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成元年,新帝登基。
同月,十五年前慎北王府的冤案得以平反,凡事参与当年案子的官员皆被依法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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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门庭冷落的卫府,近日登门拜访之人,却是如过江之鲫。
卫广轩忙于应酬前院,卫璟则悄咪咪的潜伏在闺院外面。
听说贺子初逼宫那日,妹妹也去了。
又听说,贺子初与燕王等人,以妹妹马首是瞻。
还听说,当日是妹妹亲手砍杀了昏君。
卫璟的心情相当复杂,他家阿韵是个娇弱美人,怎可能干出那种打打杀杀、血腥暴力的事?!
卫璟拒绝相信谣言。
在月门外待了半天,秋蝉走上前,道:“大公子,娘子说外头风大,让您有事就进屋去说。”
卫璟,“……”
他没事,他就是来看看,顺便问问妹妹,几时入宫。
新帝虽然刚登基,可他毕竟老大不小了,朝中大臣对立后,以及充盈后宫一事一惯甚是热衷,如今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家中的适龄女子塞入后宫。
贺子初还亲口喊过他大哥,卫璟觉得,这个妹夫,他一定要牢牢抓稳了。
见到卫韵时,她在屋内烤火,火炉旁被熏开的梅花,开的十分灿漫,幽香弥漫整间屋子。
女儿家的屋子就是香!
卫璟见卫韵裹着一件素白披风,里面的小袄也是素色的,不免很诧异,“妹妹,皇上登基已有一月,你……”
他没有言明。
卫韵抬眼,将刚抄好的经文烧了。
她前不久才想起上辈子的记忆,虽然至亲已去十五载,她还是想守孝。
“大哥,怎么了?”
卫璟,“……妹妹,皇上他器宇轩昂、一表人才,京中倾慕他的小娘子,能从城东排到城西。”言下之意,妹妹是不是该积极一点。
卫韵轻挑眉,“大哥放心,皇上不敢乱来。”
卫璟,“……”妹妹哪来的自信?太膨胀了啊。
当日,新帝就下旨让卫韵入宫。
原本,贺子初还是武安侯时,就已经提过亲,就连聘礼也送了,卫韵毫无疑问是皇后。
她被直接安置在了皇后所居的凤藻宫内。
贺子初虽然称帝,但贺老太太仍旧在原先的武安侯府荣养,并未接入宫,也并无皇太后的头衔。
故此,硕大的后宫之中,只有卫韵一人。
这一天,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凤藻宫内种了满园的梅花,天一冷,花苞都开了,或粉或白或黄或艳红,开的艳艳灼灼,好不热闹。
卫韵身上裹着一件白色滚兔毛边的大氅,她怀中抱着汤婆子,脚印深深浅浅的踩在梅园里。
上辈子年幼时,她与母亲也来过这座园子,两辈子的记忆时常纠缠在一起,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楚韵,有时候又是卫韵。
褚夫人疯了,长公主等人都死了,但她心中的执念与仇恨并未放下。
这世间,除却慎北王府之外,不知还有多少人含冤。
所以,即便她不爱这江山,她也要让自己信任的人坐上龙椅,上位者清明,才能保住忠良,体恤百姓。
肩头一紧,是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男人的臂膀结实,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混合着园中梅香,竟然意外的好闻。
拨凉的唇划过她白皙的耳,男人的嗓音仿佛饱含幽怨,“将我一人丢在皇宫,阿韵好狠的心。”
卫韵,“……”
他真好意思这样说,三十有一的男人了,还真能撒娇。
卫韵被掰了过来,男人一低头,就连埋怨她的时间也没了,唇贴上去,先是浅尝辄止,却在察觉到怀中少女意乱情迷时,突然攻城略地。
卫韵不排斥与贺子初亲密。
她这个人曾经就是一个享乐之人,曾一眼看中了贺子初,就对他进行了强烈的攻势。
人被抱入内殿,温热的地龙,让室内如同阳春三月,多余衣裳根本不需要。
贺子初武功高强,解衣裳的本事也是愈发长进,不一会,两人就“坦诚相待”了。
卫韵媚眼如丝,面颊涨红,抬手摁住了男人到处点火的手,“再等等?”
贺子初知她所想,一口回绝,“我都三十一了,等不了三年,你想都别想耗下去,等到开春就举行封后大典。”
男人为了让卫韵认输,又说,“岳丈和岳母在天之灵,也都希望你过得好,我以后好好疼你……天天疼你,你看可好?”
卫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