哑,尾音在微微颤抖:“我真开心,我的孩子能有你这样的妈妈。”
陈陈手指动了动,在他脊背上轻抚,听到他又低声喟叹:“陈陈,我真的很开心。”
前一晚的担心和紧张尽数消散,陈陈拍了拍他的背,扬唇笑起来:“恭喜你呀,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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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准妈妈之后,陈陈一跃从小公主变成了老佛爷,走到哪里都被悉心呵护,连陈建国都不敢再对她冷哼翻白眼,生怕哪句玩笑说的太重,伤了他家女儿脆弱的小心脏。
然而事实上,陈陈吃嘛嘛香,激素水平正常,情绪稳定愉快,完全不脆弱。
怀孕三个月时,她在左右床头柜上理直气壮地摆上了她最近猛磕的那对男男CP的精美杂志照,逻辑缜密道:“他俩一个英俊一个精致,我每天看他们的照片,以后无论生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很好看。”
周时忆问:“为什么?”
陈陈:“你没听人说过吗?说怀孕的时候经常看某个人的照片,以后孩子生出来就会长得像那个人啊,为了生出一个足够漂亮的宝宝,让他赢在人生的起跑线上,我决定以后每天抽出五个小时的时间来看他俩!”
周时忆面无表情将照片收起,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只评价了四个字:“相信科学。”
陈陈:“呜……”
她眉眼一耷,周时忆立即招架不住,将照片默默放回原位,抿唇做了个“您请”的姿势,退出现场。
陈陈美滋滋地往床上一躺,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继续磕CP。
然而,次日晚上等她回到家,发现床头那两张照片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了她和周时忆的合照。
她正要发问,周时忆已经悄然出现在门边。他推了推金丝边眼睛,沉稳开口:“男孩像我眼光好,女孩像你可爱漂亮。”
陈陈心花怒放地咬了咬手指,反驳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撒娇卖萌地搂着他的腰夸老公最好,老公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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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第四个月时,周末,周时忆带着陈陈和曾嘉、张莫一起去临市短途旅行。
路上,张莫嚷着口渴,周时忆便在服务区停车下去买了几瓶水。
张莫一看到那水就嗤之以鼻,“这么粉嫩少女的汽水,我不喝,我们真男人要喝红牛!”
“那就自己下去买。这是买给我老婆的。”
周时忆把曾嘉点名要的咖啡递给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罐红牛递给张莫,没等张莫唇角的笑意消散,他又把那瓶粉粉嫩嫩的汽水递给张莫:“陈陈不能喝,帮忙喝一下。”
张莫冷漠脸:“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三秒之后,他接过来,拧开了瓶盖。
又三秒之后,张莫:“这是什么汽水?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喝过?好好喝。”
等他咕嘟咕嘟将一整瓶汽水干完,周时忆随手把空玻璃瓶从他手心抽出来,先揭开第一层包装贴纸,而后拿出一只打火机对着第二张贴纸上的公式烧了烧,把瓶子递给陈陈。
陈陈接过去,眼睛都亮了:“哇,失忆你怎么做到的!呜呜呜呜这也太浪漫了吧!”
曾嘉凑过去看了一眼,捂着眼睛大叫:“啊,我的双眼,我这双能看剧能流泪的美丽的眼睛,被爱情的酸臭给腐蚀了!”
张莫也忙凑过去,一眼看到瓶身上那排粉红的英文字母“ILoveYou”,顿时气得大叫:“这就是你让我喝汽水的原因?利用我的小鸟胃来哄媳妇儿开心你还是人吗?”
说完,他猛地一顿,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感觉狗粮吃得有点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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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第五个月,陈陈的小肚皮已经圆圆地鼓起来了,不过她本身就纤瘦,穿上稍微宽松一点的衣服就完完全全被遮住,扎个俏皮的丸子头,配上她那双滚圆的杏眼和饱满的小脸,看上去还是像个小姑娘。
不止是外表像小姑娘,她偶尔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也时常让周时忆产生一种她还没长大的错觉。
比如某个周六,她在家闲着无聊,从厨房里拿出一捧玉米,拿卷发棒一个一个烫着玩,一脸认真地说要试试能不能做成爆米花。
再比如,某天下午,她回了一趟幸福里那边,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来好几个陈旧的、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找出来的芭比娃娃。
周时忆把不知道潜藏了多少微生细菌的芭比娃娃从她手中拿走,丢到阳台上,她就挺着小肚子跟在他身后,慢慢吞吞给她讲自己小时候关于芭比娃娃的糗事。
“我小时候,就四五岁的时候,跟我爸妈去表姐家玩,看到表姐有一套特别特别漂亮的芭比娃娃,是她爷爷在美国给她买的,国内卖的都没有。我当时超级羡慕,又买不到,就卑躬屈膝地讨好了表姐好几天,才哄得她送了我一个,结果回家的路上跑得太兴奋,等到了家才发现娃娃变成了裸.体的,裙子被我弄掉在路上了。我回去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娃娃身上那条蕾丝公主裙,难过地哭了好久,唉,我小时候真的太笨了!”
她怅然地锤了锤脑袋,又举着手机给他看网上搜到的图片:“就这种,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好看了。”
周时忆垂眸看了一眼,没应声,实在搞不懂这种看上去奇奇怪怪又略微惊悚的仿真小人有什么好玩的。
陈陈已经自顾自进入下一个话题了:“不过我发现我最近对这些小女孩花里胡哨的小东西都挺感兴趣的,失忆,你说我是不是怀了个女儿?”
她说着,杏眼一弯,兴奋了起来:“生个女儿也好,我喜欢小女孩,都说女儿像爸爸,我生出来的女儿一定又高傲又漂亮,我可以把她打扮成一个小公主!”
陈陈越想越觉得开心,当天晚上就在网上下单了好几件粉嫩的女婴用品,完全忘记了被周时忆残忍丢到阳台上的芭比娃娃。
隔天,周时忆接她下班,她刚一上车,却看到后座上放了一整套芭比娃娃,正是昨晚上周时忆兴致缺缺扫了一眼的那套。
虽然陈陈现在已经不喜欢这套娃娃了,可还是没忍住感动了一把,周时忆总是反应平平,却把她每件或大或小的事情都牢记心中,弥补了她小女孩时期的那一丁丁丁丁点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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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第六个月,周末,陈陈缠着周时忆陪她打王者荣耀。
两人打排位赛,顺便叫上了张莫,有两个男人保驾护航,陈陈毫无压力地选择了短腿小鲁班。
游戏刚一开局,对面打野位就嚣张打字,恐吓陈陈:“对面小鲁班,等下兰陵王爸爸教你做人,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陈抽了抽鼻子,气成一只圆鼓鼓的河豚,当即回怼:“我不会看死亡回放吗?”
这句话一发出去,组队语音里张莫瞬间笑出猪叫声:“哈哈哈哈哈,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陈陈你可以的!”
周时忆:“安静点。”
企图抱大腿的张莫立马收敛,并且顺势拍起了马屁:“不生气,等下莫哥帮你教训这孙子!让他看看谁才是爸爸!”
陈陈气鼓鼓瞪了眼周时忆,心里忍不住腹诽:别人都骂到你老婆头上来了你都没有一句回应,还不如人家张莫!晚上睡书房预定!
没等她腹诽完,游戏里传出激情澎湃的提示音,周时忆拿下了一血。
陈陈定睛一看,光荣去世的正是那位口出狂言的兰陵王。
紧接着,每隔一两分钟兰陵王就要在周时忆手下去世一次,整场游戏下来,兰陵王丝毫没得到发育,只是在反复去世。
眼看即将被人推到水晶,兰陵王实在忍不住了,真诚发问:【对面的宫本大哥,我得罪你了吗?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他委屈巴巴问完这一句,张莫适时补刀:【这个问题问得好!人家老婆得罪你了吗?你上来就要教人做人。】
兰陵王:【啊?他老婆是谁,我不认识啊。】
陈陈扬眉吐气:【他老婆就是我!现在你知道谁才是爸爸了吧?】
兰陵王:【情侣档惹不起,我错了,你才是爸爸,求你劝劝你老公,让他放我一命,让我玩一会。】
周时忆:【好。】
话音刚落,他带着队友和超级兵迅速冲进敌方水晶,直接抄了对面的家。
水晶炸裂。
游戏结束。
抱着大腿成功晋级的张莫由此总结出一条绝世真理:你可以得罪周时忆,但千万别得罪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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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第七个月时,陈陈意外见红,有早产倾向,住进了医院。
虽然知道问题不大,但周时忆还是格外紧张,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反观陈陈倒像没事人似的,吃嘛嘛香,心态良好。
卧床养病期间,她还有闲心网购情侣手机壳,还直接把地址写到了医院。
周时忆帮她拿来快递,拆开,看着盒子里整齐罗列的几个手机壳,唇角抿了抿,有些无语。
陈陈把手机壳掏出来,让周时忆帮她换上,等他换好,她又监督他把自己的也换成情侣款。
陈陈恃宠而骄,指着手机壳背后的蜡笔小新发出死亡提问:“失忆,假如这个小新是我,那么请问,这个小白是谁?”
周时忆垂眼,实事求是:“是小狗。”
“咳咳,”陈陈清了清嗓子,“你再仔细看看。”
周时忆哽了下,无奈道:“是我。”
陈陈笑眯眯地去摸他的头,“老公真乖。”
周时忆拿她没办法,牵了牵唇角,用手心轻轻抚着她圆滚滚的小肚皮,陈陈也将手心贴在肚子上,眼底蕴着浅浅的柔光:“希望我女儿能在妈妈肚子里乖乖待着,平安健康长到足月,先别急着出来。”
周时忆低声安抚她:“宝宝会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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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听话的宝宝只听了一半话——他乖乖待到足月才出生,出生得还算顺畅,没让陈陈受太大的折磨,然而,他是个男孩子。
陈陈的女儿梦宣告破灭。不过,仅仅失望了五分钟,她就重新沉浸在有了小王子的喜悦之中。
然而,夏夏小朋友就没她这么想的开了。
陈陈孕期每天给自己以及他人洗脑,说自己怀的一定是个女儿,以至于夏夏也每天期盼着小妹妹的出生。
等跟着纪了到医院看到了小宝宝之后,他开心地露出一排小米牙:“麻麻,是妹妹,妹妹真好看。”
陈陈纠正他:“夏夏,这是弟弟哦。”
夏夏苦恼地皱了皱眉,“是妹妹。”
陈陈:“是弟弟。”
夏夏扁了扁嘴,哇一声哭了出来,“是妹妹,我要妹妹!”
周时忆冷静出声:“夏夏,不要吵到婶婶休息。”
夏夏抽抽噎噎吸着鼻子,忙止住哭声,委屈巴巴又拼命忍住:“哦,寄道(知道)了叔叔。”
宝宝出生那天恰逢是陈陈和周时忆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周时忆为他取小名为年年,陈陈觉得挺好听,便一口一个周年年的叫着。
叫了一会,她想起孩子上户口的事情:“失忆,我们好像还没有给孩子取大名呢。”
怀孕期间,陈陈掰着词典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一个满意的名字,便把取名的事情甩手丢给了周时忆,周时忆当即应下,后来却再没给过她反馈。
陈陈这会突然想起来,眨着星星眼看他:“你帮儿子想好名字了吗?”
周时忆笑了笑,低头摊开她的右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写着:“叫周羡尔怎么样?”
“周羡尔。”陈陈想了想,唇角轻扬:“好,你取的名字都好!”
新手爸妈难免手忙脚乱,时间在这份幸福的忙乱里飞快划过,很快,宝宝已经长到了三个月。
某天晚上,陈陈突然忧心忡忡地拽着周时忆的手:“失忆,我们要不要给儿子改个名字?今天小威说,羡尔就是羡慕你的意思,我不想让我儿子以后羡慕别人,我要让他做他自己。”
周时忆眉眼微敛,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将她在怀里抱紧了些。
他在她耳边耐心解释:“羡,不是羡慕的意思,是爱慕;尔也不是你的意思,同‘耳’,耳东陈的耳,小耳朵的耳。周羡尔不是羡慕你的意思,是爱慕你。”
他一字一句,低沉温柔:“周羡尔,意为周时忆爱慕陈陈。”
是我写给你的一封无言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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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崽长到六个月,眉眼之间已经有了周时忆的痕迹,瞳仁黑亮,不笑的时候略显清冷,可一笑起来两眼弯弯,花瓣般的小嘴轻翘,又像极了陈陈的模样,软软甜甜,可可爱爱。
夏夏小小年纪也是个颜控,看弟弟长得好看,也终于接受了他是弟弟的事实。
为了表达对弟弟的喜爱,他隔三差五就来给弟弟送礼物,只要弟弟一笑,他就要忍不住撕下那张小大人似的小面具,左右观察,见没人注意,便搂着弟弟亲上一口。
一旦有人过来,他又会恢复一贯的模样,冷静自持:“弟弟有点可爱。”
等年崽长到两周岁,可以做简单的交流时,再听到夏夏哥哥对他的冷静点评,就会捧着自己肉肉的小脸蛋左左右右地晃一晃,摇头表示:“年年不可爱,麻麻可爱。”
夏夏纠正他:“小婶婶可爱,弟弟你也可爱。”
年年很坚持:“粑粑说麻麻可爱。”
小肉手摆弄着积木,他低头,长睫毛像洋娃娃似的忽闪忽闪,严肃又认真:“粑粑说,巧克力和果冻要给麻麻先吃,年年长大要和粑粑一起保护麻麻。”
两个小人各自端坐长桌一方,像两国大使谈判般严肃。
“弟弟你有点懂事。”
夏夏一本正经点了点头:“我爸爸也是这样说的。”
他握了握小拳头,给年崽打气:“那我们一起快点长大,保护妈妈和婶婶!”
年年握着握不拢的小拳头,小脑袋一歪,小下巴尖尖露出来,粉嫩的花瓣唇上翘,小舌尖就吐了出来:“吼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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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年崽再长大一些,夏夏哥哥就带他涉足了自己的社交圈,认识了他的邻居也是最好的朋友,小木星。
小木星是国民男神苏木白的女儿,小姑娘古灵精怪,常常能说出很多让年崽反复思考才能明白的话来。
比如年崽三岁生日这天,小木星问他:“年年弟弟,你会做老婆饼吗?”
年崽摇头:“不会。”
“ohno,”小木星一拍脑门:“不会做老婆饼的男孩子长大娶不到老婆呦!弟弟,你长大要娶谁当老婆?”
年崽人生中第一次触及这个深刻的问题,当即皱紧了眉头,陷入苦恼的深思。
小木星以为他没听懂,耐心地给他解释:“娶老婆的意思就是永远和她在一起!”
年崽托着小下巴坐在地毯上深思许久,终于懵懵懂懂地明白了。
生日会上,年崽被抱到三层高的蛋糕旁,对着明亮的蜡烛许愿。
他学着夏夏哥哥许愿时的模样,两只小手举起来,握住,放到嘴唇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扯着软萌萌的小奶音开心地说:“我长大要娶麻麻当老婆。”
话音刚落,周围一阵笑声,年崽觉得大家一定都觉得他这个愿望很棒,得意地对满眼爱意的观众们发射了一个Wink。
许完愿,他鼓起肉呼呼的脸颊,正要蓄力吹灭蜡烛,却突然被周时忆捂住了嘴巴,“儿子,换个愿望。”
年崽懵懂:“为神麻?”
周时忆:“你妈妈是我老婆,不能嫁给你。”
年崽眨了眨眼睛,低头想了片刻:“那好叭。”
他闭上眼睛,重新许愿:“我长大要娶木星姐姐当老婆。”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
他扭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时忆的表情,看到爸爸也在微笑,总算放下心来,再次鼓起脸颊,蓄力想吹蜡烛,嘴巴又突然被人捂住。
夏夏学着周时忆的模样严肃提醒:“弟弟,换个愿望。”
年崽委屈:“为神麻?木星姐姐又不是你老婆!”
夏夏严阵以待:“可是哥哥长大要娶她当老婆。”
年崽:“……”
晃着小脑袋左看右看,年崽扬起下巴,脸对着天花板,双眼紧闭,张开了小嘴巴,哇一声哭了起来!
“太难啦,许愿太难啦!”
“麻麻,我要找麻麻!”
陈陈哭笑不得,俯身帮他擦干眼泪,安慰道:“儿砸别哭!男子汉,拿得起要放得下,这个愿望不行咱们就换一个愿望!”
年崽完美继承了陈陈“拿得起放得下、东边不亮西边亮”的乐观基因,当即转换了思路。
他眨着湿漉漉的长睫毛,对着蜡烛一字一顿:“我不要娶老婆了,我要,嗝,我想要个妹妹。”
周时忆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郑重承诺:“爸爸努力。”
陈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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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忆一向高效迅速,年崽四岁零三个月时,小妹妹就出生了。
妹妹小名叫酒酒,长得格外漂亮,皮肤雪白,眉眼矜贵清冷,仿佛和爸爸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那般,像个高傲的小公主。
只不过,她的性格却完全继承了妈妈,高傲的皮囊下完全是一个可爱又搞怪的小灵魂。
酒酒四岁那年,纪了耐不住制片方的再三邀请,带自己家女儿参加了一档亲子观察类的真人秀节目。
某一期,酒酒作为小嘉宾去纪了家做客。
四岁的小女孩格外有表达欲,穿着件毛茸茸的波点小上衣,同色系的羊羔绒背带裤和小棉鞋,头上还戴了顶羊羔绒的兔耳朵小帽子,坐在摄影机前小大人似的娓娓道来。
“我叫周意浓,今年四岁,我粑粑叫周时忆,麻麻叫陈陈。麻麻说我的名字很有深意哦,寓意着粑粑对麻麻爱意浓烈。”
“麻麻说大名是上学时才用的,你们可以叫我的小名,我小名叫酒酒,我哥哥叫年年,”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比划着:“我和麻麻和哥哥的名字连起来就是陈年酒。粑粑说陈年酒是个很好喝的东西,越是陈年,越是香浓,我麻麻还说……”
她仰头,挠着小辫子想了会儿,终于想了起来:“哦,我麻麻还说,粑粑对麻麻爱意浓似陈年酒。”
说完,她得意地皱了皱小鼻子,笑了起来,笑容明亮又粲然,像个初下凡尘的小天使。
导演组边默默舔颜,边艰难咽下这一大盆狗粮,同时在心里盘算着下一季要不要直接邀请这家人参加节目,这柠檬,不能光他们吃,也得好好地酸一酸广大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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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中秋节。
吃完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后,周时忆右手抱着酒酒,左手牵着陈陈,陈陈牵着年年,一家四口走在皎皎明月下,散着步慢慢悠悠回家。
酒酒搂着周时忆的脖子五音不全地唱完一首儿歌,得到了爸爸和哥哥面不改色的闭眼吹,兴奋地大喊要再来一首!
年年闭了闭眼睛,忙转移了话题:“爸爸,我今天看书时看到了一个词语,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周时忆:“什么词语?”
年年仰头看他:“朱砂痣。爸爸,什么是朱砂痣?”
周时忆偏头,目光悠悠落在陈陈脸上,眸底似盛满微醺的月色。
陈陈正大笑着逗他怀里的酒酒。
“朱砂痣啊。”
他低声含笑,音色比月光温柔:“是你妈妈。”
年年皱眉:“爸爸,我不懂。”
周时忆还是笑:“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曾经,她是他心口的一颗朱砂痣,年年岁岁不灭不休,后来啊,她终于随那抹皎白月光,一齐落回他怀中。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一下:打王者陈陈被挑衅及回击的灵感来源于网络段子
《甜牛奶分你一半》到这里就全文完结啦,感谢三个月来一直陪伴我的读者小仙女们,感谢绞尽脑汁帮两个宝宝取名字的小仙女们,嘉予爱你们!我们下本书见!
下篇写《影帝是个撒娇狂》,也是一个甜文,休息几天我就动土,等存稿差不多了就开,最晚下个月吧,请大家点进我专栏提前收藏一下,拜托惹。
另外,如果你喜欢这个甜甜的小故事,麻烦给我评一下10分好评呀!app用户就在小说详情页,“评论”按钮旁边有个“评分”按钮,点进去选择满分好评就好啦!鞠躬感谢!
最后放一次影帝文案,期待收藏:
影帝顾辞年少年成名,向来高冷矜贵,淡漠寡言,极少营业,行踪成谜,是圈里公认的最难采访又不敢得罪的大佬。
某日,电影发布会现场,偏偏有不怕死的愣头青公然挑战大佬的底线:“听说您下部戏要搭档新晋小花倪布恬,请问是真的吗?”
现场一片抽气声,半晌,顾辞年冷冷掀起眼皮,给了他一个“关你屁事,关我屁事”的眼神,“倪布恬?”他轻嗤了声,漫不经心道:“我管你甜不甜?”
小记者当即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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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小记者厕所偶遇顾辞年,下意识就想跑,却无意中听到他在隔间给倪布恬打电话的真香现场。
那把被公认为低音炮的性感嗓音莫名变低,又黏又软:“甜甜,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要不要哄哄我?我不想吃饭,只想抱你……想你,我们都已经分开两个小时零八分钟了……”
“!!!”小记者惊得连裤子都忘了提。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满脸写着“莫挨老子”的顾辞年!?这打电话的对象还是“管他甜不甜”的倪布恬?影帝竟他妈是个撒娇狂?!快来个人戳聋我的耳朵!!!
【冷酷淡漠撒娇狂影帝X一拳能打死八个撒娇狂的戏精小仙女】反差萌,可能会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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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7.12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