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可刚拐进楼梯间也没能消停下来,下一层往上的楼梯走上来两个手拿着棒球铁棍的大汉,其中一个人用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露出令人作呕的、色眯眯的表情,朝着我吹了个口哨。

“简直是luckyday啊!”

两大汉交换了一下目光后,开始缓缓朝我逼近。

我稳稳抱住怀里的男人,男人还是那样一副安详静谧的样子,宛若童话中的睡美人在等待命定之人来吻醒他。

抱歉了——我不是那个命定之人。

非但如此,我还要默默地为这位老哥点根蜡,然后把心一横,一把将男人扛在肩上。

换了个姿势才方便干架啊!

“是谁的Luckyday还说不定呢!”我扭了扭自己的右脚脚踝,尽量笑得友善。

一觉睡醒就有杂鱼送上门来活动活动手脚,真的是斯巴拉斯!

两个大汉似乎被我的力气吓了一跳,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便占着地理优势,一脚一个,毫不留情地将他们踹了下去。

加起来三百多斤的大汉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滚下了楼梯,顺便绊倒了紧随而来的人,一时之间楼梯间充满了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痛苦哀嚎声,壮实的躯壳歪歪扭扭倒在地上,把我的前进的道路都挡住了。

虽然是恶心了点,但是勉强能冲吧!

这样想到的我,下一秒毫不犹豫地踩上了他们当垫脚石,随手(脚)干趴了后面挡路的人,我扛着男人一路从十九楼跑到了一楼,并且成功地拦截住了一辆出租车。

“麻烦去最近的医院,谢谢。”

司机从后视镜一看,入目的就是浑身血迹的黑西装男人,而我也因为他的缘故身上沾满了血迹,头发也因为刚才的打斗变得有些凌乱起来...总之两人看上去都不像什么正常人就行了,顿时就把司机吓得个不轻。

司机显然注意到了男人外套口袋里露出的枪丙,再加上那一套辨识度极高的黑西装,几乎是当下就确认了其身份,不是那个传闻中穷凶极恶的组织还能是什么?!

“好....好的!”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暗道自己今天真是时运不济,颤颤巍巍地踩下了油门。

此刻的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司机的神态,只是警惕地盯着越来越远的后方的公寓大楼,我们前脚刚离开,后脚马上就有黑色的车子停在了公寓,原本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和宫城先生火拼的家伙,但是下一秒见到走下来的人都是统一的黑色西装我就放心了。

嗯,加油兄弟们,一定要把宫城先生救下来啊!

就在我默默为他们加油打气的时候,下一秒看见的画面却让我瞳孔地震——

之间那个身体纤细的橘发青年抬头看了一眼建筑物后,压了压自己的黑色圆礼帽,竟然无视重力一跃而上,像如履平地般行走在建筑大楼的外面,直直跑上十九楼。

“!!!”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感知到任何的咒力波动,我惊了。

这什么?还没换上战衣的小蜘蛛吗?

没等我想个明白,一直被我忽略的昏迷男人发出的闷哼声将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男人依旧闭着眼,没有清醒过来的样子。但是刚才安详平静的面容似乎多了几分狰狞的神色,就连嘴角也渗着一丝鲜血。

刚才嘴角有血迹吗?

我咦了一声,俯下身子仔细端详起对方嘴角莫名多出的那一丝血迹。这家伙难道不仅受了外伤,还受了内伤吗?身上那么多血,这内外结合,估计也疼得够呛吧!

幸好是人昏迷过去了...我戳了戳对方的脸颊,意外地手感也很不错,感觉是个细皮嫩肉的家伙啊!这样子真的一点都不像blacksociety的成员…

在司机的‘快速’驾驶下,我们很快就到达了医院。

出乎我意料的是,虽然这个家伙一身都是血迹,但其实只是腰侧被子弹划伤了一下,至于昏迷的原因——

“初步怀疑是食物中毒,我们已经安排洗胃了,具体的原因还要等报告出来之后才能更加具体的说明…小姐送来的很及时,要是再晚一点的话可能洗胃也不管用了。”护士小姐如此解释道。

哈?食物中毒?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沉思了三十分钟有关黑-帮火拼但是我救下来的人竟然是食物中毒差点翘辫子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发生,难道现在blacksociety都流行下毒这种阴招吗?忠肝义胆的古-惑仔原来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吗…

男人的同伙也赶来了医院,而我心心念念担忧着的宫城志保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上中了几处无伤性命的枪伤,动手术将子弹取出来后静养一段时间就无妨。

一切总算是有惊无险,报销款终于安全了。

“太宰大人他没事吧?”局部麻醉中的宫城仍然心系着那个男人,看上去两人应该是上下级的关系。那个清瘦的青年竟然还是宫城的上级吗?

“他没事,只是被医生推去手术室洗胃了,似乎是食物中毒的样子...”

闻言,宫城志保脸上出现‘果然如此’的表情,松了一口气,语气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我就说太宰大人不应该随便乱吃路边摘的野蘑菇,果然还是出事了...”

他比起眼睛,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大概是麻药的效果吧,也顾不得我在现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平时里表现得吊儿郎当就算了...同僚们早就提醒过我太宰大人的不靠谱,我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呢...”

看来食物中毒这件事跟刚才那波人完全没关系了。

“谢谢你,东堂小姐。你这次的行为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我眼神一亮,但是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宫城的眼睛恢复了点点的清明,坚持地说道:“只要在我力所范围之内,我都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默默地在心里比了个yeah,我一脸期待地开口:“真的吗?宫城先生,那个...你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事吗?”

刚刚才度过了生死难关,这个时候谈钱似乎不太好,于是我换了一种更为委婉的说法,想必聪明的宫城先生一定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宫城先生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当中又夹杂着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在里面,但我整个人都掉钱眼里了,压根没有发现。

“你放心,东堂小姐,我一定会给你安排更多合理的资源的。”

“嗯嗯嗯!”我疯狂点头,整个人飘乎乎地离开了宫城所在的病房,出了房间被走廊外的凉风一吹,脑子终于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话似乎有点不对劲。

给我什么资源?报销的资源吗?

此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因为这段对话我今后的一个月里面陷入了怎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现在的我面临着一个非常艰巨的选择——

我看手机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来电号码,大拇指在左右移动着。

右滑接听,左滑拒绝....

我就不该手贱给师傅发条报平安的短信,虽然知道师傅并不会出卖自己的行踪,但是总归是免不了一顿念叨就是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还是鼓起勇气接通了这个电话——

“东堂葵!你挺能耐啊,一个人就给我离家出走不单止还玩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你知不知道那班老古董每天多少个骚扰电话来轰炸我呀!!你跟我说,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师傅,九十九由基,是一名特州咒术师,常年驻扎在海外,是个行踪飘忽不定的女人。

“师傅放心,我现在在的地方挺安全的...”我并不想把师傅也牵扯进来我家那点复杂的破事里面,我太了解师傅了,她生性散漫自由,正是因为和那群老古董理念不合才会总是孤身漂泊在海外,要是因为我的事而要去自己不喜欢的人扯皮的话,估计师傅也呛。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成年了,我想证明给她看,我已经有能力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电话那头的师傅沉默了片刻,而后传来了一声叹息声。

“葵葵,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来欧洲找我吧。”

我一愣,感动得不要不要的,眼眶不争气地一热,“师...师...”

“不然我九十九由基唯一的徒弟在外面要是饿死了,我脸就丢到太平洋去了!”

呵,女人!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我知道是师傅还是爱我的。挂掉了师傅的电话之后,我看着手机上传来的七位数的转账,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世上只有师傅好,有师傅的孩子像个宝啊!

不过师傅在电话中讲的有一件事却让我十分在意。

东堂家似乎因为我的逃跑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中...

我就一个人坐在公寓的飘窗前,窗外是城市的车水马龙,眼前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车灯流动的马路,光芒闪烁的霓虹灯...是和京都截然不同的现代城市生活夜景。

是啊,我已经离开京都了。

前路未知而又漫漫,但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回头去跟那种腐朽的封建势力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