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指引弟子一脸的恼怒,南纱下意识看向天容律的手心,却没寻到任何丹药的存在。

总觉着前面的弟子似乎误会了什么,南纱摇摇头,推过还愣神的萧敬云,同天容律一起往上走去。

如指引弟子所言,走出学识道后所有的宗门弟子都被遣散。像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有试炼者服用灵药,指引弟子特地将其他人都远远安排到了别处。

看着一脸茫然的萧敬云,指引弟子又气打一处来,在看见打量着景色的南纱和天容律后随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了新的丹药,一人一瓶塞到了三人手中。

“要吃补灵丹赶紧吃,吃完就回去休息。你们三个的院子我已经安排好了,拿着这个令牌就可以开门。”

将刻画着水纹的木牌交到三人的手里,指引弟子没好气地把人往角落里带。

“虽然你们已经被师尊定下了,但现在也不能松懈。明早你们还要接受宗主教诲,今天就好好休息别瞎惹事,我待会还要同师尊商量你们三个这么快登上学识道的事情,就不能有点脑子放慢点速度吗?!”

听着指引弟子气冲冲地说了一串,南纱看着手中的补灵丹,终于产生了走后门的感觉。

在误以为自己服用灵药更使用青叶灵器登道后,指引弟子还能塞来补充灵力的补灵丹,这确实是只有走后门才能享受的待遇。

放在剑宗,哪怕是身为剑尊之后的南纱也不敢在试炼时私自服丹。

南纱和天容律并未服下丹药,指引弟子又哼了哼,只当几人想维持剩下的颜面,挥手唤来后方弟子给三人在宗门中引路。

虽然发生了奇妙的误解,但南纱几人仍向指引弟子致谢道别,而后便跟着引路的女弟子向白玉阶走去。

指引弟子所说的师尊多半是上次被天容律捆了的长老,而石道末端等待的指引弟子也估计是长老安排的接应者。

带领南纱几人的女弟子一身淡色长袍,引路的同时主动介绍现下的情况。

“我名兰衣,奉纪泽师兄之命带你们前往清溪山。”

女弟子的音色温和,气息亦是引人亲近,“纪泽师兄是便是清源长老的大弟子,这次特地出来接引通过试炼的新弟子。师兄已经打好了招呼,你们无需参与接下来的分峰试炼,可直接归于清源长老门下。”

南纱和天容律几步错在了萧敬云的身后,在兰衣引路时再次打量四周,更不由得回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天灵根真的烂大街了吗?”南纱有些疑惑,不明白怎么还没有长老冲出来将萧敬云带走。

哪怕是在天域宗门,天灵根也会有专门的长老进行接引。

天容律轻摇头,静心感应着后方的灵力,在发现了什么后稍有些诧异地合起了折扇。

天容律:“天灵根虽然不至于烂大街,但可能……也不少……”

被推在最前方的萧敬云立着耳朵听着动静,听到天灵根后诧异地想要回头,但又被南纱与天容律联手推了回去。

清源长老所在的山头名为翠溪山,真正属于翠溪山的弟子并不多,行在各处的反倒是接受了宗门任务打理着灵田的寻常弟子。

穿过山门与林道,南纱几人最终被引至某处临水处。水瀑从山崖倾泻而下,山涧将灵田一斩为二,无数楼台散落于灵田两侧。

“这里是清泽居,为翠溪山弟子的居所,纪泽师兄就住在最东侧,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寻他。两位师弟接下来直走便可,师妹和我前往河流对侧,其他师姐都居住在那。”

停在了花道前,兰衣指引着四处的庭院,一一介绍着周围的情况。

“庭院已经有杂役打扫干净,师弟们今日先好好歇息,千万不要错过了明日的宗主教诲。”

兰衣还在进行着叮嘱,天容律再次看向南纱,伸手一弹南纱额头就带着萧敬云率先离去。

南纱碰了碰额心,转身望向有些诧异的兰衣,带着笑开口道:“还请师姐带路了。”

清源长老名下的弟子并不多,整片清泽居都有些空荡。南纱在宗门大试时突然到来,没有外出观看试炼或者并未去修行的女弟子们都好奇地探出了视线。

不同于天容律和萧敬云待在同一处庭院,南纱穿过了无数打量,反倒到了一处单独的居所。

在同兰衣告别之后,南纱用令牌进入庭院,边打量着四周边推开房门,直接凭剑气斩断所有出现在灵识中的灵阵。

清魄出鞘,寒意再次隔绝一切窥视。

随意找了处坐下,南纱好奇地打量着房中的摆设。而伸手按在额心后,清脆的音律随之展开。

南纱看着窗外的花草,随意开口问道:“你们那里怎么样,傻三弟还是没有长老来抢吗?”

天灵根走了一路都没有人要,南纱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但是给南纱留下了音阵的天容律却没有马上做出回答,音律起伏间,音阵里反倒传出惊呼的动静。

等到对天灵根的惊叹声彻底退散,天容律的话语才同关门声一起传来:“如你所闻,傻三弟现在被带走了。”

推窗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南纱又听见的熟悉的琴音,想来天容律多半是在给庭院施加音阵。

“还是老规矩吗?”南纱转着剑穗问道。

天容律稍稍迟疑,但答应声很快便传来。

南纱点了点头,也不顾天容律看不见自己此时的动作,回头打量后方的木梯:“上次是你找我,这次我去找你,记得留饭。”

直接抹去四周残余的音阵,南纱还是决定在入夜前彻底检查一遍自己的居所。

而等到入夜,整个无为宗依旧笼罩在宗门大试的喧闹里。无数灵气在山林间流动,散开云雾之后,整座玉泽山皆笼罩在星河之下。

心满意足地睡了一觉,南纱揉着眼起身,洗了把脸后熟练地翻窗离开。

而等南纱展开灵识避开修士翻上了河对岸的另一道窗,月色已笼罩整座山峰。

房中天容律抚平琴弦,用灵力散去琴音后抬眸望向南纱。

萧敬云正抱着茶盏诉说自己被带走后发生的事情,见着突然出现的南纱,萧敬云又险些被茶水呛到,震惊地看着南纱踏月色进入房中。

“不是说男女修士不在一处吗?你怎么跑过来了?”萧敬云一脸错愕,茫然地抹去嘴角的茶水。

南纱撇了对方一眼,直接在天容律对侧坐下,因为没看到糕点而不满地压了压唇角:“一条河而已,连只鸟都拦不住,还能拦住人?”

萧敬云看着自己腰间解阵的令牌,突然开始怀疑无为宗守护灵阵的可靠性。

而天容律收回清徽琴,习以为常地给南纱倒了杯茶,又取出了足足七瓶的黑封丹药。

看着丹药上贴着的黑封条,南纱深吸了口气,握着清魄剑的手一紧,寒意又开始往外扩散:“师叔他怎么又炼出了这么多……新的灵丹……”

将封条一一解开,天容律眼中印着月色,满带着笑意开口:“那还开始吗?”

南纱敲着剑鞘认真思索,缓了口气后收起清魄剑,又一次抛出玉珠将萧敬云给打晕。

杯盏碰撞的声音响起,南纱与天容律的话语一前一后紧跟着响起。

“千律宗使者为你而去。”

“无为宗有天灵根六名。”

“蓝族灵女参与到萧族混乱之中。”

“萧敬云本应为萧族主脉。”

不断讲述着各自知晓的情报,南纱与天容律直接在月色中讲述寻常修士难以知晓的秘闻。

南纱迎视着天容律,丝毫不肯给桌上的丹药分去丝毫的视线。等到萧敬云已经有了迷迷糊糊苏醒的姿态,南纱和天容律也没能让对方先停下。

天容律缓了口气,突然幽幽地开口:“玉衡之未彻底投身无情道。”

南纱有一瞬的怔楞。

看着南纱的表情,天容律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意。

只不过南纱稍稍思索,又将天容律主动推到自己身前的黑封丹药推了回去。

“天律君为天容律。”不急不缓地开口,南纱心满意足地端起了茶盏,带着笑意注视天容律顿住的模样。

张了张口,天容律还要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南纱将丹药瓶一个个拆开,放在天容律的身前:“何必自己这么伤害自己呢,我又没说要赌这么多丹药。”

天容律看起来还是有些不解,但看了眼丹药后又突然沉默,直接卷着药瓶纵琴音消失在夜色里。

“七种灵丹,味道应该不错。”注视着对方消失的身形,南纱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作为剑律两宗新一代的领头者,南纱和天容律养成了一起吃糖丸的习惯。千律宗的丹药圣手看着自己老跑来要糖吃的师侄与隔壁的剑修,稍稍考虑就取出了口味不明的新丹药。

新丹药药性已定,但口味不明,一直饱受着千律宗的诟病。

想要吃专门炼制的糖丸,就必须帮着试丹药口味。不得已,都不喜欢试药却又想吃糖丸的两人只能养成了赌上丹药比拼情报的习惯。

谁先在情报交换中停下,谁便要揽下赌上的丹药。

天容律已经离开,一时半会多半也回不来,而萧敬云渐渐转醒,南纱偏过头,低垂下眼帘。

“两个问题,”抛着玉珠,南纱直接询问,“虚无之间存在于现在还是未来,而天律君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