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山会的规模比新月想象中还要大,在往天虞之山赶的路上,她们遇到了不少氏族。
有和蝠族关系匪浅的地人族,他们身型与蝠族人相似,鼠头人身,爪子极为锋利,擅长挖掘山石采集金石。月氏在路上就与他们做了一笔交易,用现杀的五头禺兽换来了两块蓝珏。
有和新月差不多高的簺人,族人普遍都长得很漂亮,细看才能发现耳后一张一合的腮。他们多生活在河中或是湖里,少数也能在路上行走,边走边唱歌。
有从他们头上一闪而过的羽民,他们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月,叫声凶厉。据说他们人面鸟喙,浑身长满羽毛,以其他鸟的鸟卵为食。
有同样饲养虫役的火童族,他们的毛发、眼睛都是红色的,骑在巨大的兜虫身上,速度比骑着玉虫的虫女和虫蠹要快得多。
没错,这一次出行月氏并没有带虫师,或者说带的大多都是年轻人,除了华月和一些必要的战力,队伍里多数都是没参加过天虞山会的新人,新、嚎、洪、岛生都在此列。
新和岛生被派去前方探路,两人还是第一次一起行动。新月在树上跳来跳去观察前方,岛生则是留意四周有没有妖兽行迹亦或是兽群踪影,部落携带了大量皮毛兽骨,却没有带多少食粮,只能一路走一路捕猎。
“前面有水源”,新月站在树上,使劲嗅了嗅飘过来的空气,里面蕴含着水汽的味道。
她后方的岛生也从灌木丛中找到一坨新鲜的粪便,粪便呈暗绿色,还带着特殊的香味。
岛生眼前一亮,这意味着周围可能会有麝牛,这可是好东西,她跟新月讲了一声,两人立即返身朝大部队报信去了。
“麝牛的囊袋可是好东西”,岛生全力奔跑时的速度很快,新月勉强才能跟上,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里传来了岛生势在必得的声音,“这次拿到麝牛囊袋,我一定要送给菱犀!”
新月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树上摔下去,她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岔了,怎么会从岛生的话里听出了华月对巫渊说话的意味。
她还是对这个世界了解甚少,月氏女子生性浪漫奔放,只要看上了就会去追求,而她们壮硕的体魄和武力也保障了这种追求的成功率,而天虞山会会有各族人参加,本身就是浪漫发生的地方,据说洪的父母当年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你不是没参加过么?怎会认识菱犀?”新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嘿嘿”,岛生用枪抖了个花儿,“狩猎时和犀族碰到过,据说菱犀是他们部落最好看的。”
新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等见到菱犀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会说他是犀族这一代最好看的青年。
犀族人人身犀足,额头自眉心向上长出三根上翘的角,第一根最长最翘也最具攻击力,这些角会被用在战斗中,因此犀族人的角大多都被敌人的鲜血侵染,颜色以棕黑为主。
而菱犀的角只有一根角,比旁人的都要粗壮,却因着银白的颜色显得纤细漂亮,哪怕是被鲜血浸染后依旧莹白,加上他的皮肤也是难得的白犀,趁的眉目还算清秀,在一众皮肤黝黑的犀族人中格外显眼。
岛生一见到菱犀眼睛就直了,站在她身边的新月清楚地听到了她咽口水的声音,毫不怀疑若不是相见的时机不对,她这姐姐就要扑上去了!
她们是在天虞山的外围碰到的犀族人,同时遇到的还有鬣族,确切来说是月氏和鬣族在天虞山外不期而遇,两族对峙良久气氛一触即发,东道主犀族及时赶来,才避免了这么一场冲突。
新月也是这一次才知道鬣族人长得如此一言难尽,它们或是狼头人身或是人头鬣身,还有长着狼耳狼爪的人,长了人手当作前爪的鬣狗,像是没进化完全的狼人,又像是随意拼凑出来的产物,每个都让人惊喜。
而据说鬣族人都不是很聪明,若出生后通了神智便是族人,若是毫无神智便被饲养成鬣狼,既能充当打手又能当成坐骑,也就是说鬣族骑兵骑的很可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鬣族的骑兵数量不少,只是这骑兵也让人看得很别扭,有狼人骑着鬣狗,还有狗头人骑着长出人四肢的人狼,而他们的族长是一只巨大的狼人,狼头人身,身上也披着厚厚毛发,只有握住缰绳的手能看出是是人类,而他麾下是一头眼神冷冽的巨大老狼。
华月在犀族人到了后就不想再与鬣族人计较,她挥了挥手,月氏族人有序地跟着她向前走,走过鬣族人的面前,率先进了天虞山。
而在犀族人的面前,鬣族也不敢放肆,他们只是朝着经过月氏人不断呜咽着,发出威胁的叫声,更有鬣狼呲着牙凑过来,盯着月氏人贪婪地流着口水。
新月他们站在队伍的后方,岛生回头看了看这些新人们,拍了拍虫女的肩膀,安慰了她一句,便带头朝着前面走去。
新月明白此时一定要走出月氏人的气势,她目不斜视昂头挺胸跟着岛生往前走,只不过因着身高不够被旁边的嚎月完全遮挡住了。
眼瞧着所有月氏人全要走过,鬣族那边却突生变故,族长麾下的那头老狼王突然盯住了嚎月那边,鼻头不断耸动,突然嗷呜一声嚎叫,站在最前面的几只鬣狼随即暴起,朝着嚎月那边扑了过去!
嚎月早就防着这些东西,他怒吼一声回手抽出大斧就往前一挥,可身后的新月早已射出五枚狼牙弹,细看上面还裹着一层浅红火焰。
可在他们的攻击到达之前,早有一把大锤挥到了半空中,将扑过来的鬣狼一齐击飞,炸成一团团血雾。
血肉落回在鬣族人身上,却成了被鬣狼抢夺的食物,鬣族人的呜咽声更大,气氛再度陷入焦灼。
“鬣刺”,华月回头冷冰冰地看向鬣族族长,“你屁股下面的荒狼太老了,该换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姓氏名的理解:我们自古讲究地缘、血缘。氏的意思大概就是在何处,代表地缘;姓的意思是谁家的,代表血缘。
在母系部落中,新月的意思是月族的新,或者说是在月氏部落里的新,或者说是在月寂森林的那个部落的新,而新、嚎都是华的孩子,他们天然就是,并不需要姓来表达血缘。
而姓一开始可能是部落混居时候用来区分各家的,但在后面发展为了父权的代表。假设吼姓王,那嚎就是叫王嚎才能体现出他是王家的孩子,而假设巫渊姓赵, 那么新月就成了赵新,这时的母亲就被隐藏了。
后人说黄帝姓姬,炎帝姓姜,其实都没有太确切的证据。