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本来是想看他?们怎么给牲畜治病的,可有这两?个人总盯着看,她有点烦了。
干脆就躲进了办公室里,本想去跟胡站长磨一磨,再给分?配点资金,哪想到?胡站长已经走了。
她又去厨房跟大师傅打招呼,报了中午在这儿吃饭,大师傅就指指地上扔着的一袋青菜:“你可真有口福,刚从农场弄来的,早来一天都吃不上。”
萨仁确实?很久不吃鲜菜了,看见绿油油的青菜,还真是两?眼放光。她干脆拿了个小板凳帮着大师傅择菜。
外?边来给牲畜看病的,也就那位老?伯的牛重一点,需要江教授亲自治疗。
其他?的就是给开点药片,或是助消化的或是消炎的,萨日朗花跟她看上的那个已经站到?了一起,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进展神速。
等看完了病,他?们也不急着走,拿了药,你说说你的狗我说说我的马,真就谈了起来。
轮到?肌肉男时,他?说他?的牛最近很反常,老?爱自己待着,还不怎么听话了,不肯让人挤奶,动不动就磨牙尥蹶子。看那样子像是要发情,可这是头母奶牛,不太?可能发情。
小郑过去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来,他?就说:“母奶牛嘛,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炎症,动物跟人一样,有炎症就容易狂躁。”
他?叫张春惠给开点消炎药,嘴上说着:“磨碎了放到?水里,饮给牛喝,早晚各一次,一开始剂量大一点……”
还没说完,那头牛已经转起了圈,肌肉男气得?不轻:“又来了,整天折腾,再折腾把你卖了!”
他?勒紧缰绳想把牛带到?一边去,哪想到?牛突然爆发,力?气很大,一下子把小郑面前的桌子给拱倒了,小郑他?们哪见过这种事,塞音虽然是本地人但也不是牧民,更不敢上前。
肌肉男不肯松开缰绳,结果直接被牛给带倒了,只听他?哀嚎一声,牛好像吓到?了又往回退,差点一蹄子踹到?他?头上。
萨仁听到?哀嚎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牛拖着肌肉男在院子里到?处顶。
刚才?牛那一进一退,缰绳一松一紧,缠到?肌肉男的胳膊上,他?一时挣脱不开,随时有被踩爆头的危险。
院子里的人都不敢上前,只两?条狗朝牛吠着。
萨仁见状赶紧跑去厨房里把那袋子青菜拎了出来。这时牛又拉着肌肉男跑去墙边撞墙了,肌肉男本来很有力?气,可一条胳膊差点被勒断,牛蹄子不停在眼前晃,吓都吓死了,根本不能自己脱困。
萨仁小心地过去把青菜倒在牛旁边,牛还在撞墙,就跟人喝醉了一样,她只好捡起几根青菜,轻轻伸到?牛嘴边。
张春惠吓了一跳,叫道:“萨仁,你干什?么,别过去,这牛疯了!”
萨仁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时候任何动作声音都可能把牛刺激的发狂,撞墙就算了,万一往人身上撞,谁能躲得?开。
她一手嘘着,另一手固执的伸过去喂牛,许是青菜的味道要比青草好些,发狂的牛居然停了下来,它鼻子耸动两?下,伸出舌头把青菜卷进了嘴里。
萨仁见它吃得?忘我,这才?抽出腰刀,凑过去帮肌肉男把缰绳割断了。
这时江教授已经找了捆绳子来,可谁敢去捆疯牛啊,他?不由说:“萨仁,你那药獾的药要是有现?成的就好了。”
严教授说:“要不然去兵营里找个当兵的把牛枪毙了算了。”
肌肉男被萨仁扶起来,揉着勒出血痕的胳膊,狠狠道:“行啊,枪毙了吧,差点没弄死我,这牛是疯了吗?”
这话一出,萨仁不禁严肃起来,还真挺像疯牛病的,而且这疯牛病可不只牛会得?,也会传染给人的。
萨仁接过江教授手里的绳子:“先把它拴起来吧。”
她过去把绳子接到?断了的缰绳上,然后用青菜引着把疯牛拴到?了院子角落的马棚,江教授他?们赶紧把马挪走。
肌肉男这次再看萨仁就不是那种春心萌动的眼神了,而是敬佩赞叹:“萨仁,你胆子可真大,这一院子人也就你站出来了,不然的话我可就惨了。”
跟他?一起来的几个小伙子也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畜牧站的人不敢上正常,他?们几个居然也都没敢上去救人,被一个漂亮姑娘给比下去了。
不过他?们胆怯也正常,被牛跟骆驼踩上两?下,不死也得?残,那头牛一看就疯了,谁敢上。
萨仁倒是没居功,她只是仗着自己身手好,又看那牛眼神水润恍惚,并没有冲着人顶,这才?试着用青菜哄它。
倒是大师傅出来一看,就哀嚎一声:“我的青菜啊,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弄来的,半年多没吃一口鲜菜了。”
肌肉男赶紧说:“都是我们队里的牛惹的祸,这头牛我不要了,送给你们宰了吃肉吧。”
萨仁叹口气:“这头牛现?在还不能吃,你是哪里的?”
肌肉男一听,还以?为自己有希望呢,赶紧说:“我是锡拉特的,离你们查达不算远,骑马一个小时也就到?了。”
这还不远?萨仁看看江教授:“咱们得?把胡站长找回来,这是一种传染病,这事得?赶紧查,万一他?们那儿的牛都得?了病,全都得?处理掉,有没有卖过肉牛,卖到?哪儿去了,也得?查清楚。”
江教授皱眉:“传染病?你确定吗?这事可不小。让小郑去找胡站长吧,也就他?能找到?,咱们赶紧去医院叫人,查查到?底是什?么病。”
萨仁一句都得?处理掉,把院子里的人都吓到?了。
肌肉男呆呆地问:“什?么都得?处理掉?我们吗?我不是带牛来惹事的,它在家就是有点反常,没这么狂躁。”
萨仁摆摆手:“我怀疑你家这头牛得?了疯牛病,这是传染病,牛跟人都会传染。”
“啊?真有疯牛病啊,我以?为它就是疯了。”
“真有这种病,而且不好治。”萨仁见大家都被吓到?了,又赶紧说,“不过大家也用不着恐慌,找到?所有病牛就行了。”
江教授看她话说得?轻松,但脸色还是很难看,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让小郑赶紧去找胡站长,自己拉了萨仁问:“这疯牛病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我怎么没印象?”
萨仁这才?想起来,疯牛病在七几年并没有被发现?,她只好说:“我也忘记了,最近查达多了不少书,我各种都翻了翻,还跟年长的牧民们请教过草原上牲畜的常见病,记录了很多,真记不清是看书看到?的,还是听老?人说的,反正这种病很厉害,得?赶紧找到?所有得?病的牛,把它们隔离起来。”
萨日朗花跟高?娃在一边听着都佩服地看着萨仁,之前她跟她们一样,都在扫盲班里学一二?三上下天地,现?在居然这么厉害了?
她们也帮不上忙,张春惠把人给打发走了,这才?来问萨仁:“你确定是传染病吗?要是弄错了,胡站长肯定饶不了你。”
萨仁看看那头牛,它吃完了半袋子青菜,又开始撞墙了,她不清楚牛会不会有精神疾病或是抑郁之类的,但这状况真的太?像疯牛病了,这种病潜伏期长,传染性强,危害很大,一旦发现?就不是一头两?头的事。
所以?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管怎样都得?查一查才?放心。”
跟着肌肉男一起来的另外?四?个小伙子也越听越慌了,大家正着急时,胡站长回来了,他?一进院子就板着脸冲萨仁说:“你给我进办公室来!”
萨仁一看他?这气势就知道他?是不信的。
果然,一进办公室,胡站长就拍桌道:“你说你一个没上过学的牧民,懂什?么病不病的,居然还看出传染病来了?是不是吓唬人呢?又想从畜牧站要实?验资金?萨仁啊,人要学会知足,你的工资我已经让周姐给你报上去了,下个月就能发,别整天想着从畜牧站里往外?抠钱。”
萨仁来的时候确实?想要点资金,那是因为没给她发工资,她也确实?在花钱干事,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事从公家拿钱,听见这话也挺来气的。
“胡站长,我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吗?这种病真的很严重,而且我觉得?旗里的医院并不能查出病因,还是得?从大城市往这边调设备,或者把这头牛的脑部切片用冷冻设备送过去化验。”
胡站长打听过她,想知道她跟邢书记是什?么关系,结果自然是没打听到?什?么,只知道这姑娘没上过学,只是扫盲班毕业,被查达的人传的神乎其神,什?么腾格里赐予的能力?,其实?就是配了药獾的药而已,别的能力?还真没看出来。
他?每次听她说话都觉得?她不是个没见识的牧民,可查过了还真就是个没出过草原的牧民,现?在见她这样的谈吐,还知道切片知道冷冻,他?就更疑惑了,难不成这位真是天赋异禀?
胡站长看看窗外?的牛,那牛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许是青菜不如青草好消化,它卧在那里反刍呢,哪里像是得?病的。
“你以?为往这边调设备是我说句话就行的?你也太?把咱们这畜牧站当盘菜了,还把牛切片冷冻?切片进锅里吧。”
萨仁叹口气,其实?得?了疯牛病的牛肉经过高?温炖煮食用也没事,就是大部分?人觉得?牛肉好熟,有的涮火锅还数着数生怕肉老?了,小炒或是烧烤也要吃嫩的,这才?会感染到?人身上。
“胡站长,这种传染病,宁可信其有啊,就算折腾一番,牛并没得?我说的这种病,也可以?让大家知道我们在实?实?在在的干事,不是磨洋工。甚至可以?跟高?一级的畜牧站打好关系,这样对您……”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白折腾一番成了笑柄,耗时耗力?,还得?担责任,你说我图什?么?行了,这头牛先拴在那儿,过两?天没准就好了,好不了的话再交给你,把它解剖了找找病因。”
萨仁对胡站长真是彻底失望了,她从办公室出来,甚至有点想去找邢书记,越级上报。可她看看已经正常的牛,也有点怀疑自己是反应过度了,真的会是疯牛病吗?
她以?前也没研究过牲畜的病史,更何况她只是穿到?了一本书里,都不一定是她熟悉的那个世界。
肌肉男还在外?边等着呢:“到?底要怎么查?”
“胡站长让你先把牛放在这儿。”
“好啊,真是疯牛病?我们那儿的牛要是都传染上了,是不是全都得?疯了?”想想就可怕。
萨仁叹口气:“也不是疯,就是行为反常,有可能攻击人类,最后会死亡,以?前你们那儿有没有不正常死亡的牛?”
“还真有!不过是去年的事了,一开始以?为是吃的不对付,来畜牧站看过,给了助消化的,又让把青料跟饲料混合着喂,结果最后还是死了。”
江教授在一边听得?惭愧,叹口气:“都是我们无能啊。”
肌肉男一脸骄傲地说:“怎么会,萨仁就很厉害啊,我们在锡拉特都听过她的能耐,还用她配的药来药獾,可太?省事了。
萨仁心说这位可真是够直的,没见江教授更惭愧了吗,她赶紧说:“江教授,你们都是人中龙凤,哪里会没用。要不是您给我的计划还有专业书籍,我的工作不可能有进展。”
她说到?这里,又想起刚才?去胡站长的办公室时看到?自己交上去的汇报还没有打开过,随手扔在桌子一角。自己都说了有进展,辛辛苦苦手写的材料人家看都不看,懒政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恨。
可她人微言轻,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叮嘱肌肉男观察锡拉特其他?的牲畜,有问题赶紧来找她。
江教授说自己会把两?头牛的症状都记录下来,一会儿去邮局请朋友帮忙找个靠谱的动物疾病专家咨询一下。
萨仁也没留下吃饭,去派出所看了眼二?哥,二?哥见她来了十分?惊讶:“怎么今天来了?”
“二?哥,你见过邢书记吗?”
“见过啊,怎么了?”
“他?人怎么样?”
二?哥看看四?周,把她拉出去:“怎么这么问?人家能做到?书记肯定有能力?有人品,你是听到?谁说他?什?么了?别跟那些爱说闲话的人学,邢书记举荐你去畜牧站,肯定是觉得?你合适,不会有别的想法。”
萨仁苦笑:“二?哥,你真想多了,我是说工作上他?这人怎么样,我有点事想越级去找他?,又怕他?也像胡站长一样。”
二?哥更是惊讶:“行啊,居然还知道去找邢书记是越级?到?底什?么事?”
萨仁说了来龙去脉,二?哥皱眉道:“萨仁,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确定这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传染病?都没开始传染呢,你怎么就知道了?难不成腾格里真能给你能力??”
二?哥一直以?为药獾的药是大哥留下的,至于什?么腾格里给的能力?是家里人替她吹出来的。
萨仁又是那个说辞,她之前为了羊羔的事,还真的走访过很多老?牧民,达愣爷爷虽然知道的不少,但也不是万事通,再说经验数据这些东西多统计总是没坏处的。
一年两?产的羊跟一年三产的羊时间上怎么控制,哪种更好,老?牧民的经验更多也更实?用。
聊的话题多了,谁还能一一去核实?。
二?哥犹豫着:“我队长媳妇倒是跟邢书记是亲戚……”
“用不着,这是公事,我要真想越级上报,会直接去政府办公室找他?,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因为你的工作性质想着你一定更了解这些领导,就问问你。”
萨仁走了后,二?哥被分?队长叫去巡逻,跟他?搭档的就是曾经的养牛大户,他?忍不住问他?见没见过牛得?这种病?
这位还真见过,也是在锡拉特,不过是在几年前,连着死了好几头牛,二?哥一听,还真觉得?萨仁不是危言耸听。
萨仁到?家后,萨日朗花已经来过家里,把在畜牧站发生的事跟阿妈说了。
阿妈见她回来就叹气:“你说你怎么胆子那么大,那可是疯牛,你冲上去干什?么?”
“我自己心里有数,能躲得?开才?会过去。”萨仁说着搂住阿妈,“您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撒手,不嫌热啊。我有什?么要跟你说的,赶紧洗手,要吃饭了。”
萨仁就笑:“阿妈,以?后可别再弄这些事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我还想着出去给你考个状元念个博士呢。”
“你可得?了吧,眼看就十九了,大姑娘了,还想着念书?”
萨仁以?前那个时候,很多人十八九岁刚上大学,她是真不觉得?大,不过她没在这方面辩解,只说:“您知道今天那几个人有多怂吗?被牛拖着走的那个,翻个身胳膊动上两?下就能挣脱出来,居然一动不动,白瞎了那么大个儿。还有其他?几个,同伴遇难,他?们就在一边站着,倒是想办法啊。”
阿妈已经听萨日朗花说过了,当时只觉得?惊险,怕女?儿会受伤,这时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又不是汉人,平日里侍弄牛羊的人,被缰绳缠住胳膊,另一只手干嘛去了?肯定是吓坏了,就这胆,确实?配不上她家萨仁。
“唉,什?么时候恢复赛马会就好了,是英雄是狗熊上了场就能分?辨出来。”
蒙古的赛马会不只是比谁骑马快,还要在马上玩各种花活儿,胆子小的是拿不了头名的。
萨仁跟阿妈闲聊着,心里却记挂着畜牧站的那头牛,现?在疯牛病的病毒还没有被发现?,也就是说就算大家相信这是传染病一时也没有办法来防御,中医药在这种病毒面前能不能起到?作用,她还真没把握。
担心了一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萨仁半睡半醒中就听到?急促的马蹄声。
她一下子就吓醒了,出什?么事了?
阿妈过来叫她:“萨仁,快起来,锡拉特的人来了,说他?们那儿的牛死了好几头。”
萨仁心中一紧,完了,更像了。
她匆匆起身,收拾利索。
程书记带着两?个人在包外?等着呢。
来的是肌肉男跟一个年长一点戴眼镜的牧民。
戴眼镜的先开了口:“你就是萨仁姑娘?”
不等萨仁说话,肌肉男就说:“没错,就是她,又漂亮又聪明,还被腾格里选中。”
看戴眼镜的牧民神色,他?应该不信腾格里,他?只是急着问:“昨天你跟巴虎说牛有传染病,是真的吗?”
腿已经好的差不多的狗狗巴虎听到?有人喊它的名字,摇着尾巴凑了过来。肌肉男巴虎一见脸色就黑了黑,牧民爱起的名字就那些,也爱用这些名字给狗起名。
据达愣爷爷说,查达就曾经有人给自家狗起了情敌的名字,还惹出不少事来。
跟别人的狗同名,还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养的狗,肌肉男巴虎心情很不美妙。
萨仁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只是郑重道:“这只是我的推测,我想找人来检验,可畜牧站的胡站长不肯信,现?在我们把这些损失统计出来,一起去畜牧站找他?吧。还有,你们那里的所有肉跟奶制品都不要再往外?运了,得?了病的牛要隔离起来,这些牛生的小牛也要集中隔离,尸体要集中销毁。”
眼镜男更加焦虑:“这么严重吗?”
萨仁点点头:“如果是我说的那种病,真的很严重,不要担心损失太?大,国家应该会有补贴。”
眼镜男是锡拉特的队长,见她这么说,就让巴虎跟着萨仁到?旗里汇报,自己回锡拉特去隔离患病的牛。
巴虎心大,总觉得?出了事也有个高?的去挡,他?可不像他?们队长那么着急,去旗里的路上,他?还试图说服萨仁给她的狗改名。
萨仁不禁翻个白眼:“你怎么不改呢?狗只有人几岁的智商,它们听名字一定听了很多遍才?记住那是在叫自己,人就不一样了,就说你吧,这么聪明,叫什?么不一样啊,不然干脆就叫斯琴啊乌云啊。”
斯琴乌云是聪明智慧的意思,但都是女?子名,巴虎居然没生气,还笑着说:“萨仁,你这是在夸我聪明吗?”
萨仁懒得?再理他?,她急着去看畜牧站那头牛。
等到?了畜牧站,就见那头牛卧倒在角落里,腿都僵了。
正是清早,畜牧站的人除了大师傅在蒸馒头,别人要不还没醒,要不就是在洗漱。
萨仁那个气啊,可这气还没处可发,胡站长是不住这里的,他?带着家小住在外?边,去找他??
萨仁不觉得?有什?么用,跟江教授说也没用啊,江教授是有心无力?,胡站长是有力?无心,可这疯牛病是耽误不得?的。
“走,去旗政府。”
“啊?”巴虎可没去过那种地方,他?一脸懵逼,“你们畜牧站治不了吗?”
“治不了,必须得?找外?援。”光是检验出病毒就得?要用到?各种设备,她去过医院,那里绝对不会有这些设备。
巴虎对她很信服,还真就跟着她去了旗政府,八点半上班,领导应该也不例外?吧,在必经之路等着就行了。
巴虎还以?为她在这边认识人,没想到?居然是干等着。
“等谁啊?”
“旗委书记?”
巴虎咽了口口水,妈啊,就算他?不懂这些职位,光听着就是大官,“人家能管牛羊的事?”
“这不只是牛羊的事,得?病的牛被人食用了人也会得?疯牛病,这种病最后都会死亡,还有传染性,你说厉不厉害?”
巴虎这次是真被吓到?了,其实?不听这些,只说能让萨仁跑来找大官的,也知道肯定很严重。
萨仁心里担心着牛,又害怕这位邢书记也是个不管事只知道捂盖子的人,心里有些焦虑。
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看见萨仁跟巴虎都会张望两?眼,巴虎被看得?不好意思,可心里又有点小雀跃。
“萨仁,别人会不会把咱俩当一对?”
萨仁翻个白眼:“你能不能想点正事……”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邢书记骑着辆二?八自行车过来了。
她冲上前去:“邢书记,您还记得?我吗?”
邢书记大老?远的就瞧见两?人了,主要是巴虎块头太?大,很招眼,这时被拦住,定睛一看,笑了:“你就是药獾那姑娘,叫萨仁对不对?”
萨仁也笑了,记得?就好,就怕人家事情多,早把当时点将的事给忘了。
她刚要说锡拉特的情况,就听邢书记说:“听说你发现?了一种牲畜传染病是真的吗?”
萨仁愣住,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他?知道就更好了。
“没错,锡拉特一晚上死了七头牛,昨天他?们送到?畜牧站的那头也死了,必须尽快采取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