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培培让乔大婶联系,她还真把那几家的主事人都给找来了,见是培培找他们,都有点疑惑。
就见江培培拍着小胸脯说:“咱们成立一个种田小组,我当组长,我说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施肥,怎么施肥你们都要听我的,明年你们的产量要是还不如今年,差多少我补给你们。”
大家都愣了,其中一个家里七口人就一个壮劳力,他叹口气,“培培,我也不是不信你,就是这种地吧,除了你说的这些,还得有钱买化肥买除草剂,还得下辛苦,踏实干活,你说我家能吗,就说除草吧,我还没干到田尾,地头那边已经又长起来了,累死我也除不干净,除不干净就影响麦子收成。
江培培一听,他说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她只好道:“那这样,我先借你钱买除草剂,等明年收了麦子你再还我,至于化肥我说了咱们用统一的,花不了几个钱。”
江培培本来打算用她研究出来的法子来改良化肥,可想了想,既然要改良,那还不如自己直接做呢,更节省成本。
那人愣了下,跟着江培培,明年产量不如今年,她给补上,没钱买除草剂和化肥,她先出钱!
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可这样的好事就找上门来了?能不抓住吗?
他上下打量着江培培,这姑娘长得水灵极了,而且虽然是双胞胎,但她一看就跟江育育不同。
村里人也不懂气质,就是觉得江培培这眼神啊,语气啊,让人不得不信服,他终于点点头,“行,我跟你干。”
见这负担最重的都答应下来了,其他人想了想也觉得江培培要真能做到,挺合算的,最后这五家只有一家没同意。
那人也挺为难的,“培培,我不是信不过你,实在是家里几口人就靠着这块地呢,你家还有你爸出去打工赚钱,听说你还能做点小生意,也赚不少。可我家出又出不去,又没那做生意的脑子,就是土里刨食的,实在是不敢乱来。”
他这么一说,另一个也有点犹豫,村里为什么要让江培培家弄试验田,就是要试试看行不行,万一不行呢。
别看江培培说得这么有信心,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到时候产量要真不行,他们还真能找人家赔偿吗?
“培培,我们跟着你一起干也行,不过这事吧咱们得跟你爸说,毕竟你是个孩子,万一你爸不同意……”
江培培明白他的意思,“行,那找我爸的话,我爸可不会做这种吃亏的事。”
这人也是个明白人,“只要你爸出面担保,产量不如今年的你们给我们补贴,产量要是超过今年的,超过的部分一分为二,我们留一半给你们交一半,算是学费!”
“那行,我找我爸给咱们担保。”
等人们都走了,乔大婶有点不好意思,“培培,我真没想到他们这么能算计,就冲你帮了我们,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还能害了我不成?”
江培培苦笑,其实人家那些人才是正常人,乔大婶这有点太实诚了,属于一坑一个准的人。
他们说得也对,都是土里刨食的人,万一听了她的颗粒不收,日子怎么过?一家子饿死不成?
江文一听江培培折腾出个种田小组,气坏了,“培培,你是不是傻,他们爱信不信,你的法子也没藏着掖着的就够对得起他们了。还赔偿,哦,要是他们光下个种,其它的都不管了,那明年产量能上去吗?是不是你还得帮着他们打除草剂去?”
李金霞也说:“你这孩子折腾什么?管人家干吗?有好法子咱家自己用就行了,万一干砸了,咱拿什么赔?”
“爸,妈,放心吧,绝对砸不了,明年全村都得心服口服,来咱们家取经!”
江文跟李金霞实在是不知道自家闺女怎么就那么自信!
可他们不如江培培能说,只听她因为所以了一大堆,给江文洗脑的,他觉得自己明年就是村里红人,一群人围着叫大哥的那种了。
等答应下来,江文才清醒,他有点后悔了,“培培……”
“爸,你就听我的吧,我还能害咱家不成?”
“不是害,是爸想不明白,你这图啥啊?”
“为人民服务!爸,你还是退伍兵呢,怎么这么点觉悟都没有?”
江培培拿大帽子压下来,江文无话可说,算了,试试就试试吧,“这小组的人不能再增加了,万一真要赔偿,你爸把自己卖工地上也赚不出那么多钱来。”
“您就放心吧,我说赔偿也就是安安他们的心,根本用不着。”
不过真结成小组时,人又多了,支书听说了信也来了,“培培,我支持你,算我一个。”
支书媳妇在后边跟着过来,拉着他要走,“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跑孩子这儿凑什么热闹。”
支书把媳妇手推开,“我这村支书敢说培培上台讲,我自己就得信啊,行了,你别管了,今年这地我自己种。”
江培培见向来喜欢自己的支书媳妇拿眼睛一眼一眼的扫着她,显然十分不赞同,不由苦笑。
看来以后得继续营造小天才人设,还得把这人设立住了,才能摆脱年龄歧视啊!
最后支书拍板把种田小组改成了试验田小组,不过他说信江培培,可还是跟儿子把地给分了。
他家原来都是一起种一起收,现在只有支书和支书媳妇两人的地加入了试验田,看来支书也是将信将疑的,没他说得那么有信心。
下一季的时候江培培家留出一亩地种麦子,其他的都种了月季。为了这事,她还特意找来几家人说了自己的打算,想种的也可以跟。
那些人一听她说月季能卖钱,就都笑,“算了培培,我们还是种麦吧。”
谁听说过种花能卖钱,除非是能做药材的,别的观赏花有什么价值?这些人其实也都有点后悔了,这孩子看起来挺不靠谱啊,还种四亩的月季,这就是糟蹋地啊。
可他们已经在都签了协议,这时候也不能反悔了!
江文被自家闺女洗脑当了这个担保人,更不敢留家里了,不管培培怎么说,他都不听,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要回工地。
走的时候还跟李金霞说:“培培要是弄不成,你可别说她,都是我这当爸的管不住,我这就出去赚钱去,赔就赔,咱不怕!”
江培培都被她爸逗乐了,这还没下种呢,赔什么啊!
见她妈送她爸走时挺难过的,她就劝,“妈,你就等着吧,月季今年就能赚钱,过年的时候我爸一看咱赚的钱比他打工多,肯定就不想出去了。”
李金霞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蛋,又摸摸她的红唇,再掰开她的嘴看看那一口小白牙。
江培培莫名其妙,“妈,我没蛀牙,不过你得看着江仁跟江材点,他们最近老爱吃糖。”
李金霞心说他们爱吃糖还不是你买的嘛,她叹口气,“我没看蛀牙,我是想不明白,你这红口白牙张嘴就说大话的毛病是随了谁啊!”
江培培:……
“切!妈,你都不信我,太让我失望了!”
江培培一甩头就走了,江奶奶在屋里又哼唧上了,“你们就信她吧,整天瞎折腾,到时候把这个家都得赔进去。”
江奶奶最近对江培培出奇的好,还从她整天上锁的柜子里拿了桃酥,给江培培送到乔婶子家,说让她晚上饿了吃,把江培培搞得总觉得这老太太在算计她。
还是李金霞明白,“她那是看你婶子遭报应了,要不然才改不了呢。”
可江奶奶对她这好没能持续太长时间,老太太一听说江培培弄了个试验小组,还让江文当担保就急了,再一听别人说签了什么协议,明年产量不行江文负责赔偿,江奶奶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江培培再能也是个孩子,小学都没毕业的孩子,个子都没长起来呢,再聪明能懂什么?
今年产量高没准就是运气好,还改良化肥,还弄试验田?
江奶奶被那只鸡吓到时就打定主意对江培培好点,不再偏向,这时候她可撑不住了,直接在屋里开骂。
“江文你活了三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吧,霞子被她闺女糊弄也就算了,你一个出过远门干过包工的大男人,怎么能这被个孩子糊弄,一个不好倾家荡产不说,咱们家还得被整个村嘲笑。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帮着你媳妇种地帮着她带孩子,我图的什么啊,不就是想着让你这小家越过越好吗,你是个事都不肯跟我商量。”
江奶奶越说越气,江文这次回来一分钱都没给她,她也知道一定是大儿子知道了她偷偷给小儿子钱,一给就给五十,还说让人家买肉吃,让大儿子心里有了疙瘩。
可再是知道,心里也不舒服啊,以前江文多孝顺,她再怎么偏着小儿子家,江文也没说过什么,该给钱给钱,每次回来还买不少吃的给她拿过来。
这次回来也买了,但都放在了堂屋篮子里,谁吃谁拿,可没再给她拿到屋子里来,任她锁进柜子里。
这些事江奶奶不敢有意见,但心里能不委屈吗?
借着这试验小组的事骂了起来。
江文无言以对,也不能跟他妈对着骂吧,头大得不行,再说协议已经签了,这事没有回还余地,被老妈骂也是他活该,这也是他匆匆跑了的原因。
可江文跑了,江奶奶心里更没了主心骨,更要骂了,江培培刚来时听着她骂街还有点新鲜感,现在早没了,也烦了。
不过她知道自己管不了江奶奶,干脆拉上李金霞一起去城里找月季苗,走的时候还把江仁跟江材留给了江奶奶。
反正自从江文回来了,江奶奶一直跟着他们吃饭,又成了一家人,用起来也不尴尬了。
江培培走时还指着江奶奶上锁的小柜子说:“你们两个要是饿了就找奶奶要好吃的,奶奶刚才不是说了吗,她辛辛苦苦的照顾咱们吃喝也没人领情,以后想吃什么了就管奶奶要,别跟奶奶客气,她为了咱们家真是操碎了心呢。”
江奶奶一听她这带刺的话,就气不打一出来,“臭丫头,又来挤兑我。”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挤兑过你啊,我说的都是你刚才骂的话,原来你说的是假的啊。”
江奶奶气得不轻,“你给我滚!”
“哈哈,奶,装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